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圣母颂（下）
“法座大人，”考里斯忙凑了过来。
“克利夫兰主教还没有放弃他的打算吗？”
“是的，大人。”考里斯的头深深地低下。
“不要犯错误，不要做作，”欧迪斯劳斯主教不动声sè地说，“别用克利夫兰喜欢用的那套，那会影响你的未来，教会不需要轻佻的神职者。”
“不敢，大人，”考里斯被枢机大人的话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从来没想过教会对于神职人员的考察问题，要知道那是相当严格的，当然，即使有些问题也不会影响晋升，但是那只限于教区主教一级，如果想要继续前行，就必须有纯洁无暇的个人生活。克利夫兰主教的指导，虽然能够让他容易获得更多的信息，却也一样容易让他留下一个污点。
“而且，那个女人不是那些所谓的花花公子能够引诱的，如果你学时髦年轻人那套，你可能会被她当作敌人。”欧迪斯劳斯主教平静地补充了一句，然后带着主教和司铎们走了，留下考里斯一个人出汗。
好容易打扮出来的夜忻并没有注意到考里斯的变化。相反，她已经开始想要远离这个修士了，她总觉得这个男子会带来麻烦，因此上，她甚至睡了一觉。不过出来的时候，她失望地发现，那个男士居然还抄着手呆在原来的地方。
为了保障夜忻的安全，叶嫂最终还是被说服一起出行了。
夜忻的打扮，让考里斯一阵惊艳，粉sè的旗装马甲配了同sè的百摺长裙，中式的rì常服装，在欧洲却是全然不同的风景。叶嫂和紫鹃也是一样的打扮，紫鹃也罢了，只是叶嫂脸上镶嵌着宝石的银蝶面具，配上发髻上的碎宝石簪子，看上去高贵而冷傲。
也许是接近圣诞节了，各个大教堂里，时不时地传出一些叮叮咚咚的声音来，吸引了夜忻走进去。
穿着白sè长袍的唱诗班，在轻轻地吟诵着最古老的和声，在高大的教堂中，回荡着圣歌的悠长。夜忻坐在唱诗班附近的长座上，静静地听着这些歌曲，渐渐地什么都不想，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不过听了一阵子，夜忻却听出些问题来，原来这些女人翻来覆去只是唱主祷文，和圣母颂，音乐也很呆板，全没有后世那许多的神学歌曲的感觉。
“这是圣母颂？”夜忻不禁发出了不满的低语。
“怎么？您知道别的圣母颂曲调？”考里斯深感疑惑。
“可是试试。”夜忻点点头，舒伯特的圣母颂没传播开吗？
“我去借风琴。”考里斯的行动xìng果然很高，不一会就说服已经很疲劳的牧师带着唱诗班休息半小时，把大管风琴让给了夜忻。
“她会弹琴嘛？要不要我们来……”牧师看着夜忻的小胳膊小腿，很是怀疑她的音乐技巧。
管风琴还不是夜忻能够使用的乐器，不过她很乐意使用角落里用来偶尔做和声的钢琴。打开琴盖，用支架支好，熟练地从低音到高音又从高音到低音试过了音节，夜忻皱了皱眉头，有三四个音不准，不过没工具也没有定音叉，她也没办法调整，
“当，”轻轻地点下一个琴键，夜忻满意地听着钢琴的余音以及在小厅中的回声。
唱诗班们开始看看着夜忻折腾，这个时候便叽叽喳喳开始交头接耳起来了，中间还夹杂着一些嗤笑的声音。不过，她们很快就再次安静下来了。舒伯特那首著名的《圣母颂》带着经过后世改良过的技法，从夜忻的指下流了出来，夜忻那自然的姿态，熟练而自然的指法，优美的旋律，都是这些人所没听过的。
“这是什么曲子？”牧师和乐师都问着。
“《圣母颂》”夜忻简单地回答着。
“太棒了。”牧师说，“太美了。”
“如果在管风琴上，一定更加恢宏，”乐师拽了拽领口的领巾，坐到了管风琴的前面，接着，管风琴就将《圣母颂》那优美地旋律送到了教堂的主礼拜厅，也送到了外面的街道上。
“万福玛利亚！你充满了圣宠……”夜忻虽然惊讶于这位乐师的记忆力，却也沉浸在优美的音乐里，禁不住大声地唱起主声部来，接着是第二声部、第三声部、第四声部，乐师一遍遍地弹，她也忘情地一个声部一个声部地唱，连每个最小的转折和花腔都不肯错过。
