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女儿对门居,才可容颜十五余。良人玉勒乘骢马,侍女金盘脍鲤鱼。洛阳城太过富庶。弃脂将城中的河水都变得腻滑。远望去,河水暗泛红色。可惜并不是所有的洛阳人都这么富有。尽管这里市列珠玑。户盈罗绮,可城北那密密的巷子中,依旧有人为了生计而辛苦地劳作。
洛阳牡丹,天下无双。遥想当年女皇武则天作诗一首,对百花下诏令道:“明朝游上苑,火速报春知,花须连夜发,莫待晓风催!”。欲令百花寒冬盛开。次日,洛阳城中花开似锦,石榴如火。菊绽淡黄。一场大雪纷纷扬扬从天而降,尽管狂风呼啸,滴水成冰,但众花仙还是不敢违命寒冬盛开。独有牡丹不畏天颜,依旧枯枝不放。武则天见牡丹未开,大怒之下,一把火将牡丹花烧为焦灰。连根拔出,贬出长安至洛阳邙山。洛阳邙山沟壑交错,偏僻凄凉自古便有“生在苏杭,死在北邙”之说。武则天将牡丹扔到洛阳邙山,欲将牡丹绝种。谁知待花期来到。满城牡丹娇艳无方,映得百花黯然失色。洛阳人也许不全部喜欢这座繁华的城池。但是他们一定喜欢那美丽的牡丹。

老柳是个花农,他侍弄的牡丹,在城中只有王宫贵胄才买得到才买得起,因为只有他可以使本该开在四月下旬到五月的牡丹在秋季开放,可是他依旧一穷二白。曾经,王侯们争相购买老柳的牡丹。一株牡丹,价抬千倍,可是自从贵妃入朝之后,他的生活就变了。他的牡丹必须完全上供给朝廷。而朝贡只给了他极微薄的赏钱,玄宗在宫中遍植牡丹。贵妃自然开心,可也苦了老柳,他现在住着城中最简陋的房子,吃着填不饱肚子的粥。

老柳的生活虽苦,可是他仍然活得很得意,因为他有引以为傲的手艺,和一个引以为傲的女儿。老柳的女儿叫柳心月,今年已经年方十五,不但生得美丽清秀,而且心地善良,每日老柳辛苦了一天回到家中,柳心月总会为老柳做好了饭。等父亲吃完了饭便为老柳捶背,老柳每日因朝廷憋了一肚子的气,可是一回到家见到了柳心月,气便全消了。老柳常说:“有这么一个女儿,死也值了。”

这一天老柳回到家中,吃完了饭还是闷闷不乐,心月心疼老父,便关切的问道:“爹!怎么了?又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吗?和心月说说吧!”

老柳看了看女儿,长叹了一声道:“唉!今年有灾,牡丹花能留住去年的老根,待明年花期再开便已不错了,可是今年朝廷还是向我要十株牡丹,花开不出来,我拿什么给朝廷啊……”

“那就和朝廷说说呀,等明年多种几株,不就……”

“不可能啊!”老柳打断了心月的话“他们可不管什么年景,他们只要牡丹,如果到了期限拿不出花来……唉!”

夜了,更鼓已敲了三下,柳心月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爹交不上牡丹可怎么办呀!常听爹说,这洛阳城里的官儿,好人没几个,朝廷的走狗却不少,只知道剥削我们百姓,整个城中也就裴旻裴将军与老将哥舒翰是有气节的大英雄。哥舒翰的住处是朝中的秘密。也只有裴将军的住处人皆知晓,不如明日一早去裴将军那求他帮忙!”打定了主意,柳心月沉沉的睡去。

一清早便响起了重重的敲门声,柳心月一拉开门闩便被门推dao在地上,一群官差走了进来,拿着刀指着跌倒的柳心月问道:“老柳呢?叫他出来!”

柳心月尚未答话,只觉得身后一只大手将自己扶了起来。

“找我有什么事吗?”老柳从屋中走了出来,扶起了心月。一双眼睛冷冷地看着刚才那用力指着柳心月的官差。

官差中走出了以为领头的伸手打开一张黄纸在老柳面前晃了一下,道:“昨日张大人去你的花田里看了一眼,见田中并无牡丹开放,很是生气,今日你若交得出牡丹还则罢了,交不出牡丹便跟我们走一趟吧!”

