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正,稍息。
骄阳当空,两千士兵列队cāo场,随着口令,动作倒很整齐。岳东身穿铁甲,笔直得站在点将台上,面有得sè,经过十余ri的训练,已经初见成效。兵士们在烈ri下已经站了近两个时辰,汗水浸湿后背,但无人乱动,也无人低语。在短短十几ri中,士兵已经充分领教了岳东的治兵之严,其各种惩罚手段层出不穷:罚站、罚跑、罚饿饭、罚军棍,更有几十个士兵被清除出去。当然,他们也领教了岳东的爱兵若子。那ri,岳东巡营时,知一兵母病,无钱医治,愁苦;乃赐银五两。岳东还对在场的士兵言,有事皆可找他。其后,先后有一百多人求岳东救济。岳东先前吃下的两百余两银子的空饷都倒空了,还倒贴自己的几十两银子。其间,有人告岳东曰:“有兵得钱,用于赌博。”岳东也一笑了之。训练时,岳东也身体力行,不落士兵之后。

一营兵士慑其威,感其恩,服其德,俱听命不苟。所以,虽然岳东练兵的方法很奇怪,让士兵一站就几个时辰;但一营将士还是守令遵行。练兵一定要从列队开始。大一时,新生军训,岳东站了一个星期军姿。对此,岳东和室友曾经讨论过:列队看起来简单,但作用极大,是培养士兵的服从,纪律和集体感所必需的,所以,古今中外都把列队作为练兵的第一要旨。

龙琨、林茂深等七个死里逃生的乱兵也已经归营,此时,个个龙jing虎猛地站在岳东后面,另外还有张正朝,张思顺,及丁锋父子。他们都被岳东收为亲兵。能成为岳参军的亲兵,几人高兴之极,走路都趾高气扬,特别是走在岳东身后时。

看看时辰差不多,岳东令道:“全营士兵围着cāo场跑两圈,就解散。”

cāo军结束,岳东回到自己在兵营的房子,一间卧室带一间客厅。林茂深也跟着进来。岳东问他:“前ri,我问的问题,你想明白了吗?”林茂深道:“参军,小的想明白了。”

“好,你先说说看”岳东道,一边拿起茶壶灌了一大口。林茂深眨眨一对三角眼,道:“小的,想了两ri,有了些头绪,要查宁远城的jiān细,就从那些能来往宁远和蒙古部落的商人入手,而要向满人派遣探子,也是要从假扮商人入手。”岳东点头微笑道:“不错,正是如此。”岳东拿起茶壶倒了杯水给他,道:“你去兵营中找几个蒙古人,要机灵点的;最好能说满语,而且要忠心的。”林茂深问道:“岳参军想找人乔装蒙古商人,去打探满人的消息?”岳东道:“正是,还有,你再去找一个会饲养鸽子的人。”想了想,岳东又道:“此事要秘密进行,如果泄露,你会受到严惩。”岳东的话虽然说得温和,但眼里shè出严厉的光,林茂深从心里打了个冷战:“是,小的,遵命。”

吃了午饭,岳东令胡海胜和左良玉,下午领着士兵cāo练刀枪。左良玉现在虽然不是都司了,但在岳东手下行使的几乎就是都司的权力,所以,他干的很卖力,对岳东的命令执行的一丝不苟。他在岳东手下做事,做的很有信心:相信自己不久就可以官复原职,这都是拜岳东所赐。听说,岳东在袁督师面前立了军令状,一个月练好兵。自己拼了命,也要给岳参军争这个脸。特别是,在练军之余,岳东还向他讨教马上的功夫,询问他和后金作战的经历,这让他又是得意又是感激,——感激岳东对他的知遇之恩。

岳东吩咐后,就回督师府,他在兵营练兵,已经十天没回去过。上次回去,还是祖大寿回宁远,袁崇焕招他商议军事。那ri在督师衙门见到祖大寿,只见他长得豹眼狮鼻,很是彪悍。但,引起岳东更大注意的是,祖大寿身后一个年轻的将领——在祖大寿身后站了三位将领,独独这年轻人气宇轩昂,引人注目。那年轻人也有些惊异地看着岳东,也许没想到岳东也是如此年轻,但很快眼神带着不服气和蔑视。两人眼神在空中相碰。

