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瑟夫，你这个傻瓜，干嘛不多躺一会儿呢？又没人盯着你。”女孩子甜美的声音仿佛从天外飘来。
“因为我绝不能放纵自己。好了，开始数吧，阿娅莎。”刚刚结束了一轮练习的少年闭上眼睛，尽量伸展四肢，惬意地仰倒在松软的麦草上。
“一——二——三——”阿娅莎拖着长声，慢悠悠地数着。
秋天的阳光穿透眼睑，在眼前映出一片暖洋洋的红亮。浑身酸痛的萨伏那罗拉甚至就想这么睡过去了。
“——七——八——九，嗯，九，九！九！！！”
阿娅莎数到第一个“九”的时候，萨伏那罗拉猛地睁开眼睛，用尽全部的意志力，强迫自己从世上最舒服的麦草堆里摇摇晃晃地爬起身来。
“约瑟夫，等等，你还可以再歇一会儿的！我才刚刚数到九！”坐在柴堆上的女孩气得皱起鼻子，挥舞着手臂向“蠢笨”的约瑟夫大声喊着。
“可是阿娅莎，只有上神才清楚你的算术是怎么学的！每当数到‘九’的时候，你总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如果每次都等你数完，恐怕我一辈子也成不了你父亲那样的神阶战士！”
萨伏那罗拉揉着肩膀走向一旁的“试练之媒”。那是训练最优秀的战士才用得上的东西。它可以一次召唤出十个强大的元素傀儡，整个瑟兰只有不超过二十个人类敢于面对这样的考验，而像萨伏那罗拉这样能够用它连续试练七次的人几乎是绝无仅有的。
每次试练之间只允许休息九分之一米特①。这是萨伏那罗拉给自己立下的规矩。为了早rì像老师那样，成为一个强大而受人尊敬的神使，年轻气盛的约瑟夫甘愿忍受任何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和苦痛。
“九分之一米特”，大概相当于阿娅莎这样的女孩从一数到十所用的时间。当然，这是指她没学会那个小把戏以前。最近，阿娅莎迷上了在太阳落山后跑到贡西佛拉尔河②上划船。为了让“笨蛋约瑟夫”天黑时还能剩些力气替她摇橹，小女孩总会在数数儿的时候耍点儿花样。可是从此以后，萨伏那罗拉只能休息数九个数的时间了。
“约瑟夫，你是全瑟兰最大的笨蛋！也是最大的傻瓜！”萨伏那罗拉毫不领情的做法惹恼了阿娅莎，她从柴堆上跳起来，用自己知道的几个有限的字眼儿拼命证明着“约瑟夫是个笨家伙”的观点。
头顶上传来狮鹫嘹亮的鸣声，萨伏那罗拉仰起脸，看见一只全副重甲的皇家狮鹫正优雅地盘旋在皮萨贝埃秋季明澈的天空里。
年轻的“准神使”立即兴奋起来。他把袖口挽得更高，猛地朝天上做了个充满挑衅意味的手势。
很明显，这个手势在全瑟兰都是通用的。狮鹫背上的骑士毫不犹豫地抽出雪亮的长剑，与此同时，萨伏那罗拉清楚地听到了对方拉下铁面罩的声音。
狮鹫开始以惊人的速度向下俯冲。骑士微微伏低身体，平展在体侧的大剑没有一丝颤动，就像收割庄稼一样向着地面上的萨伏那罗拉狠狠斩来。
“笨蛋约瑟夫”垂下双手，一动不动，直到狮鹫翅膀带动的强劲气流猛地掀起他亚麻sè的头发。萨伏那罗拉以人类所能达到的极限速度反身后仰，就在剑锋从鼻尖上掠过的一刹那，他一把抓住了对方戴着铁手套的腕部，同时另一只拳头狠狠捣在骑士的腋窝里。
可怜的骑士发出一声咒骂，被萨伏那罗拉扯着胸甲从狮鹫背上硬生生拖了下来。满身甲胄的骑士仰倒在地，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此时的萨伏那罗拉表现得毫无怜悯之心，干脆一屁股坐到对手身上。这一下，高贵的狮鹫骑士马上就不动了。
萨伏那罗拉一把掀开骑士的面罩，冷冷地说道：“看在你仍然握着骑士剑的份儿上，我可以考虑给你一个配得起圣武士身份的体面死亡！”
“只要能再看一眼大天使安泰俄斯美丽的女儿，我甘愿死在他那个不成器的学生手里！” 年轻的圣武士闭起眼睛，脸上呈现出夸张的痛苦表情。
一丝笑的涟漪开始在萨伏那罗拉嘴角边扩散，他一拳捶在骑士的肩膀上，开心地笑道：“梅里，见到你实在太好了！”
“噢！笨蛋约瑟夫，你打在我伤口上了！”骑士本是装出来的痛苦立即变得货真价实。
萨伏那罗拉一面手忙脚乱地帮他揉着，一面关切地问道：“怎么，贡西弗拉尔下游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吗？”
