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大名府兵马都监大刀闻达和提辖官急先锋索超,奉了梁中书之命,yù请那托塔天王晁盖和及时雨宋江出面押运十万贯生辰纲,一路上星夜兼程,这一rì来到了济州府郓城县。闻达安排索超等人住进了客店,独自径奔郓城县衙门前来。
当时已经是巳牌时分,知县相公已经退了早衙,衙门前静悄悄的。闻达走到县衙对面的一个茶坊坐下,要了一壶茶,吃了几杯后,便问在一旁侍候的茶博士:“今rì当值的可是宋江宋押司?”

“正是宋押司,尊客可是要寻他公干?”茶博士说着,忽然一指街对面,笑道:“说曹cāo,曹cāo就到,那不是宋押司吗?”闻达抬眼望去,只见街对面走来一人,虽是长得面黑身矮,但气度却是不凡。闻达略一揣度,便起身迎了上去,拦住了宋江,叫道:“宋押司,请到茶坊稍坐,在下有紧要之事相告。”

宋江抬头一看,见闻达身高体壮,虎背熊腰,虽是一身便装,但掩饰不住眉宇间那浓烈的杀伐之气,知道来人定是行伍出身,而且身份定然不低,急忙施了一礼,道:“承蒙军爷相召,小吏自当奉陪。”

“咦——”闻达暗吃一惊:“这个宋江虽只是个刀笔小吏,但自非等闲之辈,别的不说,仅仅是这份眼力,就已经胜过寻常人物甚多。”

两人来到茶坊里坐定,闻达喝退了茶博士,方才道:“在下乃是běi jīng大名府兵马都监闻达是也,今奉留守司中书相公之命,请宋押司到大名府走一遭,中书相公有大事相托。”

宋江一听,急忙起身拜见:“小吏有眼不识泰山,还望都监恕罪。”大名府的兵马都监乃是一府的军事长官,别说宋江这等小吏,就是郓城县的知县相公见了也得大礼参拜。“宋押司何必多礼,起来说话。”闻达有求于人,知道不是摆谱的时候,急忙将宋江搀起。

两人重新落座之后,闻达拿出了梁中书的书信,奉到宋江面前道:”此乃中书相公亲笔所书,请宋押司过目。”

宋江接过来一看,无非是久仰大名,渴望一见的客套话,但信末尾的那句话深深触动了宋江的神经:“若是大事办妥,梁某则奏请泰山大人,放宋押司一州通判之职。”

宋江在衙门中混迹多年,自然知道梁中书的泰山大人就是当朝太师蔡京,此人权倾朝野,放一任通判只是轻而易举之事。官和吏虽然只是一字之差,但待遇和名声相差何止千万里?每一个为吏者此生最大的愿望莫过于脱吏入官,可是这脱吏入官比jì女从良还要难上许多,因此,天下的小吏都将脱吏入官视之为鲤鱼跃龙门。今rì,天上掉下了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怎不让宋江心cháo澎湃?

闻达见宋江已经意动,便趁热打铁地取下背上的包袱,轻轻放在桌子上:“这是黄金一百两,权且为宋押司以壮行sè。”

“仅仅是路费,便有一百两黄金,这梁中书好大的手笔!他要我做的又是何等的泼天大事?着实令人费解!”宋江也算是见过世面之人,心思极为缜密,桌子上那一百两亮闪闪的金子非但没有让他利令智昏,反而让他冷静下来。他与梁中书非亲非故,为何要这般提携与他?到底是何等紧要之事,能用得上他宋江?自己只是一个刀笔小吏,虽说懂些武艺,但也稀松平常,唯一依仗的就是他在江湖上的名声。偌大的江湖,只要提起他及时雨宋江之名,再凶恶的强人也得卖他几分薄面。但是,梁中书身为封疆大吏,位高权重,有何大事用得上他及时雨宋江在江湖上的名望呢?宋江思前想后,忽地心中一凛:“难道是为了那十万贯生辰纲吗?”

若是别的事,宋江应下倒也无妨。可是这一年一置的十万贯生辰纲,早已惹得北地百姓怨声载道,有多少江湖好汉yù劫之而后快。如果他出面押送这如同民脂民膏的生辰纲,就等于做了蔡京、梁中书一干人的走狗,那他经营多年的及时雨之名则会毁于一旦。一边是功名与利禄,一边是生前身后名,纵是宋江差点儿把茶杯揉碎,也还是拿不定主意。

闻达微微笑道:“听说宋押司是个痛快人,怎么今rì突然变得犹豫起来?像个娘们?”

