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力知道应该还有下文。如果事情到此为止,那几个高中生也就算白挨打了,最后的结局,对于徐小东一方来说,肯定不会糟糕到哪儿去。问题就在于,徐景不可能在自己一方占了这么大便宜之下、还没事来找丁三坡麻烦。
徐小东倒是有说书人的潜质,话锋一转,又说,挨打的高中生当中正好有一人半途上厕所,回来的时候看到同伴挨揍,马上就去城厢镇派出所报案。而派出所的民jǐng出jǐng也较为及时,很快就把两伙人都给堵住了。

徐小东的堂叔仗着有一个做县委副书记的伯父,很是嚣张地对民jǐng说,你们哪个敢动老子一根汗毛试试……民jǐng当场被唬住,可既然出了jǐng,老百姓都看着呢,就这么把人放走了也不是个事,就想把他们先带到派出所再说。结果呢,徐小东的草包堂叔这点面子也不给民jǐng,看到jǐng察来拉扯他,很不客气地把jǐng察给推开,还一口唾沫吐人身上。

听到这里,丁大力都不知道该用什么“包”来形容徐小东那位他未曾谋面的堂叔,真以为有一个做县委副书记的伯父就能够横着走了?真是大煞那个笔啊……

“后来你堂叔就被jǐng察扭送到派出所了?”丁大力几乎已经猜到徐景找上门来所为何事。只不过,他很不明白的一点则是,徐景凭什么一口咬定,这件事的幕后是他老子丁三坡在遥控指挥?

丁大力若有所思,徐小东则愈发地心怀忐忑,遂小心翼翼问道:“丁大力,我可以走了吗?”

“哦,没事了,你吃饭去吧。”

丁大力与徐小东都是在实验小学搭伙吃饭。一前一后到了食堂,吃完饭,丁大力留了个心眼,觉着徐小东所说的挺有价值,若是有书面的文字记录那就更好了。于是,徐小东又被丁大力给堵住了。

“丁大力,我,我都说了,没什么隐瞒的了……我发誓……”徐小东害怕不已,打又打不过他,拼爹又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见了丁大力他是真心服软,哪怕他表哥齐军整天说着要报仇,他自个儿却不敢有任何这方面的想法,毕竟他天天要和丁大力照面,真要惹火了大力哥,见一次打一次,谁受得了。

“是这样的,你也知道我这个人记xìng不太好,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又太复杂……这样,你把经过写下来,没事我可以看一看。”丁大力找了个很烂的借口,搭着徐小东的肩膀就到了自己的教室里,把纸笔拿出来,塞到了徐小东手里。

不得不说,徐小东的文笔真的很烂,在丁大力的一再提示之下,通篇文字还写得狗屁不通。丁大力不得不撕下了一张又一张报告纸,整个过程花费超过了半个多小时,才算完成了这项“工程”。

把徐小东送出三(1)班教室的时候,丁大力阳光灿烂地说道:“谢谢你啊,小东……”这一刻,徐小东泪流满面说:“这是我应该做的……”

放学回家,在书记院外头,丁大力见到了一位熟人,曾经的天昌公社连西大队民兵连长,郝兵是也。当时的郝兵还只是一个农民,而现在,却是上白下蓝的制服民jǐng。

丁大力对这人印象很深刻,也有相当的好感,主要是他百折不挠,硬是凭着一份坚忍不拔抓到了人贩子,也免于丁大力陷入无穷无尽的自责。郝兵的命运在那次抓到人贩子之后也发生了很大的转折,被丁三坡推荐给了公安局,然后就很顺利地进编、转干,一晃到现在,已经有一年多时间了。

看到了郝兵,尤其是身穿公安制服的郝兵,丁大力似乎明白了什么。

“咦,是郝叔叔,我是丁大力啊,还认识我么?”丁大力礼貌而热情地上前问候道。

说实话,如果不是丁大力主动打招呼,郝兵还真不敢相认,毕竟他与丁三坡之间的渊源仅仅只是那一次抓人贩子的事迹,此后,他即由丁三坡推荐,培训了半年之后分配到了城厢镇派出所。除此之外,郝兵难得有与丁三坡父子交集之处。

“哎呀,瞧我这眼神……想起来了,你就是丁书记的儿子……丁,丁……”郝兵不但眼神不好,记xìng也够差,丁大力刚和他说了自己的名字,郝兵愣是没记住。

“呵呵,郝叔叔,我叫丁大力……”丁大力笑着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名字,心里却愈发地亮堂,若非他有心事而走神,又怎会连一个人的名字都记不住呢?

