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柠是瑞帝和冷后亲自选的太子妃,她的老爹掌着吏部,门生遍天下,将来会给太子带来莫大的好处。叶柠却是个清高的人,亦是个不服输的性子,想来遇上这有心气的又聪明的金玉露,二人斗起来一定很好看。初晨不是嫉妒叶柠,也不是怨恨太子,但她就是不想让瑞帝和冷后太称心如意。
金玉露怔忡片刻,苦笑道:“说得容易,这又谈何容易。”
初晨也不再说,她要做的,只是埋下一粒种子,至于之后,那却是她管不着的。金玉露终于逮到一个只有她二人的机会,用手指蘸了茶水,飞快的在桌上写道:“九月初五,酉时,闻鹤楼。”
初晨也不说去,也不说不去。闲扯了一会,金玉露此行目的已达到,遂起身告辞,初晨也不留她。走出二门,见一个小丫头捧着一个锦盒急匆匆的跑来道:“金小姐留步。我家姑娘说初次与小姐见面,没什么好礼相赠,只有上古祥瑞凤形玉佩一块,最是适合小姐用的。想来小姐也认得此物,还请小姐不要辜负了她的好意才好。”也不等金玉露推辞,一溜烟的跑了。
金玉露打开盒子,小巧精致的古玉,有着温润美丽的玉质,别致的凤形花纹,总觉得有些眼熟。想了半日,方想起曾经见过曾萝配过一块类似鱼纹的,想起先前初晨为太子正妃,叶、曾二女为侧妃的传言,心里咯噔一下,忙关上了锦盒贴身收好。随行的丫头好奇的问了两句,金玉露都敷衍了。
初晨今日要去拜访那位据说在关键时刻救了她的显亲王。虽然男女有别,她不能去拜谢显亲王,但可以通过王妃表达她的谢意呀。也打听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的好。
显王妃细细问了她的身体,又嗔怪她送的礼太重,二人客客气气地说了一会话,方转入正题,王妃道:“你的事情,我听王爷说过了。多的话,我就不说了,但有一点,你福大命大,将来必然会有好日子过的。你用的药其实是彦信给的,那孩子,看着古怪,实际上待人是极不错的。”
初晨准备妥当,又开始了她的第二次探访活动,到威远侯府去拜见威远侯夫人,表达她对付原萩的感激之情。
她心中很是忐忑不安,生怕威远侯夫人会认为她就是那个害得她的独子险些把命丢了的人。这种担心,直到见到威远侯夫人才放下来。
付夫人笑容慈祥的握住她的手:“好孩子,你身子大好了就好了。我那不孝子和紫苑丫头,倒是早就活蹦乱跳了,就是你可怜见的,病了这么长时间才好。菩萨慈悲,好人会有好报的。”
咦。付夫人怎么一见到她就夸她是好人呢?初晨地疑惑马上得到解释。付夫人热情地牵着她往里面走:“我得替紫苑那丫头感谢你呀。如果不是你这孩子心善。她恐怕出不来了。可巧地。今日原萩跟着三殿下出去办事了。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回来。他们这一向忙得很。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原来是因为紫苑。付夫人没有怪责她害得付原萩受重伤。她就已经觉得满足了。又怎敢居功呢。忙道:“夫人这样说真是折杀初晨了。初晨和郡主都是托付小将军地福。被他所救地呀。若不是付小将军。只怕初晨此刻已经不能在这里站着了。倒是累得他受了那么重地伤。落入那样地危险境地。初晨虽万死亦难报其一。”
付夫人正色道:“你这孩子怎能说这样地话?原萩他那是奉皇命办皇差。就是因此而去了。也不得有半点怨言地。又怎会是你害地?再说。你们最后还不都是被三殿下救了地。你实在要谢。就该去谢三殿下呀。”
怎么又扯到彦信身上去了?初晨有些郁闷。付夫人看在眼里。心中有数。道:“咱们吃皇粮地人。总是有不得已之处。这办差事呢。就是他不办。也会有人去办。万春湖地事儿。本来是显亲王总责。四皇子为辅地。但是三殿下用了一匹自己最爱地汗血宝马和四皇子换。又去求了皇上三天。皇上方允了他。他可是在皇上面前立下军令状地。若是事情办不好。就要提着脑袋去见皇上。你那药。是先后留给他地遗物。全给你用了。他自己倒在床上躺了两个月。还被皇上申斥。不知道你有没有派人去探过病?”
