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最悲惨的事,不是你的爱无人理睬,或者是得而复失,而是你想爱却爱不起来,从未体验过真爱的滋味。那些因爱成恨的家伙们,你们还是谢谢对方吧!至少她(或他)曾经让你爱过,不是吗?
就像一个女人,别人是不想要孩子,或者是找不到生孩子的合适伴侣,而她却是没有生孩子的能力。面对深爱自己的丈夫,她的愧疚将会越来越深。作为一个修行者,张行的愧疚只会更深。因为他是要解脱的,所以,他不能欠任何人的债。逍遥、自在、自然、zì yóu、从心所yù,真正达到这一步的,非常稀有。

爱是什么?正如悟道一样,这是一个千古的谜题。

心灵与大道的契合,就是悟道。心灵与心灵的契合,就是相爱。悟道与相爱,纯属个人的心灵体验,是不可言传的。你悟了,爱上了,自然就明白了,可是,要你说出来,并且让别人相信和明白,你才会发现,语言将是多么的苍白与无力。

张行也说不清是为什么,却就是知道,自己似乎没有那种名叫爱情的东西了。或者只是埋得更深了吧!张行勉强安慰着自己,在周围敬仰的目光中,走进了宣德殿。

汉灵帝看着眼前的张行,也是惊讶得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道:“你真的是小神仙,张真人?”

张行收起金光,微笑道:“我跟我妈妈长得是一个模样,如假包换,就是为臣。”请注意,张行的自称不再是微臣,而是为臣。满清宫廷戏真是害死人啊,张行一开始也染上了那种卑微的习气。见过了乔玄等人之后,才悄悄地改了过来。老子的确是给你皇家打工的,但是,老子也不会觉得低了你一等。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这才是为臣的含义。

汉灵帝毕竟是见过张行快速长大的神奇的,此刻见了张行的满身金光,对于神仙的存在,再无半点怀疑,顿时激起了对于神仙境界的向往,连忙恭敬地问道:“张真人,听说神仙都是长生不老的,是否真有其事?能不能教给我?”

张行心想,就算有这种事情,就凭你这种道德败坏的家伙,也是不可能实现的,本着导人向善的目的,于是答道:“皇上,长生不老,确有其事。皇上若是想学,为臣自然不敢隐瞒。”

汉灵帝欢喜得跳了起来,激动地道:“请张真人教我!我该怎么做!”

站在汉灵帝身边的张让和赵忠交流了一个眼神,也是神情激动,想说什么,看了汉灵帝一眼后,都是忍了下来。宋典和其他宦官也是激动地看着张行,似乎汉灵帝的长生,对于他们也有极大的好处似的。

在众人期盼的眼神中,张行道:“修仙之路,只有两条,一是清静无为,一是慈悲救世。老子曰:‘见素抱朴,少私寡yù。’这是清静无为的基本要求。老子曰:‘吾有三宝,曰慈,曰俭,曰不敢为天下先。’这是慈悲救世的基本要求。皇上,您想走哪条修仙之路呢?”

汉灵帝懵了。张让和赵忠再次交流了一个眼神,也是满脸的失望,其他人也全都如此。张行暗自叹息,想要轻轻松松地成仙,想要不经修炼就长出小弟弟,哪有这种好事?唯一奇怪的是,张让等人怎么会一直忍着,不跟自己说呢?

汉灵帝不甘心地道:“张真人,朕听说世外有仙丹。只要吃得一粒,就能长生不老,霞举飞升。你是神仙,就没有这种仙丹吗?”

你以为这是买彩票,中大奖啊!再说,我也不是那种黑心的彩票管理员啊!张行暗自腹诽,断然拒绝道:“皇上,若世上真有这种仙丹,秦始皇,还有本朝的武帝,不就飞升成仙了吗?事实上,他们都是被那些丹药毒死的。这都是骗人的鬼话,皇上千万不可信以为真啊!”

