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告诉你的?”司徒玦反应过来之后,疑惑地问道。
姚起云说:“在你向我提出问题之前,是不是应该先回答我?”

司徒玦二话没说就承认了。“对,我去找他了。”她没等姚起云做出应对,就迅速地把话说了下去,“不过我还有几点要补充:你说的‘昨晚’其实不到八点;为了小根留级的事,我只是在门口跟他谈了一会儿,也没进他的家门;我之前给他打过电话,他告诉我这次回来只停留一个晚上,所以我必须赶在昨晚当面交给他小根生病的医院证明。”

司徒玦尽可能言简意赅地把整个事情和盘托出,因为最看不得电视剧里的那些桥段:苦恋情人在误会重重之下,一个满脸痛苦地喊:“你听我解释,你听我解释……”,另外一个则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接着他们就冲进了苍茫大雨中,把一个无限郁闷的背影留给了观众。每当这时候,她就恨不得冲进电视屏幕里揪着主角的衣领替他们把话说完。她笃信:能解释的问题从来就不是问题。

姚起云拉下她还搂在自己腰上的手,转身面对着她。“你为什么没跟我说?”

司徒玦笑道:“不过是昨天的事,你回来得晚,今早我们才说了几句话?再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也没有把每天的去向向我详细汇报呀。”

“那怎么一样?”姚起云半信半疑,不过脸色已缓和了不少,“你在他家门口跟他说了几句话,他就给了小根一次重考的机会?”

“大概是吧。”

她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道姚起云闻言后摇头笑了笑,“司徒玦,你还有事瞒着我。如果没有,在知道帮成了小根之后,你会高兴得在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可是你一个字都没提。”

司徒玦没有反驳,她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然而经他这么一说,她也承认他没说错。这世上还会有谁如姚起云一般洞悉她——就好像她灵魂里寄居的鬼魅,让她在他面前无法遁形。可他的洞悉,此时却格外地令人讨厌!

“别像一个捉奸的丈夫一样……”她把手环在他的脖子上,亲昵地笑道。然而,在她接触到他身体的瞬间,却发觉他微微往后一倾,这时司徒玦看清了他的眼睛,她有一种错觉,仿佛站在她面前的不再是那个与自己最亲密无间的人,而是当年那个一无所有踏进陌生世界的阴沉男孩……他用无比的谨慎和戒备保护着自己,害怕得不到肯定,所以一开始心中已经否定。

姚起云怀疑而充满了审视的眼神激怒了司徒玦,她主动收回了自己的手,带着愠色道:“你非得要我招供出昨晚跟他睡了一觉才舒坦是吧?”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跟你说过很多遍,邹晋的风评不佳,就算是传言,你何苦要给别人落个口实。规则对大家理应平等,是小根自己意气用事错过了补考,就算留级也怨不得别人。你说你是为小根,可问题就在于连小根自己都没去找邹晋,更何况你。并且大家谁在乎这些,在别人眼里,你和那些晚上摸进教授家里的女学生有什么两样?”

他说完自知有些过火,却也不肯收回,沉着脸透过天台看远处车灯汇成的星河。

司徒玦果然气得发抖,“姚起云,你有胆子就说得更难听些,我就是贱到为了朋友补考要去跟副院长鬼混!”

“我求你小声点,你想惊动楼下的人,我可不想。”姚起云压低声音,长长舒了口气,“我没有那么说,可是别人……”

“我不管别人,我只问你,你不是很了解我吗?原来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这就是你能给我的信任?”

“你呢?你要求我信任你,可你不也没有对我说实话?司徒玦,信任是相互的!”

“我想过要告诉你,可是后来我害怕了。我就是怕你会对我说出刚才那些话,结果你就是那么说的!我还要告诉你,没错,邹晋是个道貌岸然的浑蛋,在他家门口的时候,他把手放在我的手上说喜欢我。你聪明,你什么都猜对了,如果我一开始就把这些告诉你,你的反应又会和刚才有什么不同?一遍一遍地问我他是不是真的没有得逞,一遍一遍地说‘司徒玦,我早告诉过你的’。我有多蠢多天真我自己已经知道,只希望有个人能耐心听我原原本本把事情说完,然后对我说一句‘好了,没事了’,而不是像这样反复地提醒我错得有多离谱!”

姚起云冷笑一声,“好了,没事了。”他说这话用的倒像是吴江的口吻,莫非他就是这样的人?

