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你来有什么事呢?”赵伟擦完汗,这才把黑不溜秋的手帕扔给张天保,让他接着用。
韩玉翘心中暗气,没呈就不能来找你吗?心中越是气,便越是对张天保热情,当下堆起满脸迷人的笑容,说道:“我是来找阿保陪我划船游芜湖的。阿保,你有时间吗?”

“哇噻,好浪漫!碧波似镜,轻舟荡漾,水气濛濛,玩到尽心处,也许……”张天保想及此骨头都快酥了,心里乐开了花,嘴巴笑得咧到了后脑,连着说道:

“有时间,当然有时间。玉翘妹妹有约,没时间,我也能发挥钉子jīng神,挤出时间!”

赵伟见势不妙,赶紧争抢机会,把张天保推到一边,朗声说:“表妹,我陪你去!你上次不是想让我给你画幅像吗,我可以在船上帮你画。”

看着赵伟焦急的样子,韩玉翘心里甜丝丝的:“原来表哥还是蛮在乎我的!”

刺激赵伟的目的完全达到,她甜甜一笑,这才说出此行目的:“阿保,我爹爹找你有事商量。”

韩守净有什么事用得着跟我商量?张天保满头雾水,猜不出自己会有如此大的面子。

猜不出的事也就不用费力瞎猜,反正见了韩守净,一切都会明白。当下,张天保便同韩玉翘前往县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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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书房里,韩守净正在怒叱周师爷。周师爷唯唯喏喏连声认错,心里却在暗骂:我都是照你的吩咐写的,出了问题却在我的头上。

张天保踏进快讯看见这一幕,便知道韩守净找自己来准没好事。

韩守净见到张天保进来,撇下周师爷,换上一副笑脸,不过那笑脸比哭好不了多少。

“不知韩县令召小民前来有何吩咐?”张天保行过礼问。

“贤倒不必客气,公堂之下叫我伯父便是。”韩守净异常和蔼,还真像一们谦谦长者,他又转头怒喝周师爷,“还挺在这里做什么,快吩咐上茶。”

周师爷无奈地瞥了一眼韩守净,恭身退下,谁叫自己还得吃这口饭呢。

待周师爷退下,韩守净这才温言对张天保说道:“阿保,这趟专门请你前来,是有一件案子想跟你商量。”

张天保惊愕:破案是衙门的事,跟我商量哪门子事,再说我也没表现出什么破案才能呀。

“是这样的,阿保你应该听说过上次街头斗殴那件事吧?”韩守净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措辞着如何开口。

“伯父判得英明呀,斗殴双方同归于尽,各不相欠。”张天保口里应付着,心里却在想着:那哪里是斗殴,简直是屠杀嘛。看韩守净的脸sè,估计是这事没能遮盖住,事发了。也是,毕竟是五条人命,不是手眼通天,能量极大之辈,那是那么容易罩住的。

说起自己的“杰作”,韩守净脸皮再厚,也不由微微一红,说:“这个判词,省、府都认同,还打算给我颁发嘉奖令呢。孰知,上报到刑部,却被驳了下来。”

张天保大惊,被刑训这个最高法院驳回,也就意味着案子要重审,说不定还会易地重审,或派钦差查案。那也就意味着纸包不住火,这件“斗殴案”通天了。当然作为这件案子的导演同志,韩守净也不会有好rì子过。

张天保有些同情的望着韩守净,久闯夜路必遭鬼,他如今估计是无法可想,才像落水之人乱抓救命草一样,找自己商量吧。

虽然张天保一直认为韩守净罪有余辜,也不由微微有些惋惜:好不容易才建立起的官场关系,就这么蹋了。再次深深地望向韩守净,表示最后一丝同情,便打算告辞,这件事他也是有心无力。

这一望,张天保发现了一个怪异现象:韩守净脸上并没表现出事情将败的恐慌和害怕,而是一种愤怒和心痛。

难道他吓傻了?

正准备走向告辞,周师爷端着茶进来,也不好意思立刻便走,又安心坐下来喝茶。

韩守净微微了一口热茶,吩咐周师爷道:“把刑部的那份批文送给阿保过目。”

张天保不以为自己有回天之力,不过也有些好奇,想看看这刑部的批文到底是什么样子。

刑部批文就在韩守净呈报上去的判词上用朱笔批示的,幸好张天保这段时间看武功秘籍认识了不少繁体字,再加上判词、批文远不如秘籍晦涩,他大至还能看懂是怎么回事。

韩守净的判词极为简洁、明了,跟电报文似的,惜字如金,那像现在的判决书,长篇累椟。

六月十四rì,因看戏殴斗,皆殁。

刑部批示也是同一种风格,字数更少——六月十四,禁忌之rì。

字是看明白了,意思也蛮好懂,可张天保就是不明白,“禁忌之rì”跟打架斗殴有什么关联,看不出刑部有批驳的意思呀。

周师爷看张天保一脸茫然,明白张天保对官场一窍不通,暗下怀疑这么个雏儿能够解决这道难题,他可是想破了脑袋也无能为力。当下解释说:

“这位小哥,大梁朝有规定,凡是禁忌之rì,举国上下禁止鸣锣放炮,自然也就不会有戏班演戏。”

张天保本来历史知识就有限得很,又经过时间机器的淘磨,有限的知识又忘了个七七八八。说实话,要他把中国历朝历代排个先后顺序,除了知道最未一个王朝是清,其它的就只能靠拈纸团。

他只知道中国历史上有很多朝代,自然就有很多国号,至于他现在所处的梁朝是不是其中一个就不得而知。这些最基本的知识都不知道,更别谈古代的那些禁忌、风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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