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狠狠的咬着自己的牙,努力的不让眼泪流出来,转头看向那个唯一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许光名看着许柔,心里也是愧疚难当,如果不是陈曼如撺掇,自己何必来求亲生女儿?转头正好对上许愿的目光,不知怎么就涌上一股愧疚,低下了自己的头。
陈曼如慢条斯理的夹起一块黄瓜,卡尺卡尺的声音,即便在许柔喋喋不休的话语中,仍旧是清晰可闻。

“柔柔,够了,没点女孩子家家的样子。”陈曼如出声喝止到。

许柔闻言,努力瞪了许愿一眼,如果眼光能伤人,那么许愿的心脏此时都已经被刺穿了。

陈曼如又说道。

“许愿,这件事我觉得并不难,你和简连城说一嘴,他那么爱你,一定会帮你的对不对?”

许愿不敢出声,她觉得自己一张嘴就会哭出来。她只是摇摇头。

陈曼如不自觉扬了扬脖子,用一种向下看的眼光看着许愿,冷冷的,有鄙夷有嫌弃,还有恨。

一家子就这样以一种僵持的状态呆着。

不得不说,有的男人天生就是懦弱且拎不清,许光名这个男人可能本身就不应该拥有许愿这样的好女儿。

罗友离开后,随手招呼一辆车,坐在后排驾驶座,点燃一根烟。司机立马打开车窗,友好地说道,“大哥,我这对烟过敏,您去的地方也不远,要不一会儿再吸?”罗友见状,顺手把烟扔出窗外。

看着车水马龙的街景,罗友莫名想到许愿此时是什么样的境地?这个社会有一个通病,就是普遍把女人当做生孩子的机器,换取彩礼的筹码,利益博弈的牺牲品,政治联合的润滑剂。特别是柔弱的女人,她们善良不好言辞,且不易拒绝。但这不是她们成为受害者的原因,许愿也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待遇。并且,不得不说,在许愿订婚之前,罗友也希望有一天能够得到许愿的倾心,他愿意用一切代价来得到一个许愿这样的妻子,他是喜欢她的,即便她已经明确了归属,但是这不代表罗友就应该弃之不管。

快到目的地的时候,司机还没发话,眼神刚对上罗友便听对方说道,“麻烦您再送我回去。”

司机有些无语,“大哥,你没开玩笑吧?”不会是没钱吧?“车费双倍哈。我这还是头几单,现在生意不如快车赚得多。”

罗友打断对方滔滔不绝的言论,“行了。我知道。”

“好赖。”司机轻车熟路,调转车头,载着罗友回去。

罗友哪里是见什么朋友,不过是出来透透气,希望那边气氛能缓和一点。

当门开的时候,安静的状态已经持续了五分钟。所有人都抬头望向罗友,罗友微笑的说。

“叔叔阿姨,刚才我们总管来电话,许愿上次负责的太阳城开盘项目的策划有些问题,开发商已经上门来问了。他说给许愿打电话没有打通,让我给梁思思打电话找到许愿。嘿嘿,但是他不知道许愿就和我在一起呢。”

罗友装作憨厚的样子,嘿嘿一笑,又对许愿说,“许愿,看来你不得不去一趟单位了,上次那一单可是值不少钱,你可必须到场。”

许愿点点头,起身先回到沙发旁拿起自己的包。回到餐桌旁,张开嘴,沙哑的声音说道,“我不会借助简连城来帮助家里,但是我会用我自己的能力来帮助家里。”

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张卡,“这里有两万,是我最近的积蓄。我知道这很少,但是我必须要给你们,密码是六个八,别的我再想办法。”

说着,她终于有些忍不住了,滴下两行清泪。哽咽着继续说,“我以后不会再回到这个家里了,我也没有许光名这样一个爸爸。我不是交易的产品,不是换钱的筹码,希望后会无期!”

许光名大怒,拍案而起,走到许愿面前,狠狠地一个巴掌,打向许愿,“啪!”

许愿白嫩的脸上留下五道红印,嘴角也渗出了鲜血,被大力袭来,坐盗在地,罗友赶紧上前扶起,欲上前讨一个公道,手却被许愿紧紧抓住,罗友知道,他的手上一定已经留下了一道深深地印记。于是他不发一言。

许光名大吼,“不孝女!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谁把你当做筹码?外人还在,你可真是血口喷人!”

