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刘四婶遇到于传龙这样的人担当不起此任,那整个伊家庄上就再没有能够担当起此任的人了。
但刘四婶自去年以来,也不太交运,她去年冬天做了一桩大媒,今年春上因为女方听了别人的坏话,提出不同意了,为此,她不知耗了多少口舌,来回跑碎了多少双鞋,到头来女方男方都和他闹翻了脸,见了面就骂她,他正反两面都没讨出好来,为此事她男人不知骂了她多少次,骂她多管闲事,自找苦吃,出了力费了心不讨好还得罪了人,她被骂的一气之下要洗手不干了,可刚洗完手还没干,伊子期又来求她了,又在她眼前跪着,如果不是伊子期向她跪着她还真不能轻易答应,她知道伊子期的为人,他为人刚强心好,敢想敢干,又是党员,说不定有一天伊家庄上还真会让他当上支书,凭着他的这股子劲头,到那时说不定伊家庄还真能变了样,只是眼下他的运气不济罢了,一个人如果不是十二分心里难谁会轻易向人下跪,尤其又是向她一个女人,刘四婶从这方面看出伊子期和于小溪之间的感情,和伊子期对于小溪的感情有多深,象这样的一对有情人,她从心里头说实在的,也愿意接受媒婆这个角色,但于传龙确实又不是一个一般的人,谁遇上他心里也发虚,刘四婶因为伊子期来向她下跪,和伊子期同于小溪的事有所耳闻而心里受了感动,才答应了伊子期,但答应归答应,就与她说的一样,成与不成她心里确实真的没有底。

晚上,于传龙因为钱的事烦躁不安老是睡不着觉,特别于是从李家庄碰壁回来,这更加重了他的心事,他这几日夜里就象失了眠,不但担心他的经济,还担心下次的选举,再没有了王牌。这几日,饭都吃不好,他简直就似天天如坐针毡,再也没有了往日一无事就去找刘美丽的欢乐了。特别最近刘五又从南方回来了,听说正在调查刘美丽与那些男人有暖昧的事,这让于传龙更加心里不安,生怕刘五找到他头上,找他麻烦,这几日他就心里六神不安,家里事外面事,让他感到内外交困。

却谁知,正在这个时候,刘四婶登门向他来做媒来了。

刘四婶进来经过了双方一番客气之后,坐下来就含笑而又不笑的说:“于书记,我是来送给你一个万全之策的。”

于传龙一听,心里不明白,就问:“什么万全之策?你来有什么事找我?就直说吧,你能送给我个什么万全之策?”

刘四婶说:“这支书的事你下次选举还想不想连任?”

于传龙一听,认为莫非刘四婶上面有人?就立刻笑着说:“谁当的的好好的能不想连任?难道说你上面有人能帮我?”

刘四婶说:“不是我能帮你,有个人能帮你。”

“谁?”于传龙问。

“就是伊子期。”刘四婶说。

于传龙一听笑了,“他?那坏小子能帮我什么?你是不给他来做媒的吧?”

刘四婶说:“于书记,你再仔细想想,当今能和你争书记分秋色的只有伊子期,他才回来又年轻,又长的人才好,还又当过兵,又能说又能道,还有魄力,如果他去参加选举,你想想,对你会怎样?可要是你把他变成你的女婿,还有女婿去争丈人的位子的吗?到那时,他选不选上,还不是都还是你于书记的吗?别人再谁敢和你争?这是其一,其二呢,你眼前鸡场的损失,伊子期也可以帮助你补回来,你看这不是两全齐美的好办法吗?”

于传龙被刘四婶这么一说,心说也是,心说这个婆娘还真不简单呐,不但会说媒,而且还懂政治,还懂得用政治的方法促使媒成,我怎么以前没有发现了她呢?要是早发现了,和她有交往,还是我的好参谋呢,且眼下他正被经济所困,她的一番话,让他不由顿开茅塞而开了窍,他为什么不能顺水推舟?不能把自己心里的难一下子借着这个机会全推给伊子期呢?到那时不管成与不成,结果怎样,效果作用都是一样的,就是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彻底去击垮伊子期,让他再也没有与自己下次选举相争的资格。但又眼下里已闹成这样,他又不能不要脸面,为了他自己的脸面,他又郑重其事欲擒故纵的说:“伊子期,这个坏小子,还有他当的书记,有我在他别想,他认为我这么多年白干了?我把女儿放到圈里变成粪也不能嫁给他,不行。”

刘四婶说:“人有时在气头上,做出来的事都是难免不恰当的,这就要看人能不能在考虑后正确的纠正自己的不当了,只有不断的纠正自己的不当,这样的人才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才能不因为小事而失大局,这个道理我想于书记比我懂,你想想,在古代有许多都曾经是仇敌的,但为了实现自己的目标,能够借助对方的力量,而互相又成了朋友,最后成了一代豪杰,这样,在成功后,又有谁会去说他们成为联盟和朋友而做的不对的?自然还要因为他们因此的成功,而才说他们是豪杰呢,难道他们不知道他们当时的决定会招致人的不解,会说他们笑他们吗?他们肯定知道,但他们知道那个轻那个重,按照自己的轻重选择了正确的决定,所以他们成功了,我想于书记肯定不想不做成功的人吧?跟定不是个因为怕失面子而坐失良机的人。于书记,你再好好想想,我说的是不是这个理?”

于传龙一听,装作想了一会,然后说:“被你这么一说,还真多少有点道理,我当了这么多年村支书,那能不知道那个轻那个重呢?其实你一进门我就知道你是来做媒,但没想到你说话这样抓点子,抓关键,死人也能让你说活了,不过看在你做媒这么多年的份上,当媒婆当的出了名,我也不能不给你面子,你想劝着我同意小溪和伊子期的事,可以,但我不能便宜了伊子期,一,他要来向我认错,二,他要赔偿我鸡场的损失,他认为他干的事我不知道?只要他这两方面都做到了,我就答应他。”

刘四婶说:“于书记果真与众不凡,我没看错于书记,并不是于书记给我媒婆子的面子,而是于书记作出了正确的决定,而是这样对于书记和伊子期双方都是有利的,这第一个要求我可以答应,可这第二个要求,于书记,我认为有点过分,首先鸡场下毒,不是伊子期的作为,这点派出所都排出了他的嫌疑,肯定不是他干的,你怎么说让他赔偿你鸡场的损失呢?这样恐怕让他无法接受,咱们不好另换一个好听的名词让人也感到容易接受吗?这样不但于书记也可以达到目的,而且对方也可以疼快接受,人也听了好听,这样何乐而不为呢?”

于传龙说:“你的话说出来真是好听,同样的事从你嘴里出来就变了,就好听了,但事还是这么个事,鸡场的事不是他的所作所为是谁,派出所找出是谁干的来了?没有,这就是说明派出所说的也不一定对,难道历史上名官就没有冤假错案了吗?连包黑包文正都有,是不是伊子期干的,派出所也没跟着看到,他们说不是,他们给我找出是谁干的来了吗?连谁干的都找不出来,怎么能说不是?我说是就是,你别变着法为他辩护了,绝对是他,没有跑,我感觉的绝对没错,他既然这样,我的要求对他来讲过分吗?并不过分。”

“凭伊子期的为人,我断定一定不是他,派出所作出的决定,向来都是有根据的,他们向来都不是靠感觉和想象,都是靠证据说话的。”刘四婶说。

“你说不是他干的,拿派出所来当理由,那你说是谁干的?看来你知道是谁干的了?”

“这我不知道,我凭直觉,你可以好好想想伊子期他可能吗?他和于小溪这么好,咱们一个村又相处这么多年,难道你还不了解他?”

