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历尽千辛万苦之后,夏侯渊和张颌终于是带领他们麾下那8000jing骑,钻出了九曲十八弯的陇山山道,疲惫不堪地来到了街亭要地。而刚刚抵达了这里的第一时间,二人就被弄了个措手不及。
“你说什么?”看着眼前前来禀报的斥候,夏侯渊一双眼睛顿时瞪得犹如铜铃,极度的惊诧之下,眼珠子居然是一眨都不眨。

“禀报将军,眼下五路总道口都已经一片汪洋,一条河道把道口给阻拦地严严实实的!”斥候老实将自己的话给重复了一遍,但这并未能够消除夏侯渊的疑惑,五路道口这条路,夏侯渊走了也有好几次了,具体是个什么地形,他也是清清楚楚的,什么时候来了一条河了?

同样弄不清这其中虚实的还有张颌,闻言顿时怒道:“你这说的什么话,五路总道口我走了那么多次,那里是一片平坦,只有一个大坑,哪里来的河流?”

“将军,小人怎敢欺骗二位啊。小的打听过了,当地人都说,敌军自从前几天抵达之后,就一直在这里掘土,把原先的那个大坑给挖开了,还从清水河引水至此,这才弄成了这条河流!”这斥候苦着脸道。

“原来是这样!”夏侯渊和张颌面面相觑,他们之前早就商议好了,这里的地形他们也是知道的,一旦敌军据山死守,就立即掐断取水的道路,然后让他们困死在山上;一旦对方据守小城或者当道下寨。就立即强攻猛打,把他们彻底击溃之后,再杀进陇西解决马超。可是现在对方居然来了这么一手,可就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了。

夏侯渊隐隐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自己这次是碰到不按套路出牌的对手了。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自然就是马谡了,虽然不是什么专业的地理人才,但是在经过实地考察看了南山山下的地形之后,马谡还是很快发现,南山这里其实原本是一块冲积平原,那个大坑就是河水冲刷高地之后,形成的回流造成的。后来多半是由于地壳运动山体拔起,形成了现在的南山。至于冲击这里的河流。很明显就是近在咫尺的清水河了。而后来由于山体改道,气候变化,清水河的河道改道不再流经此处,才形成了现在的陇山五路总道口。

有鉴于此。马谡索xing是给这大自然来了一个恢复旧貌,让士卒们连夜挖掘了一条河道,从清水河引水至此,然后又把原先冲击的大坑挖深挖宽,只花了不到两天的时间。在原先的基础上略作加工,就形成了一条清水河的支流,在这里绕了个圈子之后,形成了一道天然的防护带。河水说深不深。但是两米以上是肯定有的,反正是足够淹死人。河面说宽不宽。但是夏侯渊他们刚从陇山钻出来,别说船了。全军上下就连木头都没有几根。如果想要游过去和马谡较量,更加是不现实,这个时候已经是深秋季节,西凉苦寒之地,就算是一等一的猛男,这个时候充其量也就是洗个冷水澡而已,游泳是想都别想了。

当然了,要是没有那个天然的大坑的话,靠一万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要完成这样的工程量绝对是不可能的,但是现在老天既然有这个条件,自然是没理由不去利用。此外就是魏延率人构筑的箭楼和旗斗,上面密布着弓弩手和床弩等远程狙击武器。而在河的另一端,无数的辎重大车和连夜赶制的拒马则是横贯在河边,就算夏侯渊他们能够杀过河去,想要上岸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因此没奈何之余,夏侯渊和张颌只能一边扎下营寨,一边派遣士卒堵塞住这条支流的源头,一边让人去收集木材,打造船筏准备渡河。虽然西北干旱,但是想要等这条运河自己干涸了,至少也要半个月的功夫。每拖上一ri,整个陇西战局就有可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个时间,他夏侯渊实在是等不起。

于是乎在接下来的两天里,夏侯渊和张颌一起先等候自己的后续步军抵达这里,一边是收集木材赶制排筏准备渡河作战。两天之后,2步军也是抵达了街亭这里。夏侯渊和张颌合兵将近三万,准备展开攻击。

面对马谡和魏延摆开的阵型,夏侯渊尽显其虎步关西的军事才能。通过两ri的休整,夏侯渊成功地让部下恢复了体力,又让马谡和魏延成功地士气稍懈,这才开始动真格的。他先以一员校尉率领2000步军把坐列柳城,自己则是亲率麾下的jing锐步骑,渡河强攻陇山五道口。

深秋的清晨,成群结队的曹军集结在了新挖开的运河东岸边,排着整齐的队列,人数有上万人,但是却没有哪怕一点喧哗声,只有一片奇特的静。但这种静非但无法让人安宁,反而更感觉到异样地恐怖。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几乎无法呼吸的压抑感,让人透不过气来。但是令人奇怪的是,夏侯渊却迟迟不肯发动攻击,这让马谡有些意外。

“杀!”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是谁承受不住这种压抑,吼出了第一嗓子。隔河对峙的宁静几乎在一瞬间被打破,原本静止不动的的曹军士卒,宛如成群结队复活的雕像一般,在一瞬间爆发出巨大的能量,齐声暴喝着开始了攻击。

