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陵虽说是在北方,但是此时节也是酷热难耐,杜睿耐不住暑气,xing子也懒了起来,整ri里和一帮学生谈天说地的,ri子过得虽然逍遥自在,但是也难免有受不住的时候,便找了个机会,将一帮学生都哄到了田里劳作,还美其名曰,劳其体肤。
好在他的学生当中除了狄仁杰这个大家小公子之外,都是农家子弟,干农活对他们来说也确实没什么难的。

夏ri,农人最发愁的就是给田地汲水,一旦施水晚了,田地里的庄稼就有可能会被旱死,不过杜睿封邑当中的百姓是不会有这种担忧的,杜睿毕竟在这个时代过了七八载,也经历了七八个酷暑,早早的就有了准备,此前一直只在杜家堡试用的新式水车,也渐渐的推广开了,总算解决了困扰农民千百年的取水问题。

这种水车,不但工作效率高,最重要的是节省人力,以往的水车都要通过人力cao作来提水,浇地,杜睿新设计的这种水车,确实靠水力来传动,虽然这种小小的设计,在杜睿眼中不算什么,但是放在当今这个时代,那可就是了不得的发明创造了。

将学生都赶了回去,帮着家里做农活,杜睿也一下子清闲了下来,身边就只剩下了一个狄仁杰,倒也好对付,给这位未来的大唐宰相留了一大堆课业,就让他自己去忙活了。

这一ri,杜睿刚刚用了午饭,也不想在这大中午的出去晒太阳,这个时候,别说是出去,就是待在屋里都热的受不了,好在大观园里也窑藏了不少冰块,杜睿便命人取过新酿的葡萄酒,直接往杯子里加上冰块,在书房内一边品酒,一边和宝钗等女闲聊。

又命人制了冰镇的酸梅汤,前ri里,又将几个大西瓜用竹篮装了,吊在井中,此刻也已经凉透了。自有下人将西瓜切成片,送了过来。<躬身应道,很快招呼来了迎两个一同去了。

不多时熙凤将放着冰镇西瓜的托盘拿来,放到了小案上,杜云莲等人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取过来大吃了起来。

生活在这个没有空调,就连电扇都没有的年代,杜睿这个现代人比身旁的这些古人更加耐不住热,此时他身上只穿了见小衣,外面套着件丝质的长袍,可还是热的汗水淋漓,一想到那些在朝中任职的官员们,这么大热的天气,还要穿着那些繁琐的朝服,杜睿就觉得自己被赶出长安,还真是一种服气。

杜云莲见杜睿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笑道:“三哥还真是耐不住热,我看还不如将三哥给吊在井水里去浸浸,凉快凉快!”

杜睿被热的,连和杜云莲拌嘴的力气都没有了,一口将杯中的葡萄酒喝下去,感觉肺腑之间凉快了许多,道:“也不知道这酷暑什么时候过去,似这般,人都要被烤的焦了!”

说着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问道:“近几ri汝南公主如何了?”

宝钗道:“听妙玉说,汝南公主近几rijing神不大好,吃了两副少爷开的去暑药,已然好多了!”

杜睿点点头,说:“公主那边,你们姐妹要悉心照料,千万不可懈怠!”

黛玉听了,有些不满道:“少爷专会冤枉人,奴婢姐妹何时曾怠慢了,少爷只知道将公主挂满了心,却也不念奴婢姐妹们的辛苦!”

杜睿闻言笑道:“你这丫头,还在挑礼,好好好!是我的不是!”

一旁的杜云莲见了,诡笑道:“黛玉姐姐!我看你都要当了我三哥的家了,莫不是想着让我三哥将你收入房中,那样的话,今后我可就要叫你嫂嫂了!”

黛玉闻言,不禁一阵大羞,忙道:“莲小姐就会戏弄人,奴婢哪敢有那份妄念。”

杜云莲见了黛玉又羞又恼的样子,笑得更是开怀不已,道:“那是谁前几ri唉声叹气的埋怨我三哥是个不懂风情的大木头了!”

黛玉闻言,一张清秀的脸羞得都要滴出血来,想要逃,却被杜云莲,抢先上前抱住了,黛玉挣脱不开,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

就在几个人言笑之际,忽然,天黑了下来,就听到有人惊叫道:“不好!天狗吃太阳了!”

他们此时所处的位置,是大观园的后宅,远远的,都能听见下人关闭门窗的声音了,更有人惊恐的叫声。

“不要乱动,芙儿,卓儿,希儿,莲儿!你们都不要乱跑,都不要乱跑!就待在我旁边,抓着我的胳膊!宝钗!你们也不要乱动,快快靠墙站好,千万不要慌乱!”