“就像老兵们常说的：‘战争不会真结束，只是偶尔停几步。’”梅里呻吟着说道，“三天前，魔崽子们主动后撤了几个林顿，总算能暂时歇一口气。可我们这些倒霉的家伙马上就被派去增援低语之森③一线。听说那边又开始吃紧了！”
“终于沐浴在家乡明媚的阳光里了！”梅里?安泰俄斯边说边摊开四肢，摆了个最舒服的姿势仰躺着，然后连声音里都开始透出惬意。“嘿，嘿，巴布！别在我头顶上转来转去的，你挡着我晒太阳了！”
狮鹫巴布在半空中委屈地叫了一声，扭身朝另一个方向落了下去。与此同时，那边传来阿娅莎兴奋的欢叫。
“噢，巴布，可怜的小巴布，你又瘦了！为什么你总不记得我的话？如果梅里不好好照顾你，就应该每天朝他的靴子里撒尿！”
看着与巴布搂成一团的阿娅莎，萨伏那罗拉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温暖的阳光融化了。他笑着从梅里身上下来，也用同样的姿势倒在他最好的朋友身边。
“梅里，我闻见你脚上的尿臊味了！”
“嘘，别打搅我，约瑟夫！为了享受一个这样的下午，我可是顶着寒风整整飞行了一夜。”梅里懒洋洋地说道。
“如果真有什么人值得同情的话，那也是可怜的巴布，拍了一整夜翅膀的人又不是你！”萨伏那罗拉讥讽道，“有时候我真的很奇怪，人人都说狮鹫是xìng情傲慢、脾气暴躁的生物，可在阿娅莎面前，巴布永远只是一头温顺的小猫。”
“这没什么，毕竟巴布是我们兄妹俩从小养大的。”梅里用鼻孔发出舒服的哼声。
“约瑟夫，比起上次见面时，你变得更强了。现在，连我也开始相信你会成为一个我父亲那样的人。”
“梅里，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渴望——渴望能早点参加上神的试练，然后成为瑟兰第七个大天使。知道吗，梅里，我几乎每天都做同样的梦，梦见自己长出了白sè的翅膀！” 萨伏那罗拉的声音激动起来，“想想吧，你已经是领导一千个战士的中队长了，而我呢？我甚至连长角恶鬼的模样都没见过。”
“你会的，约瑟夫。一旦成为大天使，你很快就会远远超过我，成为统领千军万马的将军。”梅里的声音仍旧懒懒的，丝毫没有与所说内容相配合的激情。“现在我才明白，人家为什么叫你‘笨蛋约瑟夫’，因为你是个为了理想勇敢得近乎莽撞的人。当年，几乎没人愿意为神谕中最后一位天使的名额押上自己一生的希望，甚至连我这个天使的儿子也不想冒险。只有你——笨蛋约瑟夫，敢于选择这样的命运，而且坚持到了最后。所以，就凭你石头一样顽固的脑袋，约瑟夫，你会长出天使的翅膀的，你会的，我相信！”
“跟我说说战场上的事情吧，梅里，说说让我魂牵梦萦的战斗！”萨伏那罗拉有些脸红，连忙岔开了话题。
“虽然我一点儿也不想提起它，尤其在这个难得的下午。但是，约瑟夫，恐怕战争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梅里的声音低沉下来。
“三年前，我也和现在的你抱有同样的幻想。可如今我终于明白，命运的决定权不会掌握在我们这些出生入死的战士手里，不会的，永远也不会……”
“梅里，我们可是为了神和信仰在战斗！”
“上神教我们爱和正义，但这一切却必须用杀戮来证明。”
“梅里——”
“约瑟夫，早晚你会明白，战争永远只属于那些不需要上战场的人，属于那些在迪利亚尔④宏伟的宫院里运筹帷幄的人……”
“梅里——”
“知道吗，约瑟夫？有时我很为你担心。你和我不同，你对理想的信念太过执着。一旦你心中的圣殿开始坍塌，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动摇，我怕你会不知所措。”
“梅里——”
“享受吧，约瑟夫，不久你就会和我一样怀念这里的一切——乡村、田野、阿娅莎甜美的笑容，还有阳光透过眼睑时那片暖洋洋的红亮……”
“梅里——”
“约瑟夫，让刚从战场上回来的人好好休息一下吧……”
注：①米特：瑟兰时间单位，相传是初神蒙那斯第一次击石取火所用的时间。
②贡西佛拉尔河：阿洛维恩世界的一条著名河流，流经人类两个敌对国家的领土。上游在瑟兰境内，下游则在萨克汗境内，最终流入地下。
③低语之森：相传是收到初神祝福的圣地。
④迪利亚尔：瑟兰王国的首都。
