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奥莉薇娅低声笑了起来,低头看向地上的俘虏:“你最好用一句话解释清楚。”
已经被吓破胆的男人嘴唇颤抖着,嘶哑的回答:“被、被向导联合当地的人偷走了……”
“你说……什么?”奥莉薇娅愣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可置信的神情:“那么重要的东西,被偷走了?!”
压抑着心中的愤怒,奥莉薇娅从地上掐着俘虏的脖子提起他,银色的冰冷眼瞳看着他痛苦抽搐的神情:“拜托!搞清楚啊废物!你们是‘双头鹫’啊!双头鹫!可以吓哭小孩子的恐怖组织!!结果这么重要的东西,说被偷走,就被偷走了?!”
窒息的痛楚令他双眼翻白,嘶哑的呢喃着什么,可是让人听不清楚。
奥莉薇娅鄙夷的看着他扭曲的神情:“这会在下定决心自杀?别妄想了。”
就在她五指之间,有一道虚幻而纤细的银色锁链缠绕在上面,延伸而出,最后没入了俘虏的身体,束缚在他的命纹之上。
被那一道银色的锁链束缚着,命纹已经彻底的脱离了主人的掌控,陷入沉默状态,不论如何也无法引爆。
“这可是‘缚锁之城’的权能,你如果能够挣脱的话,世界最强的能力者就是吹出来的了。”
奥莉薇娅收紧五指之间的锁链,拉了他的命纹一下,令他发出嘶哑的痛苦尖叫——动摇灵魂的痛楚是一切生物都无法忍耐的剧痛。
“算了,这种废物,也问不出什么来了。”
奥莉薇娅有些不爽的甩了甩头发,扭头看向身后:“芯片什么的,就当没看到。反正是和中国共同开发,我们也没必要那么卖力。”
在暴君的威压之下,所有人顿时保持沉默,低下头去。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
“切。”奥莉薇娅收回视线,随手将那个已经快要神智崩溃的男人丢在地上,再一次展开了五指。
半透明的银色锁链从五指之间缠绕着落下,从不知名的虚空中延伸而出,仿佛无穷尽一般,如蛇在半空之中游动。
低头看着呆滞的男人,奥莉薇娅正色低语:“以超自然事象管理基金会,以及no.2使徒‘普朗琴科’的名义宣告:你因触犯《能力者自治法案》而被捕。”
下一瞬间,在空中游曳的银色锁链忽然发出清脆的声音,开始狂舞着涌向地上的男人。自命纹而始,瞬间将他层层束缚,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金属木乃伊一般,只能够听到数百道锁链的封锁之下,有人在嘶哑而恐惧的尖叫着。
他终于明白。自己即将要面对的命运。
就在将他彻底封锁的瞬间,无止境延伸的锁链戛然而止,仿佛牵动了什么东西,在黑夜里发出清脆的共鸣。
就在黑暗中,无声的有银色的光芒亮起,勾勒成一道抽象而简略的门扉,在嘶哑的摩擦声之中。那一扇通向未知之地的门扉轰然洞开,无止境的黑暗如狂潮一般涌出,一条条手掌从黑暗之中伸出,死死的抓住了被锁链束缚住的男人,将他拉扯进黑暗之中。
紧接着,黑暗洪流倒卷而归。银色的门扉轰然关闭,在虚空之中消散。
在奥莉薇娅背后,那个脸上铭刻着漆黑曼荼罗纹的女人未曾见到过这样的景象,忍不住诧异的低声呢喃:“这就是……‘缚锁之城’?”
“一部分而已。”奥莉薇娅拍了拍手掌,拍掉黑色的轻薄蕾丝手套上的灰尘。转身说道:“走吧,我还有事儿要忙呢。你们记得把守卫的工作做好。”
一行人远去,而一名神情苍老的男人无奈的笑了笑,留在最后,等到所有人都走远了之后,他缓缓的抬起了手掌,顷刻间,赤红色的火光冲天而起,将整个是建材作坊彻底覆盖。
抬头看着冲霄的猩红火光,奥莉薇娅有些疲惫的扭了扭脖子,打了个哈欠。
一名属下问:“接下来,去哪儿?”
“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先把东西移交给‘有关部门’再说。”
奥莉薇娅满是不耐烦的看着远处的暗黑,在那里,一群穿着黑色西装、身形轮廓隐约而模糊的人在沉默等待。
“嗯,就交给你了。”
懒得和那群人打交道的奥莉薇娅拍了拍身旁那个脸上纹着曼荼罗刺青的女人:“车就先开走了,听说最近市中心有一家风评不错的咖啡厅,有空去尝尝看好了……”
……
就在两个街区之外,汽车戛然而止。
周离推开车门,站在吹拂而来的热风中,抬头看向被火光烧红的云层。
良久之后,他重新坐回车里,长出了一口气:“回去吧。”
魏宰疑惑的看着他:“不去了?”
