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更多的士兵,更多的军官,更多的武器和更多的银圆!”葛孟晋毫不犹豫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还需要几座军营,一千五百匹军马,以及全部的马具,还有……”
穆拉约维夫作为一个理智的俄罗斯人,明白这是不可能办到的一件事,要把一桶火药运到西伯利亚,需要花费的代价往往是几桶甚至几十桶火药的代价,有些时候往西伯利亚运来一桶火药,足够在本土制造六十七桶火药。
只是现在俄罗斯人终于找到了一个相对便宜的办法,那就是通过在美国的代理人从美国订购军火与一切物资,然后美国商船越过整个太平洋或是北冰洋,把成船成船的物资运到远东来,但是这个办法照样有着巨大的风险与巨大的损耗,而且远东港口的吞吐能力也有局限。
这是二战中美国援苏的主要运输途径,那个时空的日本人痛苦地看着成百上千的美国轮船挂上中立国的旗帜,然后向着远东输送去无数物资用来对付自己的盟国甚至是自己身上,但是在这个时空之中,俄罗斯人在远东还找不到一个能大量接收物资的港口,更不要说远东的大部分港口都不是不冻港,每年运用的时间很有限。
“这不可能办到,要获得我国的支持,您必须付出更多的努力。”穆拉约维夫板着脸说道:“我们的援求是有限的。”
“我知道,我知道!”葛孟晋这个胖子踩着灵活的步伐,抓住了穆拉约维夫的手说道:“所以我将向俄罗斯帝国称臣,并要求把整个关外,整个蒙古都让给俄罗斯帝国,我只需要关内旧黄河以北的领土作为我的公国。”
他现在已经搞清楚一点。那就是在帝俄的统治之下,依旧有着不少保持相对独立性的公国或是其它形式,比方说是芬兰大公国,俄罗斯人对于芬兰大公国只有形势上的宗主权而已。
葛孟晋甚至不惜让出更多代价。他觉得自己只要成为历史南北宋之际的伪齐就可以了:“为了对抗邪恶的叛军,我的新国家必须得到俄罗斯帝国的大力协助,俄罗斯帝国可以在我国的重要城市,可以优先开发我们的港口、矿山、森林和农场,还可以帮我们修建铁路,如果没有俄罗斯朋友的协助,新国家甚至连生存都成了问题。”
为了多拿到一点资源。葛孟晋不惜出卖自己的一切,因此穆拉维约夫似乎在连连点头:“那么,在你们的新政府之中,必须有着俄罗斯顾问吧?”
“没错,不管是军事顾问,还是政治顾问!”葛孟晋当即回答道:“还是经济上的顾问,都是我们的老师。”
他眼巴巴地看着穆拉维约夫,希望他这番话能打动这位西伯利亚总督。而穆拉维约夫也似乎被葛孟晋说动了,他终于松口了:“新公国是俄罗斯帝国的一部分,而且永远是俄罗斯的坚定盟友吧?”
“没错!”葛孟晋挥着拳头说道:“我们永远是盟友。哪怕是沙皇陛下要我把老婆拿出来,我也不会有任何犹豫的。”
这就够了:“这样的话,虽然我们仍然只能提供有限的帮助,但是我将尽力提供一切方便,我将一次性给你六万卢布的经费,除此之外,还将提供二千五百杆步枪,十八门大炮,以及大量的火药、服装,还有我们将向你移交经过训练一个步兵团的中国步兵。那将有七百名士兵,除此还有一千二百名中国俘虏也将移交给你们!”
“太感谢了!”葛孟晋都用手擦去了飘然而落的泪水:“吾将是永远是沙皇的走狗!但是我还是希望能获得更多的俄罗斯连队!”
“没问题,支援你们的俄罗斯连队将增加一倍!”穆拉维约夫痛快地宣布了这个结果:“希望你能在旧黄河以北击败叛军的部队。”
“太感谢了。”葛孟晋搂着穆拉维约夫大声叫道:“从现在开始,我将是一位俄罗斯人,今夜,我们都将是俄罗斯人……”——
葛孟晋搂着抱着总督阁下整整折腾了半个小时。才满意带着两名俄罗斯保镖离去,而几分钟之后,一位英俊帅气的高级军官已经找到了穆拉约维夫,他跳下马来,询问道:“他同意了吗?”
