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参谋见汉子身后三个手持棍棒、气焰嚣张的彪形大汉蠢蠢yù动,生怕阿蕊和她几个柔弱的女弟子吃了眼前亏。忙一脚横进二人中间,顺手一带把阿蕊藏到自己身后,笑着问汉子:“怎么回事?”
“你自己看!”汉子正怒火中烧,没想突然杀进一个程咬金。见刘参谋仪表非凡,且开着白sè奔6,气势上矮了许多,却仍是气愤异常。一扭身,把背撅到刘参谋眼前。
“豺运滚滚”!刘参谋的眼睛一下子就拉直了。只见汉子光洁如鼓胀猪尿泡的背上,四个瘦金大字钢筋铁骨,气势如虹。
刘参谋心里笑得山崩地裂,面上却风平浪静。他回头看了阿蕊一眼,似在问:你怎么会犯如此低级错误?
还不是因为你!阿蕊轻哼一声,别过头去。
原来,一连半月没见刘参谋,阿蕊的相思病又犯了,今天jīng神尤其恍惚。也活该这汉子倒霉。本来他根本无意刺青,只是生意上屡战屡败心里烦躁,便在街上闲逛。偏巧见了阿蕊的刺青店,一时兴起,便想刺个“财运滚滚”换换运道。进来店里后,见一册子里有很多待选的字体,觉得宋高宗这名字好——“送高中”,个个吉利!便挑了宋高宗的瘦金体。却哪知阿蕊今天严重不在状态,结果触了霉头。汉子刺完,本来心情大好,谁知扭背照镜一看,差点气晕过去——嵌在背上的不是“财运滚滚”,而是“豺运滚滚”!一字之差,谬以千里!汉子大怒,招来手下便要拆了阿蕊的店铺。
弄清事情原委后,刘参谋随手拖过两把折椅,一把递给汉子,一把自己坐了。
汉子和阿蕊僵持已有些时辰,此刻也觉有些腿酸,便不客气一屁股塌在椅上,脸上仍是愤懑不已。
汉子一落座,店里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淡了许多。见此情景,刘参谋松了口气,神情自若对汉子道:“纹得一点不错!”
你这不是火上浇油吗?阿蕊连戳刘参谋的后背。见刘参谋毫无反应,不知他要搞什么名堂,也不好插嘴,便由了他去。相思之人不期而至,眼下店铺挨不挨砸,她倒不是很在乎了。
汉子坐下来原以为刘参谋定会说两句动听的,以抚慰抚慰他饱受伤害的心灵。哪料刘参谋张口就是诳语。汉子肝火一下子就蹿了上来:你这不是耍我吗?却又惮于刘参谋一身鲜亮的行头,于是冷言相讥:“没想到瞎子也会开车!”
刘参谋不愠不火,微微笑道:“是啊!而且是财神孙悟满的豪车。”
汉子欠身看了店外的车牌一眼,“SWM16888”,果真是“孙悟满一路发发发”!汉子不看则已,一看越发来气:青城的好车牌全他妈被孙悟满这帮豪富抢光了!轮到他这等小富之人,只能在一堆歪土豆烂柿子里面挑来拣去。这吉不吉利且先不去说它,单是想记住那乱得一塌糊涂、毫无韵律可言的数字,就很是一件费劲事。像他,直到现在还对自己那磕磕绊绊的车牌记得不甚利索。
“没想到财神的书记竟是一个文盲。”汉子只当眼前之人是孙悟满的司机,态度愈发轻慢。好在孙悟满是他崇拜的偶像,爱屋及乌,所以说话火气小了许多。
“所以你得佩服我!”刘参谋仍是不愠不火。在金鼎两年多的时光里,他整rì沐浴孙悟满嘴里不时袭来的刀光剑雨,早已练就金刚不坏之身,汉子的这点小觑与讥诮焉能伤之分毫!
“我干嘛要佩服你!”汉子满脸不屑如水银泻地。
“我目不识丁,却能领导财神——”刘参谋斜视汉子,“你做得到吗?”
汉子一时语塞。汉子三个手下你看我、我看你,不知如何是好。见此情景,阿蕊及弟子纷纷捂嘴窃笑。刘参谋闻声回头,冲阿蕊得意地眨眨眼。
“我不同你闲扯!”汉子自知论嘴皮功夫决不是刘参谋的对手,便拣要紧的说,“说吧!这事怎么处理?”
“什么‘这事怎么处理’?”刘参谋转过身来,对汉子若无其事笑道,“我不是说了吗——‘纹得一点没错’。既然没错,还处理什么?”
