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讲的题目是《学习和研究中国古代文学的体会》,这是我的体会,虽然是我个人的,但是因为每个人的具体条件情况不同,所以这个体会,可能不会被在座的每一个人接受,但是其中有一些可以借鉴的东西,我想提出来供大家借鉴、参考。我讲的第一点就是,读古书、读古文,培养文言文的阅读能力。”
今天是杜睿博士论文答辩的日子,作为北大有名的才子,他的论文答辩现场此时简直就像是一个隆重的学术报告会一样,学校甚至破例允许学生到现场旁听。那些作为导师的老学究们此时也是抱着一种学习的态度来的。
中国的文学史,说白了其实就是一部文人相互倾轧的历史。
俗话说文人相轻,武人相重。
文人一般在思维,知识结构,阅历,文章等方面表现不同,但是,这些都是深藏于内而不现于外的东西,有时候差别很大,所以文人们就有我是人非的恶习,这就是文人相轻。
而武人靠的就是力气,智谋和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的表现,这就让人一目了然,而且,这些表现才体现了男子汉真正的气概,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也不由得你不敬重人家,所以,武人相重。
总的来说,在中国五千年的历史上,要是真的说到自身的修养,品行,那些整天之乎者也,学着圣人之言的才子们未必就比得上,被他们整整看不起了数千年的草莽匹夫。
但是在北大这个中国文学气息最为浓厚的地方,因为杜睿的出现,这种现象一下子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那些曾经找过杜睿麻烦的老学究,那些曾经在课堂上批驳过杜睿的专家学者们在面对杜睿的时候,也不得不伸出大拇指,赞叹一声“牛叉”!
杜睿今年的年纪其实并不大,再有三天,过了农历生日之后,才刚刚二十七岁,这个年纪本来还应该是个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时候,可杜睿却已经在北大这个圈子,乃至整个中国的文学圈子里名声大噪,连续出版的几篇论文,更是让整个学术界有了耳目一新的感觉。
他的经历至今在许许多多的人眼中依然带着点儿神奇的色彩,他小学都没毕业,初中更是不知道咋回事,至于高中,学校的大门朝那边开他都不知道。
从小他的老师就是他的父亲,一个在中国鼎鼎有名的古文学研究者,在别的孩子还扎着红领巾,唱着“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蹦蹦跳跳去上学的时候,他的父亲就把他从那个消磨人天性的校园拉了出来,关进了自己的小书房。
当同龄的孩子每天都在学习数学,英语的时候,他每天看的却是《论语》、《孟子》、《大学》、《中庸》、《诗经》、《尚书》、《礼记》、《周易》和《春秋》。
等到他再大一点儿的时候,他手中的书又变成了:道家的《道德经》、《庄子》、《列子》,墨家的《墨子》,法家的《韩非子》,名家的《公孙龙子》,阴阳家的《礼记?月令》,纵横家的《战国策》,兵家的《黄帝阴符经》、《六韬》、《三略》、《孙子兵法》、《司马法》、《孙膑兵法》、《吴子》、《尉缭子》,还有医家的《难经》、《伤寒杂病论》、《本草纲目》,至于那些流传千古的诗词歌赋他更像是印在了脑子里一样,就是想忘都忘不了。
一开始的时候,他也十分排斥,可是渐渐的他就喜欢上了这样的生活,每天寄情于中华泱泱五千年的文化中难以自拔。当同龄人都在迷恋着那些连歌词都听不懂的港台灵性音乐的时候,他却迷上了中国的古典音乐,每天抚琴弄萧,好不逍遥。当同龄人对着电脑费尽心思的学那些火星文的时候,他的书法造诣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可以轻轻松松的用三百二十四种不同的字体把《兰亭序》写上一遍。
等到杜睿十八岁的时候,他的父亲卖掉了房子,带着他走遍了中国的名山大川,几乎每一片土地都留下过他们父子两个的足迹。那段时间也是杜睿父子两个感情最深厚的一段时间,父子俩简直像忘年交一样,每天谈论些诗词歌赋,摆弄些琴棋书画,这在别人的眼中简直就像神经病,可是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品味出各中趣味。
杜睿的父亲一直都是个完美主义者,他不希望自己唯一的孩子将来变成那种表面上一派仁人,背地里却道德沦丧的人,他希望用自己的双手把杜睿培养成一个真正的君子,一个完人。
为此他不但让杜睿习文,连武也没落下,太极剑、猛鹤拳、二郎拳、韦驮拳、大圣拳、八仙拳、天罗拳、地煞拳、地煞手、六煞拳、七煞拳、六星拳、七星拳、哪咤拳、金刚拳、观音拳、佛汉拳、佛教拳、罗汉拳、大罗汉拳、金刚拳、金刚手、二十八宿拳、四仙对打拳、七星访友拳、罗汉螳螂拳、夜叉巡海拳、金刚三昧掌、夜叉铁砂掌、棉花肚等。只要是能学到的,全都让杜睿去学习,就连截拳道也是一样。
而杜睿也很争气,他简直就像是个吸收容量无限的海绵池一样,不断地吸收着所有他认为有用的知识。
