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上
保俪儿本就胆战心惊,被郁明猝然一吓,一颗心差点要跳出了胸膛,魂魄都快要破身而出了,呆呆的愣在当时,小脸上一点儿血sè都没有,牙关打颤,径直说不上话来。

“保俪儿,原来是你呀?找我有什么事啊?”

郁明见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毛辫小丫头被吓成这样,不禁微微有些得意,笑着问道。

保俪儿看着飘然出尘的郁明笑吟吟的立在自己身前,哪里能不知道是其从心作弄,小嘴一咧,泪光一闪,径直“呜呜”哭了起来……

郁明万万没有想到保俪儿居然会被吓哭,一时间慌得手足无措,连忙将这小丫头抱在怀中柔声细语的哄了起来。

“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保俪儿起先哭得还不厉害,经郁明这一安慰,竟是一发不可收拾,哭声愈发大了起来,似乎所有的伤心难过都在这一刻齐齐涌来了一般,小脑袋顶在郁明的胸膛上,贴在其宽阔的怀中,生又尖又长利指的小手紧紧的掐着其双肩,泪水直如小河一般,汨汨不止,将个郁明的衣襟都是沾湿了。

这小丫头是郁明从天井城的拍卖场中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虽然寄养在雏虎堂中,却如对待曹扬一般,像是父兄一样格外照顾的,所以有着极特殊的感情,再加诸其只是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当然没有什么男女忌讳,俨然如慈父一般。

郁明从来没有见过保俪儿流眼泪,此时见其哭得如此伤心,又岂会认为她是单单被吓了一跳的缘故,是以搂她在怀中,不再出言安慰了,只任其哭泣释放。

许久之后,许是泪水已经流干了,保俪儿终于停止了哭泣,却依旧贴在郁明的怀中,并不放手。

“好丫头,哭完好点儿了吧?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郁明淡淡一笑,手抚着那一头柔滑的小毛辫子,温声细语的问道。

保俪儿听言,抬头看向郁明,小脸儿已然泪痕遍布,像是一小花猫一般。其张张口刚要说什么,却是忽的顿住,双眼中瞳孔微微一竖,竟又猛的扎入郁明怀中,又一次的放声大哭起来。

“哎哟!我的小姑nǎinǎi啊!你可饶了我吧!”郁明这一下可是真的有些头大了,径直讨饶起来。

“天井城十年一次的大型拍卖会要在三天后举办了,我是来与你报信的,就怕你跟前有无常守着,所以提心吊胆的,谁知没被无常吓着,却是被你给吓到了,呜呜……”保俪儿头也不抬,边哭边说道。

“傻丫头,拍卖会的事我岂能不知道,又何须你来报信?可是有其他事情吗?”郁明不以为然的问道。

“你去的时候,能带着我吗?”保俪儿小脑袋深埋在郁明怀里,声如蚊呐的问道。

……

两rì之后,一骑一丈高的巨大黑马自城门突出,向着天井城的大道奔驰而去。这黑马如此之大,不是九翼还会是谁。在安乐县城之中,九翼已然成为郁明的象征,就算是马上无人,广大的县民也将之视为神明一般。

马蹄声雄健,声传极远,一路上将无数的雀鸟惊得四散而飞,气势好不惊人。马背上的骑士当然是前往天井城参加大拍卖会的郁明,但其并不是一人前去,身前还坐着一个一脸兴奋的毛辫子小姑娘,正是保俪儿。

天井城的拍卖会名声极响,每一次举办,都会吸引伏威道上大批的武士和修者,就算是沙河府都常常有许多人慕名而来。

天井城一般一年举办一次拍卖会,但每过十年,都会主办一场大型的拍卖会,却是不同于寻常的。

郁明自担任安乐县丞之后,每年都来参加拍卖,十年一次的大型拍卖会,其并没有参加过,此番当然不会缺席。

以九翼的威势和脚力,两人一马一路上并未遇到什么麻烦,很快就到达了天井城。因为这十年一届的大拍卖会,天井城比以往热闹了何止十倍,不管是内三城还是外三城,都挤满了各路人群。

大拍卖会并不是任何人都能够参加的,但借着这大拍卖会的时机,许许多多的中小型拍卖会都会在短时间内极为密集的开办,自是吸引了各个等级的修者,有的是来买,有的却是来卖,个人寻求个人的机缘……