“同意了!殿下!”穆拉维约夫回答道:“虽然这样的莽汉,在莫斯科的大街之上用一个金卢布可以找到一千个,但是我们的事业需要他。”
被称为殿下的人,正是现任俄罗斯沙皇的亲弟,沙皇事业中不可缺少的助手,沙皇最为信赖的康斯坦丁亲王阁下,只是他对于葛孟晋颇为不满:“背叛自己的人,永远不可能高飞的雄鹰,我觉得我们是在浪费时间,我现在应当是华沙,或是莫斯科。”
康斯坦丁的坦诚显然获得了穆拉维约夫的好感,虽然他是帝国向东扩张事业的鼓吹者与实践者,但是他同样认为康斯坦丁亲王不应当出现在这里。
一个外国人是很难想象俄罗斯人对康斯坦丁亲王的爱戴,比起来亚历山大二世来说,康斯坦丁亲王有着后者欠缺的行动力与仁慈,他对农奴与新征服的波兰领土都表示了极大的同情,因此他应当在华沙获取波兰人民对帝国的拥戴,或者在莫斯科主持帝国最关健的农奴制改革运动。
但是新加冕的沙皇亚历山大二世却把年轻的康斯坦丁亲王送到了西伯利亚,并担当了整个向东扩张的总司令官,当然也有一种传闻,说沙皇虽然信赖亲王阁下,但是很多时候有弄臣在其间离间兄弟关系,因此沙皇对于康斯坦丁亲王有着一种特殊的情绪,所以才特意把亲王变相地流放到西伯利亚来。
作为向东扩张事业的关健一员,穆拉约维夫不能相信这种的流言,正如他不得不坚信东正教一样,因此他不得不回答:“您成为阿穆尔河、吉林、辽东与整个蒙古的征服者,意义超过了您在华沙或莫斯科的事业,您难道想陷身一群官僚的文山会海之中,而忘记了帝国是怎么用剑与火开拓了波罗地海!”
彼得大帝开拓波罗地海的丰功伟业,镌刻在每一个皇族的脑海之中,而现在康斯坦丁亲王正在进行的事业,与彼得大帝当初的事业并无区别。
“没错,不再是一个阿穆尔河,而是整个太平洋,整个北亚!”康斯坦丁亲王的脸上浮现着一种兴奋的潮红,这是一番的事业:“不再是那个小小的阿穆尔河!”
阿穆尔河小吗?穆拉维约夫一点都不觉得阿穆尔河是一条小河,这条大河与伏尔加河一样奔放,可俄罗斯向东扩张的事业,已经由这个“小小”的“阿穆尔河”转变为整个北亚,整个中国的关外地区与蒙古地区,还有旧黄河以北的中国关内地区,甚至还包括了朝鲜与日本这两个中国的藩属国。
把这些土地计算在内,这将是又一个欧洲那样的宏大版图,也是从一八一二年击败波巴拿滑破仑之后俄罗斯最伟大的向外开拓,意义甚至超过了对圣地的保护权之争。
现在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而葛孟晋这位中国内战中悲剧的失败儿已经成为康斯坦丁亲王运用的一颗棋子,在整个棋盘之上,所有的棋子都已经准备就绪,从乌拉尔山以东调来的部队随时待命,这里面有着许多在克里米亚战争中立过无数功勋的部队,有财政部忠实的猎犬边防军,有着自由的哥萨克,有着流放者编成的团队,但不管是什么部队,他们都忠于沙皇,忠诚地为俄罗斯效忠。
在一年之前,穆拉维约夫都无法想象俄罗斯帝国会将这么多的兵员,这么多的物资都运送到远离莫斯科的西伯利亚来,但是现实证明,俄罗斯人都是一群真正的骡子,他们以难以想象的艰辛、苦难与努力奠定了黄俄罗斯计划的基石,正如苏沃洛夫在瑞士的远征一般,都是人类史上永远的奇迹。
“是的,殿下,不再是阿穆尔河,而是整个太平洋!”穆拉维约夫骄傲地宣布:“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将军都在等待着你宣布沙皇陛下的命令,我们可以宣布会议正式开始。”
“我就去,所有的将军都将到会吧?我给他们准备了伏尔加,可不是西伯利亚的土酿,而是真正从莫斯科带来的美洒!”康斯坦丁亲王转身朝着自己的战马走去:“希望将军们会喜欢我的礼物。”
只是康斯坦丁亲王在重新上马之前,却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我的总督阁下,您真的相信俄罗斯人会为半瓶酒闹事吗?”
穆拉维约夫很难回答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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