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协雅医院的住院楼静得像一潭不起涟漪的水,沉睡中的病人忘了咳嗽和呻吟,只有走廊尽头那只没拧紧的水龙头时不时地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值夜班的两名护士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是时候去巡视病房了。护士室刚好在走廊的zhōng yāng,她们决定一个向左一个向右,以节省巡视的时间。

其中一名护士名叫苑文君,前不久刚从学校毕业,家里托人找了关系才把她弄进了协雅医院。护士的活并不轻松,而且还要经常xìng地值夜班,因此尽管协雅医院的收入不错,但她并不很喜欢自己的这份工作。

其实苑文君不太愿意和另一名护士分开走,因为昨晚她亲眼目睹了一位病患的死亡,心底那种yīn霾和压抑的感觉难以言喻。

四周安静得有些可怕,每走一步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幸好走廊上的灯光还算明亮,不然苑文君肯定会跑到另一端和同事会合。

拿着钥匙,苑文君沿着走廊轻轻地开门,看一眼后又轻轻地关上门,一切正常。

接下来这间病房却出了点小问题,钥匙插进锁孔后怎么拧也不能把门拧开,难道拿错钥匙了吗?苑文君抬头看看门上的号码,没错啊。又用力拧了拧钥匙,还是开不了门,莫非门被反锁呢?

苑文君心里掠过一丝不安,她曾经听同事说起过,去年有位晚期绝症患者就是把门反锁上,然后在里面没声没息地上吊自杀。

如果病人自杀,那值班的护士肯定脱不了干系。苑文君急了,抬头又看了眼门牌号码,猛地想到,住在这间病房里的不就是那个脑神经没反应但其他身体机能全都正常的病人吗?

想到这苑文君的额头上就冒出了冷汗,她yù开口把走廊另一端的同事喊过来,却又担心惊扰到别的病人。于是只能用手掌轻轻拍了拍病房门,可里面没有回应。

怎么办呢?苑文君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心越急手上的动作就变得越大,病房门被她拍得砰砰作响,突然,病房里传来一阵狗叫。

那狗叫声凄厉异常,在白天的闹市里听见都会让人胆寒,更何况出现在这深夜的病房里呢?

苑文君被狗叫声吓得全身发毛,控制不住地大喊了一声,已全然顾不上病房的夜间秩序了。很快,走廊上好多间病房的门打开来,一个个脑袋从里面探出好奇地朝外张望。有些爱管闲事的病号及病人家属在向传出狗叫的病房靠拢,而苑文君则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她感觉周围的空气好像在挤压着自己的身体,全身压力陡增。

狗叫声持续尖锐,门的背面被狗爪弄得嘭嘭作响,苑文君能感受到隔着一扇门的那条狗此刻有多么的狂躁。这时往相反方向走的另一个护士迅速跑了过来,这多少让苑文君得到了一点安慰。

“病房里怎么会有狗?”另一名护士喘着气问。

“我也不知道啊。”苑文君无辜地睁大眼。

“门锁着?”另一名护士问。

“是的,打也打不开。要叫保安来吗?”苑文君应对突发状况的经验还很欠缺。

“我已经给保安室打过电话了。”另一个护士说。其实搞出这么大动静,保安室那边早就开始行动了。

苑文君又把钥匙插进了锁孔,此种做法当然无济于事。正一筹莫展的时候,经验丰富的护士长匆匆跑了过来,她先前在其他的楼层值班。

“怎么搞成这样?这样病人要怎么休息?”护士长面带愠sè,她当护士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碰到如此乱糟糟的场面。

苑文君动了动嘴巴想解释一下,却不知该从何说起,只能傻傻地站在门口。

“你去把灭火器拿过来,砸门。”护士长对另一名护士说,跟着把头转向苑文君,“别挡在门口,看我的。”

说完护士长就把耳朵贴在门上,试图听到房间里病人的动静。突然,门后面的狗叫声愈加亢奋,就像被绑在杆子上待宰的猪一样,这让耳朵贴在门上的护士长吓得两腿发软,差点就蹲了下来。

那已经不是正常情况下一条狗所能发出来的声音了。

灭火器拎来的时候,五个穿着制服的也已保安赶到。钥匙打不开,现在只能采取暴力手段强行拆门了,高高举起的灭火器瓶子正要砸下,门却自行打开了,弄得举着灭火器的保安完全不知道下一个动作该如何做。

首先从病房里钻出来的是一条毛sè纯白的哈巴狗,它的速度相当快,但见白光一闪,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它便冲出了人类的“包围圈”。在场的人谁也不知道狗的极限速度可以达到多少,反正这条狗的速度已经超出了他们的固有印象。

哈巴狗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威胁,表现得慌不择路,就像一只无头苍蝇般地乱窜,奔跑中好几次都撞上了墙壁。协雅医院的住院楼在夜间处于封闭状态,走廊和楼梯之间隔着一块厚厚的玻璃门(从玻璃门里出去可使用控制开关,从玻璃门外面进来可刷卡),哈巴狗不知道玻璃的存在,因此毫无防备地撞了上去。

这一撞绝对不轻,哈巴狗发出一声惨叫便跌落在地上。很快它就强撑着试图站起来,不过身子很不听使唤,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五个保安中的四个趁机一哄而上,哈巴狗可是闹事的罪魁祸首,怎么着也不能让它溜了。其中一个保安变戏法般地从口袋里掏出个麻袋,可怜的哈巴狗被四个保安强行装进麻袋时依然叫唤着,只是声音远不如先前犀利。

一切发生得太快,苑文君看得目瞪口呆。哈巴狗被擒后她才想起更应该关心的是病房里的病人,待她回过头时恰好和从病房里走出来的周普撞上了额头。

“哎呦!”两人同时抬手捂住额头。

“对不起。”两人又同时说出了这句道歉的话。

接着,周普往左移动,苑文君往右移动,本来两人都想给对方让路,结果却是凑巧地继续粘在了一块。

场面多少有些尴尬,护士长适时地横插进来,她拉长脸恶狠狠地问:“狗是你带进来的吗?你没想过狗在住院楼里会带来多大的麻烦吗?”

“他是病人。”苑文君扯了扯护士长的衣摆,轻轻提醒道。

“啊,他是病人!”护士长吃了一惊,同时用眼睛的余光上下打量着周普,这小伙子怎么看都不像需要住院的病人啊。

尽管两人说话的音量很小,但还是被周普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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