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山冷哼一声,动念间五色光华分五指而出,结成个绚烂的网兜罩住石头,一丝一丝的将神念溶在光华中渗了进去。
叶麒穿过川流般的光幕,在安倍晴竹身形刚映入眼帘时就弹出一道金中带红的怪芒袭去。这是他千年来性命交修的压箱底玩意,级别低些的法宝遇上不想成为废铜烂铁的话就得退避三舍。
他是下定决心不让这不男不女的人妖逃遁了,不然以后回到仙界还真没脸再见帝君。
安倍晴竹看着怪芒从他手指弹出,诡异的笑了笑,在厉芒及身前胸前突然现出一个怪异的八角铜镜,比叶秋山的朱雀镜稍大些,笼罩着一层青蒙蒙的光华,更显古旧朴拙。
在叶麒惊讶的目光中,铜镜光华一涨,将他发出的厉芒挡隔在外,而安倍晴竹娇柔的身子一扭,就化为虚影投进了班驳的镜中,镜子再闪,光华消失时已经凭空消失了。
“砰”的狂震,暴涨的金红芒和青光硬碰硬的结果就是掀起一股狂飚,催枯拉朽的扫荡附近的一切。狂猛的势头让叶麒也不得不退却一点以护自身。
千流百川在叶麒和铜镜光华的交锋中被撕得支离破碎,漫天乱飞一会就消散不见。
微风轻送,重华村又恢复了漆黑的天空,一切似乎并没改变什么。
杀生石在叶秋山怪异强大的五行真元压制下终于停止蹦弹,随着“波”的一声轻响,石头在一闪即没的隐隐血光中恢复了褐红色,静静的躺在他手心。
在杀生石头完全被自己压制驯服时,叶秋山就“看”到了他里面的世界:重重血雾、黑雾、绿雾,层层叠叠的一时无法探测里面究竟有多大的空间,恨、怨、憎等极端到不能再极端的负面情绪充斥了每一个角落,而其中更有几缕尤为强大的念力,疯狂的吞噬着比他弱小的伙伴。整就一个纯净无比的弱肉强食的世界。
叶秋山体内的封神剑动了一动,吓得他赶快退了出来,如让封神剑的灵识搅和进去的话,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灾难。
叶麒怄恼的走到小弟身边,看了杀生石一眼,仰头对女鬼说:“你想进去?”
女鬼不言不语,静静的看着他们,也没一点要逃跑的意思。
“借着这有如大脑般的石头和里面收集了数千年的魂魄念力,你真能收为己用的话的确能让你修为突飞猛进,只是你真有信心进得去出得来么?就算能出来,到时候别不是你我所希望的鬼仙而是鬼妖,后果就麻烦了。”
叶秋山迷惑的看着二哥,他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这石头能将她收了封在里面,但也能让她在里面修炼,甚至把里面的能量完全收己用,修成能和散仙相比的鬼仙。对于一个游魂来说这是最大的梦想。”
叶秋山明白过来,对女鬼说:“当初云梦玉女为什么只是把你镇压在地下?”
他必须问清楚前因后果才能判断该怎么样对待这千年鬼魂。
“我除了求功心切进过她视为禁地的‘金玉堂’外,并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做为一个顶级修真,她没理由让我灰飞烟灭,只能把我镇压着了。谁知道受她委托看守我的舜帝突然得道升天,再没人知道为我解禁的方法,就这样到了现在。真不知道刚才那几个人是怎么知道的。”
女鬼眼中闪过丝不愤,也有些无奈,最后换上的是轻松与欢喜。毕竟现在算是自由了。
“叶麒,刚刚怎么会放走那人妖的?”叶象见再无危险,带着现出身来的白老闪了过来。
“哦!”叶麒将刚刚看到的情景说了一遍,惊讶的道:“那铜镜竟然能穿越时空,这可是顶级神器才能达到的,这小日本怎么就有了。”
“八尺镜?!”叶秋山想了想说:“应该是这东西了,日本传说中的三宝之一,可能是‘修验道’里面遗留下来的东西,想不到他竟然带在身上算他走了狗屎运。”
叶象释然,在白老的暗示中和他一起察看重华的损失情况来。
“如果你想进杀生石修炼,”叶麒挺了挺腰,身上金光微微一露,发出一股令人有膜拜冲动的气息,说:“我能帮你。”
女鬼眼睛一亮,上下打量了叶麒一阵:“仙界下来的啊。条件?”