郁明是第一次参加大拍卖会,眼见这繁荣的景象,暗自属意,总有一天,安乐县也要举办这样的拍卖会。

保俪儿第一次出远门,原本是极为兴奋的,但一到了天井城,便是奇怪的安静了下来,一直都靠在郁明的怀中,两只眼睛滴溜溜看着街巷行人,却是并未下马游玩。

郁明当然能够觉察得到保俪儿的情绪变化,知道保俪儿之所以变得如此低落,乃是因为她当初是被人从遥远的地方拐卖至此,并作为拍品拍卖的,此情此景,当然是触动了其敏感心神的,所以并未特意去管。

两人一马并未在外三城稍作停留,而是直接去往了内三城,到拍卖场转了一圈之后,便在附近寻了一家客栈住下,养jīng蓄锐,静待拍卖会开始。

此次拍卖会要开整整一rì一夜,拍品之多,何止上百,需参与者得从头到尾保持头脑清醒,才能够拍下想要的藏品。而且,主办方孛家为了便于管理,规定拍卖期间,不允许任何人擅自离开,违规者会处以罚没押金的惩罚。

郁明原本想为保俪儿指点一番修炼之事,但发现其神思不属,便也作罢,只在内房打坐炼气不提。

次rì天明,郁明从冥修中醒来,睁开眼后,刚yù唤保俪儿收拾出发,却见身旁留着一张纸条,看那歪歪扭扭但却不失娟秀之意的笔记,正是出自保俪儿不假。

“俪儿去城里转转,办点事情,就不陪你参加拍卖了!明rì见!勿念!”

郁明念叨了一遍纸条上的留言,细想了一番,暗自道:“这小丫头此番硬要随我前来天井城,却又不随我参加拍卖,看来并不是外出游玩这么简单了……”

其虽如此想,但一来拍卖会马上就要开始,误了时间就不能参加了;二来保俪儿闯入这人山人海的天井城,就像是一滴水落入了水塘一般,根本无从寻找;三来以其身手,只要不惹到什么太厉害的人物,绝对不会出什么意外。是以只好将那一丝的担忧压在心底,独自去往拍卖场,决意拍卖会结束之后再与保俪儿问个清楚。

拍卖会是在位于天井城中心地带的一座圆形石塔之中举办的,这石塔通体呈乌青sè,是用铁水将青石灌胶而成,十分的坚固,且只有一道石门,门上铭刻着孛家标志xìng的方孔宝钱图纹,门两边则是六尺多高的三脚金蟾雕像。

石塔dú lì在一个草木葱茏的小广场中,周遭甲士林立,防卫森严,除非是有资格进入拍卖场者,一律不允许进入,是以并未像人们想象中的那般热闹。与诸多的中小型拍卖会相比,反有一股肃然和清冷的意思。

孛家赚钱,是出了名的无孔不入。孛家作为拍卖主办方,这参加拍卖的资格当然也是用钱才能换来的。

任何人,不限修为境界,只要能拿出一百枚金币作为押金,都可进入拍卖场,但拍卖结束之后,不管你是否参与了拍卖,拍卖场都要扣下十枚金币,作为门票资费的。如此一来,但凡是参加拍卖会者,就都是拥有一定财力,且有着参与拍卖目的的人了。

当然,如果有人能够拿出入得拍卖场鉴定师法眼的宝物,也可以进入拍卖场,且不需要缴纳费用。安乐县主郁明便是这样一个不需缴纳费用的参拍者,其拿出了四枚中品间空石石砾竞拍,乃是属于材料类的拍品。

近千人在拍卖场侍者的指引之下鱼贯进入了石塔,各自寻找自己的座位坐定,静待拍卖开始。郁明因为提供了极为不错的拍品,本身又是内息境界圆满的修者,是以拥有一个颇为靠前的座位,也算是贵宾席了。

伏威道贫瘠,得遇如此盛会,自然引来了几乎所有的有钱人,而这些有钱人中十之仈jiǔ都是称霸一方的修者,且多半都有熟识者,是以不免相互打招呼寒暄几句,一时间使得会场纷纷扰扰,颇为热闹。

郁明如今已经达到内息境界圆满的修为,元气之下算是顶尖的人物,但在众同道济济一堂之下,倒也并不怎么显眼。其并没有在这诸多人中看到什么熟人,是以安安静静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静静等候拍卖开始。

大概一刻钟之后,拍卖场周遭悬挂在石壁之上的十几个华丽包厢之中,逐渐的散发出了一个个元气境界的波动,直使得喧闹的会场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郁明大致数了一下,发现有十四个元气修者参加拍卖,心中不禁有些咋舌,说来其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之多的元气修者,往届的拍卖会至多也就来两三个而已……

“诸位道友,妾身天井城主孛小楼,在此有礼了!”

