“没有……”全延宗回答完之后一愣,反应极快的解释道:“万岁不能因为在下家不在燕京,家中也没有亲属在燕地就怀疑草民的话中有假,草民四方游学所到之处尽是大明河山,所见之人尽是大明子民,所听之事自然也都是大明轶闻。草民至燕京北地,才发现民间疾苦,才发现燕王不轨,人证物证聚在,只要陛下传讯即可。”.hahax.
朱元璋笑出声了,摇摇头道:“人证物证待会再说。”面带笑容的九五之尊看着满朝文武,高声道:“谁还有其他看法么?”
晋王端起酒杯,故意偏着身子晃了两下,似乎这件事和他全无关系一样一言不发。
常茂从席间走出,开口道:“万岁,茂有本。”
“奏。”
席间大臣一个个转动的眼珠,没想到皇子宴直接改了朝会了,看样子今天的大明朝堂恐怕又会挂起一阵血雨腥风。
“燕王意图不轨着实有证,燕地铁骑本与大宁朵颜三卫遥相呼应,且我大明调兵权和领兵权分离,将军领兵不可调兵,兵部调兵不可领兵,为何燕京之地燕王可以在军中一言九鼎?陛下依然健在,身体康泰,若不是燕王有心结交,这,这,茂实难以理解。还有,具兵部统计,燕地铁骑之数早就超越了藩王领兵限制,仍旧不断增加,若不是有不轨之心,这是为何?”
常茂忽然变得口齿伶俐了,还能侃侃而谈:“燕王之地,妖僧道衍妖言惑众,将元蒙遗留土地分配于民,那些都是我大明的土地,燕王怎有分配之权?张玉行为不检,至今宗人府还在调查张玉早年间跟蓝玉一案是否相关联,此事若坐实,张玉也是当年的反臣。”
白敬酒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有一种看不透人心的感觉,怎么之前还在一个桌上喝酒的常茂调过刀口就砍燕王呢?这世界上人心还可以相信吗?
皇太孙紧盯着朱元璋的表情,当他看到朱元璋舒展的眉头再次一点点聚集的时候,伸手敲击了两下桌子,声音不大,可是在第三排那些开国功臣的官二代却听了个清清楚楚。
李景隆起身了,这个和朱棣一起长大的李文忠之后越发有乃父遗风,让人一眼看过去就觉得是统兵帅才。他缓步走出席间,跪倒道:“万岁明鉴……”
白敬酒总算是舒缓了一口气,满朝文武竟然没有一个给朱棣求情的,他还以为朱棣的人缘已经差到了如此地步,直到现在看见李景隆的时候才稍微放心一些,一起长大的发小总不至于害燕王吧?
“万岁,臣有些许书信呈上,这是燕王与在京武将私通的书信,其书信中尽是大逆不道之言,请万岁查看!”李文忠拿出一叠书信,大部分都是写给他们这些官二代的书信,其书信上的笔迹能清晰看得出是燕王的笔法,刚劲无比却字体难看。
……
白敬酒听到这狠狠瞪了一眼李景隆,这世上的情意莫非就如此不值钱么?怎能说背叛就背叛,丝毫没有缘由可言?
气氛凝固了,李文忠的儿子,常遇chūn的儿子,还有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全延宗,这些人在文武大臣眼里已经变了味道,变成了一场交织复杂的yīn谋。
其实这个yīn谋一点都不复杂只是有些让人难以接受而已,晋王如今是嫡长子,最大的敌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功勋卓越的燕王,一个是住在东宫的皇太孙。早早就藩的晋王不可能有皇太孙在朝堂根基稳固,所以要除掉眼中钉燕王有情可原,而且还是在皇太孙出手之后顺水推舟,何乐而不为呢?
皇太孙更有除掉燕王的理由了,北地朝堂重边,重兵把守之地,他要是让燕王待舒服了,等他登基的时候,那会不会有人心有不甘造反呢?再加上当rì朱元璋给朱棣扔那根满是尖刺的棒子时,燕王尽然的回答高出晋王不止一个档次,而晋王只会低头痛哭,大敌的先后顺序自然排列而出。
黄子澄站了起来,一副焦急的模样开口道:“燕王啊燕王,您怎么能如此呢?替天子守边,是万岁爷的信任,千岁怎么能置万岁而不顾呢!燕王还不快快起身,给万岁认错?”这话听上去是好话,让朱棣认错,请求朱元璋的原谅,可奉天殿外可没有一个傻子,只要借坡下驴的认了这个错,所有屎盆子可就全都扣在脑袋上了,到时候想改口都是痴人说梦。
燕王平淡的坐着,如同没听见一般。
方孝孺站起身来大义凌然道:“燕王,你还不是皇帝就开始藐视群臣,黄大人之言话里话外都是为燕王着想,为何置若罔闻?”
朱元璋瞪了朱允炆一眼,方孝孺和黄子澄立刻老实了,只是怒视着朱棣不在开口说话。
“诸位皇子可有什么话要说?”朱元璋扫视着第一排自己的儿子们,几个较为年长的都被他刀锋一样的目光一寸寸刮过,如同刮骨。
晋王第一个受不了父亲这种目光,开口道:“父皇,儿臣想,四弟可能事出有因吧?”这一句话直接宣布他已经相信了所有的一切,你们这些支持我晋王的大臣可别站错了队啊!
宁王第二个发言,十分有xìng格的开口道:“父皇,儿臣没看见,所以不知道该怎么说。”
广宁州的辽王朱植开口了,他是韩妃所生,和朱棣都不是嫡出,自然有些同病相怜之感道:“儿臣觉着此事不大可能,父皇是大明天子,天下间哪有儿子反亲爹的道理?”
全延宗直接接话道:“辽王莫非不知道隋朝是如何崩塌的么?”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隋朝是个短命的朝代,一共就两个皇上,隋炀帝的事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掌嘴!”朱元璋真怒了,他认为说出这句话就该死,只不过现在没到时候而已。
御前护卫冲上去掏出绣chūn刀,直接用刀鞘往全延宗的嘴巴子上抽,啪、啪、啪三声之后,全延宗脸上已经是血肉横飞,肉沫和血沫混在一起昏厥过去了。
朱元璋命人打完了全延宗,再次看向朱棣道:“四儿莫非不想辩解些什么吗?”
老太监给朱元璋添酒的时候酒壶一空,换壶从添之后朱元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朱棣咂巴了两下嘴唇道:“儿臣觉着还差点什么。”
朱元璋微微一愣,没有言语,一个字都没有说。
徐辉祖站了起来走出席间后跪倒,面向众人道:“万岁,臣已经查到了当rì夜屠国公府的主使者!”
“你的事等会在说。”朱元璋瞪了他一眼。
徐辉祖假装没看见道:“此人,正是燕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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