“你去死!”说话间,姚起云已被盛怒中的司徒玦推搡得倒退几步,背抵在天台的栏杆上。司徒玦单手颤颤巍巍地直指着他的脸,“亏你说得出口!”

姚起云侧脸避开她几乎戳在自己脸颊上的手指,“这是你妈教你的礼仪?”他为自己的口不择言而后悔,然而司徒玦说的每一句话都似鼓槌般重重敲在他的心头。嫉妒,愤怒,失落……然后是深深的疲惫。

两人都不再说话,借着远处的路灯,姚起云才看到司徒玦发红的眼眶。一块偶然的石头击碎了湖心原本的平静,他们才借着涟漪察觉了潜伏在深处的旋涡……也许问题根本与吴江没有任何关系,甚至邹晋也不是最终的关键。

过了一会儿,姚起云回头把搁在架子上的衣服抱回手中,“晚上天台很凉,你不是说有点感冒?下去睡吧。”

司徒玦没有动,抬起头深呼吸的时候,眼泪还是从扬着的下巴边缘滑落。

姚起云本想:既然她愿意,就让她一个人在上面待一会儿吧。可是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还是做不到对她的眼泪视而不见。司徒玦一直是个很骄傲的人,自打他认识她的那天起,就很少看见她在人前示弱掉泪,仅有的几次,每一次都与他有关。

他腾出一只手轻轻蹭去她脸上的泪水,“对不起,阿玦,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大度,也不是我不肯信你,我只求你别让我在这段感情里提心吊胆。你可以为你的朋友赴汤蹈火,那我呢?偶尔也想想我的感受吧。”

司徒玦漠然拨开他的手,“对啊,你是我的什么人?我倒想听你说说。大声说出来,你敢吗?”

姚起云在她讥讽的神情里慢慢垂下了手。他走了几步,听到司徒玦叫住了他。

“等等。”

他没有回头,脚步却立刻停了下来。

“我再问你一次,昨晚上的事是谁告诉你的?”

姚起云淡淡说道:“你还是不要问为好。以我这样小气的人,通常面对这种问题的时候,会反问‘你这么介意是谁说的,莫非心虚?’”

司徒玦说:“我只是想知道谁这么无聊且卑鄙!”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个道理司徒玦不是不明白,可是她不能接受这道墙是那么的千疮百孔,不过是一夜的时间,风就吹向了她最不希望的地方。

按说这件事从头到尾只有三个人知情……不对,应该说是五个人。但是其中有两个司徒玦认为他们绝对不会傻到把自己身为主角的并不光彩的戏码向外宣扬。除去那两个,就只剩下吴江、小根和她自己。

她想了很久,还是决定问问小根。

小根刚重新补考完毕,一见她第一句就说:“我刚想找你呢,司徒,你说吴江生日聚会我空着手去会不会不太好……”

“先别说这个,我问你个事。”司徒玦也懒得绕弯子,“小根,我为你补考而去找了邹晋的事你有没有对别人说过。”

“没有没有,你不是让我不要说嘛。”小根忙不迭地答道。

“真的?那好吧……”本来想直接开口问他是不是多嘴泄密的人已经让她难堪,既然如此,司徒玦更没有再问下去,道别的时候顺口说道,“客套什么,他缺什么呀,实在不想空着手,你送他张卡片不就行了。”

“哦。”小根点头,眼看司徒玦要走,想想又追了上去,一脸羞赧地站到了她跟前,期期艾艾地说,“那个……司徒啊,我想起件事,你别生气啊……”

司徒玦的急性子哪受得了这些,“你再说废话不说主题我才是真的要生气了。”

小根搓着手,艰难地说:“少城从家里回来后找过我,她跟我说对不起……其实也不关她的事……我,我就告诉她不用太担心,这件事已经解决了,但她不相信……”

“然后你就说我替你去找过邹晋了?”司徒玦呆了呆,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小根不知所措地点了点头。

“你……你叫我怎么说你好!”司徒玦气急败坏地朝小根说道,想必是很快发现生气也没有什么实际意义,所以只能徒劳地摆了摆手,掉头就走。

“司徒,出什么事了?我就告诉了她一个人,你别生气啊……”小根有些慌了,跟在她后面问。

司徒玦越走越快。

“你不想被我踹进池塘里的话,现在就离我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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