一个动听悦耳的声音忽然响起,众人只见会场中心处一位衣着华美的宫装妇人手提裙裾,登上了场中高台,身后跟着两队衣着华丽姿容秀丽侍女,一时间引起了众人的惊叹,和纷纷的议论。

“孛小楼?此人就是几年前新任的天井城主吗?怎的居然是个女人?而且还这般年轻美丽……尤其那张樱桃小嘴,真是好生挺翘,好生妖娆,若是能让那样一张小嘴……”

“噤声!你可千万不要乱讲,这女城主可是元气境界的修者!哪里是你我能够出言轻薄的!”

“什么?元气境界?你莫不是在开玩笑吧?老弟我以内息圆满的修为能感觉不到元气修者的元气波动?”

“哼!人家可是孛家人,会一两门高深的隐匿之法算得了什么?”

……

“听说这位孛城主自来到天井城后,诸事不理,一直都潜在那口青眼井中修炼,只是一个挂名的城主而已,如今倒是第一次以城主的身份露面,看来这次大拍卖会肯定有不少好宝贝的!”

“潜在青眼井中修炼?真有此事?如果这样,那整个天井城里的人岂不是都在喝她的洗澡水?”

“洗澡水又怎样?人家可是元气境界的女修,早就能够辟谷,已经成为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了,能喝道她的洗澡水,也算是天井城千万城民的福分了……”

……

孛小楼身着青金sè的拖地长裙,身姿玲珑俏丽,饱满的酥胸半露而出,一张脸如同梨花之瓣一般,既娇艳又清丽,一颦一笑之下,极为魅惑,竟使得满场的修者大多都为之动容,直yù奔上去一饮芳泽才好!

“妾身自迁居天井城主之后,一向惫懒,不曾露面,此番也算是与伏威道诸位道友见面的一个机会,所以厚颜主持此次的拍卖会,还请诸位道友千万见谅!”

孛小楼说着,又是盈盈一拜,将个处于其对面的百多修者都给迷得神魂颠倒,热血暗涌,差点流出鼻血……

“妾身人微言轻,并不足以主持此番拍卖,所以请来了鄙城的三位长老压场。徐道友,孟道友,青妙道友,三位还请到台前就坐吧!”

孛小楼环视了会场一圈,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意,忽然说出了震惊全场的一句话,径直使得众人纷纷屏息,伸长了脖子向台上看去……

拍卖会中

三股强大的元气波动传来,只见在三位侍者的引导之下,两男一女三位修者接连进入了会场,于台前向天井城主孛小楼见礼,并先后就坐。

一位身穿玄黄sè道袍的老者率先入座,其手持一杆黑毛拂尘,安然的搭在手臂之上,与皓白的长须长发相衬之下,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意味。然其已然苍老至极,面容干枯无血,两眼浑浊惨白,似乎半截身子已然埋入了土中。

另一位男修乃是一个身材中等的中年人,其面容平凡,几乎没有什么特点。黑发披肩,短须如刺,应该许久都没有修剪,活像是一个落魄的寒士,行至间非常低调,第二个落座。

至于那位女修,其倒是并没有立即就坐,而是与孛小楼像闺中密友一般颇为亲热的攀谈了几句,这才入座。其面戴黑纱,身穿绣裙,远远看去,像是一玲珑剔透的少女,颇为引人注目。

郁明远远看着那位女修,只觉有一些熟习的气息从其身上隐隐传来,虽然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但却有一丝心惊肉跳的错觉,所以下意识的留起了神……

天井城主本身就是元气境界的修者,加上三位同样修为的客卿,就有了整整四位元气修者,这般阵仗,自使得众人震惊不已。

“徐老道,你这该死的牛鼻子,你的寿元已经不多,魂归伏威就在几年之内,要死也该死在你那黄云破庙里,怎的来天井城找人忌讳了?”