不知道什么时候，唱诗班的修女们也参与了进来，将这支不长的赞美诗变成了辉煌的合唱。
这是什么曲子？路过的人都不禁驻足，倾听从教堂内倾泻出来的天籁之音，管风琴宏伟的音乐中，赞美诗轻柔地相和，那种感觉，仿佛每句歌词都是直接从天堂上飘下来一般。
那种悠扬而神圣的感觉，吸引了太多人的驻足，待到乐师好容易过了那弹奏的瘾以后，整个小礼拜堂已经被挤的近乎水泄不通。当大家都喘着气结束这次尽情的演出以后，雷鸣般的掌声再次让礼拜堂都颤抖起来。
“太棒了”，“太美了”，“真是天籁之音”，人们纷纷把赞美加诸大家的头上，而演奏管风琴的乐师更是被居民们热情地包围，纷纷要求亲吻他的手指，为了他能够演奏出如此出sè的作品。
在乐师和唱诗班被激动的人们包围的时候，夜忻一行人偷偷地遛了出去，那乐师只来得及问“我们可以使用吗？”
“随便。”夜忻的回答传到这位好问的乐师耳中的时候，她的人已经快要到教堂侧门了。
听着教堂里传出来的阵阵欢呼，夜忻却感觉到了生命中最真切的孤独，这一切就是她想要的么？属于荷兰的海洋！属于英国的工业！属于法国的战争！那些都是她想要消灭或者极力想要限制的东西，不过只凭她一个人？成么？
“你是个奇怪的女人，”考里斯正sè说。
“是吗？”夜忻并不肯停步。
“如果换成别人，一定会宣布自己的成就，并享受众人的称颂。”考里斯盯着夜忻。
“你这样做很不礼貌，”夜忻避开考里斯的眼光，“世俗的称颂并不是我所需要的。”
“那你想要什么？”考里斯仍然盯着夜忻问。
“我？”夜忻笑了起来，“你觉得我应该要什么呢？我想要世界的和平，我想要大地的安宁，我不想浓烟污染了神圣的天空，我不想油渍弄脏了干净的海洋。”夜忻的嘴角微微抽动着，“可是请告诉我，不列颠岛上那些清教徒在做些什么？尼德兰半岛上的水蚤又在做什么？”
夜忻的冷言冷语，让考里斯有些不知所措。
“法座大人，”考里斯忙凑了过来。
“克利夫兰主教还没有放弃他的打算吗？”
“是的，大人。”考里斯的头深深地低下。
“不要犯错误，不要做作，”欧迪斯劳斯主教不动声sè地说，“别用克利夫兰喜欢用的那套，那会影响你的未来，教会不需要轻佻的神职者。”
“不敢，大人，”考里斯被枢机大人的话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从来没想过教会对于神职人员的考察问题，要知道那是相当严格的，当然，即使有些问题也不会影响晋升，但是那只限于教区主教一级，如果想要继续前行，就必须有纯洁无暇的个人生活。克利夫兰主教的指导，虽然能够让他容易获得更多的信息，却也一样容易让他留下一个污点。
“而且，那个女人不是那些所谓的花花公子能够引诱的，如果你学时髦年轻人那套，你可能会被她当作敌人。”欧迪斯劳斯主教平静地补充了一句，然后带着主教和司铎们走了，留下考里斯一个人出汗。
好容易打扮出来的夜忻并没有注意到考里斯的变化。相反，她已经开始想要远离这个修士了，她总觉得这个男子会带来麻烦，因此上，她甚至睡了一觉。不过出来的时候，她失望地发现，那个男士居然还抄着手呆在原来的地方。
为了保障夜忻的安全，叶嫂最终还是被说服一起出行了。
夜忻的打扮，让考里斯一阵惊艳，粉sè的旗装马甲配了同sè的百摺长裙，中式的rì常服装，在欧洲却是全然不同的风景。叶嫂和紫鹃也是一样的打扮，紫鹃也罢了，只是叶嫂脸上镶嵌着宝石的银蝶面具，配上发髻上的碎宝石簪子，看上去高贵而冷傲。
也许是接近圣诞节了，各个大教堂里，时不时地传出一些叮叮咚咚的声音来，吸引了夜忻走进去。
穿着白sè长袍的唱诗班，在轻轻地吟诵着最古老的和声，在高大的教堂中，回荡着圣歌的悠长。夜忻坐在唱诗班附近的长座上，静静地听着这些歌曲，渐渐地什么都不想，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不过听了一阵子，夜忻却听出些问题来，原来这些女人翻来覆去只是唱主祷文，和圣母颂，音乐也很呆板，全没有后世那许多的神学歌曲的感觉。
