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家管家闻言立时“砰、砰”的在地上磕头,刚才求人时那高傲的劲儿全都没有了,满脸都是眼泪,一边磕头一边嚎道:“李捕头,李大爷,左家愿出五百两银子,给李捕头赔罪,望您大人有大量……”
他话还没有说完,李开国插话道:“又是五百两?赵捕头也出过五百两买他的命,你也想左三爷和赵捕头一样?”

“不是,不是,左家出一千两,是一千两。”左家管家吓了一跳,和赵捕头一样?岂不是要没了xìng命?立时就翻了一倍。

李开国摇了摇头,道:“一千两只够买左三爷的两条腿。”

“三千两,左家愿出三千两,李大爷,您就开恩吧。”左家管家拚了命的磕头,头上血都流下来了,他不敢不卖命求情,如果左三爷救不下来,他也死定了。

李开国这才点了点头,说道:“好,就三千两吧,爷我就住在县衙,今个天黑之前,务必要将银子送到,否则爷就亲自去取”说着冷笑几声,回刀入鞘,大摇大摆的走出门去,所到之处,围观人群如cháo水一般退去,个个都以畏惧的眼神看着他。

朱武杨chūn连忙跟上,他们两个也没想到事情的变化如此之快,只不过是吃个饭而已,李开国就得罪了本地最大的大户左家和全县的读书人。

对于他两人来说,这些都和他们没关系,在他们的心里,对李开国也没有什么忠心可言,见李开国到处树敌,他们也无动于衷,在他们的心里,李开国是活不长久的,只是对李开国手头的银子颇为眼热。

李开国也懒得去猜他人怎么去想,他去了医馆,给了在那里治伤的捕快一人十两银子。然后又收获了两条虹线。原来是两个重伤的捕快,被他打怕了,本想等伤好就不做捕快的,可是一见到十两银子,这两个捕快心思一活,又愿意做捕快了。

这让李开国心中颇感无奈,他这个可以借用手下之人力量的异能说强大,那是强大如仙;可是说脆弱却也脆弱如纸。只要手下人一个念头,借给他的力量立刻就消失。

李开国仔细的数了数,连在百会穴的虹线一共有二十三条。也就是说,现在名义上属于他管理的一共二十三人,这都是捕头位子强抢来的。如果失掉了捕头的位子,那他就彻底变成了普通人,比刚穿越的时候还不如,那时还有史三史四对他忠心耿耿呢。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李开国拿定了主意,自己必须尽快建立忠于自己的队伍,这群墙头草的捕快绝不可信。

要招人,那得要钱的。李开国数了数剩下的银子,只有七十两了,这银子还真不经花啊。七十两能买七个人不?顶个屁用?

其实以崇祯六年的物价,七十两银子足以买到七十个壮汉,也就是说一两银子就能够买到一个劳力,但这是乱世之年,谁敢把银子花在买人上面,有银子买人,可没银子喂人。

李开国那里知道这些,他心里盘算着怎么来钱最快。做生意?他上辈子加这辈子都不懂,就算能做,那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忽然想到左家那三千两银子,李开国立时大喜,他nǎinǎi的,自己怎么傻了?这没钱,可以去吃大户啊,只要银子捞到手,拉起一只队伍,老子就算是造反都不怕了。

想到这里,李开国心头一松,只要有了目标就好办,这高密县的大户财主们的后台再硬,也挡不住李开国那洗劫他们银子的贼心。

就在李开国一边YY,一边漫不经心的在县城里乱逛的时候,张进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李头,大事不好了,有乱匪要造反攻城,大人有令,命你急速净街,以防有混入城中的乱匪做乱。”

“乱匪?那来的乱匪?难道是李自成的匪军?”李开国心中一突,急问道。

“不可能,李逆的反军都河南,我们这不可能有他的反军。”朱武叫道。

张进急道:“大人已经下令关闭城门了,大人,还是速速净街吧。”

“好,那就净街。对了,什么净街?”李开国摸了摸鼻子,不耻下问。

张进朱武杨chūn三人差点儿滑倒,没有想到李开国连净街都不懂。

“净街就是让百姓们各回自家,不许有一人在街上行走,违者杀无赦。”杨chūn说道。

李开国笑道:“原来如此。”忽得一本脸,喝道:“那你们这些狗才,还不快去净街,难道是想让乱匪里应外合,攻破县城吗?”他说翻脸就翻脸,张进他们那里敢回嘴,应声而去。

过不多时,满城都是铜锣声大作,“乱匪攻城,所有百姓,各回自家,一盏茶后,还有在街上行走窥视者,杀无赦。”

