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话一出口,吹弹可破的水嫩肌肤上,迅速涌现一股金色的氤氲,低沉的轰鸣声从她的腹部响起,嗡嗡声不断的震动,刹那间金光大作。
众人望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脸色大变,纷纷后退,恐惧不已的惊呼道:“本命子母金蚕蛊,没想到蓝大人居然真的养出来了。”
望着后退的众人,小女孩眼中一抹妖异的血红更加的明亮,血瞳嗜血,闻之让人战栗,尖啸一声满室金光乍泄,无数的惨叫声响起,声音凄厉,痛苦到了骨子里。
整个山中的人,此时都注意到了宅院中的变化,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山顶,只见金光一闪而没,众人遍体生寒,想到了一个古老的传说,当满天金光时,魔神复苏,万众臣服,魔神将带领他们走向辉煌。
如今这不过儿戏的传说,却清晰的印刻到了众人的脑海之中,惶恐、颤栗、兴奋,各种心情交杂在一起,再也顾不得那族中所为的禁制,纷纷步行上山,想要一探究竟。
偌大的宅院之中,里里外外的站满了人,只见屋中几位长老一脸衰败的走了出来,一人还在走动,但他的身子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枯,喀嚓一声轻响,是骨头断裂的声音,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大,他的人轰然一声倒塌在地,碎为如焦炭一般的碎块。
伤势较轻者多走了几步,只听一声低沉的轰鸣,走出来的这几位老人,一致的吐血,轰然倒地。
面对着如此恐怖的一幕,众人屏息凝神,却没有一人吓得想要离开,反而好奇期盼的望着屋子当中,魔神降世,是需要祭品的,这些长老是族中的传承,自然也是最好的献祭。
屋中只剩下一小女孩傲然而立,双目紧闭,修长黑亮的睫毛不断的抖动,似极力的想要将眼睛睁开。
“这是蓝大人的女儿……”那被称为阿么的老人,此时缓缓的走了出来,手中提着滴血的柴刀,冷声对着众人说道:“还不快跪下,拜见蓝雨大祭司。”
众人面面相觑,虽然很多生苗,与汉家没有多少来往,不过却是知道蓝大人的女儿蓝雨的,有一半可是汉家血脉的,但他们却没有那些老顽固那般固执,如今金蚕子母蛊现,灭杀了族中最有威望的一群人,自然成为了继蓝大人之后的又一位大祭司。
只是如今这位大祭司实在太过年轻了一些,但有金蚕子母蛊在身,有谁敢不听从命令。
众人纷纷跪地叩头道:“拜祭蓝大人。”
整个山坡上跪满了人群,一致的朝着那座宅院当中叩头,响起了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
老人望着闭目而毫无意识的蓝雨,一张黄蜡干枯的老脸上,笑得很是畅快,就如一朵老菊花,低声呢喃道:“小姐,老奴不负众望,点点小小姐坐上了九姓十八家的盟主之位,有朝一日,定能让我苗家大昌,建立起一个新的国家。”
朱干却不知,此时各少数名族已经蠢蠢欲动,那野心支配的爪牙已经悄然的亮了出来,就等着某一日择人而噬了,此时的他正在询问着关于重庆府之事。
当初留在重庆府的几个四川降将领兵叛乱,朱干领着灭仇营,直接煽动下边之人,夺回重庆城,而以邓玘为首的却跳入火海被烧死,可是因为这些人的所作所为,朱干只诛了几个首恶,不但承诺只要他们的土地不是强抢索得,便留与其后人,更是没有追究下边胁从将领的罪过。
反而将这些降将全部留在了重庆府,归于秦良城暂时统领,没想到秦良城居然如此厉害,将李名扬统领的湖广兵先锋打得铩羽而归,算是暂时稳住了重庆府的阵脚,算是拖住了孙承宗进川的脚步,能让朱干安心对付秦良玉。
“孙老师太厉害了,在缺兵少饷的情况下,能如此迅速的组建了一只大军前来,果真了不得。”朱干望着下边沉默的卢象升,只见兴致缺缺,也不知在想什么,忽然语气一变,叹道:“只是可惜,孙老师已经老了,若能年轻十岁,估计红衣军危矣。”
果然此话一出,立马引起了卢象升的注意,转过头来不解的望着朱干,此时他也不清楚,自己在潜移默化之中,已经习惯了这种朱干不是那般高高在上的默契。
朱干没有吊卢象升胃口,哈哈一笑道:“所谓江湖越老,胆子越小,这话是很有道理的,有时候天意不可逆,而孙老师却能做到,在天意不可逆当中,找出一条最有可能逆天的道路来,他堂堂皇皇,善于经营,善于统兵,可他毕竟老了,朝廷也没有那么多多余的银子让他剿匪了,他能做的是什么,就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组建一只能与红衣军一较长短的军队,此路最为稳妥,所以他才会迟迟隐忍不发。”
