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叶子想到这一诗句,嘴角一歪,不由笑了。冬日午后的阳光暖暖的,照得她心事荡漾。
想起年少时的某天,那两朵小小的蓓蕾,恍若一夜之间,便微微的绽开了,露出淡淡的浅浅的*。于是显现出,些微的曲线,想要掩饰,却终难掩藏。那时候,她感到害羞,甚至觉得有些可耻,于是害怕别人的关注,喜欢选择一些暗色的厚重的衣服。

最尴尬的是上体育课,总希望不要跑步。否则,起伏的小山丘,很是惹眼。

同床的春把草席弄脏了,上面染上几点的红。春埋怨她,叶子却道:要不,去看看自己的吧。

春随即去了洗手间,返转时,红着脸说,是真的。其实那时候叶并还未经历初潮,只是听说而已,而且在女厕所里偶尔也看见那刺眼的红,印象很深,她知道那是一个女人稍微成熟的标记,只要她是健康的,都会经历,有些类似于标志性建筑。

离学校有近两个小时的车程。中巴车很破,晃荡晃荡的,兼有发动机嘈杂的声音,尤显刺耳。叶子管不了这许多,因为几乎每次她都要晕车。后来,临上车前她先吃两片晕车丸,然后选择司机靠后的位置。这样多半保险,至少不吐。通常没过多久,药性来了,就昏昏欲睡。

那次,她依旧坐在司机靠后的位置。右手坐着一个年轻的男子,戴着眼睛,留着两撇小胡子,手里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样子倒还斯文。前面有一根扶杆,将司机和他们的两个位置隔开,叶子于是双手抓紧扶手,脸伏在手臂上,很快就睡着了。朦胧间,右胸被摸了一把,她几乎要跳起来。环顾四周,并无其他可能。而那个男人,却闭着眼,佯装睡着,小女孩伏在他胸前,已熟睡。叶子又羞又愤,可是又不敢高呼。想想觉得恶心,不甘愿,于是掐他的左手,很使劲,一下接一下。他不敢哼声,依旧闭着眼。还没到站,就抱着孩子匆匆下车了,这期间,叶子始终用仇恨的眼光怒视着他。

初三,学校包场看电影,大白天。她去的时候,已经开始了。但还是有许多人走来走去。她拿着票,找位置,外面是青天白日,亮得耀眼,里面却是漆黑一片,眼睛极不适应。忽然,有人从背后抱紧了她,连同她的两个手臂,匝得紧紧得,她几乎不能动,只能奋力地稍稍扭动身体。胸闷,几乎不能喘气,几秒钟后,那人松开了手,待她回过头来,人已经不见了。她确信是个男的,因为女人没这许多力气,甚至可能是认识的某位男生,可是并无任何凭据。

叶子学习很好,在学校拿了不少奖。但是家庭条件一般。下面还有弟弟妹妹,初三那年,她选择了中专。考上了一座颇富盛名的全国重点中专。接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她流下了眼泪,不是因为高兴,而是觉得委屈。

她是想考大学的。曾经最大的梦想是站在象牙塔下,做个天之娇子,然后,最终成为一位作家,自由的作家。

新学校很大,环境也很幽雅。叶子是班上年龄最小的。当校园里到处有人哼唱《十七岁那年的雨季》的时候,她才十五岁。同学们都很喜欢她,说她可爱,不单是长相。叶子的生活一下子变得丰富起来,有空的时候,就和同学去爬山,看海。她觉得开心。曾经的梦想好象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关键在于现在,还有未来。

从家里去学校还是坐的中巴车,要六七个小时。因为是长途,通常是两个司机。暑假后,返校。酷热的夏,车里没有空调,闷的很。司机是一老一少。老的开车时候,年轻的就坐在她旁边。很年轻,唇上刚冒出淡青色的绒毛。老司机与售票员一路谈笑风生,中间加些荤段子。她不喜欢听,可是那些粗俗的话还是一阵一阵的吹进她的耳朵。半路又上来一位,没位置,她瘦,于是在她侧边坐下。叶子被夹在两个男人中间。那个年轻的司机,总是若有若无地将手搭在她的身上,或腿或肩膀。她皱眉,将他移开,不多久,又开始。叶子不敢声张,只是一次次的忍着。然后占着很少的位置,将腰杆挺得笔直。他还试图将她拉到胸前,她用力挣脱了。于是,他笑着指指她的后背说:你看,后面衣服全湿了。

