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骆敲开了位于山谷间的一间草屋。应门的是一个七十多岁的jīng瘦老者,眉目慈和,银丝一般的长发散乱的束在脑后,胡须一直垂到了胸前,带着一丝孩子气的打开了门。凌骆看见老者安然无恙,长舒一口气,一直紧缩的眉头,也放松了下来。
凌骆道:“看来楼主说的没错,吴先生果然没事。”
吴先生虽已是一个老人,但是双眼却散发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光彩,睿智沉稳而又热情青chūn,还带着一丝狡黠。老者哼了一声,好似赌气一般:“把我都逼的躲到了这个地方,还不能松气儿,往后啊,根本就没有松气儿的时间了。你看看这个!”
吴先生扔给凌骆一本小簿子,里面详细的写着几个门派的具体情况,大到掌门是谁武功路数为何,小到每一个弟子的兴趣爱好。凌骆皱眉道:“这是……”
吴先生道:“就在绍渊去迷音谷的几天,四个门派,一个被灭,三个暗地里归顺倾天教!再这么下去,整个江湖都要被他们蚕食尽了。”
凌骆冷毅的面庞也变得煞白:“这倾天教,到底如何有这么大能耐?”
吴先生眼神犀利的看着他道:“几可通神!倾天教早在汉时便存在了,其储备的能量不可估量啊,一直隐身背后,却cāo纵着整个江湖的命运,近几年对江湖的cāo控更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我最担心的是,整个江湖对他们来说唾手可得,却为何甘愿隐于幕后,我觉得他们的目的不可能只是想要cāo纵江湖,就怕有更恐怖的目的,哎。”
凌骆生硬的面部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道:“几可通神?那我们岂非在以卵击石?”
吴先生点头道:“没错我们是在以卵击石,但倘若这个世间还有奇迹的话,那实现这个奇迹的人只有谢孤行!”
凌骆心底担忧:“近来我觉得楼主心力大不如前,不似以往虽然做事随心所yù,但却总是让人充满希望,最近他总是有些忧郁,心事重重的,感觉缺乏了自信一般。”
吴先生叹口气道:“这么多年的策划,总算得来对手的反击,他会觉得迷茫焦虑,也是应该的,他毕竟还是人不是神。只是,已容不得他犹豫的时间了!”
吴先生捋了捋自己的胡须摇头道:“不对不对,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要说的是,当岚楼内部,恐是出了内jiān啊……”
凌骆道:“我曾给楼主说过,被他给训斥了。”
吴先生道:“糊涂,真是糊涂,若连亲友的背叛都承受不了,他还能承受什么打击,选择了这条路,连这点心理准备都做不好么!”
凌骆无奈道:“他哪里会承受不住,那么多弟兄牺牲了,他还不是得受着。兴许是他身上的担子太重了,不想再徒增压力。”
吴先生道:“他人呢?他不愿承认,可是会害死很多值得信任的人啊!担子再重,也总是他自己乐意担着的,什么都自己受着,不愿与别人分担,分明是看不清我这把老骨头了。自从他和夜息成亲了后,我就没好好的和他聊一聊了,这次见了面,非得给他当头一棒!”
凌骆道:“楼主收到您捎给他云老的信之后,就动身去乌剑阁了。”
吴先生道:“云鸷那老家伙,一见面就拉着我去下棋,赢了我就说让绍渊去乌剑阁,那老家伙现在也不得了,什么都不说,就会给我打哈哈,和绍渊一个德行。
“绍渊即不在,我有些担心洛阳那儿了。”
凌骆说道:“楼主已把在洛阳的弟兄都叫去夫人那儿了,外地的也联络好让他们先莫回洛阳,对了还有……”凌骆简单把谢孤行的安排,以及云鹤千魏舒航之事简单的交代了一番。
“魏舒航?”吴先生抚着胡须,眯着眼睛,然后走到桌边喝了一口已放凉的茶:“魏舒航啊……唉……这已是天意。”
凌骆好奇道:“这魏舒航看起来呆呆傻傻的,很是单纯,应该是从未涉足过江湖,他到底有何特别的?”
吴先生道:“这都是快二十年的旧事了,不提也罢。我们还是快回洛阳吧,即使是夜息那里,我也总有些担心啊。”
吴先生的胸口一阵心悸,他突然哆嗦一下,总觉得有什么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他抚了抚自己的胸口,暗自道:“老东西,再坚持坚持多跳几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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