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ūn祥一直睡了两天两夜才醒了过来。喜莲见他醒了,就赶忙放下手里的针线活,走到他跟前说;“孩子他爹,你可算是醒了,你先喝点水,我这就给你热饭去。”喜莲说着就给chūn祥端来一碗事先凉好的水,chūn祥见了,就用一只手支撑起瘦弱的身体,用另一只手接过喜莲递过来的水,喝了两口,就把水碗还给喜莲说;“我有些饿了,你给我热些吃的吧。”喜莲听了,就接过水碗说;“好吧,你等着,我给你热饭去。”喜莲说着就转身来到外屋,蹲在灶台前,拿起一把柴禾塞进灶里,点着火热起饭来。

不大一会功夫,饭就热好了。喜莲见了,就站起身来。从灶台上拿过一只粗瓷黑碗,用勺子把热好的饭舀进碗里。然后端起饭碗,往里屋走去,她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对屋里的chūn祥说道;“孩子他爹,饭热好了,快起来吃饭吧。”她嘴里说着,就端起饭碗走进了里屋。

躺在炕上的chūn祥,听到喜莲的招呼,就挣扎着要从炕上坐起来。喜莲见了,就忙把手里端着的饭碗放到一边,帮着他从炕上坐起来,然后拿起上衣,帮chūn祥披上。有用枕头撑住chūn祥的后腰,然后才转过身来,把饭碗端过来。

chūn祥见喜莲为自己忙前忙后的忙活,就歉意的说;“老婆,我身体不好,让你受累了。”喜莲听了就嗔怪的说;“瞧你,我是你老婆,还跟我说这些见外的话,那不显的生份了嘛。”喜莲说着,就把手里的饭碗,递到chūn祥的面前。

chūn祥听了喜莲的话,就尤如一股暖流,暖遍了全身。心想;“上哪去,也不如在家里守着老婆孩子好。”他心里想着,就伸出颤微微的手去接喜莲递过来的饭碗。

喜莲一看chūn祥的手直打哆嗦,心里就暗暗的吃了一惊。心想;“看来他的身体是糟透了。”喜莲心里想着,就轻轻的挡开chūn祥的手,柔和的说;“瞧你,都病成这样了,自己还要逞强,收回你的手,让我来喂你吧。”说着,喜莲还用爱抚的眼神,看来chūn祥一眼。

chūn祥望着妻子爱抚的目光,只好乖乖的把手,收了回去。张开嘴让妻子一勺一勺喂自己。chūn祥已经好久没吃妻子做的饭了,饭到他的嘴里,是那么的香甜可口,不知不觉的就吃了一大碗。随着一大碗饭的入肚,身上也渐渐地暖和了起来。

喜莲喂完chūn祥饭,又扶chūn祥重新躺下,把被子重新盖好,然后就到外屋去刷锅洗碗去了。喜莲刚刷洗完锅碗,还没安放好,就听到屋里“哇的一声响。紧接着女儿秀琴从里屋跑了出来,冲着她说道;“娘,俺爹刚吃下的饭,又都吐了出来了。”喜莲听了就赶忙放下手里的碗,绕过女儿秀琴往屋里跑去。

喜莲跑进理屋一看,chūn祥正趴在炕沿边上,伸着脖子往地上呕吐呢。吐得满地都是刚吃下的饭。喜莲见了就赶忙上前,给chūn祥轻轻的拍后背。她一边轻轻的给chūn祥拍后背,一边让女儿倒来一碗清水,给chūn祥漱口。chūn祥漱完口后。她又扶着chūn祥重新躺下,再一次得把被子给chūn祥盖好,然后去清扫chūn祥吐出来的东西。她先用簸檱搓来炉灰,把chūn祥吐出来的脏物炉灰覆盖住,停了一会,在用笤帚扫起来,用簸檱搓了出去。做完这些,她刚想坐下来喘口气。李么大