总之。付夫人就是一直在夸彦信。在为他说好话。在委婉地告诉她。如果没有彦信。她早就死了就是了。初晨要是连这话都听不明白。那她倒是真地蠢了。但要她说彦信地好。她是死也不肯地。就算他真地帮她活了下来。那也是为了他自己。也是为了打击太子而已。在她内心深处。一直都是怨恨他将她扔在湖上不闻不问。一任她自生自灭地。
“春意。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其实还有另一条路可走?”初晨目光灼灼。
春意讶然,“还有另一条路可走?”突然想到什么,脸都白了,“姑娘,你可不能做傻事。”
初晨笑:“你放心,我这计策管保万无一失。这事得趁我母亲还未回来,早些准备。”
九月初一,绿绮夫人风尘仆仆的从北地赶到了京都。
绿绮夫人一眼就看出初晨美丽更甚从前,她的个子长高了些,虽然显得有些纤弱,但身体发育还不错。气质也更沉静了,那眉梢眼角的稚气若不细看几乎已经看不见。知她这段时间受了不少苦,却不肯表示怜惜,只淡淡点头:“你做的很好。”
如果是从前,绿绮夫人如此冷淡,初晨嘴里不说,眼里必然透出伤心愤恨的神色来。但是此时,她无论眼神或是神色,无一不是淡然自若的,反而微笑:“母亲长途劳累,女儿已准备好了香汤,还请母亲先沐浴更衣,稍事休息,再为母亲接风洗尘。”她的言谈举止都很得体。
绿绮夫人点点头,她的房间是初晨和阿怜早就精心准备好了的,非常合她的意,接风宴上的菜肴清淡可口,也是她最喜欢的。不管她问初晨什么,初晨都亲切而恭顺的一一回答了她。绿绮夫人对面前的一切觉得满意极了,她已经预见到风氏和兰氏即将重振以往的辉煌。
饭后,初晨见她兴致高,居然破天荒的主动陪她喝茶聊家常。绿绮夫人让初晨将手放在她面前,细细把脉,又询问了一遍万春湖之役。皱着眉头道:“你这毒若只是其中一种,并不难解,这两种毒混在一起却是很麻烦,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只是要看机缘。”初晨笑道:“女儿那内力苦练多年,突然失去很是不便。当时广陵王倒是说可以想办法,但这一年多也不见他有什么动静。女儿也一直在想办法,却也找不到什么有效的。如今母亲来了,正好仰仗母亲了。”
绿绮夫人眸光闪闪,笑道:“我也没有十足把握,你安心将养,机会还是很大的。”初晨心中恨极,自是知道彦信和绿绮夫人二人狼狈为奸,故意不给她驱尽体内之毒,好牢牢掌控她。面上却做出担忧的样子,道:“我只怕宫中那位还是不肯放过我。我成日躲在家中,还不怕什么,将来到了王府,可是防不胜防呢。”
绿绮夫人冷笑:“当日在皇宫中,你孤身一人,又不能使用武力,她尚不能将你怎样。这些日子,便是神不知鬼不觉的除去你的好时候,但你也没怎样。将来到了王府,你还怕彦信不能护住你么?”看见初晨仍然惴惴的样子,叹口气道:“也是,突然没了技艺防身,心中难免不安。你放心,你为咱们风家长脸,我必护得你周全。”
初晨眼睛一亮,忙谢过绿绮夫人,又将金玉露传的讯告诉了绿绮夫人,请绿绮夫人拿主意。绿绮夫人叹道:“金氏,江南人氏,崛起不过几十年,却富有半个江南,家中原是大盐商,出了个金集琦捐了个小官,众人皆瞧他金家不起,谁能料到竟会有今日。”
初晨道:“女儿却不知那人是帮谁传的讯,也不知该不该去。”
绿绮夫人凝眉道:“去是一定要去的。到时我自会安排妥当,谅来那个金玉露不会有多大的胆子。我会安排人保护你的。”她其实已猜到那人必然是太子,心中未说出的却是:她这次定要叫冷玉那个贱人的儿子跌个大跟头。
初晨回到房中,春意替她褪下钗环:“姑娘为什么要告诉夫人?若是夫人不让你去,那又怎么办?”
“这院子里还有什么能瞒得过她去?你以为她不让我去,我瞒着就能去了?有些事情,我主动说出来的和别人告诉她的,可是有极大区别的。”
集珍楼号称汇集天下名点,是京都最好也是最贵的点心铺子,深受京都人的喜爱和追捧。但它所出的点心却是限量供应的,这使得日日排队购买点心的人排成了长队。润雨穿着一身水红色的衣裙,提着个篮子,捏着张帕子来回扇着,也挤在人群中。
虽是秋日,但那太阳仍是毒辣得很。熙熙攘攘中,润雨贴身的衣物早湿透了,周围难闻的汗臭味熏得她有些头晕目眩。姑娘一向不喜欢使唤老妈子和小厮,有什么需要临时出来购买的东西都会让她们几个贴身丫头亲自出来。
这样的机会不太多,除了最小的春黛不能出门,她们几个都是按班轮着来。上次是春意,这次刚好轮到自己,想起自己出门时春黛羡慕的眼神,她无力的苦笑起来,就是这样一个苦差事,她们也拿着当宝似的,这就是丫头的命啊。正在难过的时候,随着一股淡淡的冷香,一把漂亮的纸伞突然遮住了她头上的骄阳。润雨看着身旁男子和煦迷人的笑容,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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