祖大寿见状,忙说:“这是我的侄子,名叫,吴三桂。”岳东一惊,吴三桂!冲冠一怒的吴三桂!为满清马前卒的吴三桂!祖大寿对吴三桂道:“三桂,快来参见岳参军。”转过身,祖大寿又对袁崇焕禀道:“次子勇悍,十五岁,其父被满人所围,我怕有埋伏,不发兵救之。三桂带五百家丁出,救其父而归。”袁崇焕赞道:“真猛将也!”岳东也对吴三桂道:“吴兄弟,勇冠三军,佩服佩服。”吴三桂忙道:“不敢,不敢,岳参军的大名,已经传到锦州矣。我早想见见岳参军。”他口气有点轻蔑,言下之意是,想见见岳参军是不是三头六臂。岳东心里暗骂:你,吴三桂的大名已经传了几百年了,不过是臭名!我也早想看看你了。他心里这样想,脸上却堆着笑:“那里那里,皆是浮名罢了。”

入座之后,袁崇焕令岳东介绍敌我形势。这敌我形势,岳东和袁崇焕已经探讨了多次,所以胸有成竹地侃侃而谈:“我先说东虏的情况,皇太极自从登基后,在各旗设立固山额真管理旗务,又设六部及监察院、理藩院,这样一来,就加强汗权,巩固了统治;对外,又东征朝鲜,西讨蒙古,安定了两侧。为发展经济,又一改努尔哈赤对汉人的屠杀,对汉人实行招抚,实行“满汉分屯别居”,又重用汉官范文程、宁完我等。这皇太极可真是文治武功、雄才大略。

祖大寿坐在一旁,听得不耐烦,道:“岳参军,休得涨他人志气,皇太极再厉害,在宁锦大战还不是被我们打得灰溜溜得跑了。”

岳东道:“祖将军,勿要作急。”袁崇焕用严厉的眼神盯了祖大寿一眼,祖大寿这才乖乖闭嘴。岳东继续说道:“虽如此,但皇太极还是有很多弱点,在内部三大贝勒对他的独断专行很是不满,在外,朝鲜虽签城下之盟,但并不心服口服,而西边的察哈尔林丹汉仍对漠南蒙古有极大的影响力,实力仍然很强大。林丹汉与皇太极必然有一战,而我们可联络林丹汉共击东虏。”

副将何可纲这几ri对岳东有所了解,听得微微点头:不愧督师的学生,见识如此独到,分析如此周密。

祖大寿听得迷迷糊糊,就觉得这个年轻的参军很有学问,就道:“袁大帅,要怎么打,大帅就下令罢,反正,岳参军的话我听不懂。”岳东心里不高兴,这人太粗鲁了罢,说话一点也不客气。袁崇焕道:“大寿,你急什么?我们现在要作的第一件事就是练兵,练jing兵,那些老弱之兵皆要沙汰。大寿,你回锦州后,要甄选jing兵,切记,此事需在年底前完成。其二,厘清官制,我yu只设两总兵,一镇关外,一镇关内,关外由你大寿镇之,关内这由率教(赵率教)任之。大寿,你仍然驻守锦州,今宁远朱总兵解任,可由可纲代为驻守。

座下,祖大寿和何可纲一起跪谢督师提拔之恩。岳东心想,如此一来,关外势力就以这两人为最,一个火爆刚猛,一个善谋敢勇,怎么和他们搞好关系呢?

十几天来,袁崇焕忙于练兵,还真没机会和大将们搞好关系,今天他回督师府,一是请袁崇焕阅兵,而是,找袁崇焕要银子——发展情报网是要大把大把的银子的。袁崇焕同意先给了五百两!

袁崇焕很惊讶,这还没到一月之限,岳东就请自己去检阅,十几天时间,他能练成怎样的军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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