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塔天王晁盖的运气还算不错,他很快在灵前的供桌上发现了一只肥大的烧鸡,他也没客气,撕下一条鸡腿就放进了嘴里大嚼起来。晁盖吃得理直气壮又有点心惊胆战:理直气壮是因为这东西本来就是给他吃的;心惊胆战是因为害怕被人发现。吃着吃着,晁盖突然感觉到身后传来一股极大的杀气。生命和烧鸡,晁盖的选择当然是前者。他一抬手,把半只烧鸡当做暗器打了出去。烧鸡出手的一瞬间,他已迅速转过了身。
“晁天王,主人的担心不无道理,你果然没有死!”晁盖刚回过头,就看到了一个手持钢刀的黑衣人。这个人的相貌极为普通,扔进人群里你很难再找到他。他既没有一双jīng光四shè的眸子,也没有太阳穴高高隆起,和传说中武林高手的风范完全不搭边。但就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人物,却在晁盖转身的那一瞬间,把那半只烧鸡切成了大小均匀的百八十块。

“这是什么刀法?”“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晁盖不禁暗暗心惊,水泊梁山之上,用刀的好手众多,但仅以迅捷而论,能超过此人的,也只不过是行者武松和青面兽杨志、拼命三郎石秀寥寥数人而已。晁盖自己就是使刀的,以刀法刚猛著称于世,知道在刀速上,自己要逊此人一筹。

“你的主人大概就是我那满口仁义道德的及时雨宋江贤弟吧!”既然已经被发现,那就没啥可顾忌的了。晁盖摆开了一个架势,喝道:“放马过来吧,鼠辈!”

黑衣人笑了:“穷途末路之中,却仍有这份豪气,托塔天王晁盖果然名不虚传。晁天王记清了,某家名唤宋钟,今夜为你送终来了!”话音未落,宋钟掌中的单刀疾出,刀光宛如匹练,直取晁盖的面门。如果有那把厚背九环刀在手,晁盖一定猱身而上,与宋钟一决高下;如果手中有一柄长枪,身怀祖传枪技有信心和这个宋江派来的爪牙周旋到底。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如果,只有结果——结果就是晁盖要赤手空拳去面对宋钟手中的锋利的钢刀。晁盖只有后退,连续的后退。眨眼之间,晁盖已经不多不少整整退了十七步,后背靠在了那具玉幡竿孟康亲手为他打造的金丝楠木棺材上。而宋钟得势不饶人,连追了十七步,手中钢刀的目标依然是晁盖的面门。

托塔天王晁盖自成名以来,从鬼脚天山勇到双枪将董平,再到武二郎,会过多少成名的绝顶高手?何曾如此狼狈?此时此刻既然已经退无可退,那就索xìng拼了。晁盖大喝一声,怒目圆睁,以手做枪,直刺宋钟的前胸。“刀砍一大片,枪刺一条线”,正是晁盖祖传的一条线枪法。这是一条直线,竟然后发先至,眼看着宋钟的刀锋就要劈中晁盖的鼻尖,晁盖的“手枪”率先击中了宋钟的胸膛。晁阳卓绝的枪法加上托塔天王晁盖的神力,竟然威力惊人,就听一声闷响,宋钟“蹭蹭蹭!”连退五步,口中鲜血狂喷,一声长笑赞道:“好枪法!没想到托塔天王晁盖竟然练成了以手做枪?”话音声中,左腕急抖,三把飞刀成“品”字形依然shè向晁盖的面门,力道之猛,不亚于强弓劲失。

借着烛光,晁盖看到飞刀上泛着蓝芒,想必是淬了剧毒,哪里还敢怠慢?头急忙往后一仰,飞刀擦着他脸上的汗毛飞了过去。饶是晁盖胆气过人,也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宋钟双手齐扬,用漫天花雨的手法打出了十二把飞刀,好像织成了一道刀网,罩向晁盖全身要害。

身体后仰的晁盖感觉到了危险,急切间,一个后翻身,躲进了棺材里面。只听“噗噗”之声不绝于耳,十二把飞刀悉数插在了棺材之上。

这几下兔起鹘落,宋钟攻得jīng彩,晁盖躲得漂亮,说来话长,其实不过是电光石火的一瞬间。

宋钟身负使命而来,不要了晁盖的xìng命怎肯罢休?钢刀一挺,就要扑向棺材。而晁盖自然也不能坐以待毙,躺在棺材之中,摆了一个兔子蹬鹰的架势,只等宋钟送货上门。

就在这时,只听有人高声喝道:“大胆毛贼,胆敢损伤晁天王遗体?纳命来!”话音未落,两把朴刀宛如两条毒蛇,噬向宋钟的要害。

来人正是去而复返的病关索杨雄和拼命三郎石秀哥俩儿。

杨雄和石秀两人在梁山上也算是有数的高手,浪子燕青那么高的武功,在他二人的联手攻击之下,也挡不住三招,更别说重伤在身的宋钟了。

仅仅一招,宋钟的左胯已被石秀开了一道两寸长的口子。情急之下,宋钟一边后退一边叫道:“住手!两位可是杨、石二位头领,在下奉宋头领之命,来此公干,还望手下留情!”

