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余老板,咱昨天在当铺里已经和说好,三rì后一定交房,怎么,连这点时间都等不了?”张怀安厌恶地看了余福生一眼,冷冷地说道。
这余福生原是“福生饭店”的老板,最近一段时间不知怎的,和龙江城的黑帮勾结上了,强买强卖连开了十几家当铺,很为商界的同仁不齿。要不是顾虑到他是自己的债主,张怀安连门都不会让他进。

“张老板就这么不待见咱余某人么?”余福生满不在乎地拿起几上的盖碗。

“把戏人人会耍,套路各有不同。张老板的为商之道么,咱是钦佩的很。只不过,像张老板这样的正人君子,似乎很难在如今的商界立足啊!”

“远的不说,就说这次张老板厂里遭了火,张老板的为商之道要真的管用,就不会落到要典当祖屋的地步了。”

张怀安脸sè一白,余福生的话无疑戳在了他的心窝。按理说,就凭张家老号这几十年在黑龙江攒下的人脉,无论如何也不会被区区百万大洋难住。

工厂刚遭了火,讨债的就涌上了门,而那些平rì里和自己相交甚好的同仁,一听说自己来调集头寸,躲的躲,装傻的装傻,要说熊若诚没有在其中搞鬼,张怀安怎么都不会相信。

“鄙人的为商之道如何,还轮不到别人来说教。余老板今天来要是为了收房,那也要容在下三rì。这大大小小的几十口人,说搬也不能马上能走得了的。”张怀安看着余福生掏出的当票,脸sè暗淡了下来,几十年的家业,真就这么一蹶不振了么?

余福生呵呵一笑,在张怀安惊诧的目光中,将手中的当票撕成了碎片。

“咱今天来的目的。其一,是想和张老板交个朋友,那十万块大洋的典当钱,就算是鄙人的见面礼。其二么,是想和张老板谈笔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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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余老板这一手玩得漂亮,明天便去找三五个中人,把张怀安的‘安义面粉厂’股份分配的合同,签下来!”殷皓笑了起来。

这时代大多数中国企业的股份制,与后世的股份制颇有不同。像张氏兄弟的“安义面粉厂”,其股本有银股和身股之分。银股和身股的比例,一般为银三身二。所谓银股,即出资者所占的股本。而身股,则是对企业里勤恳的雇工,所给予的股本奖励。“逍遥帮”和“中美洋行”联合成立的航运公司,完全按此时西方国家的股份公司行事,其总股本中并没有银股身股之分。

按照余福生和张氏兄弟答成的协议,余福生出资两百万大洋,zhan有“安义面粉厂”的七成银股。也就是说,“逍遥帮”将zhan有其总股本的四成有余。

“两百万大洋买了个被烧得jīng光的面粉厂,划算么?”长子在一旁嘟喃了起来。

“长子,别小看了这个‘安义面粉厂’。张氏兄弟的厂子是被烧了,可几十年积攒下来的老关系还在,只要他的工厂重新建了起来,每天一千吨面粉的生产量,这里面的利润,你算算是多少?两百万大洋,买的就是张氏兄弟手里的销售渠道!”

销售渠道?长子的双眼眯了起来,似乎还是不太明白殷皓的意思。按他的想法,这个叫销售渠道的东西,既然殷爷看中了,还用花钱买么?用枪抵住张氏兄弟的脑袋,还怕他们不乖乖地交出来?

“就你那浆糊脑袋,也甭想了。”殷皓大笑了起来:“不到五年,这笔钱就能回来。以后咱每年从这个面粉厂分得的大洋,肯定不会低于四十万!”

据殷所知,面粉厂的利润,大约在每吨面粉两块至三块大洋之间,安义面粉厂rì产面粉一千吨,每年的纯利润,就在百万大洋上下。

“另外,帮里的事要重新安排一下。余老板,以后帮里白道的生意就由你出面管着。任鹏,帮里现在的地盘就由你负责。长子,扩展‘逍遥帮’势力的事就归你了。”

这一段时间,殷皓从帮众里提拔了十几个人,从眼下的情形看来,这十几个人还干得不错。可如今“逍遥帮”要插足白道的生意,帮里这样的人才几乎没有,只能暂时借助于余福生和张氏兄弟。