“因为我绝不能放纵自己。好了，开始数吧，阿娅莎。”刚刚结束了一轮练习的少年闭上眼睛，尽量伸展四肢，惬意地仰倒在松软的麦草上。
“一——二——三——”阿娅莎拖着长声，慢悠悠地数着。
秋天的阳光穿透眼睑，在眼前映出一片暖洋洋的红亮。浑身酸痛的萨伏那罗拉甚至就想这么睡过去了。
“——七——八——九，嗯，九，九！九！！！”
阿娅莎数到第一个“九”的时候，萨伏那罗拉猛地睁开眼睛，用尽全部的意志力，强迫自己从世上最舒服的麦草堆里摇摇晃晃地爬起身来。
“约瑟夫，等等，你还可以再歇一会儿的！我才刚刚数到九！”坐在柴堆上的女孩气得皱起鼻子，挥舞着手臂向“蠢笨”的约瑟夫大声喊着。
“可是阿娅莎，只有上神才清楚你的算术是怎么学的！每当数到‘九’的时候，你总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如果每次都等你数完，恐怕我一辈子也成不了你父亲那样的神阶战士！”
萨伏那罗拉揉着肩膀走向一旁的“试练之媒”。那是训练最优秀的战士才用得上的东西。它可以一次召唤出十个强大的元素傀儡，整个瑟兰只有不超过二十个人类敢于面对这样的考验，而像萨伏那罗拉这样能够用它连续试练七次的人几乎是绝无仅有的。
每次试练之间只允许休息九分之一米特①。这是萨伏那罗拉给自己立下的规矩。为了早rì像老师那样，成为一个强大而受人尊敬的神使，年轻气盛的约瑟夫甘愿忍受任何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和苦痛。
“九分之一米特”，大概相当于阿娅莎这样的女孩从一数到十所用的时间。当然，这是指她没学会那个小把戏以前。最近，阿娅莎迷上了在太阳落山后跑到贡西佛拉尔河②上划船。为了让“笨蛋约瑟夫”天黑时还能剩些力气替她摇橹，小女孩总会在数数儿的时候耍点儿花样。可是从此以后，萨伏那罗拉只能休息数九个数的时间了。
“约瑟夫，你是全瑟兰最大的笨蛋！也是最大的傻瓜！”萨伏那罗拉毫不领情的做法惹恼了阿娅莎，她从柴堆上跳起来，用自己知道的几个有限的字眼儿拼命证明着“约瑟夫是个笨家伙”的观点。
头顶上传来狮鹫嘹亮的鸣声，萨伏那罗拉仰起脸，看见一只全副重甲的皇家狮鹫正优雅地盘旋在皮萨贝埃秋季明澈的天空里。
年轻的“准神使”立即兴奋起来。他把袖口挽得更高，猛地朝天上做了个充满挑衅意味的手势。
很明显，这个手势在全瑟兰都是通用的。狮鹫背上的骑士毫不犹豫地抽出雪亮的长剑，与此同时，萨伏那罗拉清楚地听到了对方拉下铁面罩的声音。
狮鹫开始以惊人的速度向下俯冲。骑士微微伏低身体，平展在体侧的大剑没有一丝颤动，就像收割庄稼一样向着地面上的萨伏那罗拉狠狠斩来。
“笨蛋约瑟夫”垂下双手，一动不动，直到狮鹫翅膀带动的强劲气流猛地掀起他亚麻sè的头发。萨伏那罗拉以人类所能达到的极限速度反身后仰，就在剑锋从鼻尖上掠过的一刹那，他一把抓住了对方戴着铁手套的腕部，同时另一只拳头狠狠捣在骑士的腋窝里。
可怜的骑士发出一声咒骂，被萨伏那罗拉扯着胸甲从狮鹫背上硬生生拖了下来。满身甲胄的骑士仰倒在地，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此时的萨伏那罗拉表现得毫无怜悯之心，干脆一屁股坐到对手身上。这一下，高贵的狮鹫骑士马上就不动了。
萨伏那罗拉一把掀开骑士的面罩，冷冷地说道：“看在你仍然握着骑士剑的份儿上，我可以考虑给你一个配得起圣武士身份的体面死亡！”
“只要能再看一眼大天使安泰俄斯美丽的女儿，我甘愿死在他那个不成器的学生手里！” 年轻的圣武士闭起眼睛，脸上呈现出夸张的痛苦表情。
一丝笑的涟漪开始在萨伏那罗拉嘴角边扩散，他一拳捶在骑士的肩膀上，开心地笑道：“梅里，见到你实在太好了！”
“噢！笨蛋约瑟夫，你打在我伤口上了！”骑士本是装出来的痛苦立即变得货真价实。
萨伏那罗拉一面手忙脚乱地帮他揉着，一面关切地问道：“怎么，贡西弗拉尔下游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吗？”
“就像老兵们常说的：‘战争不会真结束，只是偶尔停几步。’”梅里呻吟着说道，“三天前，魔崽子们主动后撤了几个林顿，总算能暂时歇一口气。可我们这些倒霉的家伙马上就被派去增援低语之森③一线。听说那边又开始吃紧了！”