无数简陋的排筏被曹军士卒抬在肩膀上,一窝蜂似的冲到河边,却又彼此之间巧妙地留下一丝缝隙,并没有显得磕磕碰碰,随即在一个个巨大水响声中,这些排筏被扔进了河中,后继的曹军士卒迅速登筏,准备强行渡河。

“杀!”看到这一幕,马谡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开始下令。拒马后面早已蓄势待发的一排弓弩手,在接到命令的第一时间内,完成了发shè的动作。锋利的狼牙羽箭破开空气,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尖锐啸叫。狠狠朝渡河的曹兵覆盖下去。

排筏上的曹兵自然不会甘心当活靶子,见到羽箭袭来,当下齐齐举起手中皮盾。下一刻,箭矢击打皮盾的声音就“乒乒乓乓”地响起,间或地还传来十数声闷哼惨叫,以及巨大物体落入水中的声音。

第一轮羽箭shè出去之后,马谡不禁眉头皱了起来:这些羽箭实在是有些雷声大雨点小,好多都是没能够命中目标。嘛时候自己麾下的士卒shè箭的水平,变得这么垃圾了?马谡抬头一看,终于是发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

此时正值白ri当头,马谡他们是面朝东面展开防御。太阳早上升起来的时候还没什么。但是此时已经是极为毒辣,耀眼的阳光下,人几乎是无法往东面直视了。其他的人倒还罢了,但是那些弓弩手却是有些力不从心,他们无法睁大眼睛进行瞄准。只能靠着自己的直觉,往对方的军阵之中shè箭,效果自然是差强人意了。而且今天早上的西风颇为强劲,吹得弓弩有些准头稍偏。

看到这里。马谡也是不得不佩服夏侯渊,能将战场的天时地利应用得出神出化。不愧是曹cāo麾下的第一名将。相比之下,自己的经验和他相差太远。没有注意到这些细微末节的东西。不过马谡不会一味地自哀自怨,当即冷声道:“传令下去,河北的弓弩手停止放箭,让箭楼上的士卒放箭,居高临下给我狠狠地shè这帮狗娘养的,让后军给我把秘密武器拿上来!”

“诺!”自有士卒答应不提,随即河边的弓弩手停止了shè击,但是在两座新建的箭楼上,另一波弓弩手开始了还击。居高临下的他们,由于基本上是俯视对手,因此一时间倒不需要太过担心那耀眼的阳光。

一波又一波的箭矢,如同密集的雨点一般,逼迫得渡河士卒几乎是连气都喘不过来。由于夏侯渊部是为抢占街亭,一路上轻装而来,根本不及携带铁盾这种重型装备,那些抢滩登陆部队所用的盾牌,也只是用树木粗糙打造,防御xing能极低。面对这样恐怖的箭雨,生命的火光简直是犹如风中之烛,随时有可能熄灭。

只挨打不还手显然是很郁闷的事,因此夏侯渊一声令下,曹军的弓弩也开始了咆哮,成千上万的羽箭不甘示弱地飞起,反压制向河对面的弓箭手。交错飞行的箭矢不时地在空中碰撞,击打出无数的星花。但是比起刘军,他们的运气更加不妙,越来越强劲的西风让他们的箭矢shè程大打折扣,造成的伤亡更是微乎其微。

岸边的一处土坡上,夏侯渊目无表情地看着这场规模不大,但是激烈异常的战斗。夏侯渊很清楚,自己碰上了硬骨头,对方的防御阵型很可靠,短时间内绝对可以压制住自己的攻击。但是他对自己的士卒也很有信心,或需要花上一点时间,或许要付出一定的伤亡,但是最终的胜利肯定是自己的。只要突破河水杀到岸边上,那些拒马根本就拦不住自己麾下的jing锐士卒。一次冲不破,就继续多来几次,只要把敌军杀伤,最后防御力量弱了,自己肯定能突破防线的。

事情的发展证实了夏侯渊的眼光,在经历了艰苦的划船之后,付出一定伤亡的士卒们终于是靠近了对方的岸边,准备登陆作战。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却见对方军阵突然分散开来,数台奇形怪状的东西被推了出来。这东西大约半人高,长约一人左右,旁边还有两根长长的杆子,前面则是伸出一根长长的管子。下面还安装了四个轮子,看样子像是辆奇形怪状的车子。

夏侯渊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在这时这七八台东西开始发威了,每一台都有四名强壮的士卒跳上去,然后跳上车去推拉横杆,两个人联手推一根。如此一来那些嘴管中立即喷出液体,一条条长长的水线划出优美的弧线,洒落在即将登岸的士卒们身上。

“不好,是油!”闻了闻这东西的味道,一名老兵惊骇地叫道,而新兵们听了之后,一时间尚未反应过来这代表什么,但是很快箭楼上倾泻而下的火箭,让他们顿时明白了一切。

冲天的烈焰平地三尺而起,无数的曹军士卒惨叫着、搂抱着、哀嚎着在烈焰中翻腾。在河的对面,夏侯渊居高临下看明白这一切之后,一双愤怒的眼眸之中几乎能喷出火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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