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其说墨愚的能力被乌剑阁埋没,不如说他因为自己的感情而可以遏制了自己的才能。
墨愚遣散了不愿意留下的弟子和佣人,大火虽灭,但也还有些暗火未尽,他带领着剩余的弟子身先士卒,走入尚冒着浓烟而随时可能崩塌的乌剑阁。没想到藏剑阁、铸剑阁、熔剑阁三个洞窟都尚完好,乌剑阁最基本的铸剑的技术和所藏的名剑,意外的大部分都保留了下来。
然而所有人都能看出他的隐忍,用不断的忙碌隐忍着内心的悲痛。
谢孤行的表现却也反常,在遣走了那些江湖客之后,谢孤行就常常不见了人影,他去了哪儿呢?
十丈之高的峭壁,从下面能观望到整个乌剑阁的全貌,峭壁的底部,便是乌剑阁最重要的三个地方,而谢孤行正立于峭壁的顶部。狂风撕扯着他的衣摆,一向打理的一丝不苟的长发,此刻却被风吹得肆意放纵的飞扬着。
终归是什么都没有保护住。
红情之死如此,陆浅觞之死亦是如此,他们明明都向他求助过的。
那么,到底有什么力量,能赢得过倾天教呢?那个几乎通神一般存在的教派,他又如何能斗得过呢?
谢孤行从怀中取出一缕被丝线包裹着的秀发,那柔软的秀发,十多年过去了却依旧带着清香。
给他这缕秀发的人,曾经告诉过他,他拥有可以赢得过倾天教的能力,而他也在这个人面前,立过誓言的。
如果说倾天教誓与天齐,那么他只能yù比天高了!
他突然想起,夜息曾说过,他给自己的担子太重了,总是想要把所有人的xìng命的重量加在自己的身上,而很多人的生死,却非他所有能左右的。
没有人的命运,能被他人左右的,任何的选择,不论是妥协的选择还是抗争的选择,不过都是自己的选择,那些怨天尤人的,不过是妥协了,那些站在顶峰的,不过是抗争了。任何人的命运,其实都是掌握在他自己手里的。
这么想到,谢孤行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手心里有着厚厚的老茧,还有一些新伤旧痕。他的剑法独特,除了他天资优渥之外,更多的是他的刻苦,他的钻研,他的际遇。
手掌很大,手指修长,是一双擅用剑的好手。但是谢孤行心底却迷茫了,他的命运真的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么?
他仿佛看见一双洁白柔软的手,覆上他粗糙修长的大手,带着温和安静的笑,看着他。
孟夜息的一向是安宁柔软的,但谢孤行知道,那个女子的内心有多么的坚强而美丽。
谢孤行突然想起不久前那次心悸,是了,他迫切的想回到洛阳,迫切的想到她的身边,只有在她身边,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宁。
他对待感情表面上总是清淡的,唯有他自己知道内心的那团火热。
夕阳已经西下,他出来已半个月了。
明天就回去,明天就回洛阳。他深深的知道,有人等他的地方便是家,有家的感觉,真好。
回到住所,没想到所有人都聚集一处,似乎都在等他。
失踪逃逸的梁管家居然回来了,也许他根本没想逃走。
“啊,你来了,那么,我们可以开始了。”
“这一切的开端,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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