“正是因为他和于小溪好才这样,不好他还不能这样,事情都有正的一面,也有反的一面,有些事你正着想偏不对,而你反过来想就会是对的,对伊子期来说,你就要反过来想,他认为让我的鸡都死了就可以把我击垮,就可以让我同意他和于小溪的事,可我偏不,你仔细想想,我想的对不对?一点不错,就是这个理,怎么他没和于小溪有这回事之前,在我没有反对之前,我的鸡就好好的?你说不是他是谁?这点你别争了,我心里有数。”于传龙说着,心说我自己还不知道吗,自从我给他破坏了贷款之后,他就报复我,可我又不能这么说,从这点看来不是他是谁?我自己的事我还能不知道吗?但又不能这么说让刘四婶知道,反正不管刘四婶再怎么解释,他就是认准了就是伊子期干的。

刘四婶见再说不过来不是伊子期干的,又感到老为此事和于传龙争对说成媒没有利,就又改变口气说:“你既然要这么认为那我也没有办法,象这样巧合嫁祸到伊子期这样的人身上的事又不是没有,而且很多,谁敢说这不是巧合不是另有其人?你这样认为我也不反对,反正凭我的直觉不是伊子期,在这里不管你再怎么认为,但我不能替伊子期认下这回事,但是,可以让他补偿你。”

于传龙也怕把事情陷于僵局,就又笑了,说:“补偿和赔偿一个道理,反正都是一回事,我佩服你的口才,就凭你这么一说,只要这两样都做到了,那我也无话可说。”

“那你需要补偿你多少钱?”刘四婶问。

“让他赔八千吧,我的鸡场光本钱就八千元,我知道如果再加上利钱他也拿不起,你看我够可以的了吧?算给你面子了吧?但我要让他明白害人就是害自己的道理,他给我毒死的全是他的鸡,他的钱。”

“八千元是不有点多?不好五千?你知道咱们村都有谁能拿出这么多钱来?就连能拿出两千来的户也不多。”

于传龙一听心说五千元怎么能够给李家的呢?就很干脆的说:“不中,八千元少一分也不中,你回去和他说,八千,就八千,不拿八千,就快点死心,就别再来缠着小溪。”

“那不好再少点六千吧。”刘四婶说。

“你怎么这么多废话?这是赶集买东西吗?我说的还不够明确吗?”

刘四婶一听欲言又止,咬了咬牙,然后说:“那好吧,八千就八千,我回去可以去和伊子期说说,但总得有个时间宽限吧?”

于传龙说:“十天之内,再多了一天也不中。”

“那好。”刘四婶说。

“不过还有一件,这钱还要伊子期自己亲自送来,不许你和他一起来,我要先看看他怎样向我赔不是。”

刘四婶说:“我和他一起来在大门外面不进来等着总可以吧?”

“可以。”于传龙说。

刘四婶从于传龙家一回来,伊子期就来了,他很着急的问:“四神,你去问的怎么样了?”

“他同意了,于是没在家,只于传龙在家里。”

“啊?”伊子期大喜过望,热泪高兴的流了出来,“四婶,你真有办法,太感激你了,我真没有找错人,这太好了,小溪从此以后再不用难过了,不用再受煎熬受折磨痛苦了。四婶,真的太感谢你了,多亏了你,我这一辈子也忘不了你,他都提出什么条件?你快说,四婶。”

刘四婶见伊子期瞬间高兴成这样,心里不由的跟着高兴而又难过起来,就不无感慨的说:“子期哥呀,四婶也没有多大的能力,实在是没有更好的办法说服于传龙了,他向你提出两个条件,你考虑考虑能不能行?第一个条件,他让你去向他认错赔不是,第二个条件,他让你补偿他的*千元,第一个条件咱去赔个不是也小不了人,可这第二个条件呢,你能拿出这么多钱来吗?”

伊子期听了,一下子犹豫了,呆在那里。八千元,在一个穷乡僻壤落后的山村来说,这无异是一个天文数字,在当时那个时代城里的工人一月才挣二百多块钱,八千元对当时一个工人来说也不是个小数字,又何况是一个穷山村的农民,这无疑是比登天还要难。

刘四婶看到伊子期一下子呆在了那里,再不说话,就又说:“我也是感到太多了些,可是他开口八千,再一分也讲不下来,我知道你听到八千元后一定会心里很难,可是,实在没有办法呀,子期哥,你和我实说,你现在手上有多少钱?”

伊子期听了难过的说:“四婶,我现在手上已经没有钱了,我回来带的几个钱,已经还我父亲治病时借的钱,再就是办培训班赔上了。”说着,伊子期又掉下泪来。

“那这怎么办呢?子期哥,不好再借借吗?村里的大妈婶子叔叔大爷也都知道这件事,挨家挨户求求他们,能帮多少就帮多少,如今只有这样了,于传龙的鸡全死了,亏损了那么多钱,他是把自己一切的损失都加到你身上了。”

伊子期说:“是啊,他的鸡全死了,他贷了银行不少钱,按说既然他同意了,这部分钱我该拿,该帮他还上,帮他度过这个难关,可是眼下这全怪我一事无成而没有钱,我回来之后,本想能让山村巨变,可愿望没达到,不但没有给乡亲们带来好处,还要靠他们来帮助我,我的心里怎么下的去呢?这钱我怎么能去开口要得到手?我怎么能忍心这样做呢?他们各家各户也都不是很富裕的啊!”

“听说你在刘庄认了一个干爹?我想他能有钱,你再去向他借借,我家里有二百,你也先拿去。”刘四婶说。

伊子期说:“刘庄我的干爹,他辛苦了一辈子,如今到了这把岁数,他这一生积蓄的那几个钱,他应当用它来安度晚年了,我怎么忍心去开口呢?难道说我认他做干爹是为了去拖累他吗?我不能这样做,四婶,你的钱我也不能要,你为我费心,我不但还没有感谢你,再反过来拖累你,那有这个道理?我有几个战友,我先去找找他们吧。”

刘四婶说:“好,这样也行,如果不够,你再把这两百也拿上,到了这个时候,千万别客气,为了小溪要紧,你能早已借够钱,就是早已去把小溪从那个家庭里救出来,让小溪早从痛苦中解脱出来。”

“四婶,这些我都知道,我去借钱了,我的心里也是这样想。”

“你去吧。”

说完,伊子期走了。

但伊子期找到了所有的战友,都是穷乡僻壤的战友,他们退役后,也都面临着成家立业的现状。他们听说伊子期的情况后,都非常感动,又都想要讲点战友义气,但又都是有其心而无其力,所能帮的也都不多,有的几块钱,再就十几块钱,再多的也就几十块钱,这样伊子期三天找到了所有的战友,才凑了五百来块钱。看着战友们有的也感动的流下泪来拿出的这么多钱,伊子期心里跌然起复,是难过,还是绝望,是悲伤,还是责怪自己回来这么长时间的一事无成,是恨自己没有能力为什么就救不了小溪出火笼,还是责怪自己的确实无能。可是常言有一句话,无钱难死英雄汉,任凭你有多大的能耐,只要你身无分文,是英雄是好汉也照样该落魄的时候要落魄,该难过的时候也不能不难过,老天在这一方面是比较公正的。

村里人们纷纷都知道了伊子期的难处,知道了伊子期和于小溪的这段让人倍受感动的爱情,也都纷纷相继着到伊子期家里来张静一,有的十块,有的几十块,有的还有一百,二百,还有的几块钱,他们都说这钱别还了,不要了,就算是帮助伊子期和于小溪这两个孩子的。伊子期娘都感动的哭了起来。伊子期一下子给乡亲们跪下了,他让弟弟都记下乡亲们的名字和钱数,准备以后好去还这份情和义。这样到第七天上,乡亲们一共送来四千九百五十八元钱,伊子期再加上自己身上仅有的,和战友们的五百元,这样凑起五千五百元,还缺了两千五百元,这么多钱再向那里拿呢?伊子期的心里又作了难,如今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伊子期的娘借遍了所有的亲戚,又借了二百元,这样还缺了两千三百元,到第九天上正在犯难发愁的时候,忽然刘庄伊子期的干爹拄着棍来了,他一进门就说:“子期哥孩子这么大事为什么不让我知道?我没有多也有少可以帮帮孩子啊,和孩子一起想办法度过难关啊。”说着,老人就拿出一把钱,让伊子期收下。伊子期一看这么多钱,泪一下子流了出来,上来感动的握住老人的手说:“干爹,您这么大年纪了,这些钱是你一生的积蓄,是用来安度晚年的,我怎么再能拿你的钱呢?你教给了我技术,这已经是大恩了,我不但还没报答你,再又连累你,你让我心里怎么下得去呀?这些钱我怎么也不能要呀!”

