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rì,公社司机放假,再一个,因为是丁三坡的私事,他不想让人知道,所以,这一次是他自己开车。
今时不同往rì,经过驾校培训,丁三坡早已经是手持B照的“三坡斯基”。不过,开着公社的车子,丁三坡显然无心在儿子面前炫耀车技,而是显得忧心忡忡的样子。

“爸,你小心点,开车时候千万别开小差。”丁大力心里也急,老头子既然想到要找费老爷子,那肯定就是与他前程息息相关之事。可老爸的车技他又不完全信得过,也只能把焦虑压在心底,越是在这种时候,安全因素越是要放在第一位,后世的实例之中,跑官途中出车祸的还少么?

时间紧迫,过了周rì假期,天知道老爷子还能什么时候拨空接见。所以,丁三坡驾驶着车子没有回天昌公社,而是直接开到了县城。

在县城的汽车站附近,丁三坡随便找了个空位把车停好。下车之后,父子二人很有默契地一同奔着汽车站对面的邮电局营业室而去。

因为是周rì,出差在外的公务活动一般在这天都找不到对口负责的人,邮电局营业室的人比平时要少许多,这算是丁大力之幸。排队没花多长时间,轮到他挂长途的时候,丁大力祈祷着李阿姨今天在门市部里上班,千万别是轮到她休息。结果,当他听到接通了的听筒里传来男声,心里当时就瓦凉瓦凉的。

上苍好似特别喜欢和人开玩笑,尤其当你十万火急的时候。电话另一头的人是门市部里的工作人员,公家电话私事用,正在等亲戚的回电呢。丁大力连忙加重语气,问道:“李主任,李主任在不在?紧急公务……”

听说了是找李主任的,蹭公家电话的门市部小人物不敢怠慢,连忙说稍等。

“呼……”丁大力的心脏像是要跳出来了似的,看到老爸瞪着眼睛相询的意思,连忙打了个OK的手势,然后示意他稍等。

李阿姨的声音很快从听筒里传来出来。尽管事急,丁大力还是先礼貌问好,然后告罪,把自己老爸要求见老爷子的意思表达了一下。李阿姨很能理解丁大力的急切,她自己也时常在费要强提拔的关键时刻失态,而丁大力还能有这份镇定,相比之下还算很不容易了。

李阿姨就让丁大力稍等。挂了电话之后,父子占着电话机位。丁三坡又是递烟又是赔笑,好不容易等到了李阿姨的回电。

“李阿姨,费爷爷有没有空?”

李阿姨听到丁大力的嗓音都开始在颤抖了,不免打趣说:“没空……是不可能滴……”

“李阿姨,我被你吓死了……”

李阿姨笑得很开心,能吓一吓丁大力,似乎也是一种乐趣。所幸李阿姨还记得丁大力找她是有正事,当下说道:“去吧,费爷爷已经通知了大院门卫,八点以后你们应该可以获准进入。”

“太谢谢了您了,李阿姨……对了,替我问费伯伯好……还有还有,彤彤姐姐和小明您也一定要帮我问好,我可是很想念他们,盼着他们再回来江南玩呢……”

“力力哥哥,我和姐姐也很想念你……”听筒里忽然传来了小明的声音,只不过,听到声音的时候,丁大力的手正在把听筒往下放,等到反应过来,想把听筒抓回来的时候,该死的听筒已经牢牢挂在座机之上了。

“算了,到费爷爷家再打电话好了……还省点钱呢……”丁三坡拖着儿子就走,边走边安慰着说道。

说得倒是轻巧,到一位副省长家里打电话?先把胆子练得壮一点再说。

丁大力看了看邮局营业厅里的挂钟,十点出头,自己开车去的话,一路耽搁的时间不会很多,晚上六点就差不多可以到省城。既然不那么急了,倒是有余暇问老爸究竟发生了什么。

事情的起因在于昨晚上周末,丁三坡夜访柳非,顺便把单独划出来的产值百分之一的三十三万的支票拿给柳非。实际上,按照道理,社队企业管理费应当上缴社队企业局,柳非当时看到支票上面的数字,也被吓了个半死,以为丁三坡拿公款要贿赂他,当下手足冰凉,整个人都瘫了。还好,丁三坡有解释说,这钱若是到了社队企业局,还能剩下多少到县财政上面?他们可是也有自己的楼堂馆所要开工……柳非这才会意过来,郑重把支票收好。然而,心里却愈发地惭愧,觉得他自己耽搁了丁三坡三个月不说,还好心把事情给办坏了,不但越帮越忙,还有可能引发组织部那位处长的报复心,若是那位宋处长存心要打杀威棒,丁三坡一辈子的前途那就尽毁在他柳非手中矣。

