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头老杜一中午都守在门卫室,他没看到什么人进来,会不会是谁无意中拿了,忘记告诉你了,我再查查吧。”
“咱们的水平有限,这种事还是公安局的同志有水平,让他们来查一查吧。”老馆长的态度很坚决。
“这??????”
“你就在我这挂个电话,报告公安局!”
老馆长,虽然脸sè平静,语气不容置疑。
“好吧!”
裴斌抓起话筒,接通了市公安局总机,要通了治安科的电话,如实报告了失窃的事。
“怎么样?”
老馆长关切地问。
“他们说一会来人。”
“裴科长,博物馆失窃,涉及到国家文物的安全,希望你积极配合,争取早rì破案。”老馆长叮嘱说。
“你放心吧,老馆长,有公安局的同志和咱们一起办案,这个案一定回查个水落石出的。”
秃头老杜骑着自行车,不紧不慢地向杜家滩走去。
往常rì里,骑车回家,是秃头老杜的一件美事。
这位老爷子,是天生的乐观派,无论什么时候,他总能从生活中找到乐趣。
放在往常rì,秃头老杜准会一边骑着车,一边摇头晃脑地哼着京剧,看看眼前的青山,看看远处的碧海,心中自然升腾起其乐融融的情意,觉得骑车超过坐轿车,当老百姓赛过当神仙。
今天的老杜,心境截然不同。
老天爷好象与他作对,同情他的不幸,乌黑乌黑的云彩遮住了天,闷得人心发慌。
前面是一个山口,上了坡,下坡就是杜家滩,遇到秃头老杜心境好,两腿一使劲,说不定就骑上坡顶。
今天不行,身子懒懒的,没情绪,双腿软不丢当的,没劲!
秃头老杜下了车,慢慢地推着车上坡,心里却在思索着中午的事:
“那能这么巧?
老馆长把那块石头放在办公室,接着就能叫人偷去?
谁知道这件事呢?
老馆长?
不会。
我自己?
没偷!
那个找老馆长的船长?
他怎么回知道中午就我一个人值班?
谁又会知道我有一个女儿?
谁又能知道我爱吃鱼籽?
难道是??????他!
一个人影浮现在眼前。
秃头老杜打了个寒战。
为什么他能一口咬定我中午出去过?
为什么他又不让我说我出去过?
裴斌啊裴斌,你这一手玩的可太绝了!
秃头老杜骂了一声。
自己应该怎么办呢?
秃头老杜心问口,口问心。
这时,他已经推车来到了坡顶。
一边是市区,一边是家。
返回市区,找公安局告裴斌?
不行!
秃头老杜摇摇头。
裴斌的妹妹裴华是公安局的刑jǐng队长,兄妹之情,妹妹会抓哥哥?
笑话!
叫我,我也不干!
回家吧,反正自己是退休补差。
从今往后就当自己没在博物馆干过。
一走百了!
秃头老杜骑上自行车,顺着山坡向下放去。
猛然,他听到身后响起急速的摩托车声,直冲自己而来。
不好!
秃头老杜脚踩车闸,减慢车速,想看个究竟。
只听呜的一声,摩托车带着一股强劲撞向他的自行车。
“啊!”
秃头老杜发出一声惊恐的喊叫,连人带车飞起,滚落到路边的深沟里。
撞车人的摩托车停也没停,油门一加,冒出一股呛人的烟雾,扬长而去。
山沟里一片死一样的沉寂。
工夫不大,山坡上又响起一阵摩托声。
骑车人来到秃头老杜的出事地点,“滋”地刹住车,车末熄火,人连蹦带跳地飞一样地朝山沟底下的秃头老杜奔去。
秃头老杜的秃头撞在一块凸起的尖石上,正流着汩汩鲜血。
骑车人上前抱起老杜,连声喊着,“大爷,你醒醒!大爷,你醒醒!”
秃头老杜毫无反应。
骑车人试了试老杜的气息,伸手抱起秃头老杜,一步步艰难地朝坡顶走去。
“不许动!”
坡顶上一支乌黑的手枪的枪口对准了骑车人。
“干什么?”
“许海生,你被捕了!”
裴玉庆看到女儿裴华,特别是在这个风雨之夜看到裴华,心中立刻袭来一股不详的暗流。
他也说不清为什么,自己的女儿一直是自己命里的克星。
无论他想做什么事,只要是女儿一搅和,这件事准做不成。
他想起他在水产供销公司干副经理时,分管行政后勤。
公司里盖了栋宿舍楼,裴玉庆是分房小组组长。
在分房的那段时间,裴玉庆家里挤满了人,送烟的、送酒的,裴玉庆同送礼的人打哈哈,不说实际话,礼品悄悄地留下。
一天,裴华的妈妈生病了,裴华回家看妈妈,看到家中这种情形,气愤地一甩身,出了门。
第二天,裴华挂电话给裴玉庆,让他把人家送的礼品全部送回去,不然,她就到纪律检查告状。
裴玉庆知道自己女儿的脾气,她说的出做得出,无奈之下,只好把送礼的人的东西装起来,交到公司。
为了这件事,裴玉庆受到了表扬。
他心里却恨死了自己的女儿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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