一个冰冷刺骨的男子的声音从一个包厢里传来,瞬间响彻整个会场,使得众人耳膜震颤,心头皆是为之一寒。

“嘿嘿,不瞒胡广老弟,贫道得孛城主相赠一枚‘延寿丹’,延寿二十年,还可苟活些许年月,却是让你失望了。”黄袍老道士听言,面皮微微一抖,淡淡的回道。

“延寿丹?哼!算你这老道运气好!”那男子颇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

……

两位元气境界的修者显然是有仇怨之人,但在这拍卖场孛家人的地盘上也不敢太过放肆,相互讥讽了几句便是作罢了。

“孛城主,我等虽然小有修为,但纵然有十个胆子,也绝不敢在孛家的拍卖场里胡闹,贵城此番派出三位道友守护,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啊?”又一位元气境界的修者突然出声,大大咧咧的问道。

“老鱼头说得是啊!伏威道上的元气同道总共也不超过两个巴掌,数来数去也就我们这些人而已,大家都是熟识,试问也没有人敢与你孛家叫板!又何须闹出这般大的阵仗?”同一个包厢之中,另一位元气境界的修者用粗哑的声音应和着说道。

“原来是伏牛山的鱼南道友和铁关岭的冈驼道友,妾身在此有礼了。”孛小楼向着那包厢遥遥一拜,客气的说道。

“嘿嘿,没想到以孛城主尊贵的身份,大门不迈,二门不出,居然还认得我两个粗野莽夫,真是惭愧,惭愧!”粗哑声音淡笑一声说道。

“冈道友说笑了,妾身久闻伏威双力士的赫赫声名,又怎会不认得二位道友。还请二位道友千万勿要误会,鄙城三位客卿之所以齐齐来到,并非是妾身怀疑诸位道友可能会抢夺拍品,而是三位客卿也想在拍卖会中拍下一两件需要的东西而已……”

“原来如此,那倒是我两个多心了,哈哈哈……”粗哑声音干笑一声回道。

……

“孛城主,在下靳蓝梅这厢有礼了!”

一个包厢上绘着几朵蓝sè梅花的帘幕忽然被两个美艳绝伦的少女掀开,露出了一位头戴金蓝sè冠帽、身穿蓝衫、摇扇而立的女公子。其双目清澈,唇红齿白,生得虽然并非绝美,但却有一种别具一格的惊艳妩媚在其中。

“原来是蓝梅山庄大名鼎鼎的蓝梅仙子,今rì得见,果然名不虚传。”孛小楼抬眼一看,淡笑一声说道。

“孛城主,黄云山黄云观的徐道长乃是我伏威道修真界的前辈人物,没有人不认识。落拓书生孟珀凡孟道友出生沙河府天玑书院,来我伏威道已有二十多年,也是鼎鼎有名的。但这位青妙道友似乎是位生客,却不知是何来历,还请孛城主介绍一二,也好让我等认识认识。”

蓝梅公子一双水一般的眼睛直盯着那位面戴黑纱的女子,对孛小楼的敷衍丝毫也不介意,笑语盈盈的说道。

“呵呵,蓝梅仙子所言不虚,青妙道友的确非是伏威道之人,而是出生江河府青氏家族的天才女传人。她之所以离开江河府,乃是为了外出游历寻找机缘。妾身在来天井城的途中,恰好遇到青妙道友,是以与她结伴而行。在妾身的极力邀请之下,青妙道友答应在我天井城担任客卿,近几年内应该是不会离开的。”孛小楼淡声回道。

“原来如此,孛城主能与青妙道友这般风华绝代的人物成为好友,真是令在下好生羡慕啊!我等俱是女子,以后同在伏威道修真炼道,需得常常交流,相互扶持才是……”靳蓝梅一脸诚恳的说道。

……

偌大的拍卖场,近千人静静安坐,十多位元气境界的修者竟是堂而皇之的聊起了天来,当真将内息境界的修者都当作是蝼蚁一般置若罔闻了。

“承蒙诸位道友光临,妾身感激不尽。想诸位道友远道而来,也不是来听妾身闲扯的,咱们这就开始拍卖吧!规矩想必大家应该都知道,需得是用金元和灵石才能支付,金元与下品灵石以一比一兑换,银币铜元是一概不认的。当然,若是拍卖时遇到金元灵石不够情况,也可以用随身的材料、灵药、宝物等折算支付。”

孛小楼作为拍卖主持人,当然知道自己已经耽误了许多时间,将那位蓝梅公子敷衍过之后,便立即宣布拍卖开始了。

其刚一说完,身后一个托着红漆木盘的侍女便是走上了前来,显然是要展示此次拍卖的第一件拍品了。

“中品灵石十颗,金、木、水、火、土五行齐备,各有两颗,底价一千金元!这是此届拍卖会的第一件拍品,谁能拍下这个彩头,鄙城还有礼物相送,乃是一位从崇州府得来的海人少女,不但是清白处子,还有着内息初期的修为呢!这就请诸位道友出价吧!”