拿了丁三坡给的超出十倍的管理费,又因为有着愧疚的心理,柳非愈发地觉得这一次一定要帮丁三坡渡过难关。所以,当晚上,二人一同驱车前往荃县,双双拜访了薛国祥,甚至于,柳非还单独同薛国祥去拜见地委书记齐文彬。许是柳非把丁三坡的政绩解说太详细了,丁三坡一个人在车子里等到了夜晚十一点,才把柳非等回来。

从荃县回来的路上,柳非让丁三坡去找费老爷子,而他许诺了要给金书记打电话,金书记人虽进京,人脉关系却还在,总能够帮得上忙。

事情就是这么个过程,只不过,丁三坡昨夜回家太晚,一回家就倒头便睡,又没和刘美丽说要早点叫醒他,结果早上醒来才得知儿子回父母家……然后又是好一通忙碌。

听完老爸述说,丁大力却是忍不住吐槽说:“一个副县级,用得着急吼吼成这样?”

“你不知道,柳县长是想提拔我做县长,正的……”

“我靠!”丁大力猛一哆嗦,这是要放卫星啊。

“爸,您先别说话,让我好好想想……”

丁大力陷入沉思之中。按照一般干部提拔规则,同级副的转正,大约要两年,低一级的正职转高一级副职,如正科级跳到副县级,则需要三年。算下来,按部就班提拔,老爸要做到县长位子,最快也要到三年半后。

三年半与一步到位,哪一个才是最佳选择,这道题几乎不成为题目,傻瓜都知道要跑,哪怕越级提拔遭人妒忌,身遭数不清的暗箭,还是要跑。今后几年当中,几百万的老干部要退下去,当真是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呀……

“爸,你开快点,到了省城,咱找个僻静地方,好好商量商量,见到费爷爷之后,该怎么把意思表达出来。”

是啊,该怎么把意思表达出来……

丁三坡有点恍惚,跑到常委大院里,总不能直接说,老爷子,让我做县长吧……可太含蓄了不好,都已经找上门了,你再遮遮掩掩,没得让人看轻了你。

“爸,你开车注意力集中一点。”丁大力感觉到吉普车的方向盘有打飘的迹象,连忙提醒道。

丁三坡也大惊,连忙收拾好想法,一门心思开车往省城而去。

车子到到省城的时候大约在六点左右,丁三坡又花了半个小时,车子停靠在距离常委大院不远的一处街边,父子二人就着话题谈开了。

总的来说,跑官就是需要脸皮够厚。丁大力首先与父亲在这个观点上达成了一致。丁大力说:“你既然都已经来省城跑官,再羞羞答答一副不愿意承认的样子,首先就让人看不起。再说,如果连你自己都没有自信,别人又凭什么来提拔你。”丁三坡也同意这个说法,然后就商量着,到底有什么理由,丁三坡非要做这个县长。

丁大力提到了一个人均产值的问题。后世的GDP综合症可说是影响了他的政绩观,此刻,自然而然提到了这一条。他说:“咱们天昌公社社员将近一万,工业产值超过三千万,人均三千,折算的话就是工业产值人均两千美元,这个数字无论如何也说得过去了吧?”

丁三坡却否决了此一说法,老干部最是视金钱如粪土,费老爷子虽说要比一般老干部开通,不过,也不能指望老爷子无条件无原则支持他。

丁大力陷入沉默,费老爷子对于经济数据的看法他还真是摸不准脉搏,既然这样,那还是应该谨慎,采信老爸的说法,即老干部对这些表面数字不感兴趣。

“那么,还是在改革方面动脑筋……可咱们沈南县都已经完成包产到户了呀……”丁三坡有些哀叹生不逢时,早一年出来工作就好,去年这个时候,他就可以稳稳当当凭着包产到户率百分之百的政绩大大方方向老爷子要官跑官。

不过,丁三坡依旧不死心,对着儿子说道:“咱们江南省的包产到户在全国范围内算是比较晚的。我听柳县长说起过,就因为施行生产责任制改革力度不大、步幅过小,费老爷子还曾代表江南省省委向zhōng yāng作了检讨……幸亏江南省本身的底子较好,外省粮食纲要六十条提出的年亩产八百斤的数字都达不到,而江南省即使不改革也能够稳稳当当年亩产超一千五百斤,所以,zhōng yāng领导反而安慰老爷子,说江南省的省情,包产到户改革求稳是妥当的……”

“爸,你说这些干什么?难道你想告诉我,柳老头跟你说费爷爷做检讨的时候、是如何地幸灾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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