“原来是宋公明哥哥的属下。”拼命三郎石秀一听此言,收住了掌中朴刀。病关索杨雄却依然刀去如风,一刀斩落了宋钟的六阳魁首。他是两院节级兼充市曹行刑刽子手出身,对这种砍脑袋的勾当自然是轻车熟路。宋钟的脑袋已经掉到了地上,心里仍然想不通,因为来时宋江告诉他,杨雄和石秀是可以信赖的自己人,可谁知,就是“自己人”送了他宋钟的终。

“此人已经言明是宋江哥哥的属下,哥哥为何还要痛下杀手?”石秀一脸的不解。

杨雄轻轻擦拭着刀上的血迹,肃然道:“兄弟,正是因为此人是宋江的属下,哥哥我才非杀不可!”

石秀也是个聪明人,就这一句话的时间已经洞悉了杨雄的用意:“哥哥是怕他听到你我兄弟先前的谈话,这才要杀人灭口!”

“知我者,三郎也!”杨雄一弹手中朴刀,伴随着刀锋的鸣叫声道:“宁可杀错,不能漏过!宋公明势大,你我兄弟要是开罪了此人,就休想在水泊梁山立足。”

石秀微微摇了摇头,心想,杨雄哥哥什么都好,就是手段过于毒辣了些。当初在翠屏山将那个出轨的嫂嫂潘巧云刨腹挖心时,他就领教过杨雄的冷血手段。但想虽然是那样想,但他又不得不承认杨雄刀斩这个黑衣人的必要xìng。

晁盖躺在棺材里犹豫起来:“是继续将装死进行到底?还是起身向杨雄和石秀揭露宋江的真实面目?”两条路的风险系数都很高,都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晁盖没有更好的选择,他决定赌一赌拼命三郎石秀的正义感,因为在水浒中,石秀是与鲁智深齐名,都称得上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真好汉。至于其他人,未免就相形见拙了。

然而,就在晁盖准备起身的那一霎那,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惊扰晁盖哥哥的在天之灵?”

话音刚落未落,一群人已经涌进了聚义厅,为首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在江湖上大名远播的及时雨宋江。与他一同进来的还有军师智多星吴用、神臂将军小李广花荣以及几乎和宋江形影不离的小温侯吕方、赛仁贵郭盛。这几个人都是宋江的心腹。奇怪的是,宋江的第一号心腹——传说中的杀人魔王黑旋风李逵没有现身。也许是宋江嫌他是个肚内藏不住话的混人,不适合干这种机密的勾当吧。

病关索杨雄没想到宋江竟然来得如此之快,杀人现场还没开始收拾呢,一时之间没能准备好说辞,急得脸都黄了,下颌那几根细细的髭髯也几乎被他捋断了。也幸亏他天生一张淡黄面皮,纵然是宋江心细如发,也没能发现破绽,问上一句:“脸怎么黄了?”要不,已经心慌意乱的病关索肯定想不出侦察英雄杨子荣那般绝妙的回答:“防冷涂的蜡。”再着说了,水泊梁山此时正处于吹暖花开的时节,根本用不着防冷。

拼命三郎石秀是个jīng细人儿,急忙上前深施一礼道:“哥哥容禀,小弟与杨雄哥哥一时疏忽,竟然让这个贼人潜入聚义厅,动了棺椁,差一点儿就毁了晁天王的遗体。也幸亏杨雄哥哥见机得快,一刀斩了这厮。还望哥哥恕罪!”

宋江连忙搀起了石秀,说道:“二位兄弟护卫晁盖哥哥遗体有功,何罪之有?来呀,给杨雄兄弟和石秀兄弟各赏黄金十两!”宋江心里有诸多疑团,但此时梁山泊主未定,正是用人之际,他要尽可能的拉拢一切能够拉拢的力量,为自己造势,也就没有追究下去。但他的心里还是吃惊不小,因为宋钟的武功非同凡响,不次于任何一位成名的高手,但是却被病关索杨雄一刀给杀了。杨雄的武功宋江见识过,绝对比不过宋钟,这其中会有什么玄机呢?除非是石秀与杨雄联手,才能这般快捷地干掉宋钟。宋江思前想后,却是很难判断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作声不得。

杨雄、石秀刚刚杀了宋江的人,再收宋江的金子,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极力推辞了一番,最后见实在推辞不掉,只得收了。石秀望了杨雄一眼,心想:“宋公明好手段,我与杨雄哥哥要不是知道一点内幕,在他这般礼遇之下,以后还不死心塌地为他卖命?”兄弟二人都觉一阵后怕,相互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晁盖在棺木中听得明白,不禁暗暗叹道:“宋江这厮,难怪上山后能够迅速把我架空?果然有些手段!别的不说,仅仅是收买人心的伎俩就不是我晁盖所能比拟的。但我晁盖一生光明磊落,实在学不来此等皮厚心黑之术!”感叹之余,晁盖运起了家传的奇功——“龟息”,希望能够再次蒙混过关。

宋江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宋钟的脸,道:“这厮不知是何来历?竟然摸进了戒备森严的聚义厅,也算有些手段。”

吴用心知肚明,却也煞有介事地说道:“此人不是朝廷的鹰犬,就是曾头市史文恭的爪牙。也只有他们,才会对晁盖哥哥恨之入骨,连尸骨都肯不放过。”

“军师言之有理!不愧为智多星,一眼就看穿了敌人的来路。”宋江心照不宣,对吴学究的示好自然照单全收。

两个人拿着肉麻当有趣,互相吹捧了几句,这才来到了晁盖的棺椁前。贾宝玉说女人是水做的,宋江却是眼泪做的,想哭就哭,要多少有多少,造诣直逼当年以哭闻名的“大耳”刘备,有过之而无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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