老人听了说:“傻孩子,到了这一步怎么还说这话?先办大事要紧,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这一辈子,到了这把年纪,我才有个人疼,孩子,你眼前有这样的大难,你怎么能不让我疼呢?孩子,你告诉我,还缺多少钱,不够我再和你一起想办法。”

伊子期一听,当即给老人跪下了。老人如今也已经把伊子期看成了自己的亲人了,亲孩子了,这份情和这份义,让伊子期永世不忘。

伊子期的弟弟把钱点了点,是三千元,伊子期一听这一下子就够了八千元,难过的一下子趴在老人身上哭了。老人也难过感动的落下泪来。

当下伊子期含泪凑够了八千元,余下的七百元,让老人拿回去好生活,老人说什么也不拿,说他这把老骨头不知还能活几天,拿回去花这么多钱干什么?让伊子期留着好用。伊子期说什么再也不要,最后没办法说让老人先拿着以后用时再去拿。但老人不拿,空着手走了。

伊子期十分感动,但他深知老人现在这把年纪,已无处不用钱,于是,他在追送老人时,将老人送回家后,又把七百元捎给了老人。

第九天的晚上,于小溪来了,伊子期一家人正在家里吃饭,伊子期的娘一见于小溪进来,忙让于小溪也上炕吃饭,于小溪说她吃了,不吃,就不上炕,在下面的椅子上坐下来。伊子期娘见于小溪不吃不上炕,也就只好不安的再坐回炕上吃饭。

看到子期哥家里吃着这样艰苦的饭,再联想到八千元,于小溪不由的落下泪来。于小溪知道子期哥在部队上吃的是什么,而回来却吃的是玉米饼子和地瓜干,还大口大口的吃的是那样香,让她的心里怎么能不难过呢?到此时他明白了子期哥为什么要一心改变山乡面貌的含义了。心里更加钦佩子期哥,但眼前的八千元,会不会把子期哥难住呢?看到他吃饭的样子,她感到子期哥好象没有被难倒,但她又知道,这必定是八千元呐,这对才回来的伊子期来说,和这个家庭来说,这是一件多么难的事。等子期哥吃完了饭,她把手上攒下来没舍得花的五十元钱拿了出来,送给伊子期,“子期哥,这是我手上的五十元,你再拿着加上吧,我知道八千元这不是个小数目。”

伊子期一看于小溪,心里也比较激动,说:“小溪,这五十元你先拿着,等我用的时候你再给我,这八千元我准备好了,你别担心。

于小溪一听,眼又一下子热了,说:“子期哥,八千元这么多,难为你了,我知道你为了我付出了许多。”

伊子期说:“小溪,你别这么想,你的事也就是我的事,是咱们共同的事,我没有能力能够让你早出苦海,我心里难过啊,这都是我的责任。”

都吃完了饭,把碗筷收拾下炕,伊子期的娘和弟弟都出去了,屋内只剩下了伊子期和于小溪。伊子期从炕上下来,来到了于小溪面前,于小溪认为伊子期是来对她,就闭上了双眼,但伊子期用手轻轻地试着于小溪的身上说:“小溪,还疼吗?你爸爸打的你是不很重?”于小溪睁开眼,向上看着伊子期的脸,说:“已经不太疼了,没事了,子期哥,你别担心。”伊子期一下子流着泪哭起来:“都是我没本事,没能力,让你跟着受这么大的委屈,让你受这么大的罪,我之过,我之过啊!”说着,仰天叹起来:“唉,上天,你为什么就这么不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小溪呀?”说着又低下头来,说:“小溪,你让我心疼,我心疼,我知道你挨打后,可我又无可奈何,不能去救你,我从来没有感到这样无奈难过呀。”

于小溪哭着说:“子期哥,你别说了,我能遇上你,我也就知足了,就是受再大的苦我愿意,你别难过了,你看我不是没有事吗?”

伊子期说:“等过了年,我就出去打工挣钱,早已把你迎进门。”

于小溪说:“我和你一起去,和你一块去挣钱。”

伊子期说:“现在你爸爸已经同意咱们的事了,我自己去挣钱就行了,我那能让你也在跟着我去干城里人不愿意干让我们乡下人干的活呢?”

于小溪一听,泪又落下来。她第一次感到了她在子期哥心里是一种什么样重量了啊。这就是他们的情,已经到了担心疼爱和牵挂关心对方的地步了。同时她又从这一句无形中说出来的真心话里,又听出了子期哥所说的到城里打工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前景。她的心里越发难过,乡下人活得太苦太累了啊,她明白了为什么子期哥一心要改变山乡的面貌了呀,这一切就怕比啊,一比就比出来了呀。

于小溪难过而不安的把自己手上的五十块钱放到伊子期的炕上,流着泪跑了。

就在于小溪离开伊子期家的第二天,也就是于传龙要求的期限的第十天,早上一吃完饭,伊子期拿着已经用红纸包起来的八千元,让起早就不放心又过来的于小溪先坐到炕上等着,他自己就出了门。

伊子期拿着这八千元,走出门,此时他的心里是多么的不平静,往日和于小溪在一起的情景,瞬间又涌进了他的心头,和脑海中。今日,他终于办到了,终于达到了于传龙的要求,从今以后这就意味着,他就可以再没有反对和阻力的和于小溪永远在一起了,他和于小溪幼童时代的童言,又令他激动的涌进了他的心头,如今童言就要成为了现实,这是多么不寻常的现实,令他激动和泪下的现实,童言从心内涌到了眼前。

“大子期哥哥,咱们再过家家加吧?你当爸爸,我当妈妈。”

“今日没有爷爷和奶奶呀,小山小芳都到了年龄上学了呀,再不能来了啊。”

“那就咱两个好了呀,咱两个就不要爷爷和奶奶了,好不好?”

“好啊,那就咱两个过,就依着小溪妹妹你的,这样小溪妹妹可以高兴了吧?”

“当然高兴啰呀,大子期哥哥你这样太好了呀,这样真好,以后再只我和大子期哥哥一起过家家,这样最好了呀,我长大了也和大子期哥哥来这样过家家,我给大子期哥哥当媳妇,咱们也过到白头到老好吗?”

“我也只和小溪妹妹一起过家家,一直过到长大都这样过,就依小溪妹妹的,我就给你当男人,咱们过到白头到老。”

“你真是我的好大哥哥呀,我就喜欢这样。”幼小的于小溪高兴地跳着舞着小手又跳又蹦的说。

于氏忽然从家里出来听到了他们这样的对话,十分吃惊,就惊的大叫:“小溪,快回家。”

“我不,我要和大子期哥哥一起过家家。”小于小溪说。

“小孩子过什么家家?你再不听大人话我就打你。”

“我不吗,我要过呀,妈妈,你就让我过吧,我就爱这样的过。”

于氏听了,惊的上来一把拉起小于小溪,说:“快跟我回家。”

小于小溪哭着不走,就叫:“我不走,我不走,我不走吗。”于氏拉着不讲客气的就走,没法,小于小溪被于是拉着边走边回过头来对小伊子期说:“大子期哥哥,咱们明天再一起过家家,好吗?”