大殿之中,全都是失望的叹息。对于张行的敬重与期盼,也全都消散的无影无踪。再看张行时,也不过是一个长得很快,能够放光的野小子而已。这就是功利主义的特sè,你不能满足我,你就一钱不值。中国人对于神的态度,大多如此。邪教能够在中国横行,原因也在此处。

要建立虔诚的信仰,任重而道远啊!张行说道:“皇上,长生不敢保证,但是,长寿却是可期的。若是皇上愿学,为臣倒是可以传下一门功法。”又对张让等人道:“张常侍,赵常侍,你们也可以学。不仅如此,宫中的所有人都能够学。学会之后,你们与皇上互相参详,进步只会更快!”

众人又有了一点兴致,纷纷问是什么功法,难不难?

张行心中失望,只得打起jīng神,准备传一套简易的太极拳。至于太极拳的jīng髓,自然是不会传的。张行知道,真正的太极拳,不仅能够强身健体,而且是绝顶的武学,杀人的利器。这些人渣,自然是没有资格学的。

前生的时候,太极拳的jīng要已经完全公开。由于没有内气的配合,张行虽然掌握了太极拳的架势与诀要,却一直都只是个花架子而已。此刻配合着元婴境界的见识与感悟,随着拳法的展开,张行才真正认识到了太极拳的神奇。

太极拳,居然能够直接调动元婴的运行!能够让元婴与肉身,进行深度的契合!准确地说,是元婴在改变肉身。

金刚捣碓、懒扎衣、六封四闭、单鞭……,张行一式式的演练下去,同时回想着陈鑫的《太极拳经谱》:“太极两仪,天地yīn阳。阖辟动静,柔之以刚。屈伸往来,进退存亡。一开一合,有变有常。虚实兼到,忽见忽藏。”

天地有变,大道有常。元婴有变,此心有常。变者为实,常者为虚。虚实相合,常变不二。于变中现,于常中藏。不是我刻意要藏,只因他人当面而不识也。不是我刻意要现,只因他人被表象所惑也。

张行不断地琢磨着,道理琢磨得越来越深,心神也越来越静。心之所至,身必有应,然后,元婴动了。只见元婴自发地站起身来,在丹田之中,随着张行肉身的运转,也摆开了同样的架势。张行的拳法越打越好,而元婴的动作也越来越jīng。

打着打着,“轰”的一声,第一次,没有经过张行的指令,元婴自发地张开了双眼。然后猛地一撑,已经和肉身一般的大小。金光在体外一放即收,完全敛入了肉身之中。肉身之上,如同镀上了一层金漆。所谓金身,大抵就是如此了。张行心中一喜,不再管其他的人了,只是自顾自地将拳法展开。

《太极拳经谱》曰:“盈虚有象,出入无方。神以知来,智以藏往。宾主分明,中道皇皇。经权互用,补短截长。神龙变化,俦测汪洋?”

无方者,无招也。神者,空明之心也。智者,心之所思也。神为主,智为宾。神智为主,元婴和肉身为宾。中道者,主宾不二也,混沌之大道也。经者,不变之轨则也。权者,因敌之变化也。补短截长者,损有余而补不足也。神龙变化者,莫测其方也。俦测汪洋者,无招之中,招法无穷也。

张行想到此处,立刻放弃了有形的招式,而是随心之所yù,随体之所行,进入了彻底的无为自然之境。刚刚开始时,元婴与肉身发生了许多的冲突。一个向左,一个向右。一个要张,一个要驰。张行则谨守中道,不张不驰,不左不右,纯任自然地伸腿出拳。

所谓中道,即是无道。此心无道,即是将权力交给大道。大道乃宇宙最深层的力量,是一切力量之母。有形的冲突与对立,在无形的大道之中,才能得到最终的和谐。随着时间的流逝,元婴与肉身越来越和谐。在张行的内视之下,肉身发生了明显的改变。怎么说呢?就是肉身越来越像元婴了。

元婴是微观,肉身是宏观,二者应该是同一个东西啊。它们是怎么分开的呢?张行疑惑刚起,就立刻将之丢了出去。现在可不是琢磨这个问题的时候,还是专心打拳吧。

汉灵帝等人看着张行的表演,都是觉得奇怪。这明明是跳舞嘛,而且还是毫无章法的胡乱动作,连最拙劣的舞蹈都有所不如。霎时间,一个个兴致全无。只是索然无味地互相看了几眼,一个个心中暗骂:“他爷爷的,这完全是胡闹和骗人嘛,哪里是神仙的功法啊?”

