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想,第三天陪爸爸去见金小姐,没想到下午临下班时,他又接到了金小姐的电话。
“裴先生,你好啊。”
一听这软软的、甜甜的声音,裴斌就知道对方是谁。
“噢,金小姐,你好。”
“裴先生今天晚饭时你有安排吗?”
“噢,有时间,没什么安排。”
“那好,二十分钟后,你还是在博物馆门口,我让的士去接你。”
白浪花宾馆门口,满脸chūnsè的金霞给裴斌拉开车门,等裴斌出了轿车,上前挽起裴斌的手臂,一块走进餐厅,两人的亲昵举动,招惹四周许多人的注意。
白浪花餐厅一个包间中,跳跃闪烁的烛光,轻柔迷人的音乐,宁静温馨的气氛。
人间仙境。
美酒、佳肴、靓女。
裴斌和金霞频频举杯。
裴斌放开了酒量,一杯连一杯。
他心跳、脸红,一双眼睛痴迷地盯着坐在对面的金霞,恨不得把金霞生吞进肚子里。
“裴先生,我今天出去买了一样东西,你看怎么样?”
金霞把一个雕龙刻凤的首饰盒放到裴斌跟前。
因为长期泡在博物馆,耳与濡目染,裴斌对文物有一定的鉴赏力,他就着烛光看了看。
“多少钱?”
“对方说,这是清朝宫廷里用的首饰盒,要价三万元。”
“你给了?”
“没有,我压低价格给了一千元。
“你给了他钱了?”
“给了,对方还给我开了收据。”
金霞拿出一张收据。
“咳,你上当了!这个首饰盒子最多有十几年,根本不是什么文物!”
“那??????咳,想不到大陆也有人骗人!我这次来,妈妈想托我买一个好首饰盒,所以我就选中了它,没想到,上当了!”
“你真的想要一个好首饰盒?”
“是的,只要东西好花多点钱我也不在乎!”
“那好,你等着,明天我给你送一个来。”
“明天,明天不是裴老先生要跟见面,那样,是不是不方便。”
“这样啊????要不,我这就回家去拿!”
“谢谢,我在房间里等你。”
一个多小时后,裴斌把一个紫檀木的木盒子放在了金霞的面前。
金霞不动声sè地捧起紫檀木盒仔细地打量着。
是的,这就是爸爸讲过的那个装星云石的紫檀木盒。
盒子的四个面,一面雕龙,一面刻凤,一面是山川,一面是星阁,盒顶盖刻有yīn阳八卦图,抱起盒子只觉得浑身清凉。
“裴先生这是你们家的心爱之物,我不能夺人之美啊。”
“金小姐,只要你看好了,我愿意出让。”
“裴先生,不知你想开价多少?”
金霞点上一支烟,坐下来,问。
开价多少?
少了,自己吃亏。
多了,又怕把对方吓回去。
先听听对方的,她是个大方人,一定不会让我吃亏。
“我想听听金小姐打算出什么价。”
“裴先生,这几天我来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你肯把家传之宝让给我,我不想叫你吃亏。这样吧,给你这个数。”
金霞伸出两个手指。
“两千元?”
裴斌略微有些失望。
“不。”
金霞摇了摇头。
“两百元?”
“两万港元。”
“两万港元?”
裴斌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是的,不过,我要让裴先生出具一个收条,我好回家跟妈妈报帐!”
“好,我同意!”
“裴先生,这事就算成交了?”
“成交了。不过,金小姐,我希望你为我保密!”
“放心吧,裴先生,你在临海,我在香港,出不了什么事的!”
裴斌掏出钢笔,在自己的笔记本撕下一张纸,唰唰写了一行字,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金霞接过字条,见裴斌写着:
因出让家传紫檀木盒一个,今收到港元二万元整。裴斌。
她满意地点点头,收好字据。
“裴先生,你是搞文物的,不介意的话,是否可以问一下,这个紫檀木盒子是作什么用的呢?”
“这个盒子非同一般,它有一段神奇的故事。”
“噢?”金霞来了兴趣,“裴先生能否讲述我听。”
裴斌点点头,对金霞讲述了他从爸爸那儿听来的紫檀木盒子装星云石的奇特经历。
金霞听入了迷,忘记了抽烟。
“裴先生,我很好奇,这块神奇的石头,还在吗?”
“听我爸爸说,这块星云石在六一年失踪后,再没有露过面。”
“啊,太可惜了。要是我有这样的石头就好了。裴先生,你能不能想法找到这块石头。”
“你想要这块石头?”
“我们搞水产业的,掌握天气是第一位的,尽管现在科学发展了,但总还有失误的时候,我要是有这块测天石,不是可以解决好多问题,减少很多损失吗?”
“要是能找到,我一定替你找到。”
“太好了,裴先生,你要是找到了,无论开多少价,我都会接受的。你如果愿意到香港,我也可以给你办理。”
“此话当真?”
“君子一言!”
“好,我一定负责找这块石头,哪怕是找遍天涯海角,挖地三尺我也要找到它!”
打那以后,裴斌就把这件事挂在了心上,成了朝思暮想的首要大事。
第三天,裴玉庆在白浪花宾馆见到了金霞,因为有裴斌引见,双方谈的很融洽,并且签定了发运十吨冻虾去rì本的合同。
不知是哪个环节出了毛病,鲜冻虾去rì本出了问题,对方要求索赔,赔金是货款的一半,那是上百万。
裴玉庆傻了眼。
上百万元!
他这些年耗尽心血置办的所有家当,全赔进去也不够填窟窿的。
他让儿子连续写信、挂电话,发电传,约金霞小姐来临海见面商谈。
金霞迟迟没有回音。
rì本方面一催再催,有关方面一追再追,rì本的客户翻脸要帐,裴玉庆到处躲藏不敢露面。
终于,金霞小姐有了回音。
说是近rì来滨海。
裴玉庆喜出望外,将金霞的信到处给人看,暂时平息了催款风波。
金小姐来到滨海后,住在海天宾馆,裴玉庆约了几次都没见上面,他又让儿子从中周旋,金霞这才答应今天晚上赴宴。
今天晚上的宴会,对裴玉庆的身家xìng命生死攸关,他花了血本,一定要照顾好金霞小姐,尽量减少赔款损失。
预定的时间过了近一个小时,客人不见面,儿子也不见面。
请客客不到,让人心焦。
裴玉庆的心紧张,脸上强装出笑容,他用好话安抚着不时前来询问何时开宴的餐厅经理和服务员,自己却埋怨着不守时的儿子和不守时的香港小姐。
风雨,扑打着门窗。
宾馆外,雨幕蒙蒙,几步远看不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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