“明天也不许过,再往后我看到你们过家家,我就打你。”于氏发怒说。

从那以后,于氏再不让他们在一起玩耍了,但小于小溪仍然偷着出来找小伊子期玩耍,一直玩到一起上学,他们还仍然愿意在一起玩。因此,那一次的印象在伊子期的记忆里最深,一直到大了到现在仍然记在心里不能忘记。

五六岁的幼童时代,那是天真烂漫无邪的时代,也是值得想念和回忆的时代,也是最美好的时代。心里永远回味的时代,那时的天真烂漫的情景,令人十分难忘的而又涌到了伊子期的心里久久不能离去。

“子期哥,你比我大两岁,我刚上学,你怎么也刚上呀?”

“是,你生日大,我生日小,你二月生日,我腊月生日,你去一岁,我去两岁,我就顶比你大一岁呀,怎么不能一个班一起上学?”

“噢,大子期哥哥就顶比我大一岁了,不是两岁了,我比以前又大了一岁了。”七八岁的小于小溪高兴地跳起来说。

美好的童年时代,令伊子期多么的激动,难忘,而如今就已经变成了现实。今天已经是第十天的期限,伊子期怀着激动的心情,一边向媒人刘四婶家里走,一边心里抑制不住的回顾着童年的孩童时代,和一起进山时的情情景景,没想到这个现实虽说来的艰难,来的残酷,但还是来了。他一想到现在仍然要成为现实时,那经过残酷和艰难后的心,还是甜蜜的,还是对未来的向往是美好的,幸福的。

在半路上,他和刘四婶碰了面,他就让刘四婶打开红包点了点钱数。刘四婶点完钱,说:“你们这门亲成的可真不容易,我也可以松了一口气了,全村的人都在盼着你们成呢,全村人对你两人支持的这份情和义,你两以后一定不能忘记。”

伊子期听了感动的说:“刘四婶,将来我一定要以实际行动回报全村,全村人的这份情和义是用钱无法还的,这不是钱多少的问题,这是一份深厚的情谊,我想我的愿望有朝一日会实现的,可惜这些钱被我自己用了,要是这些钱用来干一项事业,然后再滚雪球越滚越大,那就好了,到那时咱们村再也不能这么穷了。”

刘四婶听了,也很激动而很高兴的说:“你有这份心很好,你的这个愿望迟早会实现的,于传龙必定一年比一年岁数大了,而你正年轻,他岁数大了不想退也不行,你迟早要当上这个村里的领头人,将来有这么一天,我投上二百元。”

伊子期说:“我本心并不想当这个支书,但是,不这样不行,不这样我的愿望就无法实现,眼瞅着外面有很多机会可以让我们把钱挣回来,可是我们仍然和瞎子一样看不到,不去抓住这些机会,仍然自己守在这一亩三分山地上,维持着原来的贫穷面貌,没有思变的想法和行动,白白的浪费时间这是多么的可惜。如果我们现在再继续维持这种旧面貌,就会跟不上时代的,就会被时代甩在后面,会永远跟不上时代的,我们村这样穷,要富必须全村人先拧成一股绳,不要成为一盘散沙,各干各的,这样什么大事也干不成,要集中在一块,把力量使在一块,用我们个人很少的钱,共同集中起来,用我们共同的力量去干一项大事业,让这项事业先成功,先首开其端,就同一根拉链一样拉开头,越拉越大,越拉越顺,让我们大家都是事业的关注着,参入者和受益者,这样不是我们走向富裕的一条出路吗?到那时,我们再也不用为钱这样的事心里犯难了。”

刘四婶听了兴奋的说:“都说你和别人不一样,你知道得多,想的也多,当时要是不是出了介绍信那回事,我想他们一定都会选你。”

“这些事都已经成了过去,还提它干什么?”

说着,二人很快来到于传龙大门口,就不说这个了,刘四婶说:“你自己拿着钱进去吧,我在外面等着你,这两个条件今天你都做到了,我在外面等着你的喜讯。”

“四婶,让你费心了,那我进去了。”伊子期说。

于传龙的大门,此时在伊子期的心里,虽然并不是感到那么好进,但是,此时有刘四婶在后面看着盼望着他,就是再难进,是一个阎王门,但伊子期一想到于小溪,一想到今天进去之后,就可以改变于小溪再不受挫折的现状了,他的心里也就有了力量和信心,即是心里再力量不足,他也要进去闯一闯。

于传龙本想能用八千元来击垮伊子期,但是,他没想到,他的这个要求不但没有击垮伊子期,反而让伊子期还得到了全村人的支持和捐助,让全村的人几天之内的功夫,都一下子站到了伊子期的那一边,让伊子期得到了全村人的民心,而又让他于传龙一下子显得象魔鬼一样,声名一落千丈,这让他确实感到意外,他有一种感到弄巧成拙的念头,而又感到就象上了贼船,而又不得不如此的感觉,而又为此感到恼火和生气,他心说:“还有伊子期那么快穷东西,事情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呢?”这样让他心里怎么能有一种不后悔的感觉,和顺不过劲来的感觉呢,他当了这么多年的村支书,可还曾来没有吃这么大的亏,没有得到过这样的民心。

他是一个懂得政治,而又善于利用政治使用手腕的人,这点他心里自然是最清楚而看的最重,可是,他又一时感到眼下确实无策,尽管恼火,却又感到不这样不行,最后就把怒火一下子都转到了伊子期的身上了。

大清早上,吃饭不久,他从玻璃窗上就看见伊子期推开大门进来了,见伊子期大模大样的往里走,他就很气不顺的小声说:“穷东西,还想癞*吃天鹅肉,让全村的人都给他捐款当他的后盾,如果我当初知道他会这样,我要一万,两万,我看他还能不能拿得起?还能拿得出来不?我让他们永远也停在那不起这个原来的角度上。”

于氏听了认为是句好话,就说:“这样更好,这样可以通过他让全村人把钱都拿给咱,咱还不犯法,这比养鸡富的还快,还好。”

于传龙说:“你小声点,已经到天井快进来了。”

于氏一听再不出声,这时,伊子期开了屋风门子进来,一见于氏正在锅台前躬着身子,趴在锅台上刷碗,就很恭敬的说:“妈,您刷碗?”

于氏听了,不抬头而十分气愤的说:“嗡,过去吧,你爸在炕上。”

一听到这个“爸”字,虽是于氏怒着脸用无可奈何的语气生硬着说出来的,但在伊子期听起来仍然心头一热,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激动和欣然接受的宽慰,一股热流就似流遍了他的全身一样让他欣然要落泪,从这一番话里,这说明他这些日子的努力没有白费,这说明他和小溪终于得到了他们的承认和认可了,于小溪从今以后再也不用为了他们两的爱情而受折磨了,再也不用痛苦伤心和难过了。想到这些,他眼几乎要落下泪来,但他又极力地控制住自己,心说坚决不能让自己这样,别让于传龙认为自己软弱而不是个强者,或者不是个男人。

一推开外间房门,伊子期见于传龙坐在炕上抽烟。于传龙一看到伊子期,就把烟头狠狠向烟灰缸里一摁一拧,怒着脸用力闭着嘴连理也不理伊子期。伊子期连忙十分恭敬的说:“爸爸,您吃饭啦?”

