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敬酒静静的看着,他想看明白朱棣到底是一个如何有魅力的人,对于朱棣,他最熟悉的就是靖难开始,无数南军投降,其中不乏举世大将,但燕地北军中,除了寥寥无几的几人叛变外,几乎就是铁板一块。究竟就是什么原因,让朱棣拥有如此震撼人心的人格,究竟就什么样的人格魅力,可以让整个天下为其倾心?
寒风至,烛光在抖,心在寒冷中静待,人在倾听。
“要让你们了解父皇,了解大明天子,本王,希望从寡人说起。呵呵,这样的词用着真别扭,你们信么,我朱棣用了二十几年‘本王、寡人’之类的词语来形容自己,可是依然觉得别扭。我出生时,父皇还未得天下,可以说,我懂事之后目睹了父皇建国的全部过程。那个过程很辛苦,很费力,多少人死在过程中没能走到终点,多少人在周到终点之后开始变质被历史淘汰,这一切我都在看着。”
白敬酒还没看出来朱棣到底有什么样的人格魅力,但是他瞬间就懂了朱棣的聪明,他就是个天才!自己明明用‘皇帝’吸引百姓,朱棣一张嘴,就把所有的吸引力凝聚到了自己身上。这就像每个人身边都有这样一位朋友,只要他出现,无论是在闲聊,还是在讨论,他总是能够轻而易举的成为焦点,最后留下点睛之笔后悄然离开,在你寂寞的某一刻,总会不自觉的想起,自己生命中有这么一个曾经经过。
“告诉大家一个有意思的事情吧,虽然不足以说清楚父皇的为人,但是这件事我一直记得。你们知道吗,当大明建国之后,一切都已经安稳,父皇要赐予子嗣封号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这件事,就是,父亲发现他的孩子竟然还没有名字……”
哈哈哈哈……
有一个很普通的丐帮弟子竟然笑出声来,其实很多百姓都打算笑出来,可是却生生捂住了嘴,他们只要笑了,就是嘲笑皇族,这是诛九族的重罪!
朱棣挥挥手道:“憋着笑不难受么?还是你们都忘了,本王说过听者无罪,咱们只是闲聊,闲聊都要治罪么?”
百姓们这一次笑了,他们发现那位顶盔冠甲的燕王并不是今天的皇子朱棣,眼前这个脸稍微有些长的中年人很像是酒馆中喝多了就愿意侃侃而谈为大家讲故事的人,很亲切。
白敬酒心里暗挑大拇指,心道:“好演技!”简直比他见过的那些影帝强大太多了,谁能用简单的开场白就拉近观众与自己的距离,让整个世界都没有隔阂?朱棣办到了!
“知道当时我的名字是什么吗?朱四儿!我大哥,也就是前太子朱标,和你们大多家中的孩子一样,叫朱老大。当时的父皇太忙了,忙大明休养生息,忙政策落实,忙官员分封,忙律法筹建,忙边防要务等等,等等。这些事情需要让他天亮就起身,直到深夜还没有睡下,他哪有时间给我们起名字?不过那时不起不行了,要是太子都叫没有名字以‘朱老大’称呼,史书可怎么写?写,万岁出游狩猎,太子‘朱老大’掌国?”
“哈哈哈哈……”这一次百姓都笑出声了,笑的很奔放。
白敬酒点点头,如同主持人一样说道:“殿下,我发现一个小秘密,您看太子名字中有一个‘木’字边,您的名字中也有一个‘木’字边,这是为什么?能解释一下么?”
燕王点头道:“正要说这件事,父亲为了生生不息,将我们的名字分别按照五行排列,这是一个循环,五行由‘木’起,本王叫朱棣,木字旁,就是对应了五行的‘木’,木生火,我儿子,必须由火字,在往后,以五行相生排列,就是一个循环。由于父皇的名字是三个字,所以第二代的名字为了和父皇区别开,必须全部都是两个字,在往下该都是三个字了,三个字中间该放什么字也有讲究,父皇亲赐二十个字,分别为‘高瞻祁见祐,厚载翊常由,慈和怡伯仲,简靖迪先猷。’当然了,并不是所有分支都是如此,这只是说的我燕王府。”
连白敬酒都感觉茅塞顿开,原来皇家竟然还有如此秘闻,连起个名字都是这般讲究。他当然不会傻到去问其他王府的子嗣中间那个字的排序是什么样子,尽管他也很好奇,但是这个场合他依然不能去问,只得转移话题道:“燕王,既然万岁爷如此睿智,我们想问问,在你们这些皇子眼中,万岁爷是一个什么样的父亲。”
燕王笑着看向白敬酒,投以赞许的目光道:“其实在众多皇子之中,本王并不是与父皇关系最好的一个,但是,寡人一定是最尊敬父皇的人。无论身在北地,还是京都,本王,时刻挂念着父皇的身体,奈何要替天子守边关,无奈,无可奈何啊。”说完燕王南方,竟然双眼含泪。
苦情戏?
白敬酒看出了燕王的用意,可是这也太早了点,才说了几句话就来苦情戏,这种节目没有收视率的!
“燕王,请问有人传闻说您十一岁封王,十三岁领兵为帅,是否属实?”
燕王的情绪似乎被打扰了一下,不过他恢复的很快道:“不是真的,本王受封时,年仅十岁,至于挂帅,呵呵只不过是在留守凤阳的时候与诸位将军学习如何练兵,学习兵法而已,其中很多市井传言都不是真的。”
“王爷,为什么你受封之后,没有马上去封地,而是在凤阳等待了一小段时间呢?”
燕王一愣,这话绝对不能说!
这件事可是有秘密的!
但是这个秘密绝对不能当着这么多人说出来。
燕王总不能说‘我爹不放心让那些功臣镇守边关,怕他们居功自傲,拥兵自重吧?’更不能说‘其实吧,我们家分封皇子守边关,就是为了代替你们这些功臣,只有自家人才能让我老子放心。’这些话虽然人尽皆知,但是绝对不能外漏一句。
“哈哈哈哈……”燕王放生大笑道:“本王那时候才十岁,怎么去封地?山高路远,不说,那时北地也不太平,北元余孽肆虐,若白敬酒你有一个十岁的儿子,肯不肯让他去如此混乱之地?”
白敬酒习惯xìng的贫嘴道:“那怎么可能,我那可是亲儿子……”完了,白敬酒瞬间想起自己对面坐的是皇子,还是未来皇帝,自己这可是大不敬!!!
马和已经把手伸向了腰间软剑,只要燕王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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