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然居稍坐了片刻,刘峰便命谢浩祥定下了房间,打算在此停留一段时间。这里既然是丘处机曾经呆过的地方,刘峰一时又没有其他的事情,自然是愿意在此短暂地停留,好好地领悟一番当年丘处机仙师的心境。当然,想要领悟心境,那供奉在一楼的神像自然是要前去参拜的。说不得刘峰就带领三人下楼,四人来到了小二指点的神像处。
四人顺着店中伙计的指点,来到供奉神像的地方,刘峰举目一望,心中的惊讶简直便是无以复加。“师傅,这,这不是含昱嘛!”说不得,众人都已经认出神仙中的那个小孩,居然是刘峰从原石矿脉中带回来的那少年。
“也可能只是相像而已。”台央求迟疑了一下,觉得这世间长得相似的人不是没有,而且含昱看起来不过才十二三岁,跟神像中的男孩虽然大致差不多,不过这不已经过去了九百多年,所以一想到这个,台央求就感觉很不真实,实在难以接受。
说到底,含昱虽然与大家相处的时间较短,不过他的来历毕竟是那么的神秘,所以想要让人忘记也是很难。如今在这样的环境中见到含昱竟然与一个中年男子同时出现,而且还是身在神像里面,这确实让人感到诡异。
九百多年前,如果含昱就已经存在,那么他究竟活了多少岁月,这一点还真的没人能够断定了。而一想到那么一个可爱的小男孩,居然是一个活了那么久的老怪物,这让众人真是难以接受!
“不过,如果真的是含昱,那么,师兄,你岂不真是丘处机仙师口中的那有缘之人吗!”总算葛怡宁还是极其机敏的,她这句话倒没有直接说出,而是以神念与大家进行交谈。
听到葛怡宁的神念传音,众人心中皆是一凛,天然居虽然不是龙潭虎穴,但他们毕竟才在城门口闹出了一场,要是被有心人得知,恐怕又会产生不必要的变数。刘峰静静地立在神像前,这个时候大家都保持了沉默,虽然每个人的心中都会多多少少的有些疑惑,但总算大家都是聪慧之辈,倒也没有流露出什么异常。
刘峰将神念淡淡地在四周扫了一遍,很快便锁定有一个类似掌柜的人物总若有如无地关注着这边,尤其是刘峰甚至还发觉,这人的耳朵在不停地跳动,看来应该是在运转某种神通偷听几人的对话。
“好家伙,还真的被人注意了。不过我倒是觉得那杜传光有些嫌疑。以杜家的底蕴来看,没道理身为东家而不修行神通。”刘峰心中细细地分析了一遍,觉得还是先观望再说,至于神像中的小男孩究竟是不是含昱,他也没有太过在意,等有机会找一个空闲,仔细问问含昱便是。
“这中年男子,一定是极其厉害的前辈,也不知他现在身在何处,以后如果有机会相遇,倒是要向他请教一些修行上的疑问。”刘峰沉吟了片刻,暗中将神像进行了复制,将其存放到了身上的一枚玉简中。“好了,神像我们也参拜了,现在时间还早,倒不如去摩诃宛几个有名的景点游赏一番。”
刘峰率先走出天然居,三人自然是紧随其后。“师兄,我们才得罪苍空楼的人,如今又这么光明正大地出行,会不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葛怡宁有些担忧,脸上显得无比的慎重。
刘峰微微一愣,他倒是没有多想,仔细分析了一番摩诃宛的律条,觉得苍空楼就算是想要寻仇,恐怕未必就敢在摩诃宛直接开打。“无妨,刚才孙一舟也曾经说过,只要进入摩诃宛,修仙者就必须遵守这里的制度,苍空楼身为摩诃宛有数几位执事长老,我想他们也不会轻易就触犯自己制定的律条吧。”
台央求点头一笑,“师姐太过担心了,如果苍空楼真的敢不顾摩诃宛的律条进行寻仇,这可是跟打自己的脸毫无二致。当然,我们也不能太过大意,那些高手不好出手,我想小一辈的人要是故意找茬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能够避免,还是要尽量低调一些才是。”
刘峰有些哭笑不得的味道,心想在城门口的时候又没有看到你说起,现在进城了,你反而说要低调,这有可能嘛!似乎是知道刘峰心中在想些什么,台央求悻悻地道:“师兄,这倒不是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只是刚才孙一舟也提到了,在城门口打斗还不算什么,如果要是在城里私自寻仇,那将会受到摩诃宛长老会的制裁。哪怕就是苍空楼,也不可能明目张胆地挑衅我们,毕竟我们在城门口那是交了入城税,摩诃宛有责任保护我们的周全。”
谢浩祥哼道:“我看就未必了,如果那万筠心、郝天一之辈要是有这种悟xìng,他们也就不会在城门口那么的嚣张。台师叔,你不要以为有摩诃宛的所谓长老会压制,苍空楼的人就不会动什么手脚。说到底,苍空楼万家那可不是一般的势力,刚才孙一舟不也是说了嘛,就算是延昌国的王室,也要给苍空楼一些面子呢。”
台央求双手一摊,“那怎么办,难道我们还能在摩诃宛城中大打出手?浩祥,正所谓形势比人强,在这个世界虽然大部分都是靠拳头将道理的。没错,一般来说,谁的拳头大,谁的道理就大。不过我相信你也明白一点,无论在哪个地方,都会有一些规则,是不能触犯,更不容触犯的!”
