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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脚临空,凉幽幽的感觉在足底顺着经脉一直传递到全身,轻柔的海风吹在脸上却没有舒服的感觉,只有恐惧。初晨闭上眼,也不挣扎也不退让。

白老爷子盯着她看了一会,缩回手,将她轻轻放在石台上。

初晨感觉自己的心又重新回到了胸腔,才睁开眼,望着白老爷子绽放出一个美丽的微笑。据说陆宛凝是白老爷子最疼爱的养女兼儿媳,她长得那么像陆宛凝,她就不信白老爷子对着这样一张脸下得去手。

白老爷子瞪了她一眼,又把钓竿塞到她手里,示意她赶快行动。

初晨摊摊手,表示鱼儿已经走光了。

白老爷子看着已经恢复平静的海水,叹了口气。提起鱼篓就走。

初晨紧跟其后。两人下了跃龙台,花木阴影里怯生生地走出鱼婆和粉荷,对着白老爷子跪了下去。

白老爷子冷哼一声,没有任何表示,扬长而去。

一直到白老爷子的身影再也看不见了,鱼婆和粉荷才站起身来。鱼婆脸色很不好看,怨道:“夫人好利索。这下子,老婆子要出名了,明日的责罚老婆子就是第一个。”

初晨已是得了便宜。自然要说几句好话。“对不起鱼婆。粉荷。让你们担心了。我醒来以后。见你二人昏睡不醒。只好去找人来救你们。正好听见这边有‘离、离、离’地叫声。我以为有人在。循声而来。不想正好遇见这位老人家在钓鱼。我不敢打扰他。又看着好玩。不知不觉竟然入了迷。你们不会怪我没有管你们吧?”

粉荷几乎要哭出声来。咬着嘴唇不说话。鱼婆倒是叹了口气:“罢了。老爷子也没说要把你怎么样。夫人还是先回去休息。有什么。明天再说。”

三人顺着小径自回去不提。

“姐姐。你醒醒。”陆宛凝一脸地焦躁。使劲推搡着初晨。

“怎么了?”初晨睡意朦胧地嫣然一笑。陆宛凝地脸上还带着快速奔跑以后留下地红晕和薄汗。初晨伸出手给她理理耳边地乱。“什么事这么急?”

陆宛凝焦躁地道:“你昨天晚上去跃龙台了?”

“嗯,原来那里叫跃龙台啊?”初晨翻身坐起,粉荷忙过来伺候她起床。粉荷两只眼睛肿的像核桃似的,做事也有些心不在焉,递漱口水时居然把水洒在了初晨身上。

陆宛凝瞪着粉荷道:“死丫头!让你伺候个人都伺候不好,若是我姐姐有个三长两短,仔细你的皮!”

粉荷跪下,哽咽出声。初晨叹口气,“不关这丫头地事,都是我的不是。你要说什么,直接跟我说就是。”

陆宛凝眼圈儿马上红了,拉着她道:“姐姐,我不是要怪你啊。我是担心你,你不知道那个地方有多危险,曾经有人误闯入那里,影响了爹爹钓鱼,被他一掌就拍得经脉寸断,当时就断了气。他不认识你,你想要什么,耐心等待,我一定想办法帮你就是,何必这样冒险?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的,我怎么办?”

初晨笑着接过热毛巾:“他不认识我,可他认识你啊。就凭这张脸,我想他也不忍心下得手去。”

陆宛凝道:“我不管!反正以后不许你再这样。”

初晨笑着掐掐她的脸颊:“知道了。”

陆宛凝不依地要她保证,初晨无奈,只好说:“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偷偷溜去跃龙台了。”话说,被人这样关心的感

觉真的是很好,她忍不住又掐了陆宛凝粉嫩的脸颊一把,低声说:“看到他们这样疼你,我真的是替你高兴呢。我都是沾了你地福气啊。”

陆宛凝有些难过,“我又何尝不是在享姐姐的福?姐姐不是一直都在尽力地保护我,帮助我吗?”她再不通人情世故,也知道初晨冒险的原因是为了不拖累她。

“你们俩姐妹一大清早就抱着哭,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欺负媳妇了呢。”多日不见的白鸣灿乐呵呵地从外面走进来,宣布一个消息:“老爷子了话,今天晚上,宴请姐姐和苏公子。”

初晨松了一口气,白老爷子终于肯正式承认她这个亲戚了。

“真的?你不会又是骗我地吧?”陆宛凝睁大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一个箭步蹿到白鸣灿身边,拉着他地手上下乱晃。白鸣灿被她晃得头晕,讪笑着对初晨道:“她一直都改不了这孩子脾气,我平时都不敢让人看见她。”

陆宛凝咬着牙在他手臂上掐起一块肉转了一百八十度,“我丢了你的脸吗?”