“‘财’、‘豺’不分——看来你还真是个瞎子!”汉子怒盛,倏地立起身来,招呼手下就要砸店。
“且慢!”刘参谋冲汉子的三个手下一声断喝,然后笑嘻嘻把一脸怒气的汉子按回椅子上,“瞎子用心感受世界——想听我瞎子掰几句吗?”
我倒要听听你这狗嘴吐出什么象牙来!汉子把身子仰在椅上,翘起二郎腿,两手叉了搁在雪白的肚腩上,大拇指绕大拇指不停地转动,眯了眼睛嘲弄地瞅着着刘参谋,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你是生意人!”刘参谋对汉子笑道。
屁话!现在连婴儿都成了商品,处女-膜都能买卖,还有谁不是生意人?!汉子肩膀微耸表示认可。
“生意一直不顺!”刘参谋满眼同情看着汉子。
废话!老子自立志要当第二个孙悟满的那天起,就他妈没顺过!要不然,还会忍痛在背上刻个“财运滚滚”?!汉子嘴角一抽,表示默认。
“看你印堂发暗,最近生意又亏了!”刘参谋盯了汉子撇嘴摇头,作无限痛惜状。
噢,还会看相!算你说对了!老子刚当了车子;再亏,就只能当老婆了!汉子眉头紧锁,表示赞同。
“朋友害的!”刘参谋吐字如钉。
靠谱!老子每次和朋友合作,不是遇到对方抽逃资金,就是碰上对方中途退股......端是没有一次有果而终!汉子脸上难掩愤懑。他卸了二郎腿,开始睁眼看刘参谋。
“你还轻信于人!”刘参谋盯了汉子嘿嘿冷笑。
不错!老子整天听人建议炒东炒西,结果不是囤蒜蒜贱,就是倒豆豆跌。还真没有一次尝到过甜头!汉子脸上无比悔恨。他瞪大眼睛瞅着刘参谋。
“你还死心眼!”刘参谋开始眯眼瞧汉子,脸上露出不屑的笑容。
对头!老子上当无数,还总以为自己运气不好!汉子脸露自责。他对刘参谋欠身以对。
“你还心软!”见此情景,刘参谋会心一笑。
可不是!真要下得了手,这店我早砸了!汉子朝刘参谋倾过身来,脸上惊服乍现。
“你还怕血!”刘参谋得意地笑了。
太对了!小可见血就头晕!汉子挪过椅子,和刘参谋促膝相对,脸上尽显敬服神sè。
“你连鸡都不敢杀!”
真他妈邪了!您怎么就知道鄙人长这么大连鸡都没杀过?!汉子彻底折服:财神果然就是财神,连司机也不同凡响!哪像自己的手下,浑身上下除了毛少,真是没有一个地方不像猪!想到这里,他回头对三个立在身后傻乎乎似泥胎木偶的手下一挥手,“你们出去!”
见汉子的三个手下倒拖木棍、线串肥肠似地滚了出去,刘参谋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对汉子道:“你现在成天就想一件事!”
“请讲!”汉子语极恭敬。
“咸——鱼——翻——身!”刘参谋戳了汉子油腻的脑门。
刘参谋吐辞虽轻,却字字惊雷,震得汉子呆若木鸡。愣了半晌,方尴尬地挠了挠头,对刘参谋讪笑道,“亏得实在太厉害了!就想在老婆面前扬眉吐气一把。”
“所以我说‘纹得一点不错’!”刘参谋故弄玄虚,卖起了关子。
“愿听书记教诲。”汉子倾身侧耳,甚是真诚。
“你还真当我是孙悟满的司机啊?”刘参谋笑着递给汉子一张自己的名片。
汉子接过名片,眼睛不由一亮:财神孙悟满身边有参谋十九个,个个机智善变,聪敏异常。尤其是两年前万人中海选出的贴身参谋,不仅生得玉树临风,而且天赋异禀、诡计多端,才情堪比刘伯温。财神对其甚是言听计从。据说,此君刚到金鼎不久,略施小计,便治好了困扰财神二十多年的惧雨顽疾。莫非眼前端坐的正是此人?!
“您就是圈里传言的‘刘伯温’?”汉子惊奇地对刘参谋仔细打探。
“浪得虚名,正是区区在下!”刘参谋身子一弓,谦虚道。
“先生救我!”汉子忘情地抓住刘参谋的手,倒头便拜。
阿蕊及弟子见状,不由纵声脆笑。汉子的三个手下就杵在店门口。目睹此景,不知发生何事,便探头挤进想一窥究竟,却遭到汉子当头棒喝:“还不滚回去!”
直到见手下钻进面包逃得无影无踪,汉子方回过头来,对刘参谋一抱拳,语极虔诚:“请先生指点迷津。”
(拙作好与不好,看罢,若吱一声,不胜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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