谢浩祥撇撇嘴,有心要反驳几句,不要他心中却还是有些认同台央求话中的意思。但他身为刘峰的弟子,如果要是连话语上都不敢与自己人相争,岂不就真的有些长他人志气志气了。
“台师弟说的有些道理,无论身在何处,我们都是生活在规则之中。这世界上归根到底,其实也就是生存着两种人。一种,就是规则的制定者,而另一种,就是规则的遵守者。在我们没有能力进入到指定规则那部分人当中时,守护和遵守规则,这是必须的。否则一旦你有实力建立和指定规则的时候,如果也出现那种藐视规则的异类,你们倒是说说,那种人是让他继续存在,还是将其彻底灭杀呢?”刘峰淡然一笑,他知道台央求话中的意思,而且甚至还愿意接受与遵守摩诃宛存在的所谓规则。说到底,没有实力反对的时候,就不要想着出头,想要践踏摩诃宛如今规则,那么就要有能够承受践踏规则而产生的后果。
在弱肉强食的世界中,其实指定一些能够约束强者的规则,这不但是一种妥协,对弱者,更是一种保护。虽然刘峰并不认为自己就是弱者,但有一点他心中却是无比的清楚,在延昌国,或者就算是摩诃宛,肯定有许多他如今惹不起的存在。相对于指定规则的强者来说,想要抹杀几个如同自己一般的角sè,还真的是不费吹灰之力。
正是因为心中明白,所以刘峰自觉没有必要去强争所谓的一口气。修仙者修行,讲究的何止就是识时务者那么简单。在自己明显处于弱势的时候,就应当借势或者是顺势而为。来大家也只是得罪了一个苍空楼,或者就算是加上郝天一的郝家,乃至再加上摩诃宛城主席家,难道这三家就真的能够代表得了整个摩诃宛?
摩诃宛并不仅仅只是一个城市,首先它是延昌国的都城,其中生活的世家豪族可以数以百计,而郝家、席家与万家,也只是摩诃宛长老会中诸多长老中的一员。他们虽然占据了三个位置,但摩诃宛中自然也有能够与之相提并论的家族,如果郝家、席家与万家真的要视摩诃宛乃至延昌国的律条而不顾,那恐怕最后的结果就会引起整个延昌国的动乱。
郝家、席家、万家难道愿意眼看着延昌国动乱?这答案肯定是否定的,他们的家族能够在摩诃宛安居乐业,不就是因为延昌国的稳定嘛。要是国家都动乱了,家还能保持完整?这根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几人很快便想通了其中的因由,谢浩祥倒也不再纠结,而台央求在提醒了众人之后,也就不再出声。四人来到摩诃宛的河伯所,准备前往湖心的孤岛游玩。
临溪峰,在摩诃宛非常的出名,素有延昌国第一江山的美誉,这里作为延昌国最早的繁衍生息之地,有着数千年的明史,甚至传说其中隐藏着神龙。
灿若星河、时光飞逝,临溪峰经历了岁月的沉淀后越发的清灵。深深的车辙印,泛青的石板路,律动的炎荥水,加之那雄伟庄严的莲溪庵,风水绝佳的山流陂,如今又加上心死而出家的万语怜。对于刘峰四人来说,就仅仅只是这么一处景地,就如同是一个神秘的存在,等待着他们去发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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