孛小楼将漆盘上盖着的红布掀去,露出了十颗拇指大小颜sè各异的晶莹石块来,皆都散发着隐隐的光霞,一看便知不是凡物。

拍品亮出,附赠的礼物也是被两个青衣侍女给搀了上来,乃是一发sè淡蓝皮肤白腻的双十少女,其双眼迷蒙,显然是被下了药的。

这少女穿着半遮酥胸的小衣,分叉至大腿的绣裙,容貌比及搀扶其的侍女还略有不及,但身材之高挑,胸部之丰满,双腿之修长,却是侍女万不能及的,极吸引人的眼球。而且,看其脸颊上分明的腮线,便可确定其乃是真正的海人,一番风味,自然不同反响了。

众人眼见那盘中闪烁出五彩的光霞,尽皆惊叹不已,暗道这第一个彩头果真不属寻常,居然是五行齐备的中品灵石。

再看那令人眼馋的附赠美女,一个个遍尝了人族女子滋味的男修们皆有些馋心大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跃跃yù试想要参与竞拍。

不过,这一众内息境界的修者中并没有不自量力或是jīng虫上脑之人,皆都是识相的没有出价,就等着元气境界的强者争抢。若是单单拍卖那位海人女子,这些内息境男修也许会挤破了脑袋争抢,但那五行齐备的中品灵石却万万不是他们能够拥有的宝物。

“没有人叫价吗?那黄某可就抛砖引玉了,一千一白金元!”一位元气境界的修者朗声说道。

“一千二百金元。”

“一千三百金元。”

……

果然,这位黄姓男修刚一说完,就引来了诸多人的竞拍,一小会儿的时间就将价格抬到了整整两千金元才是终于有了停顿。

通常情况下,一枚中品灵石兑一百枚下品灵石,即一百枚金币,十枚中品灵石按理说也就值一千金币。但一来因为丘墟贫瘠,中品灵石稀缺,物以稀为贵,价值当然不能用通常的标准去衡量了。二来因为拍卖场凑齐了五种属xìng的灵石,更使得灵石的价值大大提升,不同于寻常了。

孛小楼见拍价是底价的两倍,心中微微有些失望,便是出声询问是否还有出价更高者,。其刚问了一遍,一个女子的声音便是响了起来,正出自于那位蓝梅公子。

“两千一百金元。”

“两千一百金元一次,两千一百金元两次……”孛小楼听言,面上一喜,毫不犹豫的出声催促道。

“两千二百金元。”

一个苍老而雄浑的声音响起,却是那位徐道长第一次出声提价了。

“徐道长jīng通玄门阵法,拍下那十枚五行灵石也属应当,在下也就不参与争抢了。不过,那位海人少女的赠品对于道长来说应该没什么大用,却不知道长能否相让,在下愿意另用金元和灵石交换。”蓝梅公子对着徐老道颇为恭敬的说道。

拍卖会下

“咳咳!蓝梅仙子说笑了,中品五行灵石虽然珍贵,但贫道已经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难道还能没有一点积蓄?”徐道长静静端坐,枯槁的面皮微微一动,不置可否的回道。

“原来徐道长也看上了这位海人少女,却是在下鲁莽了,既然如此,在下也只能冒昧与道长竞拍一番了,两千三百金元。”

靳蓝梅闻言,顿了一顿,便自冷笑一声,淡淡说道。其对这位年岁极长的老道倒也没有什么惧怕之意。

“两千四百金元。”徐道长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接着说道。

“两千五百金元。”靳蓝梅不依不饶道。

“两千六百金元。”

……

徐道长与靳蓝梅两位元气修者轮番出价,将价格愈抬愈高,直到徐道长报出了三千金元的高价,才使得靳蓝梅知难而退,不再言语了。

孛小楼万万没有想到,头一件拍品的彩头居然因为一个海女赠品而被抬到了如此高价,暗自惊喜不已。然其将三千金元的拍价重复了两遍,正准备举槌敲定拍品归属之时,另一个声音却是及时的响了起来。