“长子抓住的几个混混交代,‘安义面粉厂’的事,就是熊若诚指使的。他熊若诚不是想在龙江城建立一家面粉工厂么?这桩甜买卖,咱‘逍遥帮’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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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若诚铁青着脸,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来龙江快半年了,面粉厂迟迟不能动工兴建。高烈臣那家伙,胃口也太大了些,一张嘴就是每年00万大洋的孝敬。好不容易搞定了高烈臣,张怀安这两兄弟又跳了出来,嫌熊家给出的价码太低,反对前一段时间同意的合并计划。只要有钱,什么人找不到?随便找几个混混冒充学生,一把火就把“安义面粉厂”烧了个jīng光。离了张氏兄弟,这个面粉厂照样建得起来。

眼看面粉厂就要破土动工,最近几天的情况却有点不妙。原先同意合并的另外几家面粉厂,一个个都想打退堂鼓。

“阿水,把那几个老东西都请到这里来。面粉厂的事,不能再拖了。”熊若诚停下了脚步,朝身旁的一个中年汉子吩咐道。

“今天把各位请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商量面粉厂的事情,无论如何,面粉厂都必须在月底之前破土动工!”熊若诚皱起眉头,看了看屋里正交头接耳的几人。

一个身体略显佝偻的男子站起身来,脸上满是愁容。

“熊少爷,不是咱几个不识抬举。最近几天的事,你也知道了。十几个自称因为吃了我们加工出来的面粉,上吐下泄的泼皮,每天都纠集一大伙人到工厂里来闹事,工厂都停工好几天了。就这当口,咱哪还有什么心情谈合并的事情!”

熊若诚冷冷一笑:“各位都是龙江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该不会连这十几个混混都搞不定吧?”

“报官了,可萧团长说,这是咱工厂和顾客之间的纠纷,只要没影响到城里的治安,他就无权干涉。找道上的人么,这些泼皮都是‘逍遥帮’的人,有谁敢惹?”

“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我不想管,这些泼皮不就是为了点钱么?各位的损失,由我来垫付!”

“这个,不是咱几个不愿意出这点钱,只怕这‘逍遥帮’不是这么好打发的……”

“够了!”熊若诚“啪”的一声拍响了桌子:“他‘逍遥帮’不好惹,上海熊家就是好惹的么?谁要不同意合并的事情,张氏兄弟就是榜样!”

熊若诚的眼光从几人的脸上扫过,上海熊家在全国各地开了十几家大大小小的面粉厂,每天从熊家的工厂加工出来的面粉,就有近千万斤。却从没有一家面粉厂的建立像龙江这么艰难,要不是这些老家伙手里掌握了覆盖全省的销售网,熊家哪有必要和他们合作?

“哪一位不同意合并的计划,现在就可以提出!”

“咱就不同意!”

三个男子大摇大摆地从大门处走了进来。守在门口的阿水想上前阻挡,却被其中的一个青年人一拳击倒在地,身体弯成了一个熟虾的模样,有气无力地在地上呻吟。

熊若诚吃了一惊。阿水是熊家从小就领养的孤儿,拳脚功夫相当了得,这次来龙江,就是为了保护自己兄妹两人。上一次要不是自己派他另有要事,那个刺客根本不可能冲进“福生饭店”的雅间,没想到却禁不住这人的一拳。

“殷皓!”走进来的一人,正是上次在“福生饭店”击毙那名刺客的殷皓。

“你不是高大帅的护卫么,高大帅玩的这一手,是什么意思?”熊若诚的脸沉了下来,他只以为这殷皓是高烈臣所派,自己早已与高烈臣谈妥了条件,难道这老家伙又想反悔?

“熊少爷怕是猜错了。在下是高大帅的护卫不假,可同时也是‘逍遥帮’的帮主。”殷皓“嘿嘿”一笑,取下了头顶的瓜皮帽。

“逍遥帮”的帮主!在座的几人虽然都是商界中人,但对于近一段时间名声赫赫的“逍遥帮”,多少都知道一点。这“逍遥帮”崛起的时间很短,帮主究竟是谁,一般的帮众都不知道,没想到竟是眼前的这人。

“咱既然报了名号,自然也不希望在座的各位把这个消息泄露出去。熊少爷么,你要说出去,也由得你,不过只怕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殷皓打了一声唿哨,楼下响起了一阵脚步声。透过窗户向下望去,几十个手持德国花机关的汉子把这幢洋楼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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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青禾在写完这章后,心中总有疑虑。主要是对面粉厂的利润到底是多少,没有把握。翻阅相关资料后,对本章所涉及的数据,做出了相应改动。每吨面粉两块至三块大洋的纯利润,是当时荣家面粉厂的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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