于传龙似没听见,一动不动,伊子期不说还好,一问他把头转向了窗子,好象从窗子要向外看什么。

伊子期脸一红,泪几乎要落下来,又从衣袋里拿出烟,抽出一根来,双手拿着:“爸爸,你请抽烟。”

于传龙又象没听见,伊子期又说了一遍,于传龙仍然没理,而是慢慢的转过头来,眯着眼一打量伊子期,见他穿了一身退役时的军装,头发整理得很整齐,小平头与绿军装配合在一起,看上去显得很英俊,但他的眼里似乎顶着泪,那脸也红扑扑的,站在那里双手拿着一根烟毕恭毕敬的在等待着他接,就哼了一声,问:“你有多少天没叫爸爸了?噢,不对,你叫的是爹。”

一问到这里,正触到了伊子期的悲痛伤心处,不管是爸爸还是爹,自从他当兵之后,出了他那次探家回来,他再就没有看到过他爹,更没有再叫过爹,如今他爹已经去世快半年了,再冲对起来,他心里又怎么能好受呢?他本来就对他爹怀着深深的愧疚感,他从部队回来这半年来,他无时不在心里想念着爹,特别到了难过伤心的时候,就更想爹,要是爹还在,爹一定会把所有的困难和痛苦都拦到自己的身上,可是如今,所有的困难和痛苦都有他自己担着了。他一想起爹来,想起爹那慈祥的面容,临终时却没有回来见上一面,爹怀着想见儿子而又没有见到儿子,令儿子终生遗憾愧疚的心走了,再永远的不能与儿子相见了,他心里难过的有时说:“人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说没有了就没有了呢?没有了的人依然什么也不知道了,而活着的人又是多么的想念,可又想念不回来啊。”一想到这些,他真想难过的大哭一场,可是,在于传龙家里,这又怎能是他哭的地方呢?在于传龙面前,在此时的这种时候,又怎是他哭的时候呢?他竭力的控制住自己,但泪还是从眼里失去控制的流了出来。

于传龙猛然把烟卷从伊子期手里抽了过去,问:“问你你不说,你还有什么伤心事吗?”

“噢,爸爸,没有。”伊子期猛然似同从梦中醒过来一样,从不可自拔的难过中自拔着,“我没有,我见到爸爸您应当高兴,爸爸和妈妈今日终于同意我和小溪的事了,今天爸爸和妈妈同意了我们,我心里无比的高兴,我这是高兴的,人碰到伤心的时候会落泪,而遇到高兴的时候也会落泪。”

于传龙说:“那你自然是后一种了,只要你高兴的就好,算你小子有种,有本事抓住小溪的心,我的女儿却没想到让你一抓就抓住了,真不可思议。”

“爸爸,我以前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请您原谅,以前的事都是我不对,我今天正式向您认错了,给您赔不是了,请爸爸多加原谅包涵和指导我。”

“你小子,也有低头的时候?还能知道向我认错了?我认为你还不知道天高地厚呢,原来也知道,那我告诉你,在这个村庄在我面前,还没有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算你小子办法多,也不傻,有办法把我的女儿迷住了,这一点我不得不肯定你这小子有一手。”

“爸爸,你的指导我会永远铭记于心,作为动力,我不对的地方我会改。”

“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是真心话。”伊子期说。

“拿给我点上烟。”于传龙说。

伊子期连忙反应过来似的打着火机:“爸爸,您请。”于传龙心里高兴的似战胜了似的让伊子期点上烟,但仍怒着脸抽烟,抽着烟又把头转向了窗子,再一声不吭。伊子期说:“爸爸,请您千万别再生我的气了。”

于传龙听了,又慢慢转过头来,猛然尖声大叫说:“你,你小子好大胆。”于传龙突然的变化,把伊子期吓了一跳,认为于传龙不正常,怎么才缓和了的气氛又突然改变了,就又听于传龙又轻蔑的说:“你为了达到目的,竟然不择手段,竟敢把我的鸡全用毒药毒死了。”

伊子期一看于传龙手在身后摁了一下什么,就向前向于传龙%身后一看,见于传龙摁了一个小录音机在录音,就一下子明白了一切,知道了于传龙的阴险,明白了此时自己所处的险境。于传龙连忙又下意识的把小录音机又移了位,再让伊子期看不到,尽管他移的很快,但伊子期也全看明白了,想到自己现在和于小溪还处在一种什么样的情况之后,他的心又一次难过了,但仍然很认真的说:“爸爸,那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不是个那样的小人,我和小溪是真心的,我怎么会毒死您的鸡呢?我敢对天发誓,如果是我干的,天打雷击了我。”

伊子期的表白,又怎么能仍于传龙轻易的相信,于传龙立刻说:“不要和我顶嘴,不要和我强词夺理,我知道赌咒赌不死人,你只要承认下来什么都好说,我会全力支持你和小溪。”

“我不敢和爸爸顶嘴,可确实不是我。”伊子期说。

“哼,”于传龙抽到半截的烟头向走廊一扔,“你爹不该死的这么早,多活几年也好管教管教你。”

“我”伊子期欲言又止,脸上红一阵,青一阵,白一阵,豆大的泪珠从眼里滚出来。他咬了咬牙,用颤抖的声音说:“爸爸,你既然要这样认为,那我也没有办法,反正不是我,如果你要看我的心,我可以让你扒出来看。”

“你的心我能看吗?扒心杀了人我还要偿命,我会那么傻?”

“爸爸,虽然不是我,但我也答应赔你全部损失,为了小溪,我赔,这八千元我拿来了。”说完,伊子期从衣袋里拿出一个红纸包,打开放在炕上,“爸爸,你点点吧,尽管我知道你在录音,可我问心无愧,我还敢这样说,我做事向来光明磊落,我人正不怕影子歪。”

“我知道你小子会说能道。”于传龙见录音失败,不可能再起作用,就恶狠狠地说:“你认为八千元就是我的全部损失吗?哼,不中。”于传龙冷笑了一下,“你既然这样说要赔我的全部损失,那我的全部损失是两万元,我只让你赔一半,一半不多吧?你现在有全村人给你捐款,小子,挺会玩,一万元不会成问题吧?还有,就是在你们结婚时,必须大张旗鼓,办的热闹象样,要让人感到我的女儿和平常人家的女儿不一样,并一切家电家具都要有,还要大摆酒宴,我不希望我的女儿婚宴办的不象样,这些你都能做到吗?”

“爸爸,你的这些条件和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但要给我时间。”

“你要多长时间?是十年还是八年?”

“三年,这三年我一定都办到。”

“那好吧。”于传龙吃惊着说:“我就给你三年,这三年中你不准碰着小溪,如果做不到,你别想让我答应。”

“好吧,爸爸,我答应你。”

“那你回去吧,必须给我记住,否则你知道后果。”

“放心,我不会忘,那我回去啦?”

“我不让你走啦?”

伊子期很小心的开门从西间出来,于是刷完了锅碗,仍很生气的站在正间,一见伊子期出来,才要开口,又把话咽了回去,伊子期一看,连忙说:“妈,您有什么话尽管开口吩咐。”

“你先回去吧。”于是板着脸说。

“好,那我回去了?”

见伊子期走出大门,于是就立刻来到西外间,对于传龙说:“你也不数数,这是八千?”

于传龙不爱听没好气的瞪了于氏一眼,说:“他敢不给八千?”

于氏说:“才八千,便宜那小子了。你说两万怎么只要一万?你在当好人?”

