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银行的内部改造成了许多单个儿的雅间,便于秘密商谈事务,因为借贷的客户种类很多,数量很大的则要避免闲人的耳目,进行秘密cāo作,因此,这些雅间就是大客户的专门接待室,这里又进一步地细化,分成了存款和借贷两类。
严树抱拳一揖:“这两位贵宾,你们走的是哪条道儿?”

“哪里?什么意思?”

信王变了声音,理直气壮地说:“我们是白道儿!”

严树摇头一笑:“两位是借贷还是储蓄?”

“哦?借钱!”

“好,请进这间!”

因为天气严寒,来人又穿得极厚,几乎把脸也遮掩得不少,严树一时也没有看清来人竟然是信王。

两个少女翩翩而至,把着两个托盘,上面装了茶具酒具一类的东西,非常的jīng致。把东西放了,两少女款款一揖:“请客官品茶!”

热气腾腾的香茶一进肚子,就让皇帝舒服得一激灵,他的眼睛瞄着两位少女,一直到她们消逝在雅间的门口儿的屏风外面。

“廉东家,你的下女怎么这样白嫩啊?我看啊,她们要比皇宫里的丫头还要俊呢!”皇帝怅然说道。

严树道:“客人过誉了,她`们其实只是我们老家的乡下姑娘,很一般嘛。”

“不一般,不一般!”皇帝说:“她们的衣裳真漂亮!你看那个,那个,哈哈,真好看,见人见了不由得眼惹人心跳!”

大家银行里一共有八个使女,她们都是青青专门从米脂要过来的,原是姬家的家人,在严树的建议下,青青把她们用于雅间的招待。严树按照现代时髦女郎的服装稍加修改,给她们穿上了,这些衣服自然是强调了女子身体的曲线,烘托胸部的柔美,突出臀部的鼓凸,蕾丝领口和灯笼袖口,外罩牛仔上衣超短裙,米脂姑娘本就天下无双,又经这么现代元素的熏陶,一个个亮丽得刺眼。

信王也道:“就是每人戴了个小面具,让人不能窥探其佳处,真乃大憾事也!”

皇帝道:“对!要是皇宫里的女人们都能戴了个面具,哈,也非常有意思。我想啊,这面具用皮革固然好,但是用很薄的木板经过折弯处理以后,也一定能制做出来的!对!很对,以后我就做些木面具出来叫大家瞧瞧。”

严树微微一笑:“二位贵宾,我们书归正传吧!二位是做什么生意,又需要借贷几何?”

信王朱由检看着皇帝,皇帝也看着信王,两人犹豫了一会儿,皇帝说:“我们做什么生意的你不必知道,不过,我最担心的倒是你,不知道你们大家银行里有没有这么多的银子,借不借得起!”

“愿闻其详!”

“五百万两!”皇帝咬牙切齿地说。

严树吃了一惊,仔细地打量着两人,慢慢地瞧出了一些端倪,发现了乔妆打扮的信王正得意忘形地“嘲笑”着自己。

“客官不是开玩笑吧?”

“当然,君无戏言!”皇帝气概非凡地说。

信王慌忙填补漏洞:“当然了,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也!”

严树心里一乐,猜测着这人的身份,既然连信王爷都对他毕恭毕敬的伺候,那他的身份还能低得了?再说,他才来得一会儿,就提了好几次宫里什么的,一定是。。。。。。对,他又提到木面具。喜好木工活儿的大贵人,普天之下,还能有谁?

想到了是谁,严树又不敢相信,把眼睛仔细地窥探着他,从眼睛到鼻子,从嘴巴到耳朵,从棉帽到衣服,到裤子和高靴。

皇帝给瞧得很不自然,“怎么了?廉东家?是不是借不出啊?”

“是啊,我借不出!”严树诚心诚意的样子让信王和皇dì dū看不出有何破绽。

“那三百万两呢?”皇帝改口道。

“也没有。”

“啊?你这么穷啊?那你的大家银行还整天在那儿宣传什么鼓励存款和借贷?你的声势太大,都传到皇宫里头去啦!可是,原来雷声大雨点小,居然是个骗子,”皇帝有些得意地鄙视着严树。

“二百万!”信王上阵道。

“没有,”斩钉截铁。

“一百万!”

“没有!”

“那五十万呢?”

“没有!”

“混帐!”信王勃然大怒,呼地站起来。

雅间里就他们四个人,而且房子的隔音效果也很好,人的说话声既然传不到外面,只有在这里轰轰隆隆地爆炸了。

自成的目光剑一样地盯着信王,悄悄地运筹着力量。

这也是规矩,凡是严树出场的地方,自成必然跟随,就是雅间里也要做到防范于未然。小心某些不怀好意的人来劫持。

“别的人来借款,就是三五百万两确实也能筹措到!但是,就是你们两人来借,我廉树决不能答应!”严树挺胸说道。

“嘿,你和我们耗上了?难道我们有仇?有恨?是不是?”皇帝给这人公开地拒绝,面子上还真拉不下来呢。

严树再次悄悄地观察着,见信王和这人的身份地位越来越清楚了又窥见他的棉袍里面闪出一些明黄sè,终于完全确认。于是,他说:“本店东借款有一个原则,就是借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借给你一个人!”

皇帝伸手拦截了信王,反而很好奇:“为什么?”

严树道:“因为明天我将到皇宫里去见皇上。”

“你见皇上?”信王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你发疯了?一个小`小的商人居然想要见着皇上?”