“他已经老了,注定没有了不顾一切的勇气,即使有他也不会拿国事冒险,所以此仗,我们当以快打慢,让他没有时间。”朱干忽然一拍桌子,长身而起,威严的双眸里,冷光一闪而过,当先要做的就是击破秦良玉的石柱兵。
望着豪气冲天的朱干,卢象升心中涌起一股不真实的感觉,朝堂之上的他也是如此,不过却多了几分猜疑,少了几分霸气,如今的他,身经百战,更是亲历战阵,一举一动,颇有几分开天辟地的豪气,更有赶超太祖、成祖的豪迈吞天之勇。
或许!这真的是大明的一条出路,卢象升自己也不清楚,他的心已经开始松动。
“九台,龙字头骑兵营就交给你了,成都城下决一死战,一定要胜,凡是敢于阻挡者,不论白云还是乌云,为大明扫清一切阴霾。”朱干虎面微阖,眼中神光湛湛,居高临下的望着跪地的卢象升,声音低沉的说道。
卢象升虎躯一震,不论白云还是乌云,凡是阻挡者,皆要被扫清,这话或许太狠了一些,可却是古往今来的至理,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狡兔死、走狗烹的惨剧,不是统治者的心薄凉,而是历史想要精彩,就需要血与枯骨的献祭。
首先不谈史书中的评价,是做一个新王朝的从龙之臣,还是做一个旧王朝一同腐朽而去的忠臣,以往的卢象升心中无比的矛盾,可是现在却逐渐明了清晰,当初自杀是为了殉国守节,而后投降是为了忠君守义他都做到了,自问无愧于心。
如今需要彻底的做一个选择,与过去一刀两段,可是他已经投了红衣军,难道还能更改吗?不论是恶名还是美名,都已经背负了,若再不努力,为国做一番功业,为民扫出一片青天,为君重建一个干净充满生机的王朝,怎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曾经读过的圣贤书。
心中有了决定,卢象升便再无保留,常常的一揖,头重重的磕在地板上,唱道:“微臣遵旨,誓与成都城共存,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好!我得九台相助,吾之大幸,百姓之大幸,国之大幸。”朱干激动的亲自上前将卢象升扶了起来,他能明显感觉得出卢象升的变化,似乎放下了一切的包袱,变得轻松,不再郁郁寡欢,神采飞扬。
朱干在城中只留下了一只弹压民众的人马,便将所有的军队都带走了,显然他没有打算与官军长期对峙,这整个大明的江山都是他的,别人可以败,他却不可以败,得要尽早收拾了,让百姓归家休养生息种田。
红衣军四万精锐,浩浩荡荡的杀向了城外,火炮、火铳、连弩,几乎所有可以动用,杀伤力较大的各种武器都带上了,红色的铁血宝剑旗,红色的棉甲,还有红色的披风,一切都鲜红如血。
还有春日里难得露出一面的太阳,此时斜阳西下,火烧云染红了一大片,红衣军士气高昂,在离成都城平原外几百里处,一个小山坡下扎下了营寨。
不远处的山中,一处山顶,这里是官军几路大军汇合聚集的地方,此时因为红衣军派出的小股骚扰,让官军疲惫不已,如今总算到了成都府,看见了不远处的红衣军,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随即戒备起来,知道接下来会有一场大战了。
翌日,天刚明,便听见红衣军当中鼓声隆隆,号角震天,只见红衣军分三路左右中,向着官军而来。
官军沿山坡扎寨,居高临下一眼就可看出红衣军的目的,左右两路包围,中路破袭,一见此不少官军将领已经慌了神,纷纷前去请示秦良玉,究竟该如何。
秦良玉站在一处大石之上,身后的披风猎猎,看着血红的队伍,居然有着丝丝压迫人心的力量,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暴戾情绪,这让她很是不安,红衣军的兵锋气势,居然在短短时间之内已经变得如此强大了。
回首瞥了一眼焦急的众将,声音平缓的说道:“行了,我们占据天时、地利、人和,慌什么慌,让下边的将大将军炮、佛郎机炮摆出来,先轰上一阵……”
平静的话语仿若拥有魔力一般,让众将心中安稳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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