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晃动的太师椅,我也说不出现在是怎样一种心情,只是愣愣的跪在那里,一言不发。
可是当我站起身来的时候,又看到令我难以置信的一幕,我记得我来的时候,看到的爷爷的脸上是没有一丝表情的,可是这次,我却看到了他的嘴角挂着一丝微微的笑意,是那种欣慰的笑。
看到他的这个笑容,我这次并没有感觉到多么害怕,到现在,我还是有些无法接受,爷爷就这样离开了我们的事实。
爷爷的葬礼很简单,就在我们这个老城的殡仪馆举行。
一开始的时候,来的人并不多,因为爷爷就我爸爸这么一个儿子,爷爷也没有兄弟姐妹,更谈不上有什么朋友,起码我打记事起,爷爷就是独来独往,奶奶死的又早,在我没出生之前就走了。
之所以说是一开始的时候来的人很少,只是我以为会很少,可是后来,就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在追悼会快要结束的时候,陆陆续续又来了一大批人,而这些人不光我不认识,我爸也一个都不认识。
但是人家是来祭奠我爷爷的,总不能将人家撵出去,爸爸虽然十分疑惑,对人家也十分客气。
这些人一个个都非常奇怪,可谓是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我看到有穿着中山装的一批人,胸前都带着小白花,神色都十分恭谨,大约有二十几个,排成了一排,走到了我爷爷的遗体旁,深深的鞠了几个躬。这一批穿着中山装的人里面有一个老者,看起来十分威严,浓眉大眼,国字脸,一脸的英气,身上有一股很大的气场,让人生出敬畏之感,年纪看上去有个五六十岁。他从那群穿着中山装的黑衣人中走出来,径直走到了爷爷的遗体旁,脸色显得十分哀伤,还凑在爷爷的近前小声说了几句话,至于是说的什么,我是一个字都没有听到。
那中山装的老者随后又走了回去,路过我的时候,还在我面前停留了一下,伸出了手拍了拍我的肩膀,颇有深意的说道:“白家的担子,估计以后就落在你身上了,小伙子,我相信你能挑起来。”
说罢,那老者就带着那一群穿着中山装的走出了殡仪馆。我发现,那些穿着中山装的人,全都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十分复杂,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这都什么跟什么?白家的担子?这穿着中山装的老者是谁?为什么会跟我说这样奇怪的话?
我一头的雾水,看着那些黑衣人的背影,已经刚才他们行事的作风,感觉他们有些像是国家的公职人员,可是这样一群人,为什么会来参加爷爷的葬礼?还一个个显得如此恭谨。
接下来出现的一拨人,更是让我大跌眼镜,要说那些穿着中山装的人奇怪的话,后面来的这些人就奇怪有些离谱了。紧接着来的这些人竟然都是一些和尚和道士,都穿着僧袍和道袍,一个个看着年纪都挺大的,在这群和尚和道士的身后,还跟着一群年轻的小道士和和尚,全都走上前来,对着爷爷的遗体鞠躬行礼。
我呆住了,老爸也有些晃神儿,站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更不知道怎么招呼这群出家人。
这些出家人行礼之后,比那些穿着中山装的黑衣人还要奇怪,他们也都看向了我,评头论足,指指点点的,这让我感觉,今天好像不是爷爷的葬礼,而是我的追悼会,心里不禁纳闷,还相当的憋屈。
不大会儿的工夫,突然走上来了一个老道,鹤发童颜,颇有些仙风道骨的风范,看起来比爷爷的年岁还要大上一些。他微笑着对我点了点头,又仔细的打量了我两眼,突然开口道:“嗯,不错,看来他走之前给你喝下了还阴汤,肯定也将传承留给了你,你以后的担子可不轻啊,不过你放心,贫道以后会照顾好你的。”
我心中紧接着就是一颤,抬头看向了那老道,心中想着,爷爷在走的前一天给我喝了一碗茶水,他说是还阴汤,当时我以为只是说笑,并没有当真,感情那碗难喝的要死的茶水真是什么还阴汤?此事这老道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我喝了汤之后,跟以前不一样了吗?
那老道看我一脸的疑惑,也没有多说,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背负着双手径直出了殡仪馆。
随后,又有两个老道朝我走了过来,这两个老道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只是上下打量了我两眼之后,便大步走出了殡仪馆,他身后跟着几个年轻的小道士,看起来比我年纪大上一些,也都是三十岁左右。然而,他们看向我的眼神就有些不对劲儿了,充满着不屑,其中一个年轻的道长还小声的说道:“就这路货色,能担得起那份儿传承?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说着,那几个小道长略带嘲讽的又看了我一眼,也跟着那两个老道走了出去。
这明显是在说我,我这暴脾气差点儿就没忍住,我招谁惹谁了?我这路货色怎么了?也没见有什么花插在我身上啊?
但是这会儿是爷爷出殡的日子,我也不想生出什么是非,只能忍了,要放在平时,我非要拦住他们问问不可,他们唧唧歪歪的究竟在说啥?
好好的一个追悼会,被弄的如此古里古怪,来了这么多素不相识的人,折让我心中的疑惑更大了。
但是随后又来了一拨人,更是让我无法接受,这些人一个个都带着墨镜,穿着黑色的西装,却仍是掩盖不住他们身上的匪气,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脑袋上有着一道刀疤的中年人,留着寸头,隐约中我还看到了脖子外面露出的一些纹身,他身后的那些人都显得流里流气,每个人都是都抱着一个花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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