老柳回头看了看柳心月道:“爹出门几日,你照顾好自己!”说完转身又对那领头的说道:“我交不出来,我跟你们走!”说完便向屋外走去。

柳心月自知父亲这一去必定凶多吉少,忙跑上前去一把拉住老柳:“爹!别去!”、

老柳看了看泪流满面的柳心月,摇了摇头:“听话!回屋去!”说完,便随着众官差走出了门外。

何寄桑还在为镜中的所见而感到疑惑,忽然觉得一阵摇晃,睁眼一看,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正使尽摇着自己的胳膊,见何寄桑醒来,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哭着说道:“民女柳心月,求裴将军为民女作主!”

何寄桑忙将之扶起:“快起来,快起来。我不是裴将军。他现在不在,你有什么事?如果方便的话便对我说吧!”

柳心月平时足不出户,只是听父亲提到过裴旻,可是也不知长相如何,年龄几许。见院中只有何寄桑一人,便当之是裴旻了,现听何寄桑说自己不是裴旻,心中自有些失望,不过,何寄桑既然这么说了。便也只有将何寄桑当做救命稻草,将事情说了一遍。

何寄桑听完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不禁怒从心起,道:“怎么?这朝廷就如此不通人情?姑娘请带路,我这便随你去衙门!”

柳心月见何寄桑帮忙,忙跪在了地上有磕起头来“公子愿为我老父鸣冤,我柳心月便为公子当牛做马也心甘情愿!”何寄桑忙再次将柳心月拉了起来道:“姑娘快起来!我可当不起,我这就随你去!”柳心月此时方破涕为笑,拉着何寄桑便像衙门跑去。

到了衙门门口,见门口并无衙役,而衙门门里面却有打斗声传出。柳心月担心父亲安危,松开拉着何寄桑的手便往衙门里跑,何寄桑一分神没有拉住柳心月也只好跟着跑了进去。

“爹!”柳心月站在公堂门口便是一声大呼。

只见老柳执着一把钢刀正与衙役们斗在一起,手中的刀显然是从衙役那里夺来的,老柳虽身有数创,可是一手刀法,依旧使得迅捷无比,听得柳心月一声惊呼,分神之下,又中了一刀。

此时何寄桑已走了进来道:“柳姑娘……”

还没等何寄桑说完话,柳心月便一把拉住了何寄桑,急得都要跳了起来:“公子!快救救我爹!”

何寄桑一点头,便跃入战圈,挥剑格开了两名衙役的钢刀。

“老伯快走!我掩护你们出去!”

老柳本不欲丢下何寄桑而去,但念柳心月也在此地甚是危险,又见何寄桑剑法高明,便连出三刀,冲出了战圈:“壮士,我与心月在她遇见壮士处相侯。”说完拉着心月便走,几名衙役想追过去,但何寄桑剑法使得如一张巨网,牢牢锁住了门口,也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二人离去。

那一刀刺的太深,当柳心月扶着老柳跑进了裴旻的院中,老柳已是面如金纸。柳心月扶着老柳坐下,忙扯下外衣,撕成布条呜咽着为老柳包扎伤口。

“心月别哭!爹没事!”老柳强挤出一丝微笑。

这时何寄桑几个起落,也回到了裴旻的院中,快步走到老柳的身边,将二指放在了老柳的腕上。

“老伯……”

老柳摆了摆手止住了何寄桑的话。

“壮士……请教壮士高姓?”

“何寄桑!”

老柳点了点头,看着柳心月说道:“壮士,我本是渭水派的长老……心月还在襁褓中时,我带着她逃难出来,在……在洛阳隐居……我死了……渭水派便也在江湖上消失了……十六路渭水刀法失传……我真是渭水派的千古罪人……”

何寄桑方才一探脉象,已知此时老柳已油尽灯枯,虽素不相识,但见老柳将死之时竟想的还是渭水一派,而非自身,不由黯然神伤。

“何公子……”

“老伯有何吩咐,但讲无妨!”

“我身下无儿,独此一女,视作掌上明珠,公子若不嫌弃……老夫……便将此女托付于公子了……为妻为妾……全由……”话未说完,老柳目光一滞,身体一颤,与世长辞。

“爹!”柳心月哇地一声哭倒在老柳身上,何寄桑犹豫了一下,伸手抚了抚柳心月的后背道:“心月……让老伯入土为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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