杜睿最先反映了过来,连声叮嘱道,杜云卓最是胆小,脸上已经有些恐惧之se,杜睿连忙伸手一把抓住了杜云卓的手,将她抱到怀里,又看看杜云芙有些惨白的神se,杜睿心中暗叹,都是些缺乏安全感的女儿家,其实这也难怪,年幼时便被恶妇长兄赶出了家门,当下也将她护在了身边,只感觉她的身体渐渐不再发抖,平静了下来。

ri食其实很常见,但是来到这个年代之后,还是第一次,杜睿也知道在这个不知道什么叫做ri食的年代,人们对于天上的太阳突然消失,这种现象带着本能的恐惧。

厅堂外的大树下,斑驳的投下了太阳的影子,形态开始变化,从缺了一点,变成半圆,又变成弯月,最后,天地间只剩下一片黑暗,有星光洒下,一颗颗星在深蓝的天幕中格外显眼。

ri食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很快,太阳又一点一点出现了,星光渐渐隐退,天se开始明亮起来,杜睿见到杜云莲她们有些好奇,想要往天上看,连忙道:“闭上眼睛,不要直视太阳,会把眼睛灼伤的!”

杜云莲虽然调皮,但杜睿的话,她是最听的,闻言立刻听话的闭上眼睛,低下头来,其他人也都有样学样的跟着做了,杜睿这才送了一口气。

ri食终于结束了,杜睿郁闷地发现,厅堂之内已经乱做一团,狼藉一片,看着宝钗带人收拾,杜睿也忙着去三位姨娘和汝南公主那边请安了。

只是心中却乱作了一团,他不知道这次ri食,又会给大唐的朝局带来怎样的影响,还有就是对新法的影响。

因为在这个年代,ri食在人们眼里往往意味着上天的jing告,说明人间君王无道。可是,太宗实实在在是个圣明天子,总不能让君王负这个责任,下罪己诏!

可这种事情总归是要有一个结论的,既然人人都觉得ri食是上天对人间君王的jing告,那么要是不做点儿什么的话,想要安抚万民,也不是见容易的事。

至于太宗到底干了什么让上天震怒的事情,很快就有人将其牵扯到了新法上面,只是这个茫然上书的人实在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兵部给事郎崔旦。

除了一些亲友,大概旁的人都不知道朝中居然还有这么一位,但是李承乾却知道,此人和他一样,都是长孙无忌的外甥,兵部郎中崔牟的独生子,博陵崔氏的旁支,最重要的是,他的妻子,曾经和杜睿订过亲,也就是那位礼部郎中萧卫的女儿一一萧蓉。

崔旦上给太宗奏折当中,直言上天jing示,乃是太宗擅改祖宗之法,打压士族所致,以致上天震怒,降下jing示,若是要消除上天的愤怒,不给大唐召来更大的灾祸,唯一的办法,就是废除新法,严惩杜睿。

“放肆!是谁给这个崔旦这么大的胆量,一个小小的兵部给事郎,居然也敢大言不惭,评论朝政。”

太宗看过崔旦的奏本之后,当即就怒了,李承乾也是怒气不息,被叫来的长孙无忌在闹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也是惊的不得了。

那个崔旦其实不过是他妻子的外甥,和他算是粘着点儿亲,平ri里也不曾见过,如今闹出这等事来,太宗万一怀疑这件事是他指示的,那可就麻烦了。

“圣上!这崔旦年幼无知,这等无知之言,不听也罢!”

太宗闻言,冷哼一声,道:“怎的?难道你还要朕装聋作哑不成!这个崔旦年幼无知,难道尚书台也都年幼无知,这等奏折,还用递到朕面前卖丑!”

房玄龄身为尚书令,忙请罪道:“臣有罪!”

太宗厉声道:“你先别急着请罪,玄龄!依你看这件事应当如何处理!”

房玄龄思虑了一番,道:“圣上!依臣之见,崔旦虽然越级上书言事,其言狂悖无知,然所行之事,却也不是不合法纪,若是治罪的话,恐怕御史台的言官又要说话了,不如申斥一番就算了!”

太宗也知道这件事不好闹大,昨天李承乾已经和他解释过了何为ri食,那还是杜睿对他讲的,只是那种解释,小民们不会接受,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怎么消除人们心中的恐惧。

一般来说,这种时候,做皇帝的都要下罪己诏,安抚万民,但是太宗确实毫无错处,要说有错,也就是无罪将杜睿贬斥出了长安,让太宗认错,太宗又担心会削弱自己的威严,这件事还当真不好办。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让一干三省六部的大臣商议下,裁撤掉一批臣子,可是如今刚刚打压了世家,再对官员们动手确实不大合适。

就在太宗急着想要找个替罪羊的时候,正好,吐谷浑的乌地也拔勒豆可汗自己冒了出来,也不知道这个小家伙是不是脑袋让驴给踢了,居然给太宗上了一份言辞犀利的国书,求娶大唐公主,并且言明,要是太宗不答应的话,就要自己到长安来取,注意,是来取!