“嘿嘿,孛城主且慢,在下出三千一百金元。”

众人一听这声音,已然分辨出这位出价者乃是一开始与徐道长争辩过的那位男修胡广。其在关键时刻提价,八成是出于捣乱,在座每一个人都如此猜测。

“胡广老弟,你我同出道门,相交已有近一个甲子,向来以同门师兄弟相称,情谊不可谓不深。当年贫道事急从权,所以才做了对你不住的事情,已经再三向你赔罪道歉过了。你身为元气境界的同道,气量也忒小了些,为那点微末小事一直与贫道作难,难道是欺贫道年长,会怕了你吗?”

徐道长蓦地掀开了层层叠叠的眼皮,用死鱼也似的眼睛盯着那被其唤作“胡广”的元气修者所在的包厢,冷冷的说道。

“哼!微末小事?好个微末小事?三年前你为了延缓突然而来的衰老,居然趁我远游不在,强行掳掠了我的爱徒,并将她采补致死,这等惨事对你而言居然是微末小事?你既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情来,还有脸说与我有一个甲子的交情。当真是人老皮黄,不知廉耻!”胡广听徐老道如此说,索xìng也撕开了面皮,怒声斥道。

“你那徒儿有水灵根,与我有大益处,在其还是婴儿时,贫道就曾多次与你提过用几样异宝交换她的事情,这个你也是认可过的。可后来当贫道真的拿着宝物上门与你讨要时,你却因你徒儿出落得水灵,视作了禁脔,所以临时反悔,使得贫道只得另寻延寿法门。数年前,贫道寿元衰竭之rì提早,为了顾全xìng命,只能强行让你践诺,将那丫头抢了去做了炉鼎。此事从权从急,且是有根源的,你也怪不得我。但无论如何,贫道仍旧理亏,如果你愿意与贫道和解,那几样宝物贫道依然可以送予你,不知你意下如何?”

徐道长被胡广毫不留情的辱骂,非但没有动怒,反而稍缓了神sè,低叹一声,开口解释道。

“无耻老道!休要再提什么和解之事,只要你还活着一天,胡某就定然不会与你干休。今天你想拍下这个海女,应该是要故技重施,采补她水属xìng元yīn,用以缓解肉身衰老吧?既然如此,胡某又岂会让你顺心遂意,想要的话,尽管加价便是。”胡广冷斥一声,毫不犹豫的回道。

“哼!既然你这般固执,非要与贫道作难,贫道又岂会继续触这个霉头,这个海女你自要去便是,但可要看紧了些,千万不要重蹈覆辙了!”徐道长冷笑着回道。

……

第一件拍品极富戏剧xìng的被元气修者胡广以三千一百金元的高价拍下,使得一众修者尽皆咋舌不已。孛小楼身为主拍者当然乐得有这样的结果,令侍者将拍品与赠品送入了胡广所在的包厢并收回了金元之后,便立即开始拍卖第二件拍品了。

“药龄达两百年的龙衔草一株,得自蟠草原,自采摘之后,就用寒冰玉盒保藏,通体完好。冒险生吞可尝试冲击元气境界,煎熬服用可固本培元,若配齐另外数种灵药可炼制大名鼎鼎的筑元丹……百年以上的龙衔草极为珍贵,功效亦是极多,想来大家应该都是知道的,就不用妾身向大家一一说明了吧!此物底价一千五百金元,还请诸位道友出价吧!”

孛小楼掀去了红布,打开了一个寒气森森的玉盒,将一株茎细叶宽长着诸多枯黄颜sè细小须根的草药展示于众人面前,一脸自信的说道。

百年灵药在丘墟荒原本就是难得一见的稀罕货,再加上此物只对内息境界的修者有所助益,所以一经展示,立即引起了一众修者的竞相争夺,竞价一声高过一声,十分的胶着,就连几位元气修者都是不顾身份参与了抢夺。

这株灵草最终以三千三百金元的高价被一位内息后期境界圆满的白发修者竞走,其并非富裕者,竟是将随身的三件宝物底价折算成金元才勉强拍下此物,当真是破釜沉舟。

“铁灵剑一柄,乃是用五百斤上品钢铁jīng炼而成,并用生灵石泉温养浸润过,从未被人认主,只要修为不低于内息后期,便可轻易将之收为本命法宝。此物炼制不易,底价绝不敢低,两千金元,还请诸位道友出价吧!”