“终于沐浴在家乡明媚的阳光里了！”梅里?安泰俄斯边说边摊开四肢，摆了个最舒服的姿势仰躺着，然后连声音里都开始透出惬意。“嘿，嘿，巴布！别在我头顶上转来转去的，你挡着我晒太阳了！”
狮鹫巴布在半空中委屈地叫了一声，扭身朝另一个方向落了下去。与此同时，那边传来阿娅莎兴奋的欢叫。
“噢，巴布，可怜的小巴布，你又瘦了！为什么你总不记得我的话？如果梅里不好好照顾你，就应该每天朝他的靴子里撒尿！”
看着与巴布搂成一团的阿娅莎，萨伏那罗拉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温暖的阳光融化了。他笑着从梅里身上下来，也用同样的姿势倒在他最好的朋友身边。
“梅里，我闻见你脚上的尿臊味了！”
“嘘，别打搅我，约瑟夫！为了享受一个这样的下午，我可是顶着寒风整整飞行了一夜。”梅里懒洋洋地说道。
“如果真有什么人值得同情的话，那也是可怜的巴布，拍了一整夜翅膀的人又不是你！”萨伏那罗拉讥讽道，“有时候我真的很奇怪，人人都说狮鹫是xìng情傲慢、脾气暴躁的生物，可在阿娅莎面前，巴布永远只是一头温顺的小猫。”
“这没什么，毕竟巴布是我们兄妹俩从小养大的。”梅里用鼻孔发出舒服的哼声。
“约瑟夫，比起上次见面时，你变得更强了。现在，连我也开始相信你会成为一个我父亲那样的人。”
“梅里，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渴望——渴望能早点参加上神的试练，然后成为瑟兰第七个大天使。知道吗，梅里，我几乎每天都做同样的梦，梦见自己长出了白sè的翅膀！” 萨伏那罗拉的声音激动起来，“想想吧，你已经是领导一千个战士的中队长了，而我呢？我甚至连长角恶鬼的模样都没见过。”
“你会的，约瑟夫。一旦成为大天使，你很快就会远远超过我，成为统领千军万马的将军。”梅里的声音仍旧懒懒的，丝毫没有与所说内容相配合的激情。“现在我才明白，人家为什么叫你‘笨蛋约瑟夫’，因为你是个为了理想勇敢得近乎莽撞的人。当年，几乎没人愿意为神谕中最后一位天使的名额押上自己一生的希望，甚至连我这个天使的儿子也不想冒险。只有你——笨蛋约瑟夫，敢于选择这样的命运，而且坚持到了最后。所以，就凭你石头一样顽固的脑袋，约瑟夫，你会长出天使的翅膀的，你会的，我相信！”
“跟我说说战场上的事情吧，梅里，说说让我魂牵梦萦的战斗！”萨伏那罗拉有些脸红，连忙岔开了话题。
“虽然我一点儿也不想提起它，尤其在这个难得的下午。但是，约瑟夫，恐怕战争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梅里的声音低沉下来。
“三年前，我也和现在的你抱有同样的幻想。可如今我终于明白，命运的决定权不会掌握在我们这些出生入死的战士手里，不会的，永远也不会……”
“梅里，我们可是为了神和信仰在战斗！”
“上神教我们爱和正义，但这一切却必须用杀戮来证明。”
“梅里——”
“约瑟夫，早晚你会明白，战争永远只属于那些不需要上战场的人，属于那些在迪利亚尔④宏伟的宫院里运筹帷幄的人……”
“梅里——”
“知道吗，约瑟夫？有时我很为你担心。你和我不同，你对理想的信念太过执着。一旦你心中的圣殿开始坍塌，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动摇，我怕你会不知所措。”
“梅里——”
“享受吧，约瑟夫，不久你就会和我一样怀念这里的一切——乡村、田野、阿娅莎甜美的笑容，还有阳光透过眼睑时那片暖洋洋的红亮……”
“梅里——”
“约瑟夫，让刚从战场上回来的人好好休息一下吧……”
注：①米特：瑟兰时间单位，相传是初神蒙那斯第一次击石取火所用的时间。
②贡西佛拉尔河：阿洛维恩世界的一条著名河流，流经人类两个敌对国家的领土。上游在瑟兰境内，下游则在萨克汗境内，最终流入地下。
③低语之森：相传是收到初神祝福的圣地。
④迪利亚尔：瑟兰王国的首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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