严树道:“哪里,本店东好歹还是咱大明的五品`官员呢,怎么不能见到皇上他老人家?”

“老人家?哈哈哈。”皇帝大笑了起来:“当今万岁爷才二十岁,怎么是老人家?你廉东家不仅吹牛功夫了得,就是糊涂的jīng神也超乎寻常啊。”

严树有意地卖弄,说道:“万岁爷不是一万岁?怎么不是老人家?”

皇帝哑然,“有道理。可是,大明朝皇帝是你轻易就能见得了的?自神宗爷爷不见朝臣以后,数代皇帝懒得不见朝廷大`员的时rì多了,别说见你一个小小的虚衔儿的无品官员,就是内阁大学士那一品二品的官员皇上也懒得见他一面哩。”

严树笑容可掬地说:“这位客官,我敢打赌,明天到了皇宫啊,皇帝爷一定会见我!”

“真的?”

“真的?”

“哧!”

“客官,我还敢打赌,皇上还会亲自出马在皇宫大殿里迎接我!”

“哧!”

“怎么?你不信?”

“当然不信!而且,我还敢保证,你绝对见不到他!”

严树心中暗笑,说:“我们既然是打赌,就要亮出赌资,贵宾以何作赌本?”

这下子皇帝有些傻了,但是,他争强好胜的心在作怪,觉得非要赢得了这一场赌不可,因为他当然能赢得!

“那你说,”

“好,两位贵宾,本店东划一个道道儿,若是我输了,就借给你三百万两银子!注意,是输了,才借给你!”

“好!”

“可是,要是我赢了呢?”

“你赢?你根本就不可能赢的!”皇帝满不在乎地说:“我说到做到,你一定要输!”

“可是,要是我赢得了,你猜测我怎么办?”

“你赢?哈哈,随便你怎么办!”皇帝和信王两双眼睛一对,都得意起来。

严树说:“我要是赢得了,我竟有权向你提出三个要求!你还必须答应!”

信王道:“那你也不能信口开河地乱提呀!”他明明知道严树赢不了,故意来逗着。

“好,我自有分寸,但是,你必须答应!”

“好!答应!”皇帝乐不可支,因为,到明天,他就能筹措到三百万两银子了,几个兵部官员哭爹喊娘叫嚣的银子大难题就被他一下子解决了,因此,有了很大的成就感。心里说,哼,朝廷之所以紊乱,关键是朝官们吃粮不办事儿,哼,看我回头去收拾他们!

“还有,如果我能赢得这一场豪赌,我高兴了,你看,皇dì dū接见我了,是不是?我一高兴,这个。”

自成有些担心地看着严树,用脚轻轻踩了他一下。

严树轻轻避过,眼睛一眨,笑道:“如果我赢了,能见到皇上,我将向朝`廷捐献出三百万两银子!”

“什么?”

皇帝和信王两个一起惊呼起来。

“是捐献?”

“是捐献!”

“什么也不要?”

“是的,白白给皇上捐献三百万两足sè的银子!”严树拍着胸口说。

“有何凭证?”信王最先清醒过来。

“我们立字为凭!”

于是,皇帝和严树就拿来笔墨纸砚,当场写下字据。可惜,皇帝写了几个字就下不下去,只好由信王来代笔。

熟悉明史的人都知道,由于万历皇帝对郑贵妃宠爱太深,郑贵妃就侍宠而骄,野心勃勃,想要为她的儿子福王谋得皇位,因此,屡次迫害和打击太子。太子的地位岌岌可危,于是,牵连着太子的儿子,即现在的天启皇帝朱由校在少年时也被剥夺了学习的基本权利!令人难以置信的是,皇帝小时候居然是个文盲,只到当了皇帝以后才开始读书认字,开篇启蒙。当然,几年下来,酷爱木匠活儿的皇帝能认几个字是很值得怀疑的。

双方就要签字画押的时候,皇帝和信王作难了。信王沉思默想良久,签了自己的小号:朱四。

严树也不细查,双方很快就交接了文本。

皇帝道:“你们要是耍赖呢?”

严树道:“有我大家银行的金子招牌在,不会的!而你呢?”

皇帝道:“我也留一件信物吧。”可是,他在身上找了半天,就是找不到一件象样的东西,因为化了装来,事情有些急,也没有想到过有这么一招。

“那好,我就把他留下当人质啦!”皇帝突然哈哈一笑:“怎么样?”

信王见皇帝指着自己,只得苦笑了:“我能行吗?”

皇帝拍着他的肩膀,笑眯眯地小声附在他耳边道:“为了三百万两银子,就先委屈兄弟您了!”

信王苦笑不得,只有点头应允。

于是,皇帝辞别。

路上,两个大内高手默默地跟随着皇帝。只听皇帝自言自语地说个不停,一直到了皇宫的门前,才听他下定决心,说:“妈的,这小子够损,我不见他还真的就划不来呢!着,就叫他赢一回吧!”

且说信王被当作人质给请进了一间秘密所在,那里温暖如chūn,装饰别致。心情稍稍好了些。这时,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端茶端饭伺候。因为心闲,就生出许多余事,少年的心xìng打熬不过,sè迷迷地把眼睛挂在人家姑娘的身上了。

是夜,该女子被青青教导:“今天你去伺候他。”

“啊,不!”姑娘委屈得不行。

青青的她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姑娘的眼睛睁大了。羞涩地点点头,答应了。

是夜,闲极无聊的信王忽然被一阵彻骨的温柔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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