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武松见被喝破了行藏。连忙一跃而出,进了菜园子,先对着林冲作了一个长揖,道:“武松拜见林师兄。来得莽撞,师兄休得见怪。”
林冲虚手一扶,微笑道:“你便是武松了,很好,很好,前些rì子师父路过东京还提起过你,我估摸着也是这段时间你该来见我这个师兄了。”

听到有师父的消息,武松不觉大喜,正yù开口询问,林冲一摆手,眼睛看着旁边那个胖大的和尚说道:“你我师兄弟有话等会再说,我来先给你介绍这位智深师傅。”

武松忙对着那胖和尚一抱拳,施礼道:“见过智深大师,方才大师和林师兄在此切磋,小弟无意打扰,还望大师恕罪。”武松深知偷窥他人武艺乃是武林中的大忌,所以出言解释。

那胖和尚双眼一瞪:“恕什么罪,若不是听到你呼吸时内功修练心法和林教头同出一门,岂容你一直看到现在,你师父来东京时和我也见过面,提起你是赞不绝口,洒家今rì看到你,果然是条好汉子。”顿了一下,智深和尚又道:“此处不是叙话的地方,今rì你师兄弟二人相逢是件喜事,既然被洒家撞上,也是缘份,定当好好庆贺一下。”

那林冲显然和智深极熟,也不推辞,只是拱手道:“那就叨扰大师了.”

智深和尚领着二人走向菜园子深处,武松便有百般疑惑也只好压在心里,那园子占地极广,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一排矮房子外,门口的空地上有几条汉子正在习武练拳,智深和尚上前吩咐几声,那几条汉子纷纷停了下来,有的进屋搬了张桌子,有的拿几根条凳,还有的搬了几大坛酒,都摆在了门前的空地上。

智深和尚招呼林冲和武松坐下,指着这几条汉子笑道:“这几个都是东京街头有名的泼皮,不过对洒家倒是孝顺,洒家也时不时指点他们几手,有用得上的地方也还肯出力。”

不多时,这桌上便摆好了鸡,羊,熟牛肉等,智深和尚拍开一坛酒,酒过三旬,武松开口询问师父起的消息,林冲答道:“师父前段时间又收了一个小徒弟,到是来东京小住了一段时间,上月便已离去。”武松“哦”了一声,失望之sè,溢于言表。

林冲解释道:“师父新收这名弟子姓岳,单名一个飞字,师父说起这小师弟在兵法一道上天姿独厚,乃是不世出的奇才,与你我兄弟二人醉心武学不同,师父传授给这位岳师弟的都是些排兵布阵,武学韬略之类。师父夜观天象有言,数年之间,天下将大乱,我大宋北边必有战事,因此带小师弟前往北地游历,考察边陲的山川地理,边塞险要,以防不时之需。”

说到这里,林冲看了武松一眼又道:“武师弟可有甚要事,师父当下不在,你可先说来让为兄参详参详。”

武松思考了一下,便把从离开师门后,景阳冈上杀虎,武大遇害,恶斗方天定,血洗西门庆满门到痛打蒋门神都讲了一遍,足有小半个时辰,讲的是惊心动魄,只听得林冲和智深二人是热血贲张,心cháo起伏。

智深和尚伸手在桌上重重一拍,只拍得杯儿、筷儿、碟儿都跳将起来,大叫道:“兄弟真是一条快意恩仇的好汉子,听你所言,你口中那位史进史兄弟也是义薄云天,重情重义,只是恨未相识,武兄弟,你真要去找魔教的晦气,记得一定要带上洒家,碰上那老贼方天定,非让他吃俺三百禅杖不可。”

武松连忙道:“多谢大师援手之情,史进兄弟和我曾有约,想来过几rì也应来了东京,到时必来拜见大师。”

智深和尚打了个哈哈,用五根粗如葫萝卜的手指抓了抓光溜溜的头皮笑道:“武兄弟不用客套,我这个和尚是做不得数的。”

不等武松发问,又继续说道:“洒家本来以前乃是延安老种经略相公帐下的提辖,俗家姓鲁,单名一个达字,一时不小心,错手打死了一个强占民女的恶霸,不得不浪迹江湖。那知碰上了这大相国寺的无相大和尚,竟说俺与佛有缘,非要将俺剃度,打又打不过这老秃驴,逃又逃不掉,只得随这老秃驴入了佛门。只是这佛门许多规矩,俺是一条也不遵从,酒也喝得,肉也吃得,生也杀过,你也别叫我什么大师,看得起俺,叫一声鲁大哥就行了。”

武松见智深光着个头,一口一个“老秃驴”不觉莞尔

“鲁大哥一片赤子之心,那无相禅师慧眼识珠,想当是鲁大哥以后必成大器”

林冲沉呤许久,方才开口道:“休道魔教与吾师门素有仇隙,单是武大哥也曾是我师门中人,竟惨死魔教手中,也万万不可放过方天定等人,现在师父不在,自然有我这个师兄作主,等上元节一过,我便辞了这禁军中的差使,去那魔教总坛把这笔帐算过清楚。”

鲁智深,武松听闻林冲此言俱是一惊,齐声劝阻道:“林师兄休得如此,师兄年富力强,又担当八十万禁军教头一职,正是建功立业大好时光,岂可轻言放弃。”

林冲长叹一声,脸上露出一丝落寞,苦笑道:“不瞒二位兄弟,为兄这个教头做得实在是不畅快,”见二人又要相问,摆了摆手继续道:“想来我林冲三代将门,世受皇恩,本当为国建功,为君分忧,岂料近rì金国遣使yù和我大宋结盟,共同攻伐辽国,现在庙堂上分为两派,一方支持,一方反对,纷争不下,圣上也难以决断。为兄得圣上简拔,时常随驾左右,圣上知我通晓军事,时常就此事垂问,"

"吾言当下国力疲惫,南人蠃弱远非辽人之对手,宋辽已和平百年,兵者,国之大事,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岂可因小利而擅起边衅,且就算灭了那辽国,又来金国,前门驱虎,后门进狼,极为不智也。偏偏顶头上司太尉府的高太尉急于建功,极力联金伐辽,收复燕云,与我意见大不相同,见我对圣上所言不合其心意,怀恨在心,平时多有刁难,这教头一职做得极是窝火,为兄早就有了辞官的念头,两位也不必阻拦。”

武松,鲁智深二人相对哑然,砰的一声,鲁智深又在桌上重重拍了一记,震倒了一只酒杯,酒水流得满桌,怒道:“多少事,都是坏在了这狗官的身上,我也曾久在军中,知道现在大宋军中是战力低下,军纪废弛,加之国内民不聊生,动荡四起,这战端一开,如何是辽国虎狼之师的对手,只怕这天下真的要大乱了。”

谈到此处,气氛变得沉闷,三人均是闷闷不乐,直喝得酪酊大醉,方才各自安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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