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流转,百年岁月如白驹过隙。
中州天朝大国,江南,chūn天。

暖风拂面,花醉游人,江南一带最为繁华的江都府此时正值初chūn时节。

东门和西门、北门和南门各通一条青石路,为城中主干道,偏巷窄街以此为枢纽交错纵横。在东西门主干道近西门处一条横街内只得一户人家,是一座构建奢华的宅第,门前左右矗立着各一头汉白玉狮子,花岗岩砌成的台阶直通两扇镶满铜柳钉的红木大门。红门上两口碗大的黄铜制狮首含环扣,门檐下挂着一幅木质蓝底金边金字牌匾,上书“孟府”二字,两名蓝衫家丁分立大门两头,此处便是江都府首富孟怀山的府邸。

少顷,门内传出一阵阵哄笑之声,夹杂着些许哀叫。

“少爷……少爷……你可要悠着点……悠着点小的脑袋啊……”一名蓝衫家丁面sè如土,站在院中双脚哆嗦,家丁帽上顶着一只青花瓷碗,嘴里不住哀求。

八丈之外,立着一个华衣少年,年方十岁光景,玉面朱唇,眉清目秀,稚气未脱,手里拉开一张朱漆牛筋弓,弓上搭着一支无头箭,箭头上包裹着厚厚一层白布,正聚jīng凝神眯起一目,朝家丁头上的青瓷碗儿瞄准,边上围着约摸七八个同样服饰的蓝衫家丁。

有人起哄:“王三,要赚少爷这十两银子,可是你自告奋勇的,只须顶十只碗儿便白拿十两纹银,我等对你的福分可是羡慕得紧呐!”

言毕,一群家丁顿时笑得前俯后仰。

那王三苦着一张苦瓜脸儿,哭丧似地叫道:“你个杀千刀的马五,一大清早来撺掇我,说少爷有个美差,只须顶十只碗儿不到半时辰就能赚十两银子,却没说怎么顶,顶来干嘛,我说你怎地良心发现,原来是给我下套让我当活靶来着!你个杀千刀的……哎哟,少爷你可悠着点儿小的……”

话音未落,少年手一松,无头箭“嗖”一声急shè而出,王三大惊失sè,一抱头,一弯腰,作懒驴打滚势躺倒在地,箭从头顶擦过,那碗从应声而落,摔成碎片。

家丁们见王三狼狈模样,又是大笑又是起哄:“不算不算!王三你怎能躲了,少爷这一箭本来shè中的,你一躲可让少爷扫了大兴!”

那少年倒也不恼,只是嘻嘻坏笑,说道:“王三,这一次可不能着数,说好不能动,你怎能赖皮躲闪?再来再来!”

王三吓出一身冷汗,躺在地上哀哀叫唤死活不肯起身,嘴里兀自哭爹喊娘:“少爷你就饶了我吧,那十两银子我不要了还不成……”

那少年不依不挠,跺脚直叫:“不行不行不行!王三你堂堂男儿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快快起来顶碗罢!”

边上家丁们又爆出一阵幸灾乐祸的大笑。

大伙儿正得意间,忽然传来一个温柔而略带责备之意的声音:“秋儿!一大清早在这儿胡闹甚么!?”

此言一出,刚才还在嘻哈笑闹的家丁们马上噤若寒蝉,一个个垂首低头退立一旁,向突然出现在身后那位美妇行礼道:“夫人早安!”

少年回过身来,眉开眼笑,一脸得sè,向那美妇扑去,道:“娘,今早我让王三顶碗shè箭,十箭中八,偏偏最后两箭还没shè完,王三便耍了赖皮……”

“胡闹!”孟夫人面上微愠,转头训斥家丁:“少爷年少不更事,你们也陪着一起胡闹?还不赶紧散了!”一班下人见状如临大赦,瞬间便作了鸟兽散。

少年站在原地,极为扫兴,低头闷闷不乐。

孟夫人见他这副模样,语调转柔,问道:“秋儿,今rì何老夫子一早便在东厢书房中等你读书练字,你却跑到这里与家丁们胡混,成何体统?”

孟知秋细声嘟哝道:“他教我的那些我早已背熟……”见母亲满脸狐疑,便提高声了声调:“你若不信,大可去问那何老夫子,也可到东厢书房中对我考察一番便知真假。”

说完便自顾自地学何老夫子捋须摆脑袋的模样念道:“子曰:‘吾rì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念了一会儿,忽然诉起苦来:“娘,每次我念这些经史子集、之乎者也的玩意,总是觉得头大如斗,心烦意燥。我的好母亲,你还不如送我到江都城武馆中习武还好……”

孟夫人打断他的话头,叹气道:“秋儿,听为娘的话,你寒窗苦读考取功名,或者经商获利富甲一方,娘都不拦着你,但绝对不要习武不要沾惹江湖之事……”

话未说完,只见一名家丁匆匆忙忙走入后花园,禀道:“夫人,江都府衙温捕头在大厅等候,说是有要事通告。”

“哦?”孟夫人奇道:“江都府衙的?”当下也不迟疑,转身便往客厅中行去。

待出到客厅,见当中站着一位灰衣捕快,见孟夫人到来,捕快拱手道:“孟夫人,在下江都府衙捕快温勇,受府台大人之命,特来见孟夫人,有要事通告。”

孟夫人微微一笑,向边上丫环吩咐:“玲珑,奉茶。”

温勇急忙摆手道:“孟夫人,我这次来事因公务,就不便多扰了,只是这事……”说到这里面有难sè。

孟夫人见他支支吾吾,心中隐隐有股不安涌上。

那温捕头不再多说,从袖中抽出一封公函,递给孟夫人,神sè凝重道:“请夫人过目。”

孟知秋一直跟随母亲到客厅侧门,探头偷看孟夫人与温捕快交谈,只见母亲接过那封公函,越看面sè越苍白,最后手一抖,那手中纸笺落地,人亦软绵绵瘫倒。

“娘!”孟知秋惊叫一声,冲上前去。

片刻后,堂内传出悲恸的哭声。

几rì后,江都城中一个消息沸沸扬扬传开,说是城中首富孟怀山到京城布置新设分号事宜,水路归来途中遭遇盗匪劫船,一干随从二十余人只二人生还,据幸存随从描述,贼人似乎并非简单劫财越货,而是见人就杀,他们亲眼目睹孟老爷被砍了几刀后跌落黄沙江中,船也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他们趁乱跳入水中,死命抱住一块木板才保住xìng命。

之后报了巡江衙门。由于孟怀山富甲一方,乃江南一带有名的巨贾,巡江衙门马上派出官兵二百余人到出事江域搜索,却哪里还有贼人的踪影?最让人奇怪的是,几天后,被杀的随从尸体都被打捞出来,唯独不见孟怀山的尸身,巡江衙门的人几番努力,最终也只有放弃,向刑部呈了一份案情折子,又到处张贴了悬赏文书,只是商船被劫是深夜时分,贼寇又个个黑巾蒙面,是以这份悬赏文书纵使孟府悬赏再高也只是一纸空文,显得毫无意义,案子也一拖再拖,最后成了悬案。坊间众说纷纭,有人猜测孟老爷是因为生意做得过大,损了同行利益遭致杀身之祸;又有说法是因孟老爷在京城牵涉了官场争斗,因而引火烧身云云,种种猜测莫衷一是,成了江都府大街小巷闲杂人士茶余饭后的谈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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