叔和李么大婶,就从门外走了进来。

喜莲一看,李么大叔和李么大婶来了。就忙站起身来说;“大叔,大婶来了,快屋里边坐吧。”李么大叔听了也不坐下,而是一边往屋里边走,一边问喜莲说;“chūn祥醒过来没有?”喜莲听了回答说;“醒过来了。”喜莲还要往下说,李么大叔却紧走几步,来到chūn祥跟前,弯下腰,用两只手扶住chūn祥的肩膀说;“孩子,你可回来了,这几年可把喜莲和孩子苦坏了。你回来了,她们就在也不用那么苦了。”

chūn祥听了,就把脸转向喜莲感激的点了点头。李么大叔见了就说;“你回来了,一切就会慢慢的好起来了。”李么大叔说着,就转回身问喜莲说;“他醒后吃点东西没有?”喜莲听了,就转过脸看了chūn祥一眼说;“刚喂了他一碗粥,吃完又都吐了出来。”说完,就低下头,鼻子一酸,泪水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李么大叔听了喜莲的话,就眉头一皱,就感觉有点不大对劲。于是就身出手去摸chūn祥的额头。这时,李么大婶把一个小口袋递给喜莲说;“喜莲呀,这是俺家刚收的新小米,我给你带来了一点,让你们也尝尝鲜。”

喜莲见了,就强止住眼里的泪水,用手挡住李么大婶递过来的小米口袋说;“大婶,这可使不得,我们家给你们添麻烦够多的了,再说你们的人子也不富裕------。”李么大婶不等喜莲说完,就接过她

的话茬说;“喜莲,你说这话咱可就见外了。俗话说,穷帮穷,两照应。我这眼神是一年不如一年了,以后你大叔他们身上穿的,头上戴的,脚下踩的。还都指望你帮忙呢。”李么大婶说着,就把米口袋放到喜莲的手上。喜莲一看,李么大婶吧话说到这份上了。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好把米口袋接了过来转身放到身后的柜子上。

李么大叔一摸chūn祥的额头,心里就打吃一惊。心想;“他的头怎么这么热,热点都有些烫手了。看来他病的不轻。”李么大叔想到这,就转过身来对喜莲说;“侄媳妇,chūn祥发烧了,烧得很厉害。”“啊”。喜莲听了大吃一惊问道;“那可怎么办?”李么大婶听了也忙跟着说:“快给想个办法吧。”李么大叔听了她俩的话,就抬起头来想了一下,对喜莲和李么大婶说:“你俩先给他喂点水,我这就去请看病的大夫去。”说完,转身就朝屋外走去。喜莲见了,就忙叫住他说:“大叔,你就别去了”李么大叔听了就站住脚,回过头来问喜莲说:“为什么?”喜莲听了回答说:“就那张大夫,咱能请得动他吗。”

李么大叔听了喜莲这么一说,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是呀,像咱们这样的人家,是请不动他。”李么大叔说完,还是转身走了出去。喜莲见了就要追上去叫他回来。李么大婶却忙拦住她说:“你甭管他,他总有用不完的办法。”

十一

话说,那个常人请不动的张大夫,家就住在村东头的池塘边上。由于方圆几十里,再没有别的行医人,他就成了这一带的香饽饽,大红人。每天都有很多人,上门请他去看病,但能请动他的人并不多。

他出诊看病,跟别的大夫不一样。别的大夫看病,是先问病人的病情轻重。重的就亲自出诊,诊脉下药。轻的就问问病情,开个药方,取付药了事。

他就不同了,他出诊看病,一不问病人得的是什么病,二不问病人的病情轻重。他只问来请他人用的是什么车。要是牛车来请他,他不去。驴车就更没有门了。要是没有车,他就叫人把来请他的人轰出去。要是用骡马轿车来请他,他二话不说,站起身就跟着你往外走,他一边笑咪咪的跟往外走,一边自己给自己编顺口溜念:“读书写文章,没有行医强。万人来请我,吃香又喝辣。县太不如我,我比皇上强。

到了病人家,他不是先给病人看病,而是先坐下来吃喝。什么时候他吃饱喝足了。他才带着满身的酒气,去给病人看病。他给病人看完病,开完药方,你还得拿着他开的药方,到他开的药铺去取药。你要是拿着他开的药方,到别人家的药铺去取药别人家里的人,根本就认不出,他药方上开的是什么药。只有他家里药铺里的人,才认得他开的药方。他来了,你还得用骡马轿车,把他送回家。你要是不送,再想请他可就难了。

病人吃了他开的药,病不见好。你再去请他,就得给他送份厚礼。要是不送,你家的病人就没个好。什么时候送了,你家的病人才开始见好。要是病人死了,他便不懈一顾的说:“我治了病,治不了命,他死了,也是他命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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