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建飞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这几年没见了,没变什么样啊?”
“呵呵,张叔啊,您老起得早啊。你家张强怕是都读清华北大了吧。”
“小建回来了,找对象没?要不,大妈给你介绍个对象。我娘家侄女今年二十三岁了。身材长相那是没得说。”一个身材魁梧的热心大妈给龙建飞说对象的。
以龙家五间地基,一个儿子的家产,在邻居眼中龙建飞坐牢已经不算什么了。还真是应了王翠兰的话语,找对象的都会踏破门槛。
龙建飞一脸笑容,和气的道:“呵呵,刘大妈,你看我这刚回来呢,没想这个事情。以后一定找您介绍。”
面对着热情的邻居,龙建飞也笑呵呵的,说话谈笑,没有任何的生疏阻碍,根本就不像是出去过五年没有回家的人。好似这家伙天天就在家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年约十五岁左右的小丫头,却是急匆匆的从门口走了过去,聚集在龙家门口的人在聊了一阵之后,根本就从龙建飞嘴巴里套不出任何话语,也就没有了兴致,各忙各的事情去了。
看着小丫头的背影,龙建飞有种熟悉的感觉。低声嘀咕着道:“这小丫头,怎么看着这么面熟啊。十五岁都有一米六五,这长大了可也是一美女啊。”
“那是以前隔壁海山哥家的小丫呢,当年你回来的时候也才十岁吧,真不知道你怎么面熟来的。”不知道什么时候,龙菲已经站在了龙建飞的身后。
王翠兰这时候也从房里走了出来,叹息着道:“苦了这孩子了,三年前,她娘出车祸,被车撞死了。现在罗海山又得了尿毒症,光是那什么血透析,每个月花费都不下三千块,咱们幸福路社区,也就他家和咱们家没有盖房子了,听说这孩子准备把地基卖了给罗海山治病,可那些人杀价太狠了,两间地基,竟然只肯出十万块的价格,手术费都不够啊。这些人没良心啊。”
罗海山,龙建飞的脑海之中浮现出了一个人的身影,当年自己还在读初中,比自己大八岁的罗海山也喜欢在外面鬼混。当年自己被谢文喊了一帮人堵在校门口,要不是罗海山,自己恐怕是要吃大亏了。如果不是今天说起,龙建飞早已经忘记这事情了。
想到这里,龙建飞却是站了起来,对着王翠兰道:“妈,我出去一下,去海山大哥家看看。”
沿着安置小区门口这条路一直往里,在安置小区最深处,在一片楼房之间,和自己家一样,两间平房十分的醒目。安置小区的地基说是抓阄,可是,明眼人都清楚是怎么回事。罗海山家的地基就是整个安置小区最差的一个位置。与自家的红砖平房不同。这两间房子,完全就是最简陋的工棚。
用一些工地上丢掉的木头搭建出来的架子,柱子上四处沾满了水泥石灰浆。四周用石棉瓦围住。屋顶有一半还是已经腐朽的彩条布。这让龙建飞很难相信,在城区,在安置小区内还有这样的房子。这连危房都算不上。
打开房门,里面一股霉味冲了过来,阴暗的房间里连水泥地面都没有。一个角落里,堆满了各种废品。听到开门声,里面传来了一个声音:“谁啊。”
龙建飞加快两步,在左侧,只有一张木床,挂着厚实的蚊帐,吃饭、睡觉、拉撒都在这里了,在一个柴火灶边上,一个枯瘦嶙峋的男人正往灶里填些柴火。深邃的眼眶,看得龙建飞有些心碎。这还是以前那个魁梧爽朗的罗海山么?
“海山大哥,是我,龙建飞,昨天刚回来,听说你得病了,过来看看。”龙建飞直接开门见山,也没有忌讳什么。
罗海山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随即就站了起来,搬了旁边的一条凳子,还用手擦拭了一下。脸上却露出了一丝感动:“建飞回来了,从里面出来了?出来就好,出来就好啊,安心在家过日子。别乱来了。胳膊是拗不过大腿啊。”
“爸,是谁来了。”刚开始在路边上看到的女孩从另一个房间走了出来,目光却是停留在龙建飞的身上。清澈的目光之中,透射出一股坚强。
“小薇,过来,这是你龙叔叔,爸很好的兄弟,龙建飞。”罗海山对着女儿说着。
转头对龙建飞介绍道:“我女儿,罗佳薇,当年你回来的时候才九岁呢,现在都这么大了。她妈走了之后,我又得病,这些年多亏她了。现在在一中读书。这不暑假么?在借口的兴盛网吧上夜班。一个月也能赚个几百块钱。”
龙建飞很是心酸,这是多么坚强的一个汉子,以前也是致富能手,模范民兵一类的人物。可是现在,龙建飞沉默了一下,这才道:“海山大哥,你这病,有换肾的可能么?肾源有没有?”
罗海山听着显得很落寞,脸上凄然一笑:“这些年我得病,家里的钱早没了。换肾要三十几万啊。再加上手术后还要不少抗排斥的药物。我哪里有这么多钱。有肾源也等于没有。我倒是看得开,就是放不下这孩子啊。跟着我,算是吃苦了。”
压抑,气氛显得很压抑。这种气氛让龙建飞很不习惯,随即,站了起来,对着罗海山道:“海山大哥,你先休息。过几天我再来看你。好好保养,希望总是有的,人这一辈子,什么都可以失去,就是不能没有希望。”
刚从房子里走出来,罗佳薇却是紧跟着走了出来,这让龙建飞有些好奇的看着这孩子。
此刻,罗佳薇却是毫不畏惧的和龙建飞对视着,半晌之后,罗佳薇却是开口道:“龙叔叔,我知道你。五年之前就已经是亿万富豪。其他人都说你是黑社会。可我爸说,你不是那种违法乱纪的人,你绝对是被人陷害的。龙叔叔,你包养我吧。只要你治好我爸的病,我跟你一辈子。绝不后悔!”
看着罗佳薇,龙建飞半晌没有说话,现在的小女孩子也太彪悍了吧,这还是一中的好学生么?
罗佳薇看着龙建飞发愣的样子,再次补充道:“龙叔叔,你别以为我不懂,在网吧里上班,我看得多了。东站周边,又是有名的红灯区,不少按摩店的老板都找我好多次了。开苞费都开到三万了。可那样对我爸的病只不过是杯水车薪。你是有钱人,几十万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再说,陪一个人睡,总比陪千万人睡要好。”
“呃,这个,小薇啊。这事情,我就当没听到过,就此打住。你别多想,相信叔叔,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现在嘛,你最主要的任务就是读书,好好读书,将来好好报答你爸的养育之恩。”龙建飞第一次感到自己有些落伍了。罗佳薇的话语虽然直接,可是却透射出一种无奈。以罗佳薇这样的资质。长大了,不说祸国殃民,倾国倾城那也差不多了。如果得不到治疗。罗海山迟早要死,到时候,小孩子一个人。很难说能够坚持到出淤泥而不染的那一天。
一回到家,就看到父母和妹妹、妹夫都在等自己吃饭,因为自己的回来,家里的气氛都显得轻松了许多。可是龙建飞的心情却显得很沉重。
看着父母,龙建飞坐了下来,笑着道:“怎么,还等什么,都开始吃啊,一个早餐而已,搞这么隆重干什么。”
一家人和乐融融吃完早饭,丁武在旁边开口道:“哥,夜宵摊的事情有眉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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