汉灵帝忍耐了一会,给张让递了一个眼sè。

张让高声叫道:“张真人!张真人!请停一下,我们来商议正事吧!”

中道境界是不会沉溺于其中的。对于周围的环境,只会更加的清晰。张行暗叹一声,收功而立。抱着万一的希望,指着身上仍在流动的金光说道:“皇上,张常侍,这的确是神功,你们不相信吗?”

张让心想,神功又如何?又不能长出小**,有个屁用啊!勉强笑道:“张真人,这功法好固然是好,就是太辛苦了。皇上身娇肉贵,恐怕是练不来的。若是没有更简捷的法儿,还是走慈悲救世的路线吧。”

汉灵帝听得“慈悲救世”四个字,又有了一点兴致,接口道:“是啊,朕练了几个动作,身上都疼了,还是讲讲办学的事情吧。若是学校办好了,大汉兴盛了,张真人,朕是不是也能成仙呢?”

张行郑重地拱手道:“皇上,以您的身份,成仙其实是一件相当简单的事情。历朝历代,都有因为造福百姓而成仙的例子。比如那个造纸的蔡伦,如今就已经在天界成神了。皇上若是稍加努力,区区蔡伦,又岂敢望皇上的项背。”

张让兴奋地道:“蔡伦的事情,某家已经听宋典说过了。真的是安帝时期的那个龙亭侯,宦官蔡伦吗?”

张行语气笃定地道:“就是他!”又对汉灵帝道:“皇上,在人间,您已是富贵至极,何不为来生做些打算呢?不过是几句话的事情,自然有文武百官替您忙绿。错过这个机会,一旦转世投胎,不再是九五之尊,想要积善成仙,那可就是千难万难了啊!”

汉灵帝犹豫道:“张真人,那些文武百官哪有你说的那么听话!就在你静坐神游的这几天,他们不断地来烦朕,说是要减少平民子弟的名额,增加收费生的名额,还说要确定一个合理的收费标准,不能是价高者得。你看,这该怎么办?”

我RI,这还有什么好问的?想要我来唱白脸,当jiān臣吗?说穿了,你不过是三分钟的热度。建功立业的心,终究是挡不住玩闹之心,想找一群TAIZIDANG陪你胡闹而已。既然你是扶不起的阿斗,那老子就再努力一次,挑选出一些有出息的平民俊杰之后,就跟你拜拜吧。

念头一转,张行说道:“皇上,平民免费生七成,豪族显贵的收费生三成,这个比例一定不能变。您就不怕那些收费生团结起来吗?加上他们的家长在朝野间的影响力,那就不是学校,而是另一个官府了,难道您还没有烦透,还要在学校里面扯皮拉筋吗?”

汉灵帝一直只是瞧不起平民,又觉得那些TAIZIDANG和自己更贴心一些。听了张行的分析,这才明白了TAIZIDANG的可怕之处。他爷爷的,到时候还不知道是谁玩谁呢?

张让可不是小孩子,觉得张行未免有点危言耸听,不过也不想泼了张行的面子,于是笑道:“那就扩大招生的人数吧。至于收费的法子,还是按照张真人说的办。”

张行鼓掌笑道:“正该如此,那些达官显贵哪个不是家财亿万,不能便宜了他们。张常侍,招生的事情何时开始?”

张让道:“消息已经传到太学和各郡国去了,七天之后,正式招生。在张真人静修的这几天,这招生名额也已经变过了,目前确定的是3000人。其中收费生900,免费生2100,就是按照张真人的比例办的。”

张行道:“既然如此,皇上还急着找我干什么?”

张让瞟了汉灵帝一眼,给了张行一个会心的微笑。闹了半天,原来还是小皇帝在作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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