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对话,两人挨得很近,倒也没过多的引起别人的注意。
可即便如此,一个小小的五等家奴流了点鼻血,大小姐尽然劳师动众的请来了大夫!

大小姐今天对陈家的特殊关照,还是成了家奴区这里不小的话题。

老爹还是坚持将陈义辉放走了!

这不关乎妇人之仁,正如老爹所言,这陈义辉再如何的畜生,毕竟也是和他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呢,只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

闹了这么大的动静,可惜没有将陈义辉这个人渣一举搬倒,这多多少少还是让陈平心里觉得有些遗憾。

“没什么大碍,就是身子骨太弱了,老朽这里开个方子,将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老郎中还是挺会做生意的,既然走进了杨府这样的高门大院,哪有连药方都不开的道理。

有病治病,没病养生嘛!

陈平白了那一把年纪的老郎中一眼:“不是吧!你肯定看错了,我现在耳朵嗡鸣,头晕目眩,说不定受了内伤,要不就是得了脑震荡…”

陈平伸出一只枯如柴棍的手臂摇晃着:“大夫,再给我看看,这脉搏跳得快,说不定你关键的地方没把到呢…”

“哦!脑震荡?这是什么病?”

老郎中求知欲很强,一瞬间抓住了最为关键的信息。

正琢磨间,又听趟床上的陈平嘀嘀咕咕的说道:“比如干不得体力活儿,要趟床上静养个十天半个月,又或者不能受刺激,见不得外人什么的!”

“这?这得多大的病才有这么多讲究啊!”

老郎中目色沉思,认真的思考着脑海里关于这个脑震荡的信息。

噗呲…

却是旁边的小溪忍不住笑了起来:“说白了就是想偷懒呗,咯咯…陈耀武骗人,他说你每次想偷懒的时候都是装疯…”

“偷懒?”

陈平急眼了:“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去看看藏书楼,三年来,可是被我打理得一尘不染…”

“这个啊,咯咯…我才不去检查…”

小溪啧巴了一下嘴,没来由的小脸一下红到了耳根子,下面的话硬是一句没说出来。

陈平也没弄懂这小丫头乍回事,好好的说着话呢,咋一下子小脸就红透了。

哼…

正不解间,又听半晌没说话的杨妍娥冷若寒霜的说道:“外人!说白了,就是不想见我呗!要不是因为先生的事情,我才懒得到这里来惹人嫌弃。

告诉你,就因为你陈平一道题目,这大雪天的,先生已经在镇河石塔哪里整整待了三天三夜了,他要是有个好歹,你陈平就是有十条命都赔不起…”

嗯?这是吃了枪药?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就翻脸比书还快?

难道我说错了什么话?

女人的心,还真是难以琢磨!

陈平一脸的错愕,然而还没等他回过味儿来,已经看见杨妍娥拉着小溪走到了门口,一副愤愤离去的模样。

“这…这个糊涂蛋!大雪天的他去测个屁啊,不都给他说了要找个天气好,有太阳的天去才行吗?”

陈平这才恍然大悟,要是因为这个事情,害了赵颂一条命,那罪过可就大了。

杨妍娥的脚步只是微微的顿了一下,随即便迈步出了陈平那个光线昏暗的偏方。

紧接着又听杨妍娥冰冷的声音从屋外传来:“你个死丫头,以后要是再敢悄悄的替人去干活儿,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吃里扒外的东西…”

随即又听小溪委屈的说道:“小姐…之前不都是你答应了,婢子才去帮他打扫藏书楼的吗!怎么现在又来怪人家…”

……

我去,难道不是小玉和小武帮我打扫的?

陈平满额头的汗水,这些天都忙着赚钱去了,还以为打扫藏书楼的工作都是小玉和小武帮着弄的,没想到尽然是小溪!

杨九笔挺挺的杵在眼前,待得杨妍娥和小溪的声音离得远了,他这才好心的说道:“二狗啊,今天你家里这事儿,可是多谢了大小姐,你欠大小姐一句多谢呢!”

哦!是这样的吗?是因为没有说谢谢所以才生气的?

“多谢九叔提点…”

陈平赶忙从床上爬起来追了出去:“那个…那个…大小姐,等等…小的还有话和你说…”

目视着陈平离去的背影,杨九欣慰的笑了笑,一副高人的姿态。

“嘻嘻,干嘛,你还要说什么?”

见陈平追来,小溪笑得阳光灿烂,一脸的太真无邪,好像杨妍娥的呵斥,一点都影响不了她的心情。

陈平的表情出乎寻常的严肃,自动掠过了小溪,直接向缓缓转身的杨妍娥看去,郑重的说道:“大小姐,今日之事,算我陈平欠你一个人情,他日若是有用得着我陈平的地方,刀山火海,任凭差遣…”

是不是应该还要加一句上刀山下油锅?电视里好像都是这样的台词,说完这句话,陈平自我感觉非常良好。

殊不知,他这句话一说出口,杨妍娥本来绽放了一半的笑脸,刷的一下结成了寒冰,空气凝滞,好似飘飞的雪花都冻裂了。

过了半晌才听她冷冷的哼了一声:“好…很好…既然你要如此恩怨分明,我就看看你用什么来还,你欠我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丢下这一句话,杨妍娥更是脚步飞快,一转眼就转进了巷子消失无踪。

“卧槽!九叔,你骗我…”

这尼玛哪里是差一个多谢啊,分明是这个多谢更得罪人啊,陈平叫嚷着就要去找杨九的麻烦。

可等他再一次回到自己的小房间,哪里还有杨九的影子,空荡荡的,毛都没有一根。

就连那个半死不活的郎中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擦!都特么的一群坑货,这可当真是日了狗了。女人心啊,还真特么的不是哥这种初哥能够揣度的!

然而杨府的内院这边,回到了影壁后面那个三进院子的杨妍娥依旧是气不打一处来,小胸脯起伏不停。

小溪小心的问道:“大小姐,你这又是生的那门子的气?”

“你这个蠢丫头…”

杨妍娥啪的一巴掌敲在小溪脑门上:“你这脑袋是有多蠢啊!还没看出来吗?人家是不想和咱们有任何牵扯呢,人情,还刀山火海,这是拿咱们当陌生人呢!”

“啊…”

小溪也是听的心里一暗,低低的将头垂了下去:“原来在他心里小溪也是陌生人啊,那…那小溪以后也不去见他了就是…”

二人正说话间,外面又一个小丫鬟进来禀道:“大小姐,杨九叔问大夫开的药方还抓不抓药?”

杨妍娥没好气的回答道:“怎么不抓?这杨九也真是的,没看见人都流血了吗?人大夫都说了要补身子,这大冬天的,还等着人病死啊!咱们杨家的家奴,好不容易养这么大,要是死掉了,可不是赔本的买卖?”

“是是是…”

禀报的小丫鬟速速退去。

“咯咯…”小溪笑得合不拢嘴:“大小姐你口不对心…”

“哼…”

杨妍娥哼了一声,抓起一把荷叶伞便开始往外面走:“蠢丫头,我是怕他死了赔钱,走,咱们去看先生去,八尺长的测绳,准确的测十几丈高的石塔,这道题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也不知道先生苦思三天,有眉目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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