“这是圣母颂？”夜忻不禁发出了不满的低语。
“怎么？您知道别的圣母颂曲调？”考里斯深感疑惑。
“可是试试。”夜忻点点头，舒伯特的圣母颂没传播开吗？
“我去借风琴。”考里斯的行动xìng果然很高，不一会就说服已经很疲劳的牧师带着唱诗班休息半小时，把大管风琴让给了夜忻。
“她会弹琴嘛？要不要我们来……”牧师看着夜忻的小胳膊小腿，很是怀疑她的音乐技巧。
管风琴还不是夜忻能够使用的乐器，不过她很乐意使用角落里用来偶尔做和声的钢琴。打开琴盖，用支架支好，熟练地从低音到高音又从高音到低音试过了音节，夜忻皱了皱眉头，有三四个音不准，不过没工具也没有定音叉，她也没办法调整，
“当，”轻轻地点下一个琴键，夜忻满意地听着钢琴的余音以及在小厅中的回声。
唱诗班们开始看看着夜忻折腾，这个时候便叽叽喳喳开始交头接耳起来了，中间还夹杂着一些嗤笑的声音。不过，她们很快就再次安静下来了。舒伯特那首著名的《圣母颂》带着经过后世改良过的技法，从夜忻的指下流了出来，夜忻那自然的姿态，熟练而自然的指法，优美的旋律，都是这些人所没听过的。
“这是什么曲子？”牧师和乐师都问着。
“《圣母颂》”夜忻简单地回答着。
“太棒了。”牧师说，“太美了。”
“如果在管风琴上，一定更加恢宏，”乐师拽了拽领口的领巾，坐到了管风琴的前面，接着，管风琴就将《圣母颂》那优美地旋律送到了教堂的主礼拜厅，也送到了外面的街道上。
“万福玛利亚！你充满了圣宠……”夜忻虽然惊讶于这位乐师的记忆力，却也沉浸在优美的音乐里，禁不住大声地唱起主声部来，接着是第二声部、第三声部、第四声部，乐师一遍遍地弹，她也忘情地一个声部一个声部地唱，连每个最小的转折和花腔都不肯错过。
不知道什么时候，唱诗班的修女们也参与了进来，将这支不长的赞美诗变成了辉煌的合唱。
这是什么曲子？路过的人都不禁驻足，倾听从教堂内倾泻出来的天籁之音，管风琴宏伟的音乐中，赞美诗轻柔地相和，那种感觉，仿佛每句歌词都是直接从天堂上飘下来一般。
那种悠扬而神圣的感觉，吸引了太多人的驻足，待到乐师好容易过了那弹奏的瘾以后，整个小礼拜堂已经被挤的近乎水泄不通。当大家都喘着气结束这次尽情的演出以后，雷鸣般的掌声再次让礼拜堂都颤抖起来。
“太棒了”，“太美了”，“真是天籁之音”，人们纷纷把赞美加诸大家的头上，而演奏管风琴的乐师更是被居民们热情地包围，纷纷要求亲吻他的手指，为了他能够演奏出如此出sè的作品。
在乐师和唱诗班被激动的人们包围的时候，夜忻一行人偷偷地遛了出去，那乐师只来得及问“我们可以使用吗？”
“随便。”夜忻的回答传到这位好问的乐师耳中的时候，她的人已经快要到教堂侧门了。
听着教堂里传出来的阵阵欢呼，夜忻却感觉到了生命中最真切的孤独，这一切就是她想要的么？属于荷兰的海洋！属于英国的工业！属于法国的战争！那些都是她想要消灭或者极力想要限制的东西，不过只凭她一个人？成么？
“你是个奇怪的女人，”考里斯正sè说。
“是吗？”夜忻并不肯停步。
“如果换成别人，一定会宣布自己的成就，并享受众人的称颂。”考里斯盯着夜忻。
“你这样做很不礼貌，”夜忻避开考里斯的眼光，“世俗的称颂并不是我所需要的。”
“那你想要什么？”考里斯仍然盯着夜忻问。
“我？”夜忻笑了起来，“你觉得我应该要什么呢？我想要世界的和平，我想要大地的安宁，我不想浓烟污染了神圣的天空，我不想油渍弄脏了干净的海洋。”夜忻的嘴角微微抽动着，“可是请告诉我，不列颠岛上那些清教徒在做些什么？尼德兰半岛上的水蚤又在做什么？”
夜忻的冷言冷语，让考里斯有些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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