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听到这个声音,几乎城头上所有人都是面面相觑,胆战心惊。正所谓人的名字,树的影子,马超的威名在西凉固然是非同小可了,天水和西凉相隔甚近,对他的威名众人也是早已听闻了,现在看到他带着好几万大军气势汹汹地杀来,所有人都是心惊胆战。尤其是得到他点名招呼的韦康,一时间更是紧张无比,差点没从城头上栽下去,当下只能硬着头皮道:“韦康在此,马将军,进入为何要无故兴兵,来犯我天水啊?”
出乎韦康意料的是,马超倒没有恐吓他,只是抱拳开口道:“韦刺史,我今奉主公之命,出师北伐,何谓之无名?韦刺史乃朝廷柱石,国之栋梁,何不与我一道,投奔我家主公,ri后上可报效朝廷,下可安抚百姓,何乐而不为呢?”

韦康万万没有料到,马超喊自己出来说话,居然是想劝降自己。事实上别说是他了,就连苏则和杨阜对此也是颇为意外,嘛时候这个马屠夫,居然学会劝降了?一时间城上城下所有人的眼光,都是看着韦康,看着这位凉州的一把手,是战是和究竟准备如何决断。

马超突然就这么一问,搞得韦康也很尴尬。要是自己严词拒绝,那么接下来肯定是要一战的,以自己这点底子,韦康实在是没有信心和马超开战。可要是对方一开口恫吓,自己就开城投降,那么自己也太不像回事了。不过不等韦康想好怎么回答。马超已经是开口道:“韦刺史有难言之隐,马某也知晓。不怪你啊不怪你,只是你我今ri刀兵相见,可怜我凉州这三十万子民。终将无宁ri矣。如今这乱世啊,真可谓天不仁,地不仁,人亦不仁啊!”

马超摇头晃脑,一反常态却是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韦康摸不着头脑,也不好搭腔,一旁的杨阜却是忍不住了,厉声开口道:“马超小儿。何故在此假仁假义?你若倒戈来降,我凉州子民岂不是能够免去一场兵灾?”

“杨阜狗贼!”听到杨阜的声音,马超的语调陡然间变了,变得严厉而又充满杀气。“我马超未曾亏待于你,你却恩将仇报害我家人。今ri至此,居然还有脸出来搭话?也罢,今ri之事既然是由你我二人而起,索xing就由你我了结。你可敢与我一战!只要你胜了我,马超就此罢兵,终身不返西凉!”

猎猎西风中,马超的声音飘上城头。众人无不听得清清楚楚。在场众人都是久居西凉之人,马超和杨阜之间的过节。他们都是清清楚楚的。虽然杨阜奉命行事玩无间道,但是最后却当众将马超全家灭门。如此做法也未免太过分了些,更别说马超还对他颇为赏识。背后谈论起这件事,稍微厚道点的人都不以为然。现在听马超当中吼出来,城上城下数万道目光看着杨阜,其中鄙夷的倒是占了大半。

而杨阜更是有苦自知,这个马屠夫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众目睽睽之下向自己挑战。杨阜对自己的实力还是清楚的,真要和马超交手的话,那无疑就是老寿星上吊——找死了。可是现在人家口口声声是要为家人报仇,而且还以大局为重想自己挑战,自己要是不答应,那真是里外不是人了。

于是乎,杨阜憋了半天,也就憋出来一句:“老子就在这里,马屠夫你有种飞上来吧!”说完就匆匆离去了,如此不给力的表现,自然是引起一片嘘声。马超似乎也不以为意,张狂地一笑,便即撤回军中。而敌军也开始按部就班地安营扎寨,围困这座孤城。没过多时渺渺炊烟升起,敌军开始做饭了。

这一夜,注定是要让很多人彻夜难眠的一夜,冀城之中固然是人心惶惶,而围城的敌军却也是有些心中没底。“幼常,我今天可是按你教的说了,难道真的会有用吗?”大帐之中,马超有些不解地对马谡问道。

以马超的xing子,哪会耐烦这么和敌人扯皮?今天这些话,全部都是马谡教他说的。听马超这么一问,马谡微微一笑,也是耐心开口道:“如果不是因为有韦康和苏则在,那我们今天肯定是只能强攻了。但是有着两个人在,未必就不能用点巧劲。对韦康、苏则这种人,威胁他们只会坏事。相比之下,用大义的名分来说服他们更加有效。他们都是那种心怀社稷黎民之人,分得清形势。眼下冀城守备空虚,如果帮了马将军,或许一战就能了结凉州之争,短时间内就能恢复凉州安宁。反之,他要是帮助夏侯渊负隅顽抗,只会把西凉拖入长期混战的泥潭,到那时,他就成了祸害凉州子民的罪魁之一了。”

据史书记载,历史上韦康在马超围城八个月之后,引援兵不至,因不想百姓受饥饿之苦而投降。而苏则在担任地方官期间,也是多以体恤民情,爱惜民力而著称。对于这样的两个人,以凉州三十万百姓为突破口,正是说服他们的最好的办法。只要他们不决心抵抗,那么攻打冀城的难度系数就大大降低了。而且据最新的消息,杨阜这些天一直不肯收留逃难的百姓,估计他那原本就不是很让人信服的人品,就更加要打一些折扣了。

对于马谡的见解,马超也认同,不过随即又是皱眉道:“话虽如此,但是杨阜狗贼是绝不会投降的,如之奈何?”