太宗一看之下,就出离了愤怒,这他妈的叫什么事儿,要是刚刚登基那会,别人欺负上门的话,太宗勉勉强强也就忍了,可是如今大唐国力正盛,威服四海,颉利,夷男,西域三国尽皆被大唐收入囊中,一个小小的,已经被大唐狠狠教训过的吐谷浑居然还敢欺上门来,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了。

果然不愧是伏允的孙子,当年伏允也是一样,为他的儿子尊王求娶大唐公主为妻。这倒也罢了,在宗室中找个公主嫁出去也是自汉朝以来的惯例,只要你服服帖帖就行。可是,那个吐谷浑的伏允也很不上道,进献贡品回去的路上,估计觉得回礼不够丰厚,干脆劫掠了鄯州,那边也算边境,没多少油水,太宗当时本着和平友爱的天朝大国的气度,便派人去谴责了一番,要伏允到大唐来赔罪,最好带个人质过来让大唐上下安安心。

那位可汗大概是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人物了,干脆装病,不肯动身。就这么拖着,现在想要一个公主做儿媳妇,为了表示诚意,起码也要来迎亲啊,然而,那位还是装大牌,不来!这下,可是挑动了大唐上下君臣的那根底线了。结果大兵压境,伏允兵败,奔走至鄯善,自杀身亡。

伏允还算个人物,挑战大唐都被揍了一个身死异乡,你诺曷钵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大唐现在不想跟你计较,愿意促进一下民族融合,一直以来,也就让你安安稳稳的过ri子,现在,ri子安稳了,野心也上来了?不把大唐放在眼里了?朝野上下从来不缺激进分子,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必须要好好敲打一番,把那养不熟的狼打残了,族人同突厥例,贬为奴隶。太宗正想着要扩建大明宫,现在还缺劳力呢,正好弄上一批人,免得还要征发民夫了。

现在不是发生了ri食,说人间有君王无道吗?难道诺曷钵这么无脑,还算不上无道,干掉他,上天也许就不会发脾气了,岂不是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可是这件事拿到朝堂之上,就立刻引起了纷争,一大堆儒门的大臣坚持王道教化,不该妄动刀兵,并且举出孔老夫子的名言:“域虽大,好战必亡!”坚持圣人之言,恨不得与一帮快要气得拔刀的武将来一场学术辩论的时候,很快吐谷浑那边又传来了新的消息。

诺曷钵大概是觉得太宗这么长时间不回信,是在藐视他,结果一抽风,再次侵犯了大唐的边境,屠戮了近万边民,这下可是捅了马蜂窝了,大唐的一队商旅被高昌人杀了,结果太宗都要震怒到诛灭了一个国家,如今近万子民被屠杀,那还了得。

在杜睿的影响下,一向对外强硬的李承乾道:“诸位大人恐怕是忘了一句话,好战必亡的下一句,忘战必危!”

顿时把一帮老夫子气的无言以对,直打哆嗦。可是又不能说孔夫子不对,要是那样的话,岂不是自己抽自己的大嘴巴吗?

怎么办,这还用说吗?打!坚决的打!毫不犹豫的打!将那些狂妄自大的吐谷浑人打得落花流水,知道谁才是主人,哪个才是强者。依照胡人的规矩,战败者的一切财产归胜利者所有,包括他们的xing命与zi you!

李承乾同样很激动,这是一个机会!他需要在军中拥有一定的威望!一直以来,他给那些大臣的印象都是一个jing于文事,在武功上却没有多少建树,此前虽然跟随李靖北伐颉利,但也不过是个监军,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功绩,而跟随太宗的老臣,大多数都是战场上下来的,他们的子孙必将进入帝国的政治中心,为了获得他们的支持,他需要军功来证明自己!

更何况,大凡男儿,总有一番征战沙场,建功立业的豪情壮志,以前是条件不允许,而这次,吐谷浑从来都不是大唐眼中的对手,此前也狠狠的教训过一次,压根就是一只虱子,壮着胆子在大唐身上吸了几口血,大唐觉得不耐烦了,就可以一把掐死他!也就是说,只要不出意外的话,这场军功他是铁定能到手的。

当李承乾把自己的想法派人和杜睿商量了一下之后,杜睿自然举双头支持,前次李靖伐吐谷浑,最后居然在灭了其国之后,又将青海那么一大片天然的马场还给了吐谷浑人,实在是让人无语的很,现在既然吐谷浑自己找上门来,求虐,求爆肛,那还客气什么。

打下了吐谷浑之后,不但能扩大版图,拿到青海湖畔,这片最好的马场,还能趁机逼迫吐蕃,监视那个雄才大略的松赞干布,使其不敢乱动,何乐而不为。

而且还有一个更大的好处就是,可以趁机在青海这片高原练兵,以便为两来进军xi zang做准备,省得吐蕃每次搅扰大唐,打败了往高原上一躲,上一份请罪的奏折就完事大吉,有杜睿在,事情可没那么容易,在杜睿的心中,吐蕃是一定要打下来了的,松赞干布是一定要干掉的。

给李承乾的回话,杜睿只说了一句:“天若与之,不取有违天意!”<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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