她摸了一下,果然。于是脸红到了脖子。只穿了一件衣服,一旦湿透,里面连胸衣的带子都明显的透露出来。尴尬的无地自容。还离学校很远,她便起身,宁可站到车门口等,这样,终于可以喘口气了,还可以免受骚扰叶子回想起自己年少些事,总觉得自己是属于运气不好的那类,还好,没有更过分的了。

叶子不喜欢穿裙子,觉得太招摇,所以一年到头以牛仔裤居多。但也不是没有例外,某次有师范的男同学来玩,说起读书时候的事,便道,记得她参加班级生日晚会的时候,穿着白衬衣,黑裙子,还跳舞,感觉很高雅,很漂亮。

听着心里甜滋滋的,人生最大的满足,莫过于给同学留下了深刻美好的印象。她还记得自己有条白裙子,及膝,白的亮丽。和女友去工校玩,听海弹吉他,然后一起打牌。天还蒙蒙亮。赶回,女友用自行车驮着她,她看见白色的裙子被染上眩目的红,原是提早来了例假。

她是有些喜欢海的,海长得青春帅气,是容易让人心动的那种。但是海思想比较幼稚,讲的话也有些好笑。而且,比她迟了一年毕业。她不愿意等,等待一个男人的长大,这个过程太漫长。她觉得,自己更需要的是被人所宠爱。

中专四年,叶子总是独来独往,她觉得身边的男孩,更象是自己的弟弟。而她喜欢的,是成熟的男子,风度翩翩在单位里,初见文,并没有异样的感觉。他身材瘦弱,长相也过于斯文,感觉并不是很安全。但他却很执着,不理会她的拒绝,仍然时不时的往她宿舍跑。而且,每次有不同意见,他总说:我们打个赌,你输了,就让我亲一口。说完傻呵呵地笑,她看到他满口的牙齿,很白,很整齐。她总是笑着推开他。那次,她又输了,文不依,果真,有些强硬地亲了亲她的嘴。叶子心跳得厉害,感觉初吻并没有想象中的美妙。

夜里,躺在床上,她在想:这个男人会不会成为我未来的某人?想着,忐忑不安。总觉得自己还小,还有许多的选择对象,甚至还没有玩够。更重要的是,她还不确定自己的情感。想着,也许还有更爱的人,还在前面等她。

休息一天,没出门。叶子躺在宿舍的床上,百无聊赖。奇怪的是,一整个白天,文都没来看她。郁闷到了极点。晚上,女友来了,两人去小卖部买了瓶白酒,就着花生米,你来我往。很快,一瓶白酒光了,叶子也醉了,哭。一男同事来串门,见状,赶紧去把文唤来了。文乍见叶子的样子很吃惊,只见她躺在床上,满脸通红,满眼的泪。还边唱歌。

后来,文告诉她,看见她的样子,象被牵动了最柔软的部分,很是心疼,就想着要照顾这个柔弱的女孩一辈子。

文说要去拿录音机放歌给她听,她拉住他的手,不让他走。于是文就让她握着手,等她安静下来,直到睡着。

有一段时间,文甚至想把叶子介绍给他的朋友。他觉得她是个好女孩。他的两个朋友来找叶子玩,然后去喝了酒,叶子没喝,晚上十点半其中一个才送她回去。文知道后,很生气,彻夜未眠。后来他质问叶子:这么晚了,怎么可以?

叶子反问道:有什么不可以?他们也是你的朋友。

自此之后,都明白了各自的心事。叶子每次都拒绝他的爱抚。说,明年吧,等我满了二十岁一定给你。他说,好。

可没多久,他变卦了。总觉得有不安全的因素。于是,半推半就,她成了文的女人。那一次,她疼痛的厉害,几次都将他从身上推下,如此反复。在此之前,她从未想过男女之事,还以为只是亲亲抱抱而已。而这,让她难堪,甚至感觉有些龌龊。

叶子在洗澡间冲澡的时候,听着那哗哗的水声,看着自己年轻*的肌肤,不由淌出了泪。想着每个月的那几天,好象所有经受的痛苦是为了眼前的这个男人。

以后,文就是她的了。叶子心里感觉软软的,柔柔的,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暖暖的阳光,透过窗,洒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切让人很惬意。文的事业,有了她,如虎添翼。想着从前的那些事,叶子淡淡的笑了。如今,她已经成熟,象是秋天的桃子,*。想起曾经的梦想,她还是笑。只是作家而已,可能还不如她现在如意。

吃饭的时候,女儿对叶子说:妈妈,以后我会嫁给谁啊?她忍不住笑:你要嫁的人,他会骑着白马来找你。

想想,男女情事,也就如此这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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