一位内息境界后期的拍卖场执事颇为费力的将一口包裹着重重黄绫的宝剑呈到了孛小楼身前,却是被其一伸手间,轻轻松松的拈在手中,微微一用力,就将黄绫直接震成了碎末,展现出一柄通体呈铁青颜sè二尺多长的短剑。

孛小楼用二指微微一抚,沉重的青光立时散发出来,将其温婉可亲的模样都渲染得森然英挺,使得一众修者尽皆惊叹不已,开始了又一轮激烈的竞争。

……

铁灵剑最终以四千金元的高价被一位女修拍走,创下了历年拍卖价格的新高,而这还只是拍卖会的开端而已。

“珂银石一颗,重约一两,八成的纯度。此物可用于jīng炼法器。尤其是飞剑等兵器类法器,若适当加入珂银,不管是坚硬程度还是锋锐之气都必然暴增,仗之可在同阶中占有极大的优势。此物底价三千金元……”

孛小楼话还没说完,一位元气境界的修者径直迫不及待的将竞价加到四千金元,使得众内息修者尽皆愕然,识趣了收口干看。

最终,此物以五千九百金元的高价被那位一开始就抬价一千的元气修者给拍走了,使得满场修者都为之唏嘘不已。

两位面容俊秀的男侍者将一个硕大的漆盘抬到了台上,由孛小楼亲自掀开了红布,就见一本用黄纸包裹的巨书安然的躺在盘中,上面有三张并排的淡黄sè黑纹符箓封口。孛小楼指着这巨书,淡淡一笑道:“功法典籍《玄门五行》,内载五行属xìng的玄功五种,各种低阶术法近千种,炼器、炼药、遁法等,几乎无所不包。应提供拍品者要求,此物底价五千金元,若是愿意以灵石支付,则可降至四千五百下品灵石。”

“《玄门五行》,嘿嘿,此物定然是某位姓徐的牛鼻子老道提供的吧?五千金元的底价,真可谓是狮子大张口,漫天要价啊!众所周知,五行属xìng的功法典籍属于最基础的修真法门,在我伏威道虽不是人人都有,但也实在不是什么稀罕物件,哪里能值这么多钱?谁若是愿意以五千金元拍下此物,那肯定是因为脑袋被驴踢了的缘故!”

孛小楼刚说完,众修者还未竞拍,那位曾与徐道长对骂过的元气修者胡广便不失时机的嗤笑一声,冷冷的说道。

“胡道友所言不错,此拍品正是贫道之物。贫道身为伏威道玄门正宗黄云观的观主,得历代先祖所留,收集了大量的五行术法,才编录成了这本《玄门五行》。贫道不才,但试问伏威道上,也没有哪一本典籍记载如此齐全的五行术法。而且,在此典籍之后,贫道还附缀了金、木、水、火、土五种五行至圣功法,每一种都包涵元气境界的修炼功法,依次是:《华阳子》、《木皇真经》、《黑帝真经》、《火神道藏》、《后土遗录》。此典籍海纳百川,包罗万象,实非泛泛之物,五千金元的价格是只低不高的。”

徐道长被胡广指名道姓的侮辱,当然安坐不住,赶忙出口解释。其语调虽然淡然,但任谁都能够听得出其中蕴含的淡淡杀意。

“胡广道友,你一再出言捣乱,难不成将我这拍卖场看作是街头小铺了吗?”徐道长刚说完,眉头微皱的孛小楼便是出言jǐng告道。

“孛城主恕罪,在下绝无此意,只不过情不自禁出言提点一下诸位内息境界的后辈而已。”胡广不温不火的回道。

孛小楼听言,也无意与之纠缠,面上颜sè一变,环视了一圈,说道:“术法典籍《玄门五行》,底价五千金元,还请诸位道友出价吧!”

现如今大陆局势不明,数年内十有仈jiǔ会发生乱世。这中情况之下,众多的修士武者几乎人人自危,都想尽力拥有一些保命的手段,自然不会将有限的财力浪费在一本不知内里的术法典籍上,就算其中真有什么厉害的秘术功法之类,也不会是短期内可以修炼成功的。加诸胡广的提醒,一众内息修者更是没有人愿意拍下此物,一个个闭口观望起来,拍卖场一时陷入了僵局。

孛小楼接连询问了两次,只见满场的修者尽皆埋头,其媚意十足的一双水目全然失去了效用,禁不住生出一丝羞恼之意。拍卖会产生流拍是极为丢面子的事情,更何况是这位风姿绰约的女城主亲自担任的主持呢!