本来按照这样的趋势走下去,杜睿真的很有可能按照他父亲的想法变成一个完人,但是有时候事情就是那么不可预料,杜睿毕竟还是一个年轻人,有着所有年轻人一样争强好胜的本性。他渴望用自己学到的知识让自己成为一个人上人,而不是一个闲坐空谈的学究。
理想的分歧最终让父子两个分道扬镳,杜睿当时已经是国内小有名气的学者,他最终选择进入了北大,因为他知道无论他的知识底蕴多么深厚,想要在这个社会生活下去,终究还是敌不过那张文凭,他可没有父亲那采薇而食,最终饿死首阳山的勇气。
他开始尝试着融入这个社会,变得时尚。不再抚琴弄萧,而是跟着朋友们一起去KTV接受现代音乐的二次洗礼。不再挥毫泼墨,而是学着上网用那半生不熟的火星文去勾引小姑娘。
看到杜睿变成这个样子,他的父亲万分失望,不过对于儿子的选择,父亲还是敞开了心胸去接受,既然杜睿成为不了父亲心中的那个完人,那么就让他开开心心的去生活好了。
不过当杜睿真正看清了这个社会的真面目时,他才知道终究还是他错了,他从小养成的品性注定他和这个社会的格格不入。这个社会上实在有太多龌龊的东西在不断的滋扰着他的心,想要把他也变黑,变得像污水一样浑浊。
他想要回到从前的生活里,像个古人那样做一个隐士,可就在他决定回归本我的时候,一场车祸,让他失去了唯一的亲人。
现在,他只想逃离,离开这个已经道德沦丧的社会,他宁愿到父亲的坟前结庐而居,守住他心中那最后一片净土,向父亲赎罪。
可是他最终还是没能敌得过自己的名利心,还是站在了论文答辩的现场,最初他还天真的为自己开脱,说自己是有始有终,既然来了,就不能不明不白的走,可是当他结束了自己的论文之后,才发现他已经被这个社会给污染了,心中的那片净土早在他踏上这个讲台的时候,当那些听众发出雷鸣般掌声的时候,就已经失守了。
杜睿低着头苦笑了两声,喃喃自语道:“我终究还是输给了自己,但愿来生不要再活在这个肮脏的世界了,这里的一切都太可怕了,没有道德,没有修养,没有一切。所有人都像虫子一样,在这个粪池你争我抢。”
突然仰头大笑着出门而去,台下的听众们都愣住了,不明白这个大才子又发什么神经病,看着杜睿出去,没有人试图去阻拦,因为人们都知道,这个看上去瘦瘦弱弱的大才子,不但文学功底无人能比,还有着百人敌的真功夫。
深夜!山东曲阜郊外,杜睿跪在一座坟前,双眼含泪:“父亲!我终究还是错了!可是直到现在我也想不明白我第一步究竟错在了哪里,也许你是对的,可你又究竟对在了什么地方,我只想开开心心的生活,可是这个社会根本就没有这样的选择,我不想整天面对着那些高官显贵,做一个只会捉刀弄巧的御用文人,也不想去做一个默默无闻的隐士,我只想开开心心的生活,我的奢望并不高,可为什么就没有人肯给我这样的机会。这个地方实在是太脏了,让我根本就喘不过起来。安能措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杜睿狂笑着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朝着远处走去,天空中只剩下了他最后的一句话:“我要离开这里,永远的离开这里!”
夜空中一道华光闪过,接着又重归于平静。
黑暗!无尽的黑暗!
杜睿想要睁开双眼,可是努力了半天也没能成功,他的脑子里一片混沌,好像不断的有人再和他说话。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是以圣人之治,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使夫智者不敢为也。为无为,则无不治。”
“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
“民之性,饥而求食,劳而求快,苦则求乐,辱则求荣,生则计利,死则虑名。”
“虎得狐,狐曰:子勿敢食我,天帝使我长百兽,子若以我为不信,吾为子先行,子随我后,百兽见我敢有不走者?虎以为然,遂与之偕行,兽见皆走,虎不知兽之畏己,以为畏狐也。”
“量土地肥硗而立邑,建城称地,以城称人,以人称粟。三相称,则内可以固守,外可以战胜。战胜于外,备主于内,胜备相用,犹合符节,无异故也。”
诸子百家的各种名言警句好像洪水一样,一下子全都挤进了他的大脑,让他头疼欲裂,终于他好像破开了天地的一般,恢复了清明。
“谁?谁在哪里?谁再说话?”
杜睿大喊出声。
回答他的是一个老人笑中带泣的声音:“小公子!您终于醒了!老仆总算是没有辜负夫人的嘱托,当真是苍天有眼。”
杜睿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个正在垂泪的老人,饶是他养气功夫深厚,此时看到一个身着古人一副的老者,也不禁有些慌了。
“你~~~你是谁?”
“我?”老人也是一愣,道,“老仆杜仲啊!”
“杜仲?”杜睿默念着这个名字,抬起胳膊看看自己身上的和圆领袍衫,他知道自己一定是中了头彩了。
“如今是那个年月?”
“贞观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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