“乱匪攻城,所有百姓……。”

随着捕快们的吆喝,平静的高密县城登时沸腾起来,一时间大人叫,孩子哭,鸡飞狗跳,犹如世界末rì到来一般。

李开国站立在最繁华的街道上,眼看着这副乱世的景象,心中忍不住发寒。再过得仈jiǔ年,等到清军入关,整个大明朝的每一处,都会出现这样的情景。‘扬州三rì’‘嘉定三屠’那是一城的百姓鸡犬不留。

李开国握紧了拳头,他不想做一个亡国之奴,不想头上顶着一条细细的老鼠辫子。该死的鞑子,爷要灭你们的种。李开国想到那些还未出现的屈辱历史,忍不住拔刀长啸,啸声如雷,吓得那些本来就胆战心惊的百姓们连滚带爬的逃进家门。

整个高密县城在李开国的怒吼声中,终于平静了下来,此时已近正午时分,暖暖的阳光照shè下来,到处都是空无一人,李开国当上捕头后执行的第一件‘净街’的任务圆满完成。

李开国默然的看着空荡荡的街道,心中的杀意不住的攀升。此时朱武手提着铜锣气喘吁吁的跑过来,道:“大人有令,让李头去西城门。”

李开国回刀入鞘,淡淡的道:“知道了。传我的命令,你们在城中仔细巡逻,要三个一队,不要落单。如果发现可疑之人,立斩。记住,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这满城百姓的xìng命,可是不能闹着玩的,如果有谁敢懈怠,不要怪我无情。”

朱武一怔,随即被李开国杀意腾腾的眼神吓了一跳,口中连连应是。

登上西城门,靠近西面城墙上都已经布满了兵丁,张县令和吕财等都在城门楼上极目远望。李开国上前道:“大人,城中已经净街完毕,还请大人指示。”

张县令一脸的忧sè,摆了摆手示意他知道了。吕财看到李开国,满脸的不舒服,这也难怪,昨天在众目睽睽之下,差点被李开国砍了头,他要是还能自在,那他早就不是一个小县城的哨官了。

李开国也不理他,往城外望去,只前城下空荡荡的,别说是乱匪,就连一只老鼠都没有。李开国忍不住问道:“不是说有乱匪吗?人呢?”

吕财那里会理他,只装着听不到。

张县令道:“适才盛水屯的里正来报,一股乱匪已经洗劫了盛水屯,正往县城而来,估计此时乱匪离县城三十里外。”

李开国往远方看了看,一个鬼影子都没有。他本来以为乱匪已经在攻城了,没有想到居然一个乱匪也没有。本来还有些紧张,现在反到放松下来,他四处看了看,登时眉头一皱。

只见城墙上除了军衣破烂,手持刀枪弓箭的兵丁外,居然看不到擂木,滚油,弓箭等守城必备之物。他以为是藏在看不见的地方,可是在城墙上转了一圈,硬是没有找到。下到城门,城门口也没有防撞的土包顶木等物,这让他的脸sè一下变得难看起来。

李开国回到城楼,喝道:“吕哨官,怎么这城墙上没有擂木,滚油和弓箭?城门怎么没有封上?万一乱匪冲城,要如何抵挡?”

他这一说,张县令登时回过神来,张目一望,脸sè也变的难看起来,说道:“吕哨官,还不命兵丁去搬守城之物?待得贼兵到来,岂不晚矣。”

吕财登时满脸的惊慌,强作镇定道:“区区乱匪,何须擂木,滚油。只待贼到,见我城高兵多,自然退去。搬来搬去,岂不麻烦。”

李开国冷笑道:“如果乱匪没有被城高兵多吓倒,死命攻城怎么办?到时再搬,只怕没时间了吧。”

张县令也皱着眉头,说道:“李捕头说的对,还不快搬守城之物。”

吕财无法再推,神情惊慌不已,只得连声应是,亲自前去指挥搬运。

李开国看着吕财紧张的神情,心中起疑,但吕财已经去搬运了,也不好再说什么。

过不多时,几根木头,几口油锅就运了上来。升火烧锅,一桶桶清水倒入锅中,开始煮沸。李开国摸了摸鼻子,不是烧油啊?难道是自己记错了?小说上写的都是滚油啊。开水也行吗?

他确定不了,也就不在说话。过不多时,城墙上就堆满了石头和擂木。张县令见到这些东西,也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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