许光名也不知道哪里来得火气,全部爆发出来。意识到行为不妥,连忙说道,“愿愿。我.....看在你妈的份上,我也不应该这样对你。”

因为提到了许愿妈妈,许光名也收到了陈曼如的冷眼。

许愿紧盯着许光名说,“打的好,我们今日起便不是父女了!”

她不想再解释任何事了,她只想赶紧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

“罗友,我们走。”

“你别走!我道歉!”许光名跟过来。

罗友愤恨的回身,一把推开许光名,许光名跌坐于沙发上,却不敢上前挽留了。

许愿罗友二人直接推门而出,留下震惊的一屋子人。

陈曼如赶紧过去将许光名扶起,劝解道

“光名,别伤心了,有这种不孝的子女还不如不要的好。她以为自己嫁入豪门就了不起了?回头我们好好的把这件事和简连城爸妈说一说,我倒是看看谁还会娶这个王八蛋。”

许光名此时不是沉痛,不是伤心,而是很不认同陈曼如的话,“你瞎说什么,还不都怪你。”

“怪我,你个没良心的。我这么做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为了柔柔嘛。”陈曼如一肚子苦水,对许愿也恨的牙痒痒。但是看向许柔,陈曼如便是满脸堆笑。许柔见到事情如此地步,早就知道有热闹看了,也得意地离开。

走出这个令人作呕的家,许愿终于忍不住了。泪水有如喷泉一样哗啦啦的流下来,我是女孩子,我应该报答父母不假,可是你们都对我做了什么?你们难道不知道吗?

越哭越伤心,越哭越大声,仿佛想要将自己的委屈愤懑都哭出来。

罗友只得干看着,呆呆地跟在许愿面前,却不能做些什么,害得路人都以为是情侣吵架呢。

不远处有个花园的石阶,两人走过去,罗友笑笑,“借你肩膀一靠。”想放松许愿的心情。

“谢谢。”许愿倒没有客气,毕竟两人也算是朋友了,同事这段时间,也多少有些了解。

不远处,段燃心路过这里,看到这一幕,拿起自己的手机,想想又放下,从包里翻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相机,在车里拍下这容易令人误会的事实。想必这些会令连城哥,对许愿有所怀疑吧。

当许愿哭够了之后,离开他的怀坐直,看到罗友的衣服上都是自己的泪水和鼻涕,脸蛋一红,“对不起,把你的衣服弄脏了,要不我帮你洗吧”

罗友笑着说,“没事没事,可不用帮我洗的,太见外了。”

许愿又说道,“多谢你回来为我解围,很感谢你能够带我出来。”

罗友哈哈一笑,“哪有啊,许愿,你可得赶紧和我去公司,不然总管都等着急了。”

许愿听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破涕为笑,“你当我傻啊,太阳城开盘三个多月,房子都卖出去一大半了,他还来找什么呀。”

罗有看到许愿笑了,也放心了一些,他真怕许愿一蹶不振,再也不笑了。

“许愿,现在去哪?”

许愿想想,“你送我回去吧,你知道我租的公寓在哪吧?”

“知道。”

许愿擦擦眼泪。

“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不一会,罗友就把许愿送回了合租公寓。

梁思思正穿着暴露地在阳台晾衣服,看到许愿坐车回来了,就到门口迎接。

没想到一开门就看到许愿半边红肿的脸,然后破口大骂,“陈曼如有欺负你了?怎么这么没天理,我就说你不应该去。她怎么敢欺负我们这么老实的许愿?这么柔柔弱弱得也能下得去手?”

说着把许愿拉进屋里坐到床上,拿出了伤药来为许愿涂抹,边擦边问许愿,到底发生了什么。

刚开始许愿不愿意说,但是抵不过梁思思的询问,便把事情说了一遍。梁思思听完热血上头,恨不得冲上去就把陈曼如许光名都打一顿,但看着许愿柔柔弱弱的样子又心软了,不再追问,也不再言说,只是说,“还没吃饱吧,我去给你做一碗面。”

想到自己的好朋友都比父母强一些,许愿泪眼中一丝笑,“你会做饭吗?还是我来吧。”

许愿又不是不知道,平时梁思思大小姐习气,哪里知道做饭,不还是蹭许愿做的,大多数都直接吃饭店。今天许愿把她晾在家里,肯定也得挨饿半天了。

“哈哈。知我者,许愿也。”梁思思笑嘻嘻的,什么心思都瞒不过许愿,见到她的心情已经好转,梁思思也就放心了。转身去阳台把没有晾完的衣服晾好,随后回到屋子里给简连城发了个信息,泄露一下许愿的遭遇,主要是,梁思思太为许愿不值,打抱不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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