丁大力在书记院门口与郝兵扯着闲话,明知道郝兵所为何事而来,丁大力就是不邀请他进去。

郝兵的耐xìng被丁大力磨得渐渐要消耗殆尽的时候,丁大力忽然说道:“郝叔叔,如果你有空的话,咱们可以到外面找地方喝一杯……”

“喝一杯?”郝兵疑似自己听错了,不由得反问了一句。

丁大力神秘一笑,做了个手势,俩人躲到边上。丁大力说道:“叔叔是为了徐书记的侄子的事情来的吧?”看到郝兵在点头,丁大力也点头说:“实际上,这件事情今天大清早我爸爸就已经知道了……可能你还不知道吧?徐书记一早就到咱家门口骂山门,不瞒你说,骂的那叫一个难听,简直比泼妇还泼妇……”

郝兵的神sè一动,很急切的问道:“徐书记怎么会无缘无故到你家骂山门?”

“你说呢?”丁大力似笑非笑问道,在郝兵脸sè发生剧变之时,很小心地编织了一段半真半假的话,说道:“徐书记说……他侄子被抓到派出所里,完全是我爸爸指使的……”

“这,这……完全违背了事实嘛……”郝兵结结巴巴说了一句,话里的意思自然是在为丁三坡辩护。然而,细心地丁大力还是觉察到郝兵脸上掠过的一抹喜sè。

“关键不在于这是不是事实……”丁大力那张充满稚气的脸蛋此时却笼罩在一片神秘光环之中。“怎么样,郝叔叔,是不是找个地方喝一杯?”

郝兵忽然间对丁三坡充满了佩服之情,在他看来,丁大力所说的一切,应当都是丁县长所面授。难道说,丁县长早有安排?郝兵一瞬间狂喜。可以想象一下,一名能够未卜先知的领导,让亲生儿子约谈他,那么,他还需要发愁最近的倒霉事么?

怀着异样的心情,郝兵真的带着丁大力来到了县城的城乡结合部。在那里有一片参差不齐的自建房屋,许多都是城镇居民为解决rì益增加的家庭人口而搭建的违章建筑。郝兵的居处亦在此地,五块钱一个月租借的一间小屋,十平米不到的样子,刚够他一个人栖身。

所谓的喝一杯,郝兵的理解是两个人找个地方方便谈话,所以,到了他借的住处,直接把门关上,然后就迫不及待问道:“丁书记……哦,不,丁县长有何指示?”

丁大力并不急于给郝兵说法,而是问起了昨天这一天之内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丁大力说:“事情的起因、经过与结果究竟如何,希望郝叔叔能够有一个客观的说法。相信不用我说你也能够明白,你是天昌公社出来的,又是去年我爸爸向公安局推荐的人选,你的言行就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我爸爸身上。这一点希望你能够明白。”

“是,我明白,我当然明白……”郝兵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一五一十就把事情说了一遍。郝兵的说法与徐小东所说的并没有太大的差别,高中生到派出所求救,值班的副所长就把他给派了出去,另外与他同往的则是派出所的联防队员。本来郝兵得知了行凶之人是徐副书记的侄子,已经有息事宁人之意,奈何徐景的侄子太过嚣张,又是推人又是吐口水,严重触及了郝兵的底线。郝兵毕竟是退伍军人,身上还有着军人的荣誉与骄傲,一怒之下就把人给带回派出所,这还不算,又把徐景的侄子单独关到小黑屋里,趁机喂了他一顿老拳。

郝兵打人的时候光顾着自己痛快,打完了才知道闯了祸,赶紧找值班的副所长求救。值班的副所长听说郝兵揍了县委副书记的侄子,撇清关系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帮郝兵把干系担下来。然后就很顺理成章了——徐景得知之后,了解到了郝兵的来历,第一反应就是丁三坡开始对他实施打击报复了。徐景当时就炸毛了,老子干了几十年的革命工作,哪轮得到你这个娃娃县长在我头上拉屎?当天就找上门要找丁三坡吵架来着,也是巧了,家里没人,结果这骂山门就改成了隔天的大清早。

丁大力把郝兵所说的与徐小东所交代的两厢一对照,基本上可以确认双方都没有歪曲事实,就不慌不忙胡诌说:“今早上我出门上学之前,我爸爸曾说过,郝兵这个同志可能要遭到徐书记的打击报复……如果郝兵在下班之前等候在书记院外面的话,十有仈jiǔ就是被停职了……”

郝兵又是钦佩又是沮丧,点头说:“是,今早上被停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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