“呵呵,那我们就要联合中立的,孤立那个铁杆的。接下来,咱们就给他们添把火!”马谡嘿嘿笑道,随即又是吩咐下去,让士卒们听令行事不提。

当天晚上,冀城巡夜的守军正自注意敌军的动向,就在这时忽然城下一阵喧哗。数十台稀奇古怪的机器被敌军抬了出来,一直推到护城河边上才停下。守军莫名其妙,不知道敌军准备干什么。

“不好,是霹雳车!”一个参加了上次散关攻防战的士卒突然脸sè大变。骇然开口道。事实上,他还是认错了,这种经过诸葛亮和马谡等人加工改进的投石机,论杀伤力比起刘晔那半吊子霹雳车,强了不止一点点半点。这次马超兵出祁山,马谡看道路虽然绕的比较远,但还算是比较平坦,因此随军也携带了几十架最新式的投石机。无论是shè程还算jing准度,比起之前张飞在散关所用的那些,都有了明显的提高。而现在,就是这些东西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数十台投石机一通轰砸。飞舞的石块顿时把整个冀城城头化作人间炼狱。马谡和马超索xing是以战代练,让麾下的各部士卒,无一例外地轮流演练了一番攻城的战术。弓箭手的攻城“云阵”、投石机的点shè和覆盖shè击、架云梯攻城、冲车撞击,到最后黎明时分,就是各部的协调作战。虽然没怎么派人直接攻城。但是也给守军造成很大的心理压力。

这一夜对于攻城军队来说,是痛快淋漓的一夜。他们把自己所学的东西全部使了出来,大大地露脸了一番。而对守军来说,却是无比的痛苦煎熬。伤亡还是其次。心理上的强大压力更为要命。那铺天盖地的箭雨,犹如雷霆万均的投石机齐shè。都让这些士卒苦不堪言。无数同伴被shè成了豪猪,被砸成了肉酱。那脑浆崩裂、残肢横飞的惨烈的景象,让为数不少的守军士卒心理崩溃。

到了凌晨时分,数以千计的羽箭突然被shè入城中。等到士卒们看到这些羽箭之后,却愕然发现只有箭枝没有箭头,并且无一例外的是,每支箭上都绑着一封马谡起草的《告冀城百姓书》,书中马超声称自己此番前来,只为和杨阜了结私怨,与冀城百姓无关。如果城中官民能够放弃抵抗,开城投降的话,则吏者官职如旧,民者分毫不动。此外,对于大家身不由己的处境,马超表示自己也能够理解,因此谁要是有心投降,却无法出城的话,只要城破之ri尽数藏匿于家中,自己保证秋毫无犯,但不得收留顽抗之敌。此外,马超不止是鼓励城中将官军民出降,而且称若能擒拿杨阜者,可受重赏。一时间,冀城更是鸡飞狗走,人心惶惶。

如此一来,在这样的连番攻势下,杨阜不可避免地成为了冀城人民共同的阶级敌人,加上杨阜本人就不是那么爱护百姓的人,所以他的名声很快就臭了。到了第三天,每天敌军攻城的时候,都会有一些守军士卒藏匿在家中,不肯上城去驻防。对于这样的情形,杨阜无奈之余,也只能选择最为有效的手段——杀。这样虽然能够在短时间内解决了表面上的问题,但是水面底下的暗流却是越发汹涌。

面对这等乱糟糟的情形,韦康和苏则等人都已经是不抱指望了,数次有意要献城投降,却都被杨阜阻拦。杨阜一边以夏侯渊援军将至鼓舞士气,一边拼死坚守城池。不想事情发展到了第五天,马谡和马超突然一反常态,从四面八方突然全面展开攻城。让守城军措手不及,却又手足无措,不知该重点防守那一边。一时间城池固然风雨飘摇,人心更是惶恐无比。杨阜无奈,只能亲自和姜叙一起登上城头,准备稳定住局势,等夏侯渊的援军到来再说。

“不要逃,不准撤!”南城的城头处处,在涌动的人流中,姜叙挥舞着手里的长剑,砍杀了一个又一个的逃兵,声嘶力竭地狂吼道,“夏侯将军的援军马上就要到了,我们可以击破敌军,谁逃谁就要被军法从事的!”

姜叙自己心里很清楚,作为杀了马超全家的人,自己就算是投降,也没有好果子吃了,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当下又是一剑砍下。

不想那名曹兵并不愿像前面几名同伴那样,成为姜叙剑下的冤魂。在求生的念头趋势下,他举盾挺刀展开了反击。

没有料到居然还会有人反抗自己,加上对方的力道还不小。姜叙促不及防之下,身体失去平衡,一跤跌倒在地。不待他爬起,几双脚已经踏了上去,一心逃命的士卒们,根本顾不上自己脚下被踩的是谁。姜叙只来得及发出几声急促的惨叫,随即渐渐就不动了。在他身后,无数的敌军已经爬上了城头,往内城杀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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