于传龙说:“你说谁当好人?你看我这是当好人吗?我便宜不了他,我再让他拿两千也够他受得了,我还要让他把家电都买齐,还要有钱大摆排场,他的新房子,他爹虽然给他盖起来了,但还没装修,粉饰里外墙也要花不少钱,这更够他受得了,他三年两年也没有那么多钱,如果再要多了怕那小子豁上不干了,那样反而就再整治不着他了,这叫物极必反,你懂吗?要整治的恰当恰到好处才有作用,还不能物极必反。”

于氏说:“我没有你那么多道道,可我就不信他能舍得放弃咱小溪?现在正有全村的人给他钱的好时候,只要这点太少了,多要这样不正好通过他把全村的钱都要到咱们家里来吗?这样比养那门子鸡还好,鸡没有来钱这么疼快,鸡还不保险光死,这个不用费力不用费本,你怎么能少要呢?”

于传龙说:“那你怎么不开口?”

于氏说:“不是有你吗?我怎么开口?”

于传龙说:“那下回吧,反正便宜不了他,以后根据情况再说,这是活的。”

于氏说:“你现在不要,等以后什么也晚了,以后他和小溪再给你有出个孩子来,我看你那时怎么办。”于传龙说:“你没听我和伊子期说?我早防备着他这样了,你认为我这些想不到?”于氏说:“你只要能想到这些,能这样想,这样就对了,这样才可以防备万一。”于传龙说:“没想到这方面咱们想的一样,这叫英雄相见略同,我真没娶错你。”于氏说:“你现在能这样认为就好,出了我,再有谁能和你这样一心。”

伊子期从于传龙家里出来,一出大门,泪就禁不住的流了出来。在他的心里,今日所受到的耻辱,比被打他一顿还难受。刘四婶一看伊子期流着泪出来了,就问:“子期哥,怎么他们又不同意了?”伊子期说:“没有,同意了。”刘四婶一听,一下子明白了,伊子期在于传龙家里,于传龙一定让他吃不消,但只要没有变故,这样目的也就达到了,因此就安慰伊子期说:“子期哥,千万别难过,现在咱们就得小给他,只有一切都忍下来,才能减少你和于小溪的阻力,才能让小溪少受创伤和于传龙的折磨。”

“四婶,这些我都知道,我的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你们的谈话小溪听到了没有?”

“没有,小溪在我家里,她不放心,今天早上就到我家去了。”

“这样正好,你千万别把今天的谈话告诉于小溪,免得再节外生枝,再给你和于小溪带来麻烦。”

“这些我都明白。”

刘四婶听了,放心的有事先走了。伊子期回到了自己的家里,于小溪从玻璃窗上看到子期哥回来了,就忙迎了出来,十分关切而担心仔细地望着伊子期的脸问:“子期哥,怎么样了?我爸爸同意了吗?”

“同意了。”伊子期装出很高兴的样子说。

“子期哥,爸爸都说什么了?”来到西间,于小溪问。

伊子期心里难受,但也不能让于小溪看出来,他装作很轻松的坐到炕上,说:“小溪,爸爸说,今后咱们两家成了亲戚,过去的恩恩怨怨就一笔勾销再不提了,他说现在咱们还年纪小,应该先干出一番事业来,应该抽出三年时间先把心用在事业上,等三年事业有成了,再让咱们结婚,并说我们一定要互相尊敬互相爱护,好好过日子,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事情也不能和你吵嘴,如果我以后和你吵嘴他决不让。”

于小溪听了,半信半疑,但心中还是稍微有所安慰,就问:“子期哥,你说的是真的吗?你没有骗我吧?我爸爸他会变成这样?”

“真的,我怎么会骗你呢?你自己想想,出了这些话还能说什么呢?”伊子期仍然高兴着说。

于小溪一想,觉着子期哥说的也是,就又问:“爸爸出了这些还说什么?”于小溪脸上稍微显出一些笑容,目光欣然而幸福的看着伊子期。

“再没说什么。”伊子期说。

但于小溪突然看到了伊子期的两眼发红,湿润润的,伊子期一看她在看他的眼,就一下子有意识的低下了头,再不抬起来,也不敢看她,于小溪心里仿佛一下子明白了,问:“子期哥,你完全是在说假话骗我,我说呢,我爸爸怎么会突然变得这样关心我,原来子期哥都是在骗我,我怎么也不相信我爸爸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他一定是让你受了很大委屈,抓着你出气了。”

“小溪,”伊子期不得不再抬起头来说:“你千万别这样想,我的心里是难过过,但我是因为爸爸他同意了,你再不用为我们的事痛苦了,高兴的才难过。”

伊子期的话好象合情合理,但在了解自己爸爸妈*于小溪心里,又怎么会全信呢?她一腚坐回椅子上,头无精神的垂了下去,一滴一滴明晶的泪,向地上落。

“小溪,你千万别难过。”伊子期从炕上下来,递上手帕,安慰说:“不管怎么说,爸爸和妈妈他们今天已经同意了,这就应该高兴,对吧小溪,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于小溪听了点了点头说:“大子期哥哥,为了我,让你受委屈了,我会永远记着你为我做的一切。”

“小溪,我说过,这是我们共同的事,我无论为你做什么,付出什么,这都是应该的,也是我甘心情愿的,你千万别这么认为。”

“子期哥”于小溪一下子难过的感动的哭起来。

这就是他们在取得父母同意后的喜悦,而这样的喜悦也只在一瞬间之后,也会无情的与他们擦肩而过,再永远的离开了他们而去。

哭完了,于小溪说:“大子期哥,以后我一定和你好好一起过日子,把家庭搞好,支持你的事业,让弟弟安心上学,我想经过咱们的共同努力,不断的创造条件,未来一定会好的,你的心愿也一定会实现的。”

伊子期听到这里,很感动,他目光一下子含着热泪望着于小溪,手紧握着于小溪的手说:“小溪,我能有你这样的好女子做妻子,我一辈子就是千辛万苦,也高兴,也心甘,我一定要努力去奋斗,不辞劳苦,用双手和能力去营建一个美好的未来,不过你要给我时间,这一切或许是三年,或许是比三年更长,你能等待着我吗?”

“大子期哥,我能,以后咱们一起去干,如果去种田,早上大子期哥下田,妹妹做好饭,拿着给哥送到地头上,跟哥哥肩并肩一起干,中午回来再做饭,送到大子期哥面前,共同到晚上回家转,妹妹晚上作衣再绣花边。如果大子期哥去做生意,起早连晚,妹妹让哥哥饱食衣暖,帮着大子期哥了解信息和行情,一起共同去把生意做。如果大子期哥去打工,妹妹也愿意和大子期哥一起去,受尽千辛万苦也愿意。如果大子期哥以后办企业,妹妹愿意做大子期哥的好内助,只要能和大子期哥同心协力,妹妹再苦再累心也甜,一定要和大子期哥一起,去实现大子期哥心中的愿望,让我们的未来变个样,让我们的穷山村也变个样。”

于小溪的话,深深感动在伊子期的心里,让伊子期倍受鼓舞和感激,“小溪呀,你真是我的知音。”

二人握着的手,激动得难以分开。

虽然已是深冬,快*年关,但是,寒冷的北方的冬天,丝毫动摇不了伊子期要外出打工的念头。因为他已经答应了于传龙,他必须要在这三年里达到于传龙的要求,否则,等待他和于小溪的将是什么,他心里又怎么会不知道呢?特别是在离他们村三十里的一个村子里发生的一个爱情悲剧,这时又传进了伊子期的耳朵里,对伊子期的震动很大,使伊子期更加坚定了赶快进城打工的念头,伊子期心想,他必须从现在开始赶快努力,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样的不幸降临到于小溪的身上,他听了袁芊芊的不幸遭遇后,就从心里更加担心于小溪,他决定他现在必须抓紧时间挣钱,必须赶快进城去打工。他不想着让袁芊芊的悲剧同发生在李归侨身上一样再发生在他的身上。

袁芊芊和李归侨又是一个什么样的悲剧呢?话题已经到这里,在这里我就少提一提,那是一个令人听了泪下的曲折爱情悲剧,悲剧曲折悲情到什么程度,那又要从这个悲剧的始末开始说起了,这个悲剧也很长,更是令人看了悲伤,在后面的第二卷里专门叙述这个悲情悲剧故事。

于小溪听到大子期哥又要进城去打工,她不知道大子期哥心中有多苦有多大责任,她又来相劝,劝大子期哥过了年再去打工吧,到那时她也要和大子期哥一起去。但大子期哥却说:“小溪,你想不想让我的愿望早日实现?”于小溪说:“大子期哥,我想。”大子期哥又说:“既然你想,你现在就应该让我进城去打工,因为我现在去了,可以为明年打好基础,可以在现在找好工作固定下来,如果干得好,你不是也可以过了年和我一起去吗?再说现在即是天冷,但我可以到工厂里去打工,难道工厂还怕冬天天冷吗?”

