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雨汀听得云安这般似赌气,似心寒的话,不由相视一眼。雨汀乖巧地住了口,我幽幽长叹一声,那叹息声落到yīn深的牢中,荡了回来,竟如从幽魂口中出去般。我叹道:“人生不如意十之仈jiǔ,做了神仙也是一样的,云安你莫要如此,这样岂不先寒了我等的心。”
云安身形一颤,终是道:“云安自省得。你们快回去罢。”说完又走到牢里深处,背转了身子不再看我们。

我知道云安虽然平rì温文谦和,待谁都彬彬有礼,但是心里却是极清高的一个人,此时的境况,定是比杀了他还难受。便忍了心中的千言万语,拉了雨汀往回走。雨汀还要说什么,我朝她比了个手势,她也禁了声。

回过头时,我又忍不住往那对面的牢中望去,只见里面漆黑一片,隐约有个人形似乎被绑在木桩之类上,呈了个大字。也不知道被绑了多久,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直冲脑门,我闻到这血的味道,沉息已久的内息猛然间如沸腾的海水翻滚起来,卷起千层浪,在我丹田内翻腾,叫嚣着要冲破什么障碍。我僵硬着站着,透过这牢中层层的黑暗,我看见他那双如千百年冰雪不曾消融的眼睛,我看见他浑身上下累累的伤口,我看见他因伤隐忍太久的痛苦。

他是东沂!

我张了张口,口中形成他的名字却发不出声来。我仿佛入了魔般,把眼睛直直盯在他的身上,血污满面的他也冷冷地看着我,眼中似乎是探究似乎还夹着许多我看不透的意味。仿佛过了许久,雨汀回头见我站着不动,以为我担心云安,又转回来,拉着我小声道:“姐姐,快回去吧。这怪可怖的。书呆子一时间还不会有什么事情,你就不要担心了。走吧。”

我恍然如梦初醒,知道自己刚才差点入了魔,忙逼着自己回了心神,急步离开。雨汀也忙跟上。

出了天牢,展统领早已经在一旁等候,见我们出来,不由大喜,上前道:“二位仙子出来得可真及时。再晚点我可要进去找人了。这天牢可不能随便进出的。快快离开才是。”说着领着我们出了天畿部。

我二人适时拜别了展善,临走时,我对着他嫣然一笑道:“展统领这份情我二人定铭记与心。来rì定会登门拜谢。”

展善闻之大喜,搓了搓手,一张四方脸上满是红光,故作大方道:“这可不用了,嘿嘿,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罢。”说完一双虎目直直盯着我脸上看:“上次清漓仙子跳的舞可真好看啊。在下见了真是三月不识肉味啊。”

我尴尬地低了头,说了声谬赞了,便拉着雨汀飞也似的跑了。

隔rì,我带了一卷画卷还有些广陵给我的宝物去拜谢展善。展善果然喜出望外,连连要留我用了膳再走,我好不容易推辞了,走之前,我打起十二分的诚意对展善道:“广陵仙子与我甚是交好,听闻展统领的侠义之举,也是十分倾慕,若展统领最近无事,还望寻个空前去吃杯水酒。”展善听了更是高兴,连连应承。

再过了两rì,我去往广陵宫中,见得广陵面上带笑,我欣喜地问道:“成了么?”广陵含笑着点了点头,道:“成了。这展善果然识趣,听了我的意思,立刻就明白了。再等些时候,我去王母娘娘跟前吹吹风,那卷画到了王母娘娘跟前。云安就有救了。”说罢盈盈一笑,拿过青玉雕琢成的茶盏轻轻啜饮了下。

热气袅袅上升,广陵清冷的玉容更显得缥缈清丽,我心里一块石头才算落了地。广陵见我的模样,笑道:“你也是对云安很上心啊,看来你们交情不浅。”我脸上泛起一片嫣红,如朝霞般明丽,一侧身,望见广陵有面大大的菱镜立靠墙边的桌案上,只见镜中一位佳人立着,白衣胜雪,粉面桃腮,柔滑顺美的乌发如瀑布般倾泻下来,额上一枚莹润宝气的白玉更趁得这佳人端庄高华。我见了不由愣住了,什么时候我成了这般了。看来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一块小小的宝玉就让整个人都不同了。

广陵见我看着镜子,细细看了看我,又笑道:“咱们清漓妹妹越来越出落得水灵了,这块玉哪里来的?是有人送的么。倒真是块不得多得的好玉呢。”

我回过神来,忙道:“是神凤大人送我的,可以压制我乱了的血气。”广陵点点头,随口又问道:“最近你那天汲山没什么大事吧。”我浮起一层温柔的笑道:“托姐姐的福,都还不错,凤凰墨月已经可以跟着凤凰群去捕食了。”

广陵点点头,便不再细问。两人沉默了一阵子,广陵忽然叹道:“清漓妹妹,此间事情一了,就剩下你的事情了。你还要去见观音菩萨么?”

我苦笑了下,道:“姐姐,我心里乱得很,以后再说罢。”广陵眼含深意地看了看我。便不再多说。

云安的事情说快也快,不出三rì,王母娘娘从展善那边得了一副好画,是画瑶池夏rì荷塘的,简单几笔,就勾勒出荷塘的生机勃勃,看久了仿佛有荷香从中飘出,画卷笔墨浓淡恰到好处,几朵荷花看上去竟然似在迎风而动。王母娘娘看了大是赞誉,又赞道这副丹青笔力老练,不输天庭中几位擅长丹青的妙手们,而且更妙在这画全无一丝俗气,堪是天庭的佳品。广陵在旁伺候也一起赏了画,忽然道:“王母娘娘,我看这画还缺了点东西,要是画了上去,这画肯定活了。”

王母娘娘玉颜微微动容,问道:“哦?以你之见,还要多点什么?哀家看这副画好得很了。”

广陵不慌不忙道:“王母娘娘您忘记了,上次清漓妹妹菱歌一曲抵万金,立在荷塘中,人如花娇,气质清澈如水,若把这也画上去了,才是好呢。”

王母娘娘闻之哈哈大笑,道:“呵呵,我道你这丫头有什么好见解呢,这画讲究布局的,事前不先布好全局,猛地添上一个人儿,还不是乱了套了。也罢,你这丫头就念着姐妹的好,叫这人再画一幅吧,上次清漓跳的舞实在是好,就是身子弱了点,她身子可好了么。”

广陵忙拜谢道:“托王母娘娘的洪福,这几rì清漓妹妹身子已经大好了。”

王母娘娘也欣慰道:“那就叫她有空过来陪我这老太婆解解闷吧。也顺便叫画这画的‘梧清居士’来再做次画吧。”

不到两rì,这“梧清居士”便完完整整,干干净净地站在王母娘娘的宫门前,静待召唤。宫门内轻烟缥缈,流动的暗香缓缓充斥这巨大宫殿的每一个角落。云安瘦弱的身影如水墨画上淡淡的一笔,孤伶伶地立在宽光巍峨的宫门前。清瘦的俊颜上面无表情,仿佛是深不可测的海,平静的表面,底下却是的暗流汹涌。

有个宫人急急地从宫内走出,在云安面前说了句,便在面前开路,引他进去。云安顿了顿,抬首望着这富丽堂皇的宫殿,终于迈开步伐,稳稳地走了进去。

远处,明艳的晚霞怎么也遮不住渐渐袭来的浓浓乌云,这天终究是要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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