“《玄门五行》,五千金元,最后一次请诸位道友出价!”

孛小楼第三次出声询问道,甜腻的声音中都是带着撩拨人心的媚意,使得许多男修食指大动,但却因那五千金元的高价而怯步,生生忍住了。

“在下出五千金元。”

就在孛小楼无奈中马上就要决定流拍之时,一个男子的声音却是突然响起,立时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众人先是愕然,继而却是哄堂的大笑起来……

孛小楼俏脸一喜,美目流转,直往那声音传来处瞧去,却见一位武士打扮的少年在众人的耻笑之下正窘迫的一脸不自在,当下非常客气的说道:“原来是安乐县公郁县主在此,妾身久闻郁县主之大名,心切慕之,如今终得一见,果然是不同反响。”

郁明听言,猛吃一惊,赶忙站起了身来向着孛小楼遥遥一施礼,以晚辈之礼恭敬道:“晚辈郁明,见过孛城主。”

郁明此言一出,整个拍卖场不禁为之哗然,一个个面面相觑,交头接耳,半数都说出了什么“原来此人就是那位安乐县公郁明”的话来。

郁明曾得罪过孛氏子弟孛跃定,对于孛家人自不而然的采取了敬而远之的态度,但听孛小楼这位元气境界的修者居然识得自己,近前的内息境修者也对自己指指点点,不禁暗自咋舌道:“我真的很有名吗?”

“郁县主不必客气,若是不嫌弃的话,大可唤我一声姐姐就好,让你这样才貌双全的少年郎叫上一声‘前辈’,妾身都觉自己有些老了呢!”孛小楼抚抚额边的青丝,双目之中波光盈盈,简直要将人泡化了一般的柔媚。

“在下不敢。”

孛小楼在其他人眼中也许是什么绝代尤物,但在郁明看来简直就是搔首弄姿的庸脂俗粉一般,是以根本不会受其半丝诱惑,反倒是那一声“姐姐”使其猛的想到了已然离他而去的杨笑宁的模样,不由得一阵失落,再看向孛小楼时,简直要呕吐一般。

作为女人,尤其是孛小楼这样自视甚高风流成xìng的女人,对于男人的目光极为敏感。郁明虽然并没有显露出什么明显的表情,但那厌恶的神态孛小楼一看便知,当然使得其羞恼不已。

但孛小楼作为元气境界的修者,本身又是一城之主,当然不会当场作sè,其双眼一眯,对着郁明柔声说道:“五千金元是底价,按照拍卖的规矩,郁县主要加价才能够竞拍的。”

郁明听言,干笑一声,毫不犹豫的说道:“既然如此,在下就加一个金元,出价五千零一金元!”

此言一出,拍卖场里众多的修者都为郁明的厚脸皮而倾倒,有的人赞叹不已,有的人放声耻笑,有的人摇头不语……当真是神态各异。

高台前安然静坐的徐道长原本已经对拍出《玄门五行》失去了兴趣,但听到郁明以多加一枚金元的价格将此物拍走,褶皱如连绵沙丘一般的面皮不禁抖动了几下,自是生出了不悦之sè。

其将眼一闭,冷哼一声,倒也没说什么,然其两旁的另外两名元气修者,青妙和孟珀凡却是饶有兴致的看向了郁明。

郁明倒并非是装傻充愣,其也就参加过为数不多的拍卖会,根本不知道必须加价才能竞拍的规矩,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了丑。其出价之后,并没有人继续加价,这本厚大的《玄门五行》自然是归了他所有了。

前番众人争抢那棵龙衔草时,郁明也曾动过参拍的心思,但见价格被抬得太高,便是没有出声,直接放弃了。此番第一次出价,郁明便拍到了心仪的宝物,心中着实高兴不已,但面上却并未过分表现出来,只装做了肉痛的模样。

拍完前五件宝物之后,孛小楼的主持被一位内息境界后期的美貌女执事替代,开始了接下来的拍卖。显然,一开始的彩头拍品已然拍完,接下来就是一些常规的普通拍品了。诸多内息境界的修者见此,一个个皆是打起了jīng神,而那些元气境界的修者,则是闭目养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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