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艳子是在上高考补习班的时候。学校为了迎接省教委的检查,只好将补习班的学生临时的插入应届班里面,我刚好坐到了艳子的邻座,那天艳子穿着一条咖啡色的长裙,头发很幽雅地束在脑后,我稍稍的偏过头去便可看见艳子光洁如玉的脖颈和温柔可人的脸庞?艳子有一种传统典雅的端庄美。我不是柳下惠般坐杯不乱的君子,便给艳子写了张小纸条问艳子芳名几许。艳子很工整地在纸条上写下她的名字后问:“你呢?”
这良好的开端让我信心百倍,再见艳子的时候便显得格外的热情。但狡黠的艳子总有各种推托的理由来拒绝我的表现,却又不将我一棍子打翻在地而是给予我回味的余地。就像在一个漆黑的夜里,举步维艰意志衰竭时,前方突然出现一线灯火,让你不由幻想,也许胜利就在不远处等着呢。在这场理智和情感的较量中,我内心的情感藤不着边际的疯狂攀长。在艳子十八岁生日那天我终于忍不住给她送去一张贺卡:“我若是那个含泪的射手,你可愿做那只再躲闪的白鸟?”然后如释重负:大丈夫能屈能伸,败又何妨。
终等到了艳子传话让我去见她。在阳光灿烂,花香醉人的花园里。艳子笑语盈盈,温柔有加,以真诚相待让我诚惶诚恐,如坐针毯。在一番迂回曲折后地切入正题。艳子巧笑盼兮:“为什么要受伤呢,自由自在地飞翔难道不好么?”我是一只自由的燕子,不想过早的被人射中,也不牍?绲淖约菏?俊!蔽铱嘈Γ炱鹕砀娲恰Q拮铀臀页龌ㄔ埃骸拔颐亲髋笥眩?
今天这样以诚相待,畅谈人生。我笑着摇摇头,小妮子艳子是一温柔陷阱,我没有足够的功力与之抗衡,惟有及早抽身,方可突破重围,保全自身。
也许是我和艳子前世有缘,注定今生有此一劫。学校由于尚未通过教委检查只好暂时保持原状,补习生在高考前可能要永久的留在应届班了。听到这个消息,我窃笑:小妮子艳子,天公作美,恐怕你在劫难逃了。
接下来的故事自然是理所当然顺理成章水到渠成。在我一次次不厌其烦的给她解释平时枯燥无味而在她面前讲起来却变得趣味无穷的数学原理后,在我每天早上咬紧牙关坚持不懈给她买早餐冲牛奶的努力下,艳子终于明白她苦心经营的爱情马其诺防线是经受不起我的冲锋陷阵狂轰乱炸。情感的演绎毕竟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几周之后,在参加完一个共同的朋友的生日晚会后漫步于长长的街道上时,艳子很自然的将滑腻的小手交给我,将头倚在我的肩上,另一手挽我臂膀,很飘逸地走过灯火闪烁热闹非凡的大众广场,完成了从量变到质变的飞跃。
高三的日子用如箭似梭来形容似乎还嫌慢,转眼我们开始谈论分离,分别写下那么多聚和散的理由,却都一一否定。惟一的理由便是我们把握不住这个世界,我们都有勇气和命运抗争,便彼此退而结网。我们只是不小心走近爱情这片烟雨地,如今雨过天晴了,我们都要回家。
艳子音讯全无地离去了,而我也一如其愿地踏上了北去的列车,迈进了燕园。突然有一天接到艳子的来信:“也许生命中有一段故事注定要属于过去,属于遗忘,就让她矗立在老地方,美丽到永远。”艳子说:若有来世,定和你长相厮守。
那时候我正在听张信哲的那首老歌,不由得泪眼朦胧,湖很美,塔很美,树也很美。然而往事如决堤的潮水汹涌而来。飒飒秋风中和艳子牵手走在校园林荫道上听着叶子在脚底下沙沙声响的温馨,联考失利和艳子爬在自己肩上轻声抽泣的娇弱,生日之夜艳子藏在我怀中躲避朋友们蛋糕袭击时的温情……都一同归来,又旋风般的把我带走。
我一直不愿艳子明白其实我内心并非外表那样坚强,人生的许多痛苦只能自己默默的承受和咀嚼。我不想告诉艳子我总是望着她的照片出神,我不想告诉艳子我在许多次酩酊大醉后总是不停的叫着她的名字……
情缘是块美丽的水晶石,晶莹剔透,清澈可人,一束淡淡的阳光会被它折射得五彩缤纷,色彩斑斓,令人眩晕。但色彩和辉煌的后面留下的只是带有平淡的现实。
平淡中,尽管我也会不由自主的漂流,但我还是努力荡起希望的双浆,力争把握前进的方向,不随波逐流,也不自暴自弃。
生活需要的是坦然和真实。尽管往事代表了我们青春最亮的一部分,然而在时光的流逝中,在岁月的风雨中,它仅仅是一种象征。“无可奈何花落去”无奈却真实。在片刻的拥有“似曾相识燕归来”的希冀后,我又已开始了我新的生活。
泪水洗亮了我们的眼睛,也洗净了我们早已蒙尘的心。在爱情的征程上,我和艳子的故事似乎已经结束,但在给艳子的回信中我写道:我和你永远拥有一个没有结局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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