“现在我只是个有点道行的妖怪而已。”叶麒微微一笑:“金玉堂!”
女鬼想了一下,点点头:“这世界很难找到我继续修炼的地方了。”
“金玉堂究竟是怎么回事?说点故事听听,还要好一会天才亮呢。”叶秋山见条件谈妥,又抽丝剥茧起来。
对自己的目标越了解,可能获得的利益就越大,遇上的危险就越少。这一向是他遵循不移的信条。
“云梦玉女是九黎族女,传承的是蚩尤一脉。”女鬼一副很努力回忆的样子。毕竟过去几千年了。
叶秋山二人想起几天来遇到的少数民族姑娘,点了点头。湘桂黔滇可说是穷山恶水,也可说是山水养人,正因为这点,姑娘们个个出落得粉嫩水灵,不愧玉女之称。
“云梦玉女是由魔入道的,”女鬼继续说:“因为蚩尤大君在君山修炼过,更留下不少好东西,所以她就干脆在原来的基础上开辟洞府,尽享先人福泽和云梦大泽灵气。”
“君山真的是从昆仑移过来的吗?蚩尤他老人家费那么大劲扛到这里干吗?真的是镇压恶蛟孽龙?”叶秋山一连串的问出来。
“据说是的。大君成为九黎之王后,为了他的子民和霸业着想,一下子把云梦泽里危害到人的东西全杀个精光,最后对上这孽龙谁也奈何不了谁,大君就冒着和西王母对上的危险把带着神力的昆仑之顶移了过来,把孽龙压得死死的。”
“那后来怎么又会有恶蛟出没呢?”
叶秋话刚出口时就知道自己问得很蠢。这女鬼早被镇压了,又怎么会知道后来的事情。
女鬼果然直摇大头:“那我就不知道了。”
“当初你为什么要想进金玉堂的?”
“象我们这种修为不深,道行更是半吊子的游魂,要么就重新轮回,要么就想办法变强。不然天劫降临时一样逃不过灰飞湮灭的厄运。而玉女洞府里据说就有我想要的东西。”
叶秋山理解的点点头和叶麒对望一眼,这事情果然和自己原来推论的差不多。后来可能因为君山的神力消散,恶蛟又出来作恶才会有其他的传说。金玉堂就在君山中,也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就算知道女鬼原来怎么进去的路径,也得解开后来加在君山上的封印,而怎么解开却不是女鬼能告诉他们的。
叶麒看看东边微露的曙光,拿过小弟手中的杀生石,神色严肃的对女鬼说:“你确定要进去?”
女鬼盯着杀生石良久,终于点了点头:“你们绝对不会放我自己走的是不?!这样的话里面的空间才是我的世界。”
两人有点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让一个千年鬼魂游荡尘俗他们还真没这样的胆量,就算她不作恶,让居心不良的修真收了锻炼成工具也是件灾难。
白清杨看过周围的损失情况,除了一些建筑被毁坏了外并没人命再受损失,不由松了一口气,慢慢的向祭坛走去。刚才好几下的震颤,不知道对这经历了数千年风霜的遗物又会造成什么样的破坏。
对于他来说,先贤的一切就是他心中的基石和支柱。
叶象跟在他后面,看着这虔诚的背影,心中不由涌起一股油然的敬仰。他的一生除了修炼杀戮就是沉睡,他的信念和支柱就是生存和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如果不是十多年前醒来一直旁观人类的一切,他根本无法体会白清杨心中的情感。
正因为他现在理解了,所以景仰,正因为现在他明白了,所以老说做人真好。
但他永远也做不了人,所以更羡慕,所以更景仰。
祭坛被震开了好几条大裂缝,在黎明初始的点点光亮中显得更加深幽与苍凉。
白清杨伸手轻抚着,就象久不归家的游子抚摩着老父脸上的皱纹一样,良久不言不语。
叶象静立一旁,默默看着。
“对于华夏民族来说,祖就是天!”
白清杨站起来,看着有点歪斜了的帝庙和帝宅,语气有点苍凉又有点自傲:“站在祖先开拓了后世的地方,我们能看到的不仅仅是祖先的功绩而已。”
叶象点点头没说什么,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华夏人传承了几千年的精神脉络他一时间还无法完全的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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