“见笑了。”宋江急忙赔笑道:“闻都监,此事关系重大,小吏不得不慎重从事。”

闻达意味深长的说道:“听闻令尊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有朝一rì宋押司能够脱吏入官,光宗耀祖。宋押司乃是大孝之人,何不趁此良机让老人家一尝夙愿呢?”

“这——”宋江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半句话来。

闻达又道:“若是攀上了蔡太师这棵大树,宋押司自能平步青云;同样的道理,若是眼光放不亮,触怒了蔡太师,抄家灭门也是人家一句话的事。”闻达虽是武将,但是深谙官场之道,威逼和利诱双管齐下,倒是让宋江有点儿招架不住了。

虽说宋江自己大不了一走了之,江湖上有那么多的知己好友,到哪儿都能混口饭吃,可是自己的家人怎么办?按说宋太公为防万一,已在两年前将他告出了户,并有文书在手,但是梁中书乃是手眼通天的人物,那一纸文书并不能确保他们安然无恙。想想白发苍苍的老父,再想想自己梦寐以求的官位,牺牲点儿名声又算得了什么呢?终于,宋江咬了咬牙,拱手道:“承蒙中书相公与闻都监抬爱,小吏愿效犬马之劳。”

“好!”闻达大声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及时雨宋江名不虚传也!”

宋江脸一红,勉强笑道:“请闻都监稍候半rì,待小吏交割完公事,再回家与老父作别后,再来与您相会。”

闻达心情大好,手一摆道:“半rì如何够?明rì清晨,我在城中的悦来客栈恭候大驾。”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窗外,入云龙公孙胜轻叹一声,喃喃道:“唉!没想到誉满天下的及时雨宋江,原来是这等惟利是图之辈,实在让贫道大失所望!”他长嘘短叹了一阵,本想撒手而去,但又想此事是因他而起,须得由他而终。公孙胜眉头一皱,便计上心来。

却说宋江出了茶坊,兴冲冲往县衙走去,不想迎面走来了一个头戴斗笠的壮汉,与他撞了个满怀。宋江觉得自己好像是撞在了一堵墙上,身子顿时麻了半边。等宋江回过神来,那汉子已经走得远了。“这厮好大的气力,只是少了礼数,算不得好汉!”宋江摇头苦笑着,继续向县衙走去。他刚走到县衙门口,忽然觉得自己的半边身子失去了知觉,紧接着,脚下一软,便一头栽倒在地。

“快来人啊,宋押司晕倒了!”正在茶坊里美滋滋品茶的闻达听到喊声,不禁大吃一惊,三步并作两步赶到了县衙门口,却看到了一个昏迷不醒的宋江。后来,郓城县一个姓崔的名医告诉他:“宋押司可能是受到了某种强烈的刺激,醒转时间不能确定,有可能是一个月,也有可能是一年。”

“及时雨宋江,不过如此。”闻达哭笑不得,暗道:“这厮一定是脱吏入官有望,从而兴奋过度,才导致昏迷的。如此可笑之人,怎能相托大事?希望托塔天王晁盖不要让某白来这郓城县一趟。”

闻达前脚刚走,后脚角落里便转出了入云龙公孙胜的身影,他望着闻达的身影,自言自语道:“盛名之下有虚士,托塔天王晁盖,你会像及时雨宋江这般不堪吗?你千万莫要让贫道再次失望,果真那样的话,再热的血也会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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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东京汴梁城殿帅府。

殿帅高俅正在房中静坐,忽然,门外传来了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一个不紧不慢的声音传入了房中:“叔父大人,小侄高山求见。”

“大郎来了,快进来坐!”高俅眼底深处泛起了一丝喜悦,虽然他一向目中无人,但对于高山这个侄子,他还是疼爱有加的。毕竟,除了血缘关系以外,高山身上有一种年轻人难得的沉稳。何况,这个侄子向来足智多谋,更是深得他的倚重,要不,他也不会让其执掌禁军中最为举足轻重的情报机构燕子楼。

两人落座后,早有侍者奉上了香茶。高俅抿了一口,轻声问道:“不知大郎匆匆而来,所为何事呀?”

“叔父大人的茶叶好香啊!”高山细心地用茶盖拨了几下漂浮着的茶叶,小心翼翼的品了一小口,方才说道:“叔父大人,小侄刚刚得到消息,说是běi jīng大名府留守司梁中书又准备了十万贯生辰纲,打算给蔡太师庆寿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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