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简并没有急着与两位狱友交流,在监狱这样的环境里,任何不小心的举动都会招来对方的敌意。第一次好的机会是在吃饭的时候,监狱一日只有两餐,每餐也仅有两个枣核大的窝头一碗有些咸味的汤水。陈简剩了半个窝头,将它递到了一个年级较大的老者手中。老者对陈简的举动一愣,不过下一秒他就生怕陈简后悔似的将窝头一口塞进嘴中了。
“小兄弟,谢谢你啊。”老者待将窝头全部咽下后不忘道谢。

“老先生,你是犯了什么罪,被囚禁到这里的?”

“哎,一言难尽,只是帮人印了一些东西,就被教会抓到这里了。”

“你那是帮人印了些东西?你是帮人印反动传单,居然还署名,真没见过你这么蠢的!”缩在角落的一个男子说道。

这名男子身形矮小,如一只猴子般蜷坐在角落里。陈简双目如炬,一眼便认出这人竟是那天在集市里对发放传单的竹琳投出投石索的男子。

老者听到男子的揶揄尴尬的笑了笑:“老了老了,什么都成习惯了,印刷的时候习惯在角落加上署名。哎,一辈子老实做人,想不到年老倒因为一张传单被请进了牢房,可悲、可悲啊……”

陈简回想了一下,那天拿到的那张传单右下角倒确实有一个特殊的符号,想来就是这老者的签名了。

“老先生在印刷传单的时候难道没看内容吗?反动的东西也敢印?”陈简不解的问道。

“说来不怕你笑话,我印了一辈子东西,开了一辈子印刷厂,可是我不认识字啊!”

角落里的男子再次发出嘿嘿的笑声:“老东西,你说你这话有人信吗,一个开印刷厂的却是个文盲??!!”

老者不理角落的男子,转头对陈简说道:

“我从小无父无母,幸好师傅收留了我,教我印刷技术,师傅看我人也老实,就把女儿许配给了我。我虽然不认字不过每天努力记那些字的样子,每次印刷的时候倒也没有出过错。可叹的是妻儿在一次出门探亲的时候遇到了游匪,竟然全部葬身野外。我从此孤苦伶仃至今,只求安然过完这最后几十年,不曾想竟被人害成了这样……”

陈简一听,这老者一生倒也凄惨,便上前好生安慰一番,借机向角落里男子问道:

“不知这位兄弟是什么原因,混到了这里。”

男子“哼”了一声,没好气的说道:

“都是那些该死的自由会刺客,害得我们兄弟几个都落得这牢狱之灾!”说罢便沉默不语。

老者在一旁接道:

“他是最近来的那支商队的保镖,这次的刺杀行动很多都是商队里的人参与的。现在主教马达尔将他们一窝都端了进来……”

其实陈简早知道此次行动与商队有关,因为当天刺杀之时,场中不少刺客被杀,陈简认出其中几个便是那日市场里的商人。行刺当日,虽然唤作竹琳的女子逃脱了,但场中却有不少刺客被圣殿骑士擒拿。他此次入狱便是想在狱中接触一些与刺客有关的人,先了解下女孩所在的组织,再行打算。

按陈简的计划,教会将他抓捕后会先拷问,当在自己身上无法获取有意义情报时,便会将他长期囚禁。而此时正直刺杀事件时期,囚牢里必然关有不少与事件有关的人,届时就能打探消息了。此次倒也幸运,一个牢房里就两个人,还都是与事件有关,更有一个人是商队护卫,看来能得到不少消息。只是此时那名男子还有不少戒备,情报打探还要暂缓一些……

陈简当日便已决定为那名唤作竹琳的女子付诸一切,不过却没有随那女子一同离去。因为他知道:追寻一个人的足迹,不如铺平她前方的道路。因此他想了解女孩的一些情况后再去接触她。因此在当时那个混乱的场面,他便已计划好之后的入狱行动了。

随着之后的两天共处,陈简逐渐取得了两人的全部信任:矮个男子叫做索特兰,是“红月亮”雇佣兵团的一员。这是一个中型雇佣兵团,旗下拥有两佰多名注册成员。他们通常接受一些保护或冒险类的任务,此次便是在途中接受了这只商队的委托,进行护送工作。他们接受委托时,这只商队已经旅行了不少城市。保卫队随着这个商队一路旅行了六七个城市才到达翼域城,这里是此行的终点,由此便会原路返回了。此行一直很顺利,只在途中碰到过一伙小规模的游匪,被他们轻易的剿灭了,更获得了不少赏金。谁想到其中竟混有不少自由会的成员,而到达这里后更是出现了刺杀监察团团长的事件,这在教会成立二百年的历史里也是绝无仅有的。当索特兰和他的队友们正在营地打牌的时候,他们已经被圣殿骑士们包围了,无奈所有商队成员都被抓到了监狱中,而索特兰早已失去了与队友们的联系。

“妈的,要不是这监牢里有元素封印矩阵,老子早出去了!”索特兰抱怨着。

一旁的印刷老板——隆特倒是很老道:“没有封印你就能出去?这监牢最初建的时候是为了防止溃眼魔袭击用的,每间都有一米厚的花岗岩隔着,而外围的墙壁更是有数米厚,任谁也无法徒手破坏的!”