白鸣灿连声告饶,正色道:“我是来接姐姐去看苏公子的。”

陆宛凝皱眉道:“丫丫要醒了,我不能陪你们去了。”又吩咐:“还不上早餐么?夫人

出去呢。”

初晨草草用了早餐,便跟着白鸣灿往一条花木扶疏的小径走去。

初晨边走边问:“妹夫,和我一起来的其他人呢?”

白鸣灿道:“那些跟你来的人,都被妥善安置在一处,姐姐不必担心他们地安危,到时候,家父自然会放他们出来。”

“那其他人呢?”初晨指的是羽池等人,如果白老爷子把羽池放出来了,她这事就有谱了,如果还是没有放出来,只怕今天就是悲多欢少。

白鸣灿道:“没有听家父提起。晚宴之时,也请姐姐切记不要提起此事。等下还请姐姐告知苏公子,我们岛上从来就没有见过羽池这个人还有他地那艘船。”

白鸣灿等于是很明白的告诉她,她所谋求地那件事情一点希望都没有。初晨的心一沉,几乎是绝望了,喉咙像被石头堵住,沉甸甸地,连脚下平坦的路都变得有些坎坷起来。

白鸣灿把她的面色看在眼里,暗自叹了口气。他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白家能在海上称霸这么多年,就是因为只对在位的人效忠,从来不掺和到任何一届储位之争中。从明珠把初晨抱回来的那天开始,他就已经明白初晨所求不会如愿。

白鸣灿把初晨送到苏缜居住的小院门口就告辞归去。只剩下两个心情沉重的人两两相对。

“你打算怎么办?”苏缜那天受的伤不轻,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不过精神还算不错。

“能怎么办呢?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今天晚上吃完饭以后再说了。”初晨苦涩地叹口气,转而问苏缜:“我听说你最重的伤是背上的刀伤?”

“嗯。”

“是罗二砍的吧?”初晨记得自己是被罗二打昏的,他那张狰狞的脸还时不时浮现在她脑海里。

苏缜淡淡的道:“他当时也是身不由己,我不怪他。”他接过初晨递过的茶,示意她把门窗全都打开。

其实要防止人偷听的最好办法不是把门窗紧闭,而是要门窗大开,这样偷听的人才会无所遁形。初晨知道他有话要跟她说,忙依言而行。

苏缜仍然很小心,声音低得几不可闻:“你有没有想过霸王硬上弓?”他的意思是,万龙岛要保持中立,那他们就放出羽池就藏在万龙岛的消息,让安贵妃和十五皇子一心以为万龙岛是羽池的人,逼得白老爷子不得不帮助他们。

初晨摇头:“谈何容易?他把羽池那些人关押得很紧密,在哪里我们都不知道,再说我们也找不到人出去散布消息。”

两人都沉默下来,深深地感到一种无力感。他们现在被孤立在这个海岛上,没有自己的船,没有自己的人,一望周围都是茫茫的大海,就是想到了什么也无法去实现。

初晨突然想到一种可能:“难道我们都走错方向了?其实,白老爷子不是真的完全不掺和到这件事情中。而是他需要一个合适的机会,合适的人?”

苏缜一拍桌子:“白老爷子不可能不清楚羽池的脾气,他把羽池秘密地关押起来,本身就已经得罪羽池了,假如以后羽池真的上位,断然不会饶了万龙岛。”

白老爷子白起风是一个传奇人物,他自弱冠之年就登上万龙岛主之位,并不完全是靠家族力量的荫佑。他平生经历过多次海上争权的恶战,更是在海澜皇朝两次权力更替的斗争中屹立不倒,眼看他已经老了,自然要万分妥帖地给他的儿子儿孙一个稳定安全的环境,那就需要精心挑选一个皇朝掌权人。现在看来,羽池这个皇长子,显然不是白老爷子心目中的最佳人选。

“你觉得白老爷子的算盘到底是怎么打的?”苏缜问初晨。

初晨叹口气:“宴无好宴。羽池现在是个烫手山芋,他拿着不好处理。按他的想法,肯定是想把羽池作为礼物送给安贵妃和十五皇子的,但羽池也有自己的力量,凭万龙岛的声望和地位,他断然不能这样明目张胆的做。我猜他要我们求着他,替他解决这个问题。”

苏缜苦笑道:“如今真是混回去了,就连帮人,都要求着人家。和这些老狐狸打交道,我们得加倍小心,以免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午饭后,两人各自回去休息不提。

初晨不过休息了一个时辰就被粉荷唤醒,几个丫头满脸堆笑,上来给她精心装扮。忐忑不安中,她终于迎来了这场虽然只是家宴,但却是万龙岛上级别最高的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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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妃》:墙里开花墙外香

作:等待我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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