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九哥,尝尝本店的招牌菜‘姜葱鸡’。”老板娘喊着,端出一盘菜出来。被打断对话的黑九才体会到什么叫‘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黑九立刻起身接过老板娘手里的菜,笑呵呵地说:“老板娘实在太客气了,还亲自给我们端菜,要是弄脏了你这打扮,我们等下可吃得不安乐啦!”

老板娘咯咯地笑了起来:“我说,九哥,是你太客气啦,不过,现在的年轻人能想九哥你这样有礼貌的,也真的是太少见了……”(还是那潮水般的马屁涌向黑九。)

黑九那个郁闷啊,自己明明是想趁这机会挖苦一下那老板娘,没有想到平时养成的礼节习惯,在这里又变成了让人家赞美的地方了。

林志武忍不住地打断老板娘的拍马,道:“好啦,好啦,老板娘,你这嘴巴甜是甜,不过赞美的话多过头了,就会变味的,你还是赶紧先把啤酒拿上来吧!”

老板娘被林志武这么一说,顿时语塞,无话可说的她只能狠狠地瞪了林志武一眼,转身拿啤酒去了。见老板娘转身离开,林志武说道:“九哥,要不,我CALL红毛,还有阿勉他们一起过来,怎么样?”

黑九立刻着急地摆了摆手说:“别别别,咱们哥俩先聊聊,下午再去找他们好了。”除了想和林志武单独聊聊这几年的事,就是身上只有一百块,叫他们一起来了,钱哪里够还呢,而且晚上的任务不知道应该怎么才能够完成,自己一没钱二没有相貌的,怎么去骗个小姑娘出来过夜啊。

这下,林志武更加莫名其妙了,眼前的九哥不单霸气全失,英气全无,就连见一下曾经浴血沙场的兄弟都如此紧张,莫非他是冒牌的不成?还是这三年在谢老大那里面呆太久没有出来,呆傻了不成。

老板娘这回是无声无息地来到他们旁边,黑九依旧站起来,礼貌地接过老板娘的啤酒。然后一手抓住两瓶啤酒,另一只手一齐扒开两个瓶盖,这个动作从开始到完成不到两秒钟。身后的老板娘看得张大了嘴巴。林志武立刻对她怒目而视,硬是把她那如潮的马屁逼回肚子里,那机关枪似的嘴巴像死火了一般,只得碎了碎牙齿,转身走开。

黑九递给林志武一瓶,自己喝了一口,用十分感慨的语气说:“武子,我昨天晚上见到林小语了!”

林志武夹了块鸡肉放进嘴里,边嚼边说:“哦,初中毕业之后,我也没有再见过他。不过,我听过他现在是在重点高中读书,这小子还蛮争气的啊。”

“你知道我在哪见到他的吗?”黑九问道。

“在哪呢?”林志武应道,喝了一口啤酒。

“在蓝月光。”

噗一的声,林志武满口的啤酒都喷了出了,差点喷了黑九一脸,叫道:“不会吧,他到那干什么,当鸭子啊?”

黑九才知道林志武误会了,摇头苦笑道:“在那当跑腿的服务生啦,说是家里穷,要给家里减少些负担。”

林志武擦掉桌上的肉渣反问道:“刚刚不好意思啊,九哥,那你的意思是想资助他吗?”

“如果可以的话,咱们就帮他一把吧,但不要再拉他入伙了,让他能安心读书就够了。”

林志武回答说:“好的,这些我会尽量想办法的,好像在他们学校也有咱们的小弟。不过,九哥,咱们兄弟目前也是挺困难的,十来个兄弟就只罩着两家饭店和三家商店。这其中还要一半上缴给帮会。平时我们抽烟的钱都要靠那间几学校的学生来孝敬呢。”

黑九拿起啤酒示意林志武碰杯,然后说道:“帮会的事情咱们先搁到一边,你说说你相信命运吗?”

林志武愣了愣,如何叹了口气,说:“九哥,命运这东西,我们要不相信都不行啊,从小我们就都离开了父母,然后又都各自遇上了贵人。你说,我们这是命苦还是命好呢。”说完,拿起啤酒就咕噜噜往肚子里直灌。眼里闪过一点忧伤的泪光。

黑九观察到他的情绪有些不对,感觉有些内疚,便想转移话题,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能回应了声:“我想我们应该是算命好的吧。”

“呵呵,命好,如果命好的话,我怎么会是一个孤儿,从小到大,九哥,你知道我是多么渴望有慈母的呵护,多么渴望有严父的训斥。哪怕是吃不饱,穿不暖,我也不愿意过这种寄人篱下的生活啊。”林志武失声说着,不禁一颗淚滴到了餐桌上。

“我何尝不是一样呢。武子,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上天抹夺我们一些平凡的幸福,同时也赐予不平凡的机遇,也许我们应该庆幸才对。你不要太过难过了。来,喝酒!”

林志武欲言又止,好像更加痛苦的,喊了一声“喝,九哥。”拿起啤酒又要往嘴里灌,送到嘴边才知道酒瓶空了,于是再开了一瓶,又咕噜噜地拼命直灌。

“武子,我记得我义父跟我说过‘命运’就是定数和变数的结合,当我们刚刚生下来的时候,有很多东西就已经注定了,我们无法选择,也无力改变,然而我们出生之后,随着我们的成长,我们也能够通过自身的努力一定程度上去改变命运。他还给我打了这样一个比喻:命运就像一条奔流的大河,从无数的支流汇入,又从无数的河道中宣泄而出。人类就如同大河中的无数生物,被河水带着从一条河道冲入了另一条河道。”黑九说完,顿了顿,喝了两口啤酒。

听到黑九说的这些话,林志武觉得十分诧异,刚刚的心疼也全然不在了,用奇怪的目光看着黑九,道:“九哥,你所说的,我不怎么能理解,不过我不相信在命运面前,我们就完全无计可施,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吗?命运掌握在每个人自己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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