听到这点索特兰闭嘴了,是啊,再厉害的人也没法徒手破坏一米厚的花岗岩啊!

“你们在当初接受任务时没有看出对方是自由会的人吗?”陈简挑起了话头。

“这谁看的出来啊,我们一路走来共处了那么久,也没觉出这些人有什么问题啊!”

“那个行刺的女孩也是和你们一起来的吗?”

“不是,行刺时我没有在现场,不过后来教会给我看了她的画像,从没见过……”索特兰接着说道,“不过御飞龙这小子到是真让人大吃一惊啊!”

一旁的隆特接道:“哼,就是这小子,拿来传单让我印,也不告诉我是什么。长的慈眉善目的,竟然做这么恶毒的事!”

“老爷子,人家未必是恶毒吧,谁想到你会在每张传单上留下自家印刷厂的符号呢!”索特兰以揶揄老者为乐。

“哎,我也是一时糊涂,以为他们是做商品传单的,我想着在这上面印上自家的标记,不是正好也给自己做宣传了吗……”

“您老到时真精明啊,可惜作茧自缚啦,哈哈哈”索特兰看着懊恼的老爷子开心的笑着。

老头没有理会对方的嘲笑,感叹的说道:“不过这小子长得慈眉善目的,没想到下手到真狠,那天我在祷告屏上看到他一剑就把一个高阶骑士的脑袋砍了下来。接着一人打十几个也不能伤他分毫,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是啊,”索特兰附和道,“平时这小子在商队里就是个打杂的,看着不起眼,还经常被同行的人欺负,谁成想竟是这么个狠角色。”

“我当时就在场中,看到还有不少人被抓走了……”

“是啊,教会让我认了不少人,都是以前商队里的,其中还有个孕妇呢,真不明白他们怎么想的,竟然这么不顾性命……”正说到这里,三人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临近,马上闭上了口躺到了一旁。

脚步声一阵凌乱来到了牢门前,哗啦一阵开锁声,厚重的铁门被缓缓打开,两个人被投了进来,紧接着又是一阵凌乱的金属撞击声,铁门被再次锁死。

看来陈简他们又多了两个“室友”。

这二人均是伤的不轻,比起狱中原本三人要惨的多。其中一个小个子,身材瘦小,看体格也不过十三四岁的孩子,竟被皮鞭抽得皮开肉绽。陈简看着倒在地上的小男孩不停地呻吟,只能从旁边拿出剩下的一点汤水喂到他嘴边。男孩开始闭着的双眼在双唇触碰到水后暮的睁开,紧接着双手紧抓那个汤盆猛力的将仅剩一点水倒入喉咙中,末了还意犹未尽的用舌头去舔盆中的一点残渣。可惜的是所剩实在有限,男孩只得意犹未尽的放下了盆子,缓缓的再次躺下。

“谢谢好心的大哥。”孩子缓缓的答谢。

陈简微微一笑,示意他先休息一下,转而去看另外那人。那人的状况更惨,浑身上下简直体无完肤,只有口鼻间微微的喘息证明了男子的生命还存在于世。

“不知这人犯了什么罪,被打的这么惨啊……”老隆特喃喃的念道。

角落的索特兰此时走了过来,将男子翻了个身,仔细的辨认了一下,暮的两眼圆睁,抬起右拳便要猛揍。幸好一旁的陈简眼疾手快,伸手拉到一旁,连忙问道:

“这是什么人?已经这样了你还要揍人家?”

“你放手,这就是自由会的逆党,伪装成商队队长雇用我们,害的我们现在全队人都被教会囚在这里!”说罢便要甩开陈简,怎奈他挣了几次,双臂都被钳得死死的无法移动半分。作为雇佣兵的本能让他突然意识到,身后这人并不简单,马上安静了下来。

陈简见他安静下来,便松开了双手,缓缓说道:“他们骗你,我本不应管,不过他此时已经有进气没出气了,你再揍他两拳恐怕直接就见了阎王。到时狱卒们发现,我们都不好受,不如等他好些,你再好好问问他,那时揍他他也有所反应吗。”

索特兰一听也有道理,又忌讳陈简的实力,当下又退回了角落,默不作声了。

陈简此时一阵狐疑:他读过教会的一些内部文献,监狱里的关押是有一些讲究的。那些在审犯人通常都会被关押在单间里,以防他们出现意外或被人教唆、串供等。犯人被审完,那些重犯则会被直接处以极刑或放逐蛮荒之地,而一些轻型犯或没有审理出有价值信息的犯人,则会投入陈简现在所关的这种多人间里,等待新证据出现后再次提审或转到远方进行劳教。陈简最初便知道自己用不多久就会转入这种多人间,届时可以找机会打探一些消息。可是面前这人已是板上钉钉的自由会叛党,按理直接流放或处以极刑了,怎么会打入这种多人牢房呢?

“索特兰,你怎么知道这人是自由会逆党的?”

“是拷问我的圣殿骑士告诉我的,这应该不会有错吧!”

“……”

陈简一阵思考,当日场面混乱,他主要关注了台上场景,台下那些被擒的自由会之人他也没看清几个,如果索特兰所言不虚,这背后看来将有很大的疑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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