听了大子期哥的话,于小溪还没表态,伊子期的娘红着两只眼说:“小溪,你就让他去吧,如果你还不让他去,到过年这一个多月,会把他憋疯的。”

听了伊子期娘这样说,于小溪心里知道再留不住大子期哥了,就问:“大子期哥,你既然要去,前几天我的花边又开回六十块钱来,你拿上吧,到外面去一个人处处要用到钱。”伊子期说:“小溪,你上次的五十元钱我还没用呢,我拿着这些钱就行了,到城里我一找到工作就不怕了。”于小溪说:“大子期哥,那五十块钱怎么够呢?”伊子期娘说:“子期哥,小溪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吧,出门在外多拿点钱总比少拿好,等以后你挣了钱再还给小溪不就行了吗”

伊子期听了,低头一想,抬起头来说:“好吧,小溪,那我就再拿你五十,那十块你自己留着好用,这是你靠辛苦得来的钱,我现在没有办法,不得不先拿着你这一百先用用,等我挣钱回来就给你。”

“大子期哥,你千万别这么说,现在我的也是你的,我现在只有这么多了,这点钱外出实在是也不多啊。”

“钱不在多少,而在于把它怎么利用,我想这些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伊子期说。

“子期哥,你什么时间走?我去送你。”于小溪说。

“我明天就动身,今日先做好准备,现在天这么冷,起早去赶车那时会更冷,这么冷的天,明天你就别去送了。”

于小溪仔细的看着大子期哥,难过的说:“这么冷的天,大子期哥却要出去打工,而我去送一送外出打工的大子期哥,就怕冷了吗?大子期哥,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急着出去打工了,其实你们一直瞒着我,我爸爸条件一定很苛刻,他肯定不止光要这些,要不是这样,大子期哥为什么会现在连年也不等了就要去打工呢?大子期哥,你快告诉我,我爸爸还要了什么条件?”

“小溪,你千万别胡思乱想,”伊子期微笑着安慰说:“他再没有提什么条件,他让我们在这三年里有所成就难道这不好吗?这是动力,这可以让我在这三年里抓住所有的时间去大干一场,为以后事业上的成功创造有利的条件,小溪,你说这不好吗?我们现在还正年轻,吃点苦没有啥,而事业上的进取和成功才是关键。”说着,伊子期微笑着拍了拍于小溪的肩,“小溪,你放心吧,没事的,凡事多向好处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于小溪泪簌簌的说:“大子期哥,到了外面,如果好就在那里干,如果不好咱就回来,待过了年,开了春,我和你一起去。”

伊子期说:“小溪,别难过,你看我出去打工,这不是好事吗?向好的地方想,开心点,你的话我都会记在心上,我都依着你,好,我就在那里干,不好,就回来。开心点,子期哥可要看到你高兴的走噢。”

于小溪落着泪,为子期哥笑了笑。伊子期见了,心头一热,随即又坚定了信心的笑了笑,说:“小溪,你应当相信我,此去必然是我们走向光明的开端,也是我们爱情走向成功的。请你相信我,我会坚定地去为我们的爱情扫除所有的障碍,让你以后永远过得开心。”

于小溪流着泪说:“我相信大子期哥,我会永远相信支持大子期哥。”

二人的两颗心,就象两条温热的河流一样流到了一起,永远的融进了爱情的长河里,在长河的深处,漂流着他们藏在心中的泪。

第二天早上天不明,于小溪就早早来了。伊子期又背上了他从部队退役时背回来的背包,于小溪提上盛着大子期哥外出的日常用具提包,和伊子期一起离开了家。

二人走在村了里,因为天不明,街上还没有一个人,二人成了大街上唯一的两个人。二人默默的向前走,心里都不知要说什么好。就这样默默的出了村子。

二人走出村子,沿着出村后的山间小路,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那西北风呼啸着刮着,偶尔有雪花刮在脸上。那冰冷的风,看上去也是那样的无情,象针一样的刺到二人的脸上,都刺的二人脸疼。但是,风也丝毫改变不了二人向前的心,和二人向前的脚步,他们虽是默默无声,却心里都在鸣,为未来鸣,为真情鸣,为他们的互相的信任鸣,为埋在他们心里的泪鸣,为互相理解和支持和互相关心鸣,为他们互相理解支持后的真情而沸腾的热血鸣,泪与血的交汇,在心里产生了共同的鸣,和真情的爱。

开始他们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们的心,都在激烈的沸腾着,胜似千言,胜似万语,而又都是那么的沉重。

二人又向前走了一段路,伊子期终于不放心一人在家里的于小溪,要说,而又感到不知从那里怎样说出口。而于小溪越向前走,也越不放心在这严寒的冬天一人外出的大子期哥,他们的心里似乎共鸣一样的要与对方说同一件事,说出他们离开后的对对方的不放心。他们的不放心,是真情的不放心,是关心对方的不放心,是为对方着想的不放心,这种不放心,让他们的心里似乎有千言,有万语,但又不知道怎样向对方说。越向前走,他们的这种心情越剧烈。

二人就这样的默默的继续向前走,前面到了他拾镜子的地方,她也想起了这是她放镜子的地方,可是,此时的心情和上一次那是完全的不一样,上次他是要留住大子期哥,不让大子期哥出去打工,可这次,这次她又是来送大子期哥去打工。这次的心情显然和那次不一样,这次她的心情是沉重的,是比上次更难过的,那次她期盼着爱情的降临,而这次,真正的爱情虽然已经降临到她的身上,可是,她的心情比上次更沉重更难过和感伤。

他看着他上次拾镜子的地方,想起了上次他要外出打工,是于小溪提前起早来等着他,来带着一片芳心的放上镜子,期盼着留住他,不让他出去打工,而终于用她的芳心把他留住了,而这次,是他说服了于小溪,说服了于小溪,同意让他出去打工,上次他的心情而为即将去面对突然降临的残酷的爱情而悲伤,而沉重,而这次,他虽然即将看到了爱情的曙光,但是,他此时的心里,比那时还复杂,还沉重,他担心他走后,小溪有这样的父母,小溪再会不会再为他的事受委屈,他的这种牵挂和不放心,随着向前的脚步而加重,而更加明显。

上次经过的地方,只是默默地在二人的心里想着,起着浪花,浪花撞击着他们的心,他们都没有说出口来,但是,再向前走,又到了小桥上,看着小桥,伊子期触景生情,上次是小溪双膝跪在小桥上,求他别走,而这次,她被他说服后市来送他,他的心里再也忍不住对她的牵挂了,他站在小桥上不走了说:“小溪上次是咱两站在小桥上,这次又是咱两,上次有雪,这次仍然有雪,上次你没有装进了我心里,而这次,你已经装进了我心里,我外出打工,不知道多长时间才能回来一次,我有三件事不放心们需要你帮着我照顾。”

于小溪难过的说:“大子期哥,你说吧,三件什么事?我一定都帮着你去做到。”

