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猎人工会一回到医馆,明洛就将猎牌小心翼翼的用百炼缠丝栓在自己腰间,一股脑的小跑向后院凉亭。
穿过走廊,清远悠扬的笛声袅袅传来,掩盖不住的悲伤,断肠的思念,无助彷徨,一筹莫展的情绪扑面袭来,顺着耳朵进入大脑,“嘭”的散开出一朵朵愁绪,深入骨髓,同血液融合,游走全身,揪得明洛内心一阵剧痛。他知道,这一定是花语晴在怀念亲人,缅怀爷爷花篓翊,在为明洛和她以后的流浪rì子担心。明洛脑中又浮现出自己告诉花语晴要做赏金猎人时的情形。正在喝药的她,一言不发,任凭眼泪划过脸颊,双眼写满担忧愧疚。

此时的花语晴手握竹笛,一袭淡雅白sè纱衣,静静的坐在凉亭中,双眼平静的看着远方,纤纤十指跳动,天人合一的吹奏着,满腔念想在指尖流转,随着悠扬笛声辐shè开来,就连明洛走到了她的背后也没有察觉。

明洛轻手轻脚的脱下自己的袍子,柔情似水的披在花语晴的肩上。

花语晴的演奏被明洛衣袍上传来的温暖打断,她回过头看见的是明洛面带微笑,双眼关切注视着她。

“回来了,今天还顺利么?”花语晴楚楚动人,温柔的询问道,尽管万分不愿明洛做赏金猎人,甚至担心害怕明洛有一天也会像华政牢一样伤痕累累的被抬到医馆救治。

“一切都顺利,你看这个。”明洛取出猎牌,递给了花语晴。

花语晴一下子被明洛手上的猎牌吸引,“好漂亮的猎牌,是山茶花,在黎丹门爷爷就专门为我开辟了一个花园,里面种满了山茶花。”

“我第一次见到你,你手上拿得就是山茶花,这个是我专门选择的。带着它,就像你时时刻刻在我身边一样。”明洛温柔的道。

“嗯?你?”明洛的话让花语晴全身一紧,“你要离开我?”

“怎么会呢?雨晴,可是我不想我出去揭榜的时候,你也跟在我身边,这样太危险,你只要乖乖在家等我就成。”生怕花语晴胡思乱想,明洛赶紧解释道。

“你是怕我拖累你?明洛,别小看人,我也是元士,我的修为可不比你低。”花语晴知道明洛是不想她跟着冒险,故意生气的道,小女孩的心xìng显露出来。

“我知道雨晴你也是元士,但是你终究是个女孩子,怎么能跟着我打打杀杀。只要你好起来,我就答应你把你带上,好吗?”花语晴的身体状况现在不是很好,明洛只好暂时委曲求全。

“嗯,”花语晴高兴的点了点头,“咳咳”。

“身子不好就在屋里好好静养,跑这里来吹什么笛子,雨晴,你还在怪我?”明洛见花语晴咳嗽了出来,不满的道,又舍不得大声的责备花语晴。

“我怎么会怪你,明洛,你所做的我都明白,别忘了,我们两人也算是同生共死过的。”花语晴顺了顺明洛的头发,盯着明洛的眼睛,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的道,“明洛,不管你做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会在你背后默默的支持你,不过,你得答应我,要好好的保全自己,凡是三思而后行,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已将明洛xìng格了如指掌的她知道,唯有将自己紧紧的绑在明洛身上,他才会心里有牵挂,遇事倍加小心。

“傻丫头,你还担心我,我现在可是生龙活虎的,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你的伤势,若不是卢医师,我竟被你蒙在鼓里。”明洛将花语晴抱在怀里,左手轻抚花语晴乌黑秀丽的头发,“丫头,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你若不在,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明洛,遇到你,已经是上天的眷顾了,我答应你,会好好的照顾自己。”说完便将头埋进明洛的怀里,贪婪的呼吸着,前所未有的幸福感、安全感充满花语晴的内心。

“啊?好刺眼,老夫的眼睛快瞎了!”卢平文为老不尊的开起两人的玩笑,故意惊声尖叫道,还装模作样的用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双眼,另一只手端着一晚药,站在凉亭外。

浓情蜜意的两人触电似的分开,明洛一脸傻笑,不好意思看着卢平文,花语晴脸上红云立显,羞赧的坐下,一声娇嗔,“卢老头,你。。。你怎么偷听别人谈话?”

“嘿,小丫头,老夫可没偷听啊,老夫在这里都站了一小会了,谁让你们情话连连,你侬我侬的,自己粗心大意,没注意,还怪老夫,先别害羞了,把药喝了才是正经。”卢平文一点长辈风范都没有,将手中的药递给花语晴。

“还喝啊?”花语晴一见卢平文递来的药,一脸不乐意的道,“这个药太难喝了,不仅苦得要命,喝下去一整天满嘴都是药味儿。”

“咦,丫头,这是药啊,你还挑三拣四的,你以为你喝的是什么?琼汁玉露?”卢平文一脸鄙夷的道,“亏你自己都还是元术修为的医师。”

明洛接过碗,递给花语晴,“别闹,卢医师是为你好,他可是江源城最好的医师,有的人求他治病都求不到呢。”明洛开解道,“快喝了,凉了会更苦。”

花语晴一看到明洛满眼的期待,咬咬牙一口喝掉碗里的药,眉头拧成一块。“真难喝,从没喝过这么难喝的药。”

这明显是打击报复,卢平文哪里知道,刚刚他打断了话花语晴和明洛甜蜜的拥抱,这小丫头记仇了,内心十分郁闷的道,“良药苦口,你不懂么?口感好的药能治什么病?”

“谁说的?那为什么陆爷爷煎熬的药喝了,会唇齿留香?”花语晴扬了扬眉头,满脸挑衅的看着卢平文。

就像被踩住了尾巴一样的卢平文,立即炸毛,陆阁笙一直都是他时时刻刻想要超过的目标,“小丫头,谁不知道你那陆爷爷是个怪胎,什么不研究,就会研究一些奇花异草,更何况顶着黎丹门门主的大帽子,手中的药材岂是老夫能比得上的?”

“雨晴,别这样和卢医师说话,为了你的伤势,他可是煞费苦心。”明洛扯了扯花语晴的衣服道,生怕卢平文撒手,不再理会花语晴的伤势,到时候他哭都没地儿哭去。

“明小子,就你还知道尊老爱幼,不象这野丫头,你可知道,老夫到现在为什么都不爱蓄胡须?”卢平文盯着花语晴道。

“啊?”明洛茫然的摇了摇头。

“还不是这丫头,她七岁那年,老夫到黎丹门会老友,这丫头趁老夫不注意,一颗火元球给老夫烧个干干净净,从那以后,老夫看到她就头皮发麻,每次去黎丹门都很自觉的将胡须剃掉,一来二往的竟成了习惯。”卢平文故作伤心的道。

明洛这才知道花语晴和卢平文是闹惯了的,也就放宽了心。

回到自己房间,明洛盘膝坐在木床上,静心调动真元,将“清心镇魂诀”运转了一篇。原本他还对君傲然叮嘱,一定要专心修炼这套武技不解,可和石琮义在雪凤城门口一战之后,他隐隐觉得“清心镇魂诀”并不是他所想象的那么简单。尤其是在服食“淬元宁神丹”,强大的药力之下,魂海过度透支,自己并没有花语晴担心的那样修为变得虚弱,和正常人没区别,甚至他还能感觉到自己魂海比以前变得强了几分,感觉到只差一个契机,自己的修为就能更上一个层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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