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孙悟空大惊,问道:“你果真是我师傅?”
“有眼无珠的东西!一千八百年前,你在灵台山三星洞拜我为师,曾传授与你筋斗云和七十二般变化,如何竟不记得了?”

“果然是师傅!”孙悟空匍匐在地,爬到祖师脚下,叩头不止:“师傅,想杀弟子了!当年师傅传授弟子一身本事,离别时却不允许弟子说是师傅的徒弟,告诫弟子道:‘你这一去,定生出许多不良。凭你怎么惹祸行凶,却不许说是我的徒弟。你若说出半个字来,我必知之,就把你这猢狲剥皮剉骨,将神魂贬在九幽之处,教你万劫不得翻身!’因此,弟子从不敢在外人面前提起师傅,从不敢!弟子只知今生与师傅的缘分已绝,没成想在月冰山再次见到师傅,让弟子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祖师道:“你这猢狲,倒会狡辩。我且问你,你如何在奔月途中诉说我的不是?”

“禀告师傅,弟子因不能奔月,一时着急,对嫦娥道:‘想当年在灵台山三星洞,祖师传授给俺老孙的腾空驾雾之术,虽然一个筋斗就能翻越十万八千里,必得是有风有云才能做法,无风无云寸步难行。俺老孙几次想到月亮上去看看姐姐,都是因为驾不了筋斗云而无可奈何。细细想来,终究还是祖师不肯传授俺真本事,用筋斗云来敷衍俺老孙罢了!’嫦娥告诉俺,‘莫要错怪你的祖师。天上的各路神仙,包括西天的如来佛祖在内,凡是能腾空驾雾的,都是依仗着风、云、气、雾的托举。风、云、气、雾就是人间所说的空气,各种生灵,包括花草树木在内,都是离不开空气的。我们神仙能够腾空驾雾,能够呼风唤雨,是因为掌握了驭气之术的缘故,不过是借气而动罢了。祖师传授给大圣的筋斗云秘诀,就是告知如何驾驭空气的道理。你一rì之内就将四海游遍,可见是学到了真本事。不过,你所行之处都是在海洋和陆地的上空,都是有空气的地方,你的筋斗云一旦没有了空气,自然驾不起来了。’听了嫦娥的讲解,弟子再也没有埋怨师傅。”

祖师道:“还是嫦娥比你这猢狲明事理。你没有学到登月的本事,也怪不得为师。当年在灵台山三星洞,为师曾问你,现有两套仙法,一套是天罡仙法,有三十六般变化;一套是地煞仙法,有七十二般变化,你愿意学哪套仙法?你答道:‘弟子愿多里捞摸,学地煞仙法七十二般变化。’那地煞仙法中的七十二般变化,皆由驭气之术演变而来,离开风、云、气、雾,仙法皆无。而那天罡仙法的三十六般变化,是由驭光之术演变而来,可以随光而行,轻松遨游苍穹环宇。是你自己选择了地煞仙法,与为师何干?”

孙悟空道:“师傅,弟子当时初出山野,目光短浅,错失了良机,实乃可惜。弟子愿再次拜师学艺,还请师父成全!”

祖师沉默良久,叹息一声:“也罢,你就在洞中住下吧,待我传授你天罡仙法。”

“多谢师父!”孙悟空喜从天降,伏在地上叩头不止。

祖师道:“休要谢我。你能二次拜我为师,学得天罡仙法,也是你前世修来的缘分。”

孙悟空道:“师傅,弟子只记得原是花果山上的一块石头,崩裂后生下了弟子,并没有什么前世,师傅怎说是俺前世修来的缘分?”

祖师道:“花果山上那块石头,原是女娲补天时炼就的七彩仙石。当时女娲对这块仙石十分看重,命它在花果山上收集rì月之jīng华,rì后必将委以重任,以拯救天下苍生。一千八百年前,女娲命我传授与你地煞仙法,学成后去天宫中闹腾一下,给诸神一点颜sè瞧瞧,杀杀他们的威风。神仙们在天宫呆的久了,对下界麻木不仁,正需要敲打敲打。又让你跟随金蝉子去西天取经,扫荡妖魔,磨砺心智,为以后学习天罡仙法打下基础。昨rì女娲来到月冰山召见为师,说你根基已定,可以传授天罡仙法。”

孙悟空问:“师傅,女娲娘娘何故屡屡召见与你?”

祖师道:“为师是女娲的关门弟子,而你也是为师的关门弟子了,可见你与女娲渊源非浅。”

孙悟空大彻大悟,对空遥拜女娲师祖,道:“徒孙多谢师祖眷顾,愿听从师祖教诲,早rì学成天罡仙法,多做善事,为天下苍生祈福。”

祖师又道:“你的如意金箍棒可在?”

“在!”孙悟空从耳朵里摸出绣花针大小的如意金箍棒,抖了一抖,连叫几声“大”,可是那金箍棒仍是绣花针大小,丝毫不见长大。孙悟空大惊失sè,对祖师道:“却是怪事!金箍棒跟随俺一千八百多年,从没失灵过,今天却是何故?”

祖师道:“你那如意金箍棒原是大禹治水时使用的一块天河定底的神珍铁,藏在东海龙宫。它与你有一千八百年的缘分,如今缘分已了,故不会再成为你的兵器。你可将神珍铁抛向空中,它顷刻间就会飞回东海龙宫,物归原主。”

孙悟空道:“弟子遵命!”将手中的绣花针向上抛去,只听一声响亮,那绣花针化作一条苍龙,摇头摆尾地去了。

孙悟空又道:“师傅,弟子刚才随嫦娥去了青峰崖,见吴刚被炎帝陷害,每天砍伐桂树不止。那桂树却是作怪,随砍随长,往返无穷。弟子看不过,一时xìng起,抡起如意金箍棒,在树干上砸出一丈见方的大洞,但见洞中流出rǔ白sè树液,如同泉水,淙淙作响,忽又封死树洞,完好如初。弟子气不过,再次抡起金箍棒砸那桂树,又砸出一丈见方的大洞,又见树液流出,弟子乘它未凝固之际,纵身跳入树洞之中,本想捣毁那桂树,却一时辨不清东南西北,分不清人间冥界,后由玉兔引领弟子来到月冰山,由道童引领见到师父。弟子虽然有缘再次拜师学艺,然心中挂念吴刚,焦躁难安。还有那玉兔,原是西周文王姬昌的长子,名叫伯邑考,为救父亲脱困,冒险到纣王行宫打点,被纣王杀害,将其肉做成包子,逼姬昌食之。姬昌被逼无奈,吃下包子,逃回西岐故国,感到一阵恶心,从口中吐出一只玉兔,被女娲师祖带到广寒宫,与嫦娥相依。师傅大慈大悲,何不让弟子救出吴刚和伯邑考?”

祖师道:“一切皆由缘分而定。你如能学成天罡仙法,为师自会准你搭救吴刚和伯邑考。”

“多谢师父!”

至此,孙悟空在洞中潜心学艺,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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