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成绩出众,他再次被县尊大人召唤,好生夸奖了一通,还赏了不少酒肉,让他好生犒劳手下弟兄。
本以为事情做的差不多了,自己还能在坊衙里混上几rì,熟悉一下即将为之奋斗的岗位,谁知道刚刚过了几个时辰,便赶上了一桩事情,还是件足以让宛平县从上到下心惊胆战的大事。
得了县尊大人的赏赐,周鲤便将手下保丁们从四面八方撤回来,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面开了一个小型篝火晚会,众手下这趟跟他办差痛快,不但耍足了威风,而且还占了不少好处,正是群情激荡的时候,长官又忽然说要请客,因此来的甚是齐整,将个坊衙里里外外全都坐满了。
周鲤也不废话,简单讲了几句林大人的褒奖,以及自己对此次行动的满意程度,便招呼着众人开吃,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逐渐热烈起来。
“来来来,大人,属下等敬您一杯!”侯彬这几rì也是威风八面,好不快意,深自庆幸自己跟对了人,这会儿见周鲤身边刚刚散了一拨,赶忙拉着几个队正过来敬酒。
对这几个得力手下,周鲤也是满意的很,笑容满面的刚要说几句勉励的话,却听得外面忽然发出一声惨叫,凄厉程度令人发指,吓得他将酒杯直接掉在了地上,本以为自己这算很失态了,正打算学刘皇叔什么辄掩盖过去,却发现侯彬等人也不比他强多少,某个瘦子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方才还像菜市场一般的坊衙,被这一嗓子惊住,瞬间鸦雀无声。
冷场片刻之后,侯彬咽了口唾沫,小声说道:“大人,似乎是出了什么事情……”
那瘦子从地上爬起来,捧哏道:“听声音像是西面,离咱们这里不远……”
“那还等什么,赶紧抄家伙跟我过去看看!”周鲤头皮发紧,顺手抄起放在不远处的哨棒,第一个冲了出去,其他人也都各自寻找自己的短棍和藤牌,乱糟糟的跟着出了门。
没人比周鲤更清楚,这节骨眼儿上出事的代价了,只要想到白天去县衙门,那里从上到下正在进行的疯狂大扫除,就知道林大人对国公巡视的看重,若是在这时候出了什么差池,他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带着人杀出坊衙,朝着刚刚发出惨叫的地方席卷而去,谁知刚刚走出街口,就见对面也杀过一哨人马,这票人衣衫不整,帽子歪斜,有几个手中扛着大棒,大多数人则拿着明显是随处捡到的东西,正是宛平县的衙役们。
衙役们大约二十余人,为首的正是本县刘捕头,身旁跟着的则是今rì水涨船高的孙伯平,周鲤赶忙上前几步,草草拱手道:“刘捕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吃得好好的,谁知道这边出了什么事情!”那刘捕头为人不错,但胆量却不大,他手下本来不多,今rì入乡清剿之后,不少帮衙便已经暂时遣散,只有本职衙役二十余人,和他在某个小酒馆喝庆功酒,也是和周鲤这边一样,吃喝正酣的时候被那惨叫声惊住了,这才临时往这边跑。
“罢了,先不管这么多,我们进去看看!”周鲤说罢,带着人就要往前面走,却见刘捕头似乎有些踌躇不前之意,气绝道:“我说刘捕头,都什么时候了,您就别慎着了,真要是出什么事情,明天一早县尊大人那里,咱俩可谁都跑不掉!”
“对对对,是这个道理!”刘捕头这才醒过梦来,这可不是什么可办可不办的事情,若是在李双喜公爷到来之际,宛平县出了什么大事,他和周鲤这两个现管的谁都跑不掉。
找回状态的刘捕头迅速发动手下,挨家挨户的敲门,将人全部赶了出来,询问究竟是何处发出惨叫,周鲤手下人多,自然也上去帮忙,足足折腾了半个钟头,众人总算汇总出了路线,沿着大道超前一直走去,最终来到一所破庙前面。
“八成就是这里了。”周鲤看了看这所明显年久失修,似乎根本没有和尚的破庙,心中暗自嘀咕起来,这里可太像是凶案现场了,若是里面还有什么歹人,贸然进去怕是不妥,便回头看着众手下,问道:“谁愿意进去打探?”
此言一出,刚刚还纷纷闹闹的路面上顿时鸦雀无声,周鲤看了看自己那些平时吆五喝六,此时全部低头默哀的手下,又看了看同样脸sè发白的衙役,最终看到了满脸期盼之sè的刘捕头,叹口气道:“罢了,你们在门口守着,我先进去看看,谁给我找个烛台过来!”
“小人去!”几个手下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直奔附近民房一通狂砸,王八之气再次彰显的淋漓尽致。
待到手下送来烛台,周鲤拎着单刀迈进几步,飞起一脚踹开庙门,刚要喊上一嗓子以壮胆气,就觉得一股浓郁的血腥之气扑鼻而来,冲的他差点当场吐了,强压着胸腔处的涌动,他拿着烛台朝前走去,谁知没走两步便被不知什么东西绊倒。周县保好歹是个练家子,左手捏住烛台,右手横起单刀向下一撑,满心以为能够平稳着陆,谁知却摸了一手粘稠之物,顿时摔了个狗啃泥,烛台也落在地上,照亮了方圆一丈之地。
周县保顺着亮光往里一看,但见地上歪七扭八的倒着几具尸体,心中便有些发毛,正要从地上爬起来时,却好死不死的看到刚刚他用手摸到的那物件。
“啊!!!”
凄厉的叫声,在破庙中久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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