伊子期说:“第一件,就是你自己,你要照顾好你自己,父母不管再提什么样的要求,你千万别管,一切都有我,你必须答应我。”

于小溪听了想了想说:“大子期哥,我答应你,你就放心吧,我在家里没事的。”

伊子期又说:“第二件,就是我刘庄的干爹,你一定要替我常去看他,他上去了岁数,需要你多帮忙照顾他,到集上给他去买菜,有时病了去买药,这都需要人照顾,这件事我就拜托你了,麻烦你了,小溪。”

于小溪说:“大子期哥,你放心的去吧,这件事我一定做到,一定常去看他,多照顾他。”

伊子期又不放心的说:“你去千万别连黑,别起早,别天不明赶路,要多为自己的安全着想,如果有事办不完天黑了,就在那里别走了,等第二天白天再回来。”

于小溪落泪说:“大子期哥,这些我都知道,你千万别担心我。”

“第三件,”伊子期难过的说:“就是我走后,母亲心里一定会难过,你没事的时候多去看她,替我多安慰她。”

听了大子期哥这三件要求,于小溪难过的几乎要哭了,她涕不成声的说:“大子期哥,你放心的去吧,你在什么也别牵挂,有我在家里,这些事你再别挂心了,你的这三件事我都一定会做到。”

伊子期看到于小溪难过,忽然笑着说:“看,你说不让我挂心了,你这样一哭我还能不挂心吗?”

于小溪强忍住涕声说:“大子期哥,我不哭,你走之后我也有三件事要求你。”

伊子期说:“小溪,你说吧,我一定都答应你。”

于小溪说:“大子期哥,第一,你一人到城里以后,千万要知道自己照顾自己,要安全第一,千万不能不舍得吃不舍得用,一定要把自己的身体照顾好。”

伊子期说:“小溪,你放心,这些我会做到。”

于小溪说:“第二件,到了城里,一找到工作,千万记着给我来信,把情况照实的告诉我,好干咱就干,不好干咱就不干,千万别委屈着自己。”

伊子期说:“这些我也会做到,进城之后一找到工作,我就写信告诉你,小溪,你放心。”

于小溪说:“第三件,你进城之后千万再别挂着家里的事,家中一切都有我,我一定会让你以后回来看到满意的,在城里不论干什么样的工作,都要知道休息,千万别不知道休息累垮了自己的身体,钱不是一朝一夕一下子就能挣起来的,是要靠天长日久,一下子把身体累垮了,那可就永远垮了,只要大子期哥能做到这三件,小妹才能在家里安下心来。”

伊子期说:“小溪,你的这三件我都能做到,你在家中千万别牵挂我,我是一个大男子汉,什么样的困难也不怕,什么也别想压垮我,请你千万要放心。”

于小溪说:“大子期哥,你这样想我怎么能放心呢?”

伊子期说:“那我一切照小溪妹妹说的做就是了。”

于小溪说:“这不是光靠嘴上说,也要行动上做到才行。”

伊子期说:“我行动上一定会做到这三件,我只有做到了你才会放心,我怎么会让你不放心呢?”

于小溪说:“大子期哥,你此去城里我再没有什么东西送给你,我送你我的头发一缕,希望大子期哥一人在城里寂寞的时候,拿出头发来就同见到我,希望这头发能代表我的心给大子期哥赶走寂寞,永远陪伴在大子期哥的面前。”

伊子期双手接过她从头上剪下来的头发一缕,捧在手里热泪涌眶,说:“好妹妹,小溪我的好知己好知音,伊子期我永远记住你的心,你的情,海干石烂我永远和你在一起,我将永远把这缕玉发带在身上,永远和你的心相伴。子期哥今天也没有什么好东西送给你,只能送给你个的心一片,让我的心永远伴随着你。”

于小溪说:“大子期哥的心比什么都珍贵,大子期哥把最珍贵的东西送给我,我这一生也不会忘记。”

伊子期听了难过的说:“好小溪,好知己,我的好知音,这世上哥感到你最好,以后哥有了钱,一定补送给你金戒指,可是现在我只能说说而已,我为此而心里不好受。”

“金戒指必定是用金子做的,而大子期哥的心,那是千金也换不来的,他比金子还要珍贵,我宁愿一生只要大子期哥的心,那我也就是个最满足的人了。”

听着于小溪的话,伊子期感到难过的把于小溪拥尽了自己的怀里,久久,这才分开,一起离了小桥。

前面又是牛角扣,牛角口的号角又在鸣,它好似在为这一对难过的要分别而又不愿意分别的情人在哭啼。听着牛角口的号角,伊子期的内心不由的开始澎湃,他向前跨了一步,回头说:“好妹妹,你回去吧,你再向前走,往后会的时候哥不放心。”

于小溪跟上来说:“请大子期哥把宽心放,妹妹要把哥哥送到汽车上。”

伊子期说:“送到汽车上要步行二十里,哥不希望在这冷天让小溪去跟着冒风寒。”

于小溪说:“二十里在妹心里没有哥重要,为了大子期哥风寒在妹心里象夏天里的风。”

伊子期说:“如果妹妹要把哥送到汽车上,那么哥哥又要把妹妹送回家,否则哥哥上车后不放心。”

二人向前走着,天渐渐要亮了。

于小溪说:“天亮了,大子期哥,你转回头来让我好好看看,就是大子期哥不让我再送了,我也要好好看看大子期哥,我要在心里永远记着大子期哥,只有大子期哥永远装在我的心里面。”

听了于小溪发自内心的这些话,伊子期热泪不由的向外涌,他感激的说:“我这辈子,能有小溪妹妹这样好的姑娘作为我的知音,我就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男人了,小溪妹妹,哥永远记着你的心,永远一生去为你的幸福去努力,去争取。”

“好大子期哥,”于小溪一下子放下包,扑上来,不舍的扑进了伊子期那宽大的胸怀里,两人又恋恋不舍的难过的哭在一起。

虽然难过,却也是幸福,但还是要分开,这就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伊子期再说什么也不让于小溪再冒着风寒往前送了,他难过难舍的看着她那被冻红而难过难舍的脸,再也不舍得让她往前走了,他向她说,她如果再向前走,她送他多远,他就要再送回多远来。听了他这样说,她只好站着再不向前走了,把包从地上拾起来,不舍而恋恋不情愿的让他接了过去。他接过包,看到她不舍得松手,就用另一只手伸出来握住她提着包而动凉了的手,久久没有松开,好似要用自己的手把她的手温热,觉着她的手热了,他这才松开了手,接下包说:“小溪,你回去吧。”

于小溪说:“大子期哥,你走吧,我在这站着看着你走。”

伊子期说:“我要看着你回去,否则我一直在这站着不走。”

于小溪听了,只好转身向后走。走了一会,她回头,见他仍然站在那里看着她。她再走,又走了一会,见他已经转头向前走了。看着他的身影渐渐的拐过牛角口看不见了,她就再向后跑,想跑上来跑到牛角口再看看看到大子期哥。跑过了牛角口,她就站着看,流着泪再看他远去了的身影,仿佛牛角口发出来的声音就是她心中的哭声。

他的身影又拐进了一个山口,她又跟着跑到了那个山口,她要让大子期哥永远在她眼里不消失。

大子期哥很快又下了一个坡,她又向前跑,跑到了坡上再看着他的身影,仿佛他的身影在她心里永远不能消失,她要让大子期哥永远都出现在她眼前。

这样,她追了一程又一程,一直追了二十里,二十里地心相送,亲眼老远看着大子期哥上了汽车,看着汽车载着大子期哥走远了,她这才难过的哭着往回走。这就是情妹妹对情哥哥的心,情妹妹的心永远的跟在了情哥哥的身边,和情哥哥一起到了城里,永远不离开情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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