周离揉了揉眉心,缓缓摇头:“不需要去看就知道,已经烧了。”
哪怕是早已经有过准备,但是他还是再一次的感觉到这一摊浑水究竟有多深。
仅仅是几分钟而已,双头鹫的据点就被烧了,看着那向四面八方拓展,宛如暴风一般的能量反应,周离哪怕不曾目睹现场,也能够感觉到那种将一切都焚烧殆尽的恐怖声威。
符命那个家伙究竟做了什么?
他靠在车座上,在汽车的前进中沉默思索,再一次回想起符命告诉自己的那一串数字。
“去火车站。”周离忽然发出声音。
魏宰愣了一下,缓缓点头,再一次调转方向。
今晚,对于很多人来说,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
就在夜空之下,城市的喧嚣之中,有人仿佛感觉到什么,停下了脚步,抬头遥望着天空尽头升腾而起的赤红。苍青色的光芒在那一双眼瞳之中一闪而逝。
很快,她就再无任何兴趣的收回视线,继续在闹市之中穿行。
看不见气流从天空的尽头落下,化作长街之上凛冽的寒风。卷起了她的长发。
白色的雪从漆黑的天空之中飘扬落下,沾染在她身上,缓缓消融。
就在道路之上,融化的黑色雪水缓缓的流淌着,仿佛受到了无形的压制,在她的面前无声而不着痕迹的消退、冻结。
所过之处,喧嚣仿佛化作寂静,整个世界安静到像是只剩下雪落在地上的声音,而人们却一无所觉,与她擦肩而过。
就在无声之中。她停下脚步,抬头看向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灯牌。
在严冬里,她站立在消融的雪地上,素净的脸颊上不曾露出冰冷的神情,但是却依旧带着令人无法直视的凛然。
从窗户之后透出的光亮照了她纤细的侧影。落在她的脸颊上。
“time,时代?”
她看向店内柔和的灯光,低声呢喃:“就是这里么?”
不再打量,她向着店内的光亮迈动脚步,随着无声的前进,店门被看不见的力量缓缓推开。
又在她进入之后,无声合拢。
就在温暖的店中。有些困倦的侍应生听见了背后的门口铃铛响起的声音,连忙转身迎上了上去,带着微笑:
“欢迎光……光临。”
就当看到面前的女人时,侍应生忍不住愣在原地,隐约失神,但察觉到那一双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却又不知为何,不自觉的低下头去。
看了看面前的侍应生,她缓缓颔首,视线越过了他的肩膀,看向店内的四周。
察觉到这里的异状。有其他人诧异的看过来,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然后便有些移不开眼睛。
柔和的光芒照在她的长发上,仿佛顺着漆黑的长发流淌而下,略有纤薄的黑色外套覆盖在她的身体上,令人怀疑它是不是能够阻挡寒冬那冷酷的温度。
白皙的手掌与五指和黑色的衣服映衬着,那种诱惑的反差令人移不开视线;但是当看到她的眼神之时,却不约而同的被其中所蕴藏的凛然和傲慢所刺痛,不由自主的低下了眼睛。
这样的人,简直就像是无时不刻的在向着世界宣告——我在这里。
哪怕是站在和所有人同样高度的地面上,神情也像是随时都从云端向下俯瞰;纵使美丽到令人心折,也让人感觉到彼此之间漫长到无法形容的距离感。
毫不顾忌所有人的目光,或者是早已经习惯,她越过了前面的侍应生,在左右看了看之后,走到右侧窗前的位置,坐在了往常周离习惯的那个位置上。
在不远处,女侍应生在犹豫了良久之后,终于鼓起勇气走过来,低着头说道:“欢迎光临,请、请问您需要什么?”
“黑咖啡。”
“请稍等。”
在那种富有压迫力的视线之下,侍应生很快就溃败了,莫名其妙的有些心虚,结果到了后厨才发现,自己就连她要什么类型的黑咖啡都没有敢问。
轻轻的拍了一下还在剧烈跳动的心口,她满脸沮丧的看向身旁的李子衿:“经理,怎么办……”
李子衿有些无奈的看了看怯生生的女侍应生,不明白她们的胆子为什么这么小,只能拍了拍她的肩膀:“去忙别的好了,要黑咖啡的话……我记得这次进货里面有马菲斯河堤的‘蓝山’,你去泡吧。”
如蒙大赦的女侍应生松了口气,满是感激和敬仰的点头。
李子衿疑惑的扭过头,遥遥的看了窗前的那个女人一眼,不明白为什么其他人总是那么大压力。
就在李子衿的注视之中,她也察觉到了李子衿的目光,抬起眼睛,投来打量的视线。
那一双仿佛无时不刻都充满着傲慢和凛然的眼瞳之中,此刻在打量李子衿的时候,却有一份好奇和隐约的审视。
看着那一双眼睛,李子衿终于明白刚刚其他人的压力为什么那么大,可是却也莫名其妙的感觉到一阵熟悉感,却想不明白究竟从何而来。
直到片刻